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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总要归去总要来
当我在宿舍沉沉睡过了一个举国同庆的圣诞节后,我似乎感觉有一个即将到来的节日是可以让我是有所期待的——元旦。 我产生期待的原因不是放三天假,而是我们的最后一门课将在元旦前一天结束,这就意味着元旦当天我们可以回家度寒假,然后过春节;当然这也说明在毕业班的第一个学期已经彻底过去而我找工作的事情一直没着落,前途暗淡。 关于我们的最后一门课,其名曰“创新设计与制作”,这门课的任务是运用本专业知识来做一个有新意有用处的东西,虽然我们很少要去教室,但这课其实可以说是贯穿了整个学期,因为我们在课后必须花很多时间去把东西做出来。我们的专业是机电类的,按要求,大家可以做机,也可以做电,做机电就更好,但不可以做“鸭”或“鸭店”。 据任课老师提议,全班同学自主搭配,组成三五个人的小组。我和达叔,聂文凌一个组。我们做的东西是一只鞋子,甚至不是一双鞋子,因为单是那一只足以让我们力不从心,才思枯竭。 此作品的诞生经过了漫长的时间,这个课程一开始两天老师便要我们确定个创作主题交给他,虽然我们小组花了很多时间来讨论,但一直没办法尘埃落定——所谓尘埃落定是什么东西呢,首先这是一个书名,据说这是中国唯一一部有实力冲击诺贝尔文学奖的作品,我一看吓得半死,赶忙拜读一下,不幸还是不一会儿就睡着了,所以,我对这个词的理解只能是:眼前尘埃滚滚,然后一盆水泼出去,它们都落定了——可惜,我和达叔和聂文凌还仍在等那么一盆水,我们得出过很多金点子,我甚至把多啦A梦的“竹蜻蜓”都设想过,达叔更是离题,说着说着竟然说到食物上去,我说这是搞机,搞电的,怎么放得到吃的里面去呢?这时聂文凌十分醒目地说,除非做的是“诚实豆沙包”。 又一次在课堂里,聂文凌发话:“不如我们搞一个可以解决当前社会难题的东西吧。” 大家沉默了下,我说:“我想到有个历久弥新的社会难题。” 达叔心情急切:“什么啊?” 我说:“包二奶,算是吧?” 聂文凌说:“嗯。这是一个问题。我们可以发明个什么出来,铲除那些奸夫淫妇,维护那些受害妇女权益。” 我想了下,说:“呃——对了。我们可以发明一种爆炸拉链,一旦拉开超过30秒还不拉上,就会自动爆炸——那些已婚妇女一定为她们丈夫大量购买。哇,到时我们一定被奉为妇女救星啊。” 达叔担心地说:“现在到处都是二奶,这么个防范法,一不留神这城市会变广岛的。” 还是聂文凌清醒,说:“不行的。有些男人不一定是在偷腥啊,他也许是肾亏啊,正在酝酿尿意,这样被炸了,岂不是很无辜。还有,像这种达叔‘分期付款’的,有得好炸了。” 达叔无语。 聂文凌说:“看来,社会的难题轮不到我们的创新来解决的。” 我觉得这也是有道理的,这种问题太复杂了。达叔说:“我们还是赶快想其他的,今天要得出个大题目,说明理由,不然可能也会没学分的。” 我突然看到我后面的桌子下冒出一只高跟鞋,再把头往下点,我发现了另一只,和两个脚跟和一个屁股,那个人正背对我坐着,两脚在交叉,一脚掌和一脚背互相搓弄着。 我抬头便说:“颜小薇,你的高跟鞋飞到我这边了。”说完,我一脚把那只高跟鞋踢到她椅子下。 她转过身后没说话,表情显得有些不好意思。 我像站立的袋鼠似的,双手拨了几下,表示要她过来下。她站起来,走路一斜一拐地过来,手撑到桌子上。 我本想说:颜小薇,你好恶心哦,在教室脚搓脚。但我看她走路的姿态,顿时觉得她可怜,我说:“你的脚怎么啦?你受伤了?” 