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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秋叶开始在天空中飘舞了,不时地给人一种萧瑟的感觉,天气也渐渐转凉了,偶尔还会飘落一丝小雨。蓝紫依靠在窗前,看着这场绵绵细雨,思绪不觉地飘到了一年前。也是这样一个雨天,他一手牵着她,一手撑着伞,伞下的他为了不让她淋湿,把伞尽量往她那边靠,而他早已湿了一大半了,伞下的她看着他,是那么幸福,那么甜蜜,被人宠着,爱着的感觉,使她心醉。蓝紫依想着,不觉地冷笑了一声,她问自己:蓝紫依,你怎么那么没用,都一年了,还在想着他。他有什么能耐,能让你对他念念不忘,那种人不值得你为他付出那么多,快点忘了他,让自己好过一些,别再去想他了! 每天晚上,她为了麻醉自己,整夜都醒着,几乎每晚她都喝酒,希望用酒精来麻痹自己,但是似乎酒精对她已不起任何作用。每天早上,她总是会第一个来到咖啡店,找一个角落,点上一杯黑咖啡。曾经,他对她说:“不要经常和这种刺激性的东西。”为了他,她放弃了她钟爱的黑咖啡,放弃了她所喜欢的苦苦的味道,那时的她,生活中只有甜蜜,她早已忘记了苦涩,也不需要苦涩。但是现在的她,喝黑咖啡是为了忘记他,为了寻找回那种苦涩的味道,因为她再也不知道何谓幸福。曾经为了放下他,为了离开那个让她心碎的地方,她只身一人来到这个陌生的城市,早已习惯了一个人的她,习惯用冰将自己冷藏起来,不允许任何人靠近。 “小姐,你好,请问我可以坐下吗?” 蓝紫依看了看眼前这个男人,有环视了一下店内,说:“请问是不是我坐了你的位置,还是今天店里的位置都被人预定了?” “不是的,只是……” “没关系,”蓝紫依起身,打断了他的话,“反正我要走了,你坐吧。”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只留下他在那里。 第二天早上,他出奇早地来到咖啡店,点上一杯卡布奇诺,坐在蓝紫依昨天坐的位置上,卡布奇诺浓浓的奶泡和入口即化的感觉,似梦似幻。 这时,王琳走近说:“今天怎么坐在这里了,如果我没记错,你好像从来没有坐到这么角落。” 他笑了笑说:“只是想体验从这个角落看东西的感觉,是不是有位小姐经常坐在这个位置上?” “你是说紫依吧!你不说我还没想到,她今天怎么还没来?” “紫依,原来她叫紫依,她是这边的常客吗?” “算是吧,转眼一年了,几乎这一年来,每天早上她都是第一个客人,今天怎么这么晚还没来?” “该不是她知道,我今天坐了他的位置,所以她就没来了。”他幽默地说。 王琳笑了笑,没有回答。这时候,门开了,进来了一个眼睛红肿的女子,她望了望,看到了他坐在她平常坐的位置上,就往另一个角落走去,点上一杯黑咖啡,她看着它,突然滴落一滴眼泪,白色的泪水落在黑色的咖啡里,被咖啡包融了,只留下它滑落的痕迹。 “紫依,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是谁欺负你了吗,怎么哭成这个样子了?”王琳看着她似乎心碎的样子,担心地问道。 蓝紫依努力地挤出微笑说:“没事,不用担心我,我没事的。” “可是……” “真的没事,你去忙吧,不用管我了。” 王琳看着她那个样子,又不知道要怎么办,只能悄悄地离开,但蓝紫依的泪水却像断了线的珍珠一般,忍不住要落入杯中,恨不得变成一杯绝情的黑色咖啡。 “小姐,介意我坐下吗?” 蓝紫依抬了抬头,看着眼前的这个人,心里的气一时间就涌了上来:“你干嘛啊,你要那个位置,我已经让给你了,你还想怎样啊?” “对不起,我只是想跟你教个朋友,你不用这样啊” “这是我的事,不用你管,你走开。” “其实你可以把不开心的事说出来,这样你就不会那么难过了,我不介意做你的听众。” “你到底想怎样,我怎样关你什么事,你是不是没事做,太闲了?”此时的蓝紫依已经让愤怒冲昏了头脑,连自己在说什么都不知道。 “我知道你现在不高兴,我带你去一个地方,相信会对你有所帮助的。” 蓝紫依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心里想:那好,看看你想要玩什么把戏。于是,她说:“那好,我倒想看看你想做什么。” 男人笑了笑,说:“我带你去一个最靠近大自然的地方,你等我一下,我打个电话。” “陈秘书,今天我不回去了,所有的行程你帮我延后。”他说完,看了看蓝紫依,“我们走吧。” 她点了点头,起身走向门口。在车上,她一言不发。她也不明白为什么会跟他走,也许此时此刻,她什么都不想去想了,什么都不想去管了。即使前面也许会有危险,也不理了。 “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吗?”他想打破这个僵硬的场面。 “名字,那只是每个人在不同的地方所属的代号而已,有必要那么重视吗?你想叫我什么就叫我什么好了。”她依旧冷淡地回答,丝毫没有想要理会他。 “那好吧,那我就先告诉你,我在这个地方的代号吧。我叫陆剑啸,在一家公司上班,我想跟你做个朋友,可以吗?” “你究竟要带我去哪里?”蓝紫依不想回答他的问题。 他把车停在了海边。此时的海滩已在阳光的沐浴后呈现出一片新的景象,天空很蓝,映着不时涌上岸的海水,潮水带来了海中的小贝壳,又带走了海边渴望投入大海怀抱的沙粒。 “怎么样,看看蓝天大海,心情有没有好点啊。” “真的好久没见过大海了,真的好怀念啊,突然间有了一种家的感觉,好想念家乡的那一片海啊。”蓝紫依感到此时的心被眼前的这一片景象所感化了。 “怎么,你是外地人啊。” “是的,一年前,我孤身一人,不顾父母的反对,背起行囊,逃离到这个城市。一年了,我一直以为我可以逃脱那个牢笼,但是,我发现,一直以来那只是我在逃避现实,一直以来我都把自己深锁在那个笼子里。你说,我是不是很笨。我早已忘了究竟跟自己说了多少回了,那个男人,跟本就不值得,可是我还是会因为他整夜不得入睡,整整一年了。昨晚接到他的电话,他是通过我的好朋友找到我的电话,他要结婚了,我应该为他高兴,我应该为他祝福,但我居然会哭了一夜,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这样,我真的好没用。”蓝紫依坐在沙滩边的岩石上,一股脑儿地说出来,可眼泪还是止不住地滑落下来。 “别难过了,你要是想哭,就哭出来,心里会好过一些的,我得肩膀可以借给你。”陆剑啸说着,拍了拍肩膀。 蓝紫依看了看他,靠在他的肩膀,投进他怀里,像小孩子找到了可以相信的大人一样,完全放松了自己。渐渐地,陆剑啸觉得怀里的她似乎停止了哭泣,他看了看她,发现她已经伴着泪痕睡着了,也许是她太累了吧,也许是她在漂泊了这么久之后,终于找到一个停靠的港湾了吧,竟然一点防范意识都没有了,就这样的相信他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