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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两个女人
在地窖里,蜡烛还燃烧着。床上的女人醒来,发现身上只有一件睡衣。 “你好,我叫甄子墨。”床边的男人说着,伸过去一只手。 “你好,我叫简萧然。”女人的回答很简单,她伸出手,轻轻握住他的那只手。两人对视着,很奇怪的神态,很奇怪的表情,似乎在看着亲密的朋友,而不是势如水火的敌人。 “睡了一觉,饿了,有吃的吗?”萧然问。 “想吃什么?” “批萨,再来杯咖啡。” “稍等片刻。”子墨起身朝门口走去。 “喂,”萧然叫住他,”加奶不加糖。” 子墨出去了,萧然收起脸上的笑容,摘下耳环靠近嘴边,轻轻地啄了几下,再戴回去,然后恢复刚才的微笑。 子墨进来,把吃的给萧然。”你好象,并不介意现在所处的环境。你应该很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不是吗?” “就因为我清楚现在发生的事,所以才可以安心地吃你送来的食物。”萧然边说边吃,似乎把这里当成了家。”如果我会有任何的危险,那么它早就该来了。我还能活着吃饭,住这么大的房子,还有你这个专职看护为我服务,就说明我正处于绝对的安全之中,只要我听话,就不会有事。对吗?” “你那么肯定吗?也许是时候还没到呢?”子墨说。 “如果时候真的到了,我也不怕。”萧然说。子墨奇怪地看着她。萧然放下吃的,靠近他的脸,”因为你会救我。” 子墨的眼中飘过一丝暧昧的味道,”如果我真的救你,你怎么报答我?” 萧然突然伸手绕过他的脖子,亲昵地在他脸上啄了一下,”报答已经预支给你了,我等着你的恩赐。”萧然说完,又躺下身,”我还是有点累,要再睡会儿。对了,我喜欢有花的房间,最好是百合,墙还是粉红色的好,最好能有架钢琴,不然我的手就生了。就这样吧,先睡了。”萧然的声音轻下去,然后是淡淡的呼吸声。子墨抬手看看手表,点上蜡烛,悄悄地离开了。 另一边,简俊郁闷地回到书房,他怎么都想不到事情会演变成这样。他真想找易枫过来好好地骂一顿,但似乎又找不到合适的理由。这时,浩敲门进来。 “对不起,老板,我没看好他。” “不关你的事,我也没料到他会违背我的意思。居然这么大胆!” “可他毕竟把小姐给带回来了。” “就因为这样,我连教训他的借口都找不到。我全部的计划,就被他的一时冲动自作主张给毁了。这个江易枫,真是让我爱也不是恨也不是。” “就算是这样,老板你还是跟以前一样地偏爱他。”浩说。 “怎么,心里不舒服了?” “不敢。” “有什么不敢的!你要想比他好,就要努力去争取,在我们这个世界里,做好人就只能被人打。以前我根本不要看你,就是因为你主动提出替我去看着他,我才对你改变了看法。做我们这行就要狠,要懂得忠心,但必要的时候,也要懂得出卖别人。我是喜欢他,可是他如果不知分寸,想要功高盖主,我一样不会放过他。” 这时,电脑信号传来,简俊打开信息接收系统,银幕上跳出一行摩斯密码,意思是:一切顺利,传递者编号1010。简俊顿时傻了,脸上的惊讶无法形容。浩看出了端倪,也跟上去看了一眼,顿时也被震住了。简俊严肃地说:”这件事很奇怪,我看要等萧然醒了,才能了解到一些情况。你就当什么也不知道,明白吗?” “知道了。”浩回答。 第二天早上,简俊得知女儿醒了,立刻赶过去。 萧然靠在床头,困惑地看着围在她床边的人。”你们,是谁啊?”萧然一语惊人。 忆岚上去扶住她的肩膀,”萧然,你记得妈妈吗?” 萧然茫然地,”你,是我妈妈?” 忆岚的泪顿时涌出,”你,你都不记得了吗?那,你爸爸呢,还记得吗?”忆岚指着简俊说。 萧然把脸转向另一边,停顿了一会儿,然后慢慢地摇摇头。 简俊坐到她身边,认真地看着她,”萧然,你再仔细看看,真的没有印象了吗?” 