颜小薇说:“都是这高跟鞋给害的,你看,把我的脚勒成这样,痛死了。” 我看了下,证实这的确是两只受伤的猪蹄。但我突然高兴起来,而颜小薇见我面带笑容,生气地丢下一句“你真没人性”就回原位坐了。 当前重点是那个要拿学分的创新。 我保持高兴,说:“我想到了。我们可以发明可以一种调节高度的鞋子,变高跟也行,变平底也行,用户可以根据不同的场合需要选择心仪的高度,比如踹色狼时可以调高,打雷时可以调低,而像颜小北这样的用户一定不少,她们看到一鞋可以两用,想怎么变就怎么变,不用受皮肉之苦了——啊,这种鞋子一定会成为居家旅行,防狼避雷的必备良药,一定会大受女性欢迎的。” 达叔和聂文凌听后,一致赞同,并且取其名为“可调的鞋”。下课之前,我们把想法跟老师报告了一遍,当然言辞上修改了一遍:“老师,据我们的观察,一些女性穿高跟鞋——为美丽付出了惨重代价,她们把高跟鞋脱下后,脚背被勒出两条深深的伤痕,一些上班族女士,穿着高跟鞋到了办公室就换上平底鞋。我们想制作一种鞋子,其高度可根据不同场合需要来调整,其功能是高跟和平底两用。” 老师认为我们这点子不错,但他认为我们取的鞋名不行,并且说要改成“高跟平底两用鞋”,对此我们颇有微词,因为名字这东西我们觉得听得爽就行了,但很快我们就欣然同意了,毕竟老师是辛勤的园丁,学生是祖国的花朵,一把剪枝剪刀就可以把你给“咔嚓”了。 关键问题是鞋子的设计,老师提醒我们要这个作品制作重点放在机械的设计上,设计巧妙方可做出特色。不过做这一部分是以后课程的事情。 接下来的日子,我们为这个付出了心血,达叔和聂文凌把大量用来讨论女友和女优的时间都花费到了这边。首先我们在网上查找了一下,原来这个点子别人早想过了,并且有做出了真品推向了市场,从图片上看,可见其款式靓丽,流线精美,但这不影响我们的士气,达叔站着,起肘到胸前,说:“让我们站在巨人的肩膀上,继往开来,勇于创新,做一双更好的。” 可惜,这是不可能的。我们没钱,没机器,没手艺,连做鞋的材料是什么都不知道,但我们要拿学分,就得做出成品来。 学校一个地方叫“工业中心”成了我们的工作地点。那里有形式各异的机器,有些可以割断钢筋,有些可以跟金属磨出火星,有些可以把铁块压出个酒窝来,不过我都叫不出它们的名称,虽然我在那里上实训课超过一年,不对,是混过一年。 在“工业中心”后门的那个堆积很多工业废弃品的棚子里,我们随手捡了一块半平方米的木板,我们找“工业中心”的负责老师说明了下,借来一把锯子,一支粉笔。 经过粗重的手工,我们锯出三块木板,不对,该是三块模板,一块鞋底板,一块脚掌踩的“U”形板,一块三角板。我们进“工业中心”的实训室找到那个可以跟金属磨出火星的机器把三块模板边缘磨圆滑。 后来,按照商定的设计思路,我们用上了合叶,小铁片,铁钉。当整个鞋子已成形时,我们看到的是两块木板,中间有由合叶链接着木块;当合叶折起,它升高,反之即降。这原理就和有合叶装置的门窗相似。 再看鞋帮,是用报纸来圈个半圆。我们至此不得不称此作品为“环保型高低可调木屐”。 而同时,我们发现这鞋子在实际应用中会有些不方便之类的问题,例如,一名女士在穿这种鞋参加宴会的过程中,想把鞋调高,就要蹲下或者把脚跨在凳子上,把合叶给折起,再把铁片扣进钉子固定好,而且最好不要与人碰脚,因为鞋边有不得不突出的铁钉。 这个鞋子,就是我们通过运用所学基本理论知识和专业知识,设计项目、编制工艺,制作出的具有创新性的实用成品。 我们让区文凌试穿了一下,我说:“我怎么老觉得这鞋穿起来像变形金刚,我怕老师不受理耶?” 