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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编梦
(——与其等待芳香欣慰胸口,——不如心首先独自绽开) 新海市。 风总在狭长的巷子里迂回者暮日下却已风凉的气息。我终于到了还是祖父留下的那套小院里。整个身体里一下子袭上了疲惫,横在炕上。窗前的石榴树冠总还是那般透过夕阳的辉光。一只幼麻雀檐前蹦遛着,玲珑着身子,羽绒里依还藏不住点点暖意。家总是要拴着属于它的那儿份眷恋,一睹一思总折腾出些酸楚的情绪来,说不清沉痛还是喜悦。树枝上扎着的两三条红绸布风中飘零着褪色的日子,巷子里悠扬的叫卖声仿佛已是很遥远很遥远了……所有的往事随西天的红云涌了起来又一古脑在夜幕里消逝了。 我在想飞机上那个邻座的女人。 伊站在小城现代的标志建筑前,“V”字型的候机厅背景里蒸腾着勃勃生机和自强不息的氛围。厅前玫瑰广场上各样的轿车来回穿梭着,错落有致的分布着六块各异的几何形状的花池上,红的黄的玫瑰花簇拥在一起,油漆般的咖啡色地板砖一直铺到目光的尽头,连着通往市区的公路,三块制作精美的巨大广告牌箱分别矗在广场的角上,同驻足徘徊的旅客或是激扬或是抚慰或是诱引地交流着——伊姿态很美地站着,风吹拂着伊身体里流畅的所有美丽,我远远地享受着这一刻,知道她注定要离去,却无法控制对伊的向往。伊让弃了几辆的车,目光伸的很远,心里所有个很重的惦记,让我感到她心灵中柔弱的一面,在急切和心慌中掩不住几分怨诉却又能呆在原地静静地守望着,那是风景。她期待接她回去的那个约定。 一辆紫色的小车,在斜阳里终于接伊离去了。说不出是什么滋味,隐隐的像是心在痛,不敢想象以后发生在她生活中的故事,转而心头又升起一种暧暧的感觉,我是要牵过她的手,演绎另一段美丽。伊,我将是你执着的凝视,因为你的世界只有我想懂。 夕阳不断放射出温馨胡涟漪,我守不住心潮中那波波冲动和渴望,走出小院,沿着窄窄的小巷独自一个人悄无声息地溜进了小城。 梦如街头的灯光已闪亮。伊已成为了我心中不熄的灯笼。我只想在那个时刻那个风中路口的是经心却又无奈中寻到她。从此彼此在意离去的方向,相送在路途中多的牵挂和祝福,却不在乎中否迷途。 中心路是比较繁华的,宽畅笔直的街路,道型别致的街灯,沿街的门店招牌七色缤纷,光艳耀目,休闲娱乐餐饮旅店应有尽有。那有一处很耀眼的店面,整个店面被子三只粉红色荧光灯照得就如沐浴中的美女几分的娇美又几分的妩媚,四块方大的窗镜被暗红的绸纱遮挡着,门西边各站着两个风情万种的女子,眉情目语里辩不明浪荡还是风骚,弄臂舞身的咂泄的总是娇滴与含蓄,却又那般的欲情洒洒,好不让人心动媥媥.店额上挂着一块通头的长长的波浪形的牌箱,“想亲亲咖啡屋”六个翩舞的字在彩影中浪动着,一闪一闪的,煞是惹人眼。 梦J——烛光杯景中逢到空中那个伊人。 夜涤了,弯月终于拉起来了,点洒着斑斑月色,月光北后的神秘被点点星辰闪烁着,似在提示着什么,也不知苍白无力了多少年,依还映射上仰的茫茫目光施舍些气氛出来,着意捉摸着一个本曾纯净的心灵,让个灵魂冲破世俗,挣脱束缚的壳,夜晚风中,一直想飞翔。 月光呀,你是梦的帆,风儿它的方向。 月夜中我低头走进了“想亲亲咖啡屋”。我只想把伊留下的淡淡的苦涩之思念紧紧地收拢在心中,小心地积累,层层包裹,牢牢收藏。 烛光一朵一朵的,映照着对对情侣。果酒咖啡冰水。爱在两颗心上是浓浓的纯。唯有我,守着那张对面空空的桌,期待一个梦的开始望着那杯加糖的冰水,等待一次甜蜜的品饮。伊可能如约而来,把自己捂的严严的,泼下冰凉的话语爱吻,掳一场情感飞去;伊可能缠绵沉沦,爱不起来,情不专注,不期而遇,离也无谓;……爱情本是一份的,爱是半份,情是半份,爱与情合在一起才融汇成一份,拥有了彼此,否则,爱是孤单的,情也只能是残缺的。 伊已成了我整个世界的核心,她给我的力量我已无法想象。今夜无伊我便无了心。咖啡屋烛光稀一杯影孤零,爱也许要明日等待,我轻扶过那只高脚的酒杯,晶凉的冰糖水荡了一圈又平静了下来,我知道,那里存我一枚痴痴的心,我会领到伊钟情的预约再来的。