萧然紧张地望着他,又把目光转向其他人,扫了一圈,”你们,是我的亲人吗?” 周围的人顿时脸色黯淡,又有些各怀心事的样子。 “不如,让枫哥试试。”浩突然说。 大家把目光转向江易枫,萧然的眼神跟着众人的目光,也落到了那个男人身上。 江易枫无辜地看着他们,”我想,我帮不了什么。如果连简先生和简太太都不行,我想我做不了什么。”枫说完直接出了门,萧然则露出了疑惑而忧郁的眼神。 在地下室里,萧然被一曲优美的钢琴从梦里叫醒。她朦胧的睡眼微微张着,竟看见子墨坐在钢琴前,双手灵活地在琴键上跳跃。她坐起身,把膝盖缩起来,把头歪在上面,双手环住,静静地听着。一曲完毕,子墨起身走过来,笑着问:”怎么样?” “弹得不错,是莫扎特的名曲。”萧然笑着说。 子墨走到她面前,从身后拿出一束百合,”送给你的。” 萧然看看百合,笑着问:”怎么,想追我?” “是想报答你昨天的错爱。”子墨一个字一个字地吐出来。 萧然变了脸色,她从子墨手里把花夺过来,甩手扔进了垃圾筒,”你以为你是什么?你可真看得起自己!是不是怕我缠着你,坏了你的前途啊?在你们这里,你是最好的吧,可是我告诉你,如果我想走,你是没有机会留住我的。”萧然随意一瞟,看见床头柜上的苹果。她轻蔑地一笑,一掌拍在柜面上,旁边的苹果立刻裂成两半。 子墨的眼神变得很复杂,”你这算什么,耍我啊?” “哼,怎么你当真了吗?”萧然无所谓地,”原来你们男人都这么自以为是。不过算了,反正你也没有背叛骆其远的胆量。OK,你很专业,很忠心。我预祝你早日接任大位,当家作主。”萧然说着,伸出手过去。 子墨狠狠地盯着她,伸手打掉了萧然的手,”别给我机会,我会报仇的。”子墨说完转身出去,重重地摔上门。 “乐意奉陪。”萧然说着,露出一丝诡异的微笑。 在简公馆里,萧然一个人坐在钢琴架前,翻着琴谱,眼神显的冷漠又无辜,还有些莫名的恐惧。易枫站在不远的地方,无声地看着她的背影,然后转身离开。这时,萧然叫住他,”你要走吗?” 子墨转回身,”小姐有事吗?” 易枫看看他,”你是我的男朋友吗?” “什么!”易枫被吓了一跳。 “你,难道不是吗?” 易枫尴尬地笑了一下,”你怎么会这么以为呢?还是我做了什么让你误会了。” “也许是个误会吧,但不是你造成的,是其他人。”萧然抱歉地。 “其他人?” “是爹地,妈咪他们对你的态度,让我有了这样的误会。”萧然说着,把琴盖盖上,”在我认不出任何人的时候,妈咪他们都不约而同地把希望寄托在你的身上。我想,我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就误会了吧。”萧然走到易枫面前,”能陪我出去走走吗,我想,多想起一些事来。” 萧然和易枫走到花园的水池边,萧然看着自己在水中的倒影,眼神中游荡着陌生的味道。 “爹地他,到底是干什么的?”萧然没预告地问。 “什么?”易枫又怔了一下。 “我问,爹地到底是干什么的?” 易枫的表情变得很复杂,还好萧然背着他,没看见。 “怎么不说话?”萧然突然转过身,”难道你也跟我一样失去记忆了?” “哦,”易枫回过神来,”不是的,是我一时间忘了你已经忘记了过去的事,所以奇怪为什么做女儿的会问这样的问题。”易枫回答得很仓促,而且他对自己的回答并不满意。但是,没别的借口可以找。他抬头,发现萧然还一直看着他,他觉得有些不自在,但又不知道如何回避她的目光。他觉得应该说些什么,缓和一下气氛,刚要开口,萧然一个转身就走开了。他站在原地,心里感觉到彼此的距离,比以前更远了。 但是,在简俊和忆岚面前,萧然显得特别自在和轻松,虽然彼此间还有空间的保留,但相处得却十分愉快。虽然萧然对他们的身份,职业还有所猜忌和保留,又不知如何开口询问,但仍能亲密地接触和谈话,彼此玩笑一番。可能血缘关系,真的可以逾越任何时间或空间的障碍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