达叔说:“课程都快结束了,我们没有退路了,虽然不如想象中好,但我们还是要让老师过目,至少证明我们做过了,这种认真务实的态度是值得表扬的。” 不料,当我们交给老师审查时,老师果然如达叔所说,还表示虽然外观不好,但我们的想法是挺有创意的,他说:“下节课是最后一节课了,大家都要上来演说和演示自己的作品,你们回去后就写好报告,重要是把你们制作过程写进去,下节课上来好好讲一遍,我们的这门课就可以圆满结束了。” “哦。”我们三个异口同声。 达叔和聂文凌让我来写报告,临近元旦的现在,我已经把它写完了。几天后,迎来最后一课…… 课堂上,我们是第二小组,第一个完后就由我上去演讲了。依照我的写的报告,我开头讲的是“高跟鞋的历史”,这是我从网上搜来的。 我开口还没讲上三句,老师开口:“谁要看你的历史,说重点,把你是怎么做的给说出来。”老师的语气有些火药味。 我被吓了一跳,说:“不好意思。” 我原本是觉得这个故事挺有意思的,想说得让大家开心一下,看来这个场合在老师眼里是很正式的,而我却好像来搞事的。 我继续按报告往下说,虽然我觉得我是把我们做此鞋子的思路都说清楚了,但我明显感觉到,比起第一组,我说的内容显得很单薄,没有什么数学公式,也没什么专业符号,也没设计得图文并茂,总之我显得太业余了。我瞥见老师的样子,他的神情告诉我,我死定了。 果然,当我下去之后,老师就爆发了,他走上去说:“看到这个作品时候,我觉得这是很有创意的,而且一定付出了很多努力和心血,看起来它的确有些简陋,你们认为这个推出让别人看,最重要的是什么?是包装,你们根本就不懂包装自己,你们的报告也没有任何包装意义,怎么引起别人的注意,重点,没有!难点,没有!难点,没有!前景,没有!你们的努力过程都没表现出来,遇到哪些问题都没有告诉别人,你们的报告能值多少分?啊?我告诉你,30分。怎么推销自己?啊?我们这个课最重要的是态度,分数上我不会难为大家,但学习和做事的态度要认真,你们这种态度,把报告做成这样子,怎么做事,啊?——好吧,下一个。” 整个过程,教室无比沉寂,所有同学都看着他在说,我们三个更是不发一语,整个气氛里让我们在全班面前显得十分丢脸。老师这番话无疑等于“面目全非脚”,打在我们脸上。 老实说,我本以为上来说个大概就了事的,所以没准备说太多,在听第一组说的时候,我也觉得别人做得专业很多,但没想到老师为这个恼火成这样子。我的心里真的很难受,话说《Friends》里被老婆抛弃的Ross一出场便是“I just feel like someone reached down my throat, grabbed my small intestine, pulled it out of my mouth and tied it around my neck”——而我的感受是老师把手伸进我的喉咙,抓起我的肠子,从我口中扯出,然后用肠子勒住我的脖子——哦,原来我是《大话西游》里的唐三藏,而老师是悟空。 我觉得耳朵很热了,感觉很多年来都没受过这样的打击了。无奈木已成舟,我又不懂“还原靓靓拳”,我只好举手示意,说:“老师,那我回去再重新做个PPT,把它做好点,可不可以。” 老师说:“这是后话,现在还要听报告。”接下来,演讲继续——但我哪里还有心听呢,我感觉继我之后上去个个讲的同学都纷纷成了苍蝇,嗡嗡嗡嗡…… 终于,坚持到了下课,我让达叔和聂文凌先去饭堂抢占位置,我跑去问老师,我的意思是重新做一份好点的报告。 不料老师语气缓和,说:“没事。不用啦。刚才说得冲了点,别往心里去,啊。”说完,老师拍了下我肩膀。 我顿时感动得恨不得马上变成敬一丹,宣布颁个“感动中国”给老师。 