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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回港商承包车间
进入寒冷的季节了,厂里又做出一项决定,让二刨车间施行独立经营。自负盈亏。担任任二刨经理的就是由二刨出身现任副总的罗叮。 那么罗叮是怎么来历呢?他就是以前所谓的“二刨分厂”的经理。厂里几次把他调到别的车间做主管,可是无论他去哪里,每天总会来二刨看一遍。大家都说这里是他的娘家,哪里舍得走啊,还不知怎么在张经理那儿哀求回二刨呢!他在二刨担任经理期间不论哪次给我们开会,我都是把眼睛一闭,往椅子上一躺闭目养神,开会无论多长时间我也只是听见六个字“开会了。散会了”。他讲的什么内容我是一点也不知道!这次他又来担任我们的总经理自然还是少不了开会,开会的内容基本是给大家做思想工作的。说什么以后独立经营了,如果再不认真工作生产的板子质量不合格,报废板多将无法开工资。自然他讲话时我依旧是闭目养神。 虽然说自负盈亏了,可是大家的积极性和原来一样,心里都明白是怎么回事。可是我们的李班长则还是给罗经理前面溜须后面拍马屁。开机生产的时候不断地跟我说现在车间独立经营。自负盈亏,再不认真工作,生产出来报废板就不会有工资了。但我还是这只耳朵听那只耳朵溜,一点也不装在心中,报废板还是大量地出来,优等板则是很少了。虽然这样,但是无论是质量还是产量,在三个班中位居第一的,自然李班长少不了主任的夸奖了。开机也只是生产了两个礼拜结束了,而工资还是和不生产的车间职工一样多。 转眼间到了第二年春天,正月十六,我们的年假结束了,全厂职工都来厂里报到了。生完孩子歇完产假的吴娜也来了。吴娜生了一个胖小子,因为我来了十天她就走了,我们没有联系,所以她给孩子做生日的时候我也不知道,没有去给她祝贺。 除了外商承包的车间外,其它车间依旧是打扑克。下象棋。我们车间只是玩了三天也开机生产了,开机之前罗叮一再叮嘱大家现在独立经营。自负盈亏,坚决不能出报废板。 开机的第一个班就是我,一开机生产就出了十多张报废板。大家都说:“再不让出报废板呀,这回出了十多张了,咋样?”出了这么的报废板,罗叮急得来回的查看,李云飞主任上来下去的找原因,李胜召就更甭提了。 报废板出的差不多了,优等板终于出现了,这时几位领导才松了口气,脸上都露出了笑容。大家的脸上也露出了笑容,不过那是冷笑,意思看你怎么收场。罗叮经理虽然有点着急,但是也没有对我们做出惩罚。不过这次开机也仅仅是两周就结束了。 生产结束后又是检修,检修也只是应付事而已,大家坐在一起就是逗乐子。我的废话那是很少有人能比的,说笑话自然少不了我。大家围坐在一起跟姚林闹玩,都问他这一辈子有几把剪刀,我也凑过去问道:“我用剪刀能把你脖子剪断吗?”姚林一听生气地骂道:“你这不是扯淡吗!”他刚说完大家都哈哈地笑起来。有的说小姚这回不是“扯淡”了,这回是“剪蛋”了。有的故意问道:“小姚,你的蛋是扯呀还是剪呀?人家小姚自己都招了,是扯蛋”。 检修应付完了,剩下的时间还是打扑克。下象棋。虽然别的什么也没学会,但是棋艺却涨了不少。下棋烦了,就去后面临时工班长的屋子里面玩,恰好遇到一个农民打扮的人在跟财务科长讨债。看来那财务科长是从办公室给逼到这里来的,那农民无论怎么哀求,科长就是说没有钱。农民还真就没有办法,唉,真是苦了一批往红林集团送木料的老实巴交的农民啊。他们满怀希望的送来木料,把换来的钞票想回去干点啥,但是没有想到梦想就此破灭了。 