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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
我头痛的时候,他就在客厅里呆着看书,那一两个小时过去了,我叫他,他就进来,让我把头放在他的腿上休息。 有一天,他还拿来一本书,说是专程跑到书店里买的,关于偏头痛如何通过按摩来缓解,然后他对着书,看一段就在我头上找相应的穴位进行实践,像个江湖医生一样,满嘴的什么:“神庭,少阳经。中直线往上半米,咦,那已经不是头部了啊。”看到他抓耳挠腮的样子,我就大笑不止。 不知道是因为他的按摩起到了一定的效果,还是只因为他陪在我身边的缘故,我这一年的偏头痛,只持续了十天就过去了。 八月底的一个早晨,我在阳光中醒来,觉得神清气爽,荡气回肠,立刻跳下床,因为我晚上痛的比较多,所以他就睡在了客厅沙发上。我跑进客厅,跳到他身上,使劲朝他稍稍有点厚的嘴唇吻下去,直到把他吻醒,他的眼睛里闪烁着喜悦的亮点:“已经过去了。” “是的。”我开心地点头。他一把抱紧了我。然后我们放纵了一下,这是我们的第二次,可是感觉非常好,非常奇妙。只是结束之后,他皱着眉头说:“不会有问题吧。”我迷迷糊糊地问:“什么问题?” 他用牙齿轻轻咬我的鼻尖说:“不会怀孕吧。” 我也吓了一跳,心里立刻恐慌起来。我目瞪口呆地问:“那怎么办呢?”他也是一副不知道所措的样子,大概是为了安慰我,他说:“没事,一次应该没关系,我们以后要小心一些。”听他说以后,我的脸略红了一红。 忽然又想起一个问题:“你怎么对这些事这么清楚,你是不是早就跟别人做过了。”他闪躲着说:“没有,真的没有。”看他的表情,我就觉得他说的不是真的,我一把推开他,眼泪刷地就下来了:“你肯定已经有过。我最恨别人骗我。” 他看到我的眼泪,很着急,就过来吻住我,这一招还是管用的,我就不再追究,我在心里对自己说:只能是这样了,不管过去如何,他现在是我的。 开学后大约过了半个月,我的例假准时来到时,我的心情实在是难以言谕,放心,喜悦,甚至有点儿隐隐地失望。当我告诉他的时候,他脸上松了一口气的笑容,让我心里又不舒服起来。 “张小可,你看你多么高兴,是不是怕我真的怀了孕,你就要被迫负责啊?”我故意拿话来刺他。 他立刻紧握我的手说:“铃儿,你知道不是这样的,你是我最愿意负的责任,我只是担心你,如果真的怀孕了,我怕你受到伤害。” 开始听了我还挺高兴,后来一想,我又难受了,我质问他:“是不是如果我真的怀孕了,你就会让我去拿掉它啊。”那时候学校里传出过英语系的大三女生堕胎的事。 他为难地看着我说:“如果真的是怀孕了,肯定是不能够留下来的,难道你不想继续上学了吗?”我突然悲从中来,眼圈就红了:“你明知我还是学生,你明知道有可能怀孕,你为什么还要对我做。” 他也有点气的样子,可是因为我们站在中午的操场边上在聊这个话题,他不得不压低了声音说:“难道这是你不愿意的吗?难道是我勉强你做的吗?”我的泪顺着脸颊流下来,我扭过脸不想让操场上踢球的人看到。 他忽然平静地说:“如果你真的觉得你是被勉强的,我说声对不起,那么我以后都不会再这么做了。”我的心那一刹那仿佛掉进了冰水里一般,有一种彻底的寒冷。我立刻转身跑掉,他似乎伸了一下手,想拉我却没有拉住我。 我跑回教室,找到老大流着泪对他说:“现在带我喝酒去。不醉不归。”老大二话没有,起身拉着我就走,涛子小何他们几个人也跟了过来。 他们带我去了一间新开的餐馆,我不知道叫什么名字,好像只去了这一次,以后再没有去过,这里留下了我唯一一次醉酒的记忆。 没有说什么话,只记得哭得很凶,也不知道喝了多少酒,印像里起身的时候,脚底下都是磕磕绊绊的啤酒瓶子,后来只觉得头晕脚软,怎么倒下的也不记得了,隐约中好像被人抱起。醒来的时候是半夜,头痛但不是偏头痛那种,恶心口干,闻到满屋的酒气,我支起身体适应了黑暗后发现躺在家里自己的床上,床头桌边有一杯水,只有我一个人。 我默默地想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后,把头埋在膝盖上再次抽泣起来。有人走过来,用手臂环绕住我。我闻到他身上熟悉的味道,转身抱住他:“不要离开我,不要不爱我。” 他也紧紧抱住我伤感地说:“你这个傻丫头,为什么这么不懂得爱惜自己,你明明知道你对自己不好,我会心疼的,你是不是故意要我心疼的。”我泪眼婆娑地望着他说:“我真的很爱你,所以听不得你一句重话,你说不好的话,我的心就好痛,痛的要喘不过气,痛得要死掉了一般。”他松开我,定定地望着我认真地说:“我会永远爱你的。”不知道为什么,听到他这样说,我的心还是空荡荡的,不过我没有说出来,只是望着他笑,一直笑。 他拿过桌上的水让我喝下去,告诉我他下午在学校里倒处找我,可能的地方都找了还是找不到,最后还是老大跟他打传呼才知道我喝醉了,就赶过去把我带回家。 我边喝水边想,不知道我酒后失态说了些什么不该说的话没有。喝完水,他说:“你睡吧,我去客厅睡。”我拉住他,不许他走,说我一个人很怕。他就留下来,很乖地睡在我旁边,我就凑过去亲他,摸他的脸,用低沉的声音诱惑他说:“我想要。”他轻轻地吻我,说:“不行,你现在身体不方便。等你没事了,我们再要。” 不管我怎么挑逗,他都坚持不肯,我只好也乖乖睡了。 以后,我每天都早起和他一起去学校上课,和他一起回家,中午和下午跟他一起在食堂或者餐馆吃饭,他对我不再逃课很高兴,以为是他的劝告起到了效果。其实真实的原因是,我不放心他,我要在学校里看住他,不能给他有和别的女生接触的机会。 有时候中午他有事,我会揣测他会不会跟王雅蕾在一起,就千方百计地找到王雅蕾才踏实下来。我想我真的是爱上他了,这个笑起来很小朋友的人,让我牵肠挂肚,他一分一秒不在我眼前,我都会胡思乱想,他稍稍对我有轻慢,我就觉得他不爱我了,我指责他是不是得到我了,就不再在乎我了,他只好柔声细气地来哄好我。我以为这就是爱,这就是爱的形式和内容。年轻的时候就是这样,总要对爱做错一些举动,总要用伤害的疼痛来提醒自己爱真的存在。 酒醉之后不久,有一次课间教室里只有我和老大还有涛子,我们懒懒地坐在窗前聊天。涛子突然说:“小铃,你是不是真的对那个张小可陷得太深了。”我一愣,无言以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