老师说:“其实我这门课是希望你们在这个过程里学到一些东西,结果怎么样不重要,现在课也都结束了,你们觉得学到了东西才是实在的,在成绩上我不会为难你们的,都能过的。” 我连连点头称是。告辞了老师。 接下几天,我为此事总有点郁郁寡欢,一来因为实在太丢脸了,日后必然留作笑柄,二来写报告是由我来做的,这个后果是我一手造成的,我觉得挺对不起达叔和聂文凌的。 但他俩一直都没有责怪我,半句怨言都没有;这让我为这两人有如此宽宏大量的胸怀感到心悦诚服,时刻充满感动,无论他们做什么我都要去帮忙。直到元旦来临当夜,聂文凌爆发了,说:“如果当初你认真点,我们就不会搞砸啦。” 达叔更是凶狠,说:“你这种孩子就是被宠坏了,整天玩世不恭。” 两人一发不可收,纷纷把我的陈年丑史挖出来盘点。 达叔一唱:“这种人从不认真,逛超市买盒口香糖也能拿到安全套。” 聂文凌一和:“就是。还是螺纹装的,你可真能嚼。” “为什么女孩子不喜欢你呢?” “逛个街都能迷路,连路都不曾认真看。” …… 整整一个晚上,说得我恨不得掐死他们两个,然后我再自杀。 第二天,新年的第一天,按原计划,我要回家了,在宿舍里,我是第一个出发走人的。 收拾东西的时候,我翻出了前不久照的毕业照,虽然现在是毕业班的第一学期,但是毕业班的第二学期一般都是用来实习或者找工作的,所以拍照一事是这学期排好的。 在照片里,我们一般都注意自己的头像,但这个时候达叔的头像也分外引人注目,如果不是穿了学士服在身,别人还以为这是老师还是院长来着?达叔也曾给我们出示他中学时代的毕业照,不知情的同学开口就是一句:“咦?怎么这个老师是站着的?”这就是为什么达叔会被叫做“叔”了。 因为看着毕业照,我顿时有一种最后离别的感觉。我在想,倘若到了毕业离去那天,最后一次睡在学生宿舍里,那一晚到底会是什么样子呢?据我的观察,大家情感都挺丰富的,在毕业离别当晚一定要出去借酒消愁,我也不知道到底有什么愁好消的,总之这些人都摆着依依惜别的样子在那里消啊消啊的,说不醉不归的通常酒量奇差,最后得抬回去,喝得叮咛大醉的也不见得有多么不舍得,八成为了拼面子或者想着自己毕业了都没谈过恋爱很不服气。 毕竟毕业意味着离开一个生活几年的地方,到那样的最后一晚我可能会难以入眠,但我很清楚,我们离开的时候对一个地方眷恋不过是因为这个地方让我们适意地活着,我们已经习惯了这种适意,一下子不能脱离这样的习惯而已。到了第二天,大家都将是将寒暄几句,然后各奔东西。 达叔和聂文凌为我提背包,送我来等车。我必须在这里乘一趟车到关外的一个车站,然后在那里等可以回家的大巴。因为这个城市是分关内和关外的,而外地来的很多大巴是规定不能进入关内的;除非检查站放闸。 达叔本来就很难接受突然离开的感觉,所以达叔每次在离别时分都挺感伤的,再加上这几个月以来看了不少现代诗,一时激动不已地说:“放心地走吧。我们会照顾自己的。你可要一路走好。” 我愣了一下,还以为自己在黄泉路上了,说:“达叔,好了好了,Don’t be such a baby。” 聂文凌倒是被达叔的悲情感染了,拍着我肩膀说:“一路顺风。” 我忍不住感动了下,分别给他俩一个拥抱,说:“你们都是好兄弟。”我们就差痛哭流涕了,搞不好让下学期的毕业离校的剧情提前上演,这时刚好车来了。 我上了车,望向车窗外,达叔和聂文凌与我挥手告别,他俩伫立的身影越来越小…… 我感觉,这是生平难得一次深情告别,何况是与两个男人。 车到了我要下的站,区交通局,我拖着笨重的背包过天桥另一边回乡的客车,我打通该车的随车电话,说:“你好,我是昨晚订位的那个人,你说今天下午五点在区交通局站等上车,我……” 电话那头一个女的说:“今天我们没有出车喔,你明天再给我电话吧。” 