我们的扑克打的正鼾。象棋下的正热的时候,罗叮经理宣布开机生产了,这一下子扫了大家的兴。这回开机跟以往是大不一样了,把一些“刺头”女工下了岗,下岗了自然就没有了工资,当然也就更清闲了,每天就在更衣室里侃大山。骂街那是少不了的!让她们下岗实际上也就是“杀鸡骇猴”罢了。让她们下岗一周后又全部上岗了,不过还是没有工资。化验员鲁雪上岗后和我说:“罗叮到底是缺妈呀还是缺奶奶呀?不管少哪个找我就行啊,干吗克扣我们的工资,真是缺德,她妈怎么养活了这么一个畜牲!”不但她们骂街,我也骂街。把人一撤走我的压力又加大了,本来设备毛病就多,给撤下一个人工作多么难干呀。以前为了争取一个化验员我不知跟罗叮说了多少回,而每次说一回李胜召总是说:“找个娘们儿来干化验员还不如我在那儿看着让小周去化验料呢,我训斥这些娘们儿,她们总是跟我顶嘴,还不够跟她们费口舌的。”他这么一说自然化验员来不了了,可是班上大部分时间去跟几个“知心”的没结婚的小姑娘或已经结婚的小媳妇敞开心菲地拉呱。而板子忽然间出了问题则象弹簧似的蹦起来了,拉呱也就结束。唉,李胜召如何想的呢? 生产快要结束的时候,有一天早上开早会主任宣布:“我们二刨车间被香港一家客商承包了,今天把车间卫生全部彻底地打扫一遍。” 这个消息如同春天里的一个响雷,大家听了有的高兴,有的担心。高兴的是这回可以多发点工资了,而担心的则是那些在车间里无用的人怕被踢出车间去。但是大家都有一个观点,那就是肯定闲不住了,制度有可能还要严格一些。 散会后大家就象过年似的打扫起卫生来,这回卫生打扫的真够彻底的,不少地方还用水冲洗了。因为生产任务还没有完成,所以车间还得再生产两天港商才能接手。罗叮告诉大家上周扣下的下岗女工的工资全部发给班上,让大家去酒店里喝一顿。这也许是办了点人事,但是我个人主张是把工资发给她们。都不容易,每个人就二三百块钱干吗这样,即使发给她们三分之二也行啊!我个人主张当然没用,只能是今晚上下了夜班随着大家一起去酒店吃一顿了。 下了夜班本来是应该睡觉的,可是为了这顿酒只能是暂时放弃吧。按照李胜召订好的天和大酒店,下班后我们陆续来到了这里。大家坐下之后服务员陆续把菜上来后,大家开始打开啤酒倒上,而女士们则是喝饮料。按酒场的习惯大家喝了三杯后,就自由喝了。李胜召来到我跟前说:“周,咱说这些娘们儿的坏话,她们太不听话了。” “为什么不听话呢?”我反问道,他一听这话赶忙转头去跟别人碰杯。李胜召的爪牙代峰赶忙过来圆场:“老周,有什么话在这里说出来,这不快承包了吗!”我心说你够格吗对你说,也不撒泼尿照照自己长什么模样。我也没说话,李胜召喝多了的时候摆出一副自以为是的架子,说什么港方接手后如果不要他了可以去别的任何一个车间,什么……他的历史那是多么“辉煌”!从上午十点一直折腾到下午五点半才结束,弄得我这一天没休息多久时间。不过晚上再去上班时恰好压制板工序坏了,我们夜班就不生产了。多好啊,真是老天有眼啊,让我好好的睡了一个班的觉。 第二天港商正式接手了,先是香港老板给我们开了一个见面会,宣布暂时先按照厂子原来规章运行,笫一个月完成了三千方板子的任务每个人奖励一百块钱。又宣布每个人办一张上岗证卡,每天上下班进行刷卡,车间里安装上刷卡仪。 会议结束后,车间就正是开机生产了。港商这一承包,车间里的职工转变真够快的。迟到现象没有了,而每天的开会点名制度也结束了,大家来了之后刷上卡换好了衣服自然地走到岗位上去。工作积极比以前提高了几百倍,再看生产出来的板子百分之九十六是优等板,报废板几乎没有了。 