于是辞了迎送的标志女郎,悻悻的走了出来。 深深的夜,高高的空,白白的弯月,点点的晨星。小城的午夜寂静了,宽畅的街路凉森了,一两家的“吧”字的招牌耀眼了,它们夜里眨眼活的模样确实难看,我只想驻足在歌吧前,听几声嚎叫,想象屋里的一只老狼。 梦Q——狼看不到美人的泪,我的眼眶里也不只是潮湿。 宽畅的街一路漆黑,霓虹灯如夜门前招展的女人唇,张眼看对街的歌吧,半夜里那是对性的漫射和宣泄,不时有结伴的男女走出来,生出些生命或活着被扭曲歪邪的感觉。有旋律打颤沉重的夜幕喊出来,一字一句同夜游的男人共享: 给我爱吧 我的心从你走后已是一场空空的苦梦 快伸过手吧 按到下我唯一的爱情任你蹂躏 别因我不光彩的占有你挥霍我的财富 别因我不经心的丑恶你从此背着我放荡 让我吻吧 你回来后所有的痛都为你狐妖般容貌醉 抚我心吧 那怕从此一无所有我相信长梦会从头醒 就让我的热血激荡你一回一回 就让我的灵魂崇尚你一生一生 我为你绝别白昼 不怕你不裸不露 啊呀啊…… …… 也许空中的伊从夜雾走来,携着个男人,我只能想到包间里的狼,狼依靠着伊,头枕着她的胸上,酒精使他同个冥冥中刚出生的婴孩女人的怀乳是他别无的选择或说是本能。烂泥般的躯体全被浸在快感中、大段大段刺激中,看到我,双目里聚不起一点光,全无了野性,挣扎着直起身子扬起手臂,想叫车过来,手却一下子吊在伊的脖颈上,整个上身就瘫在了伊的怀里,踉跄着。伊无力支撑着他。狼的头竟直朝地面跄去。 我急忙忙奔上前,两臂抱住了狼的后腰,竭力保持着平衡,狼的头仰着,酒气冲天,死沉死沉的身子象个下垂的石陀。 一辆名贵的车驶过来,伊打开车门,和我一起拖进了狼。忙乎间,我碰到了伊的手,被电流击了般迅速抽了回来,我看到了伊的眼睛,双眸中噙着泪。她没有一句话,毫无表情地坐进车内,车急驶而去。 宽敞的街一路漆黑,呆在夜里望着车去的方向,只有伊眼里的泪,一路汪汪,一洼好苦,一洼更苦。那狼却是看不到的,也绝未曾想过尝尝女人的泪。 立在夜路的一端,我等不到这梦的降临,霓虹灯熄了。我意识到该回家了,眼眶里有些潮湿,但绝不只是潮湿。 梦K——子夜,挽住墙角儿下伊儿的手。 零丁零丁的子夜,零散零散的灯火,急匆匆的生灵丁咣丁咣地叩敲着陌生的店门,守夜的老者干咳着递出几件寿衣,哪家有死掉了哪位亲人?漫漫子夜被小巷拖得很长很长,每个巷子里都忽闪着个写着“寿”字的灯箱,寻着回家的路,独自一个人走着,对伊人的那份热切此时成了灰,揪着心低着头急促地只顾着向前向前。每一个响动都被噩梦惊醒。 再转过最后一个弯,心也就放进了家。我住了脚步想回头望望,巷子似长了又长,已没有胆怯,想起了儿时捉迷藏的游戏和邻家那个女孩,几分惆怅油然升起,那是总要把她赶进漆黑的小胡同,听到哭声,才跑过去,搭上她的小手,紧握着很是自豪地拎着她回家,每回总能领份夸奖和感激来,那时就盼着自己快点长大。唉,长大了,也就再也没有牵过她的手。 小胡同的墙角儿下藏着个梦。没有急着回家,我朝着那个方向走去,天真的像回到了童年,我能拾遗到些什么?也许伊就躲在那个角落,等着一张伸出的手。 伊蹲在角落里,身上穿得很单,长头发蓬乱地遮着满脸的痛苦,薄薄的透明的睡衫里胸衣只能掩着半半的乳,看不到她的私处着了什么。雪白的肌体上划的青一道紫一道,蜷缩着身子,瑟瑟发抖,情绪极其低落,犹若秋风零雨中的动蝉冷水凉气中的残花。是经不起虐待是忍不住暴力是被摧残是被抛弃是爱掉进了漩涡是情陷入了迫害是挣扎无力是抗争无援是为报答快活成了痛是为满足执迷成了颓是俯在偶像肩头上的抽泣是扎在金钱上的阵阵刺痛? 我轻俯下身子,瞳孔里装着仁爱和怜惜,那份情对着她全是懦弱,伸出手扶着她的双肩只求她站起来,整着她的衣衫理着她青丝,她浓香的身子靠过来,挽住我,眸子张开,注视我,我脱下上衣,围着她的下体,小心地带着她,一步一步挪开谁也再看不到的胡同…… 我什么也没有拾遗到,回忆儿时那点滴的金色,我知道,梦应是美的,只有美的才会成真。转过弯,我再也不眷恋今夜,径直走进了自己的小院。我只想在炕头入梦的时候,伊能给我一点有关她的信息,捎进梦里等待我醒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