我的头一下大了,说:“我今早8点给你电话时,你都说车会走的啦。” 她说:“哦。但是……其实在9点时车子出了点问题,我们也没办法啊——明天吧,好不好?” 我迟迟合不上嘴,无奈地说:“好吧。” 这就一下子打乱了我的思路。在我家乡的交通并不很发达,从去年开始才有这么一辆大巴是可以直线通车的,就是可以直接回到家的,我一直都认准搭这辆车的,一来方便,二来安全,在年尾我家乡一带治安极乱,有专门针对汽车上落点的飞车抢劫团伙,公安部门无所作为。 我一时又不知道还有什么车可以搭,也可以到检查站或者大车站找找看有没随车订票的,但肯定是在半路抛下然后再转乘那种,我打消了这些念头,还是等明天吧。 接下来,我只有一个选择,回宿舍。 当我坐车回校,我在想,呆会推开宿舍们,达叔和聂文凌拧头一看,又是我——我刚刚跟他俩深情告别,显得情深义重,恋恋风尘,才这么一会儿我们又要见面了,真是令人尴尬的道别…… “今天我们的车会上去。”电话里那头说。 我顿时舒畅叹了口气。 “你在区交通局站等,车大概下午五点会到。” “没问题,这些我知道,我搭过。” “那好,就这样吧。” “好的,拜拜。” 我挂掉电话,这个时候,日子已经又过去了三天,为了搭上那辆车我已经在宿舍足足等到了三天;三天里我每天都一大早就打电话询问,答复都是今天车子不能走喔。虽然我没问具体是什么原因,因为全世界只有中国有春运,春运前中后都是他们的赚钱的旺季,他们不可能放着客人不搭,估计也是车出了点问题,没办法,我只能一等再等。 宿舍成员里,“猪耳肿”和牛哥每天都要去上课,几乎整个白天都不见人,他们还要实训一周才能回去。而区文凌前天回了,达叔昨天回了。我踌躇满志第一个囔着要离去了,不料我囔了三天,期间纷纷送别二人,结果他俩都走了我还没走,这实在令人困窘。 更令人困窘的是,从无车而返的当天开始,接连三天里,去上课的“猪耳肿”和牛哥每天下午都发信息来祝我一路顺风,害得呆在宿舍的我都不好意思回复了,他们一回来又看到我,说:“嘿,我都祝你一路顺风了你怎么还没走啊?” 直至今天,我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手机又响了,同一条祝我一路顺风的信息,一天发一次,竟然坚持发了四次,“猪耳肿”和牛哥真是毅力非凡,而在这第四次,我终于可以不辜负他们的祝福了。我背起背包,又走在同一条路,回家,不同的是,这次是我孤身一人…… 回首平生,凡是我的觉得有把握的事情从来都不能如愿以偿的,要不才刚开头,要不就是在紧要关头,我总能碰上类似这般的倒霉事,而我所拥有过的成功总是在我彻底失望之时,或者完全放弃之后,突然降临到头上。 我总觉得生活是轮不到你谋篇布局的,事情总是不间断地发生,总有种种的不一定;即使有些事情不会十分出乎你意料,但总会有点点的“不一定”。而某些一点点的“不一定”却足以令你一定痛苦,没办法,这就是生活。如王菲所唱的《人间》—— 风雨过后不一定有美好的天空, 不是天晴就会有彩虹, 所以你一脸无辜,不代表你懵懂 不是所有感情都会有始有终, 孤独尽头不一定惶恐, …… 天大地大,世界比你想象中朦胧 …… 听这首歌的的时候,我已经在开往家乡的车上了,外面已是山林与田野,一切带着记忆往回走,但夕阳宁静不变地透过玻璃窗,很久以前我就有一种期望,我的意中人是漂亮的姑娘,有一天她会陪着我安静地看夕阳,可惜我一如紫霞仙子那样——我只猜中了前头。 可是我猜不着这结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