港商接手后开机的那天是四月一号,如果按常年天气现在还是穿毛衣的时候。可是那一天天气却反常,气温一下升到了三十七八度。那天我只穿了夏天的衣服,料供应不上停机休息,我等料时把上衣脱下来还是浑身出汗。这天上中班,我接过班后查看了一下所有的地方没有毛病便又回到了操作台上。化验员鲁雪跑过来说:“小周,你这块冰冻了这么多年该融化了吧,你看现在是否是春暖花开的时候了?” “谁能知道呢,现在提倡的以人为本看他能否遵循呢?”说完之后我们笑了起来。恰好一个港商的业务员来看生产设备,见我笑了他也赶忙过来向我微笑挥手。他来到我的岗位上看了一会操作台,又问了我按钮和指示灯的作用,问完之后又来到运行的设备看了一会,又向我请教了设备运行工艺等。这一切都我的预料之中的,但是谁也没有想到的是只问了我一个人之后就没有问其他的人。 然而没有想到的是,开机以来我们甲班优等板生产出来的比其他两个班少了不少,急得李胜召四处查找原因,但是始终找不出什么原因。全班的矛头全部指向了我,说什么我技术不行,干了这两年白干了等等,反正说什么的都有。后来压制板工序吸取其他两个班的经验改了一些工艺,优等板这才赶上别的班的质量和数量。 然而更可怕的事又来了,后面供应的料比其他两班都湿,但是施胶量却是最高。因为胶耗太大,我几次试着把施胶调小,但是稍微一调压制板工序就嚷着料干,没办法只好又调回来。代峰和李胜召几次调下料量和施胶量,可是他们调一回前面就报废一张板,气的压制板工序操作工直骂街,但是又没什么办法。李胜召让后面供料的把料再备湿一些,可是料湿的已经超出工艺指标范围了,压制板工序还是说料干。这回李胜召真是没辙了。车间里都说:“李胜召以前样样第一,这回动真格的怎么就不行了呢!”还有的说代峰和李胜召是施胶出身的,还主管施胶工序,尤其是李胜召第一代干施胶的怎么这回就不行了? 更大的笑话又来了,李胜召一点办法也实在是想不出来了。干脆厚着脸皮跟罗叮向丙班要化验员吴娜,说让吴娜来帮帮我降一下胶耗,这么能干的化验员丙班班长葛智那是肯定不放的。但是罗叮下了死命令必须把吴娜交给甲班,葛班长只得忍痛割爱把吴娜送给了李班长。 吴娜过来之后陈明金说:“好好的跟吴娜学,如果你再不行就下岗了。那时就会调乙班供料工序上的孙成来替你,孙成那可是老施胶工了。”我心里说你说话考虑过吗,吴娜一直就是化验员,干施胶也就是十多天,她能有什么好办法呢?于是我就对乙。丙两班的人说:“我马上就要被换下去了,以后孙成顶替我了。”他们两个班人都说:“让孙成干施胶,他才不去呢!全车间的施胶”大拿“代峰和李胜召都在你们班,板子质量还不行,再把吴娜要过去如果再出不来优等板那还找什么理由呢?” 吴娜过来之后,李胜召。代峰和桂宁就找间小屋凑在一起谈论这个娘们的身材不咋样。哪个娘们身材苗条等等。要不就凑到前面的工序上和女人们啦呱。吴娜可真是顶起了甲班的半边天啊! 施胶工序到底换不换孙成呢,现在是个未和数。有一回后面供料工序的姚林来到我的工序上,我对姚林说:“我听说以后这里要把老施胶工孙成调来。” “那你看来就得去后面了。”姚林说。 “那样更好,省得这个指那个说的,板子再出不好就不用担责任了。”话刚说完恰好陈明金从外边溜达进来了,他听了这句话生气地说:“什么,板子再出不好不担责任了?后边供不上料还找你呢。”听了这话我心里不乐意了,心说你是哪头的,在这里不行,噢,我让地方还不行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