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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回港商撤资
虽然李胜召请来了高明的吴娜,但是板子的质量依然和原来一样,没有多大的改变,但是全班的矛头全部指向了压制板工序的徐强。说什么徐强的技术不咋样了,工作不认真了,虽然矛盾不再指向我,可是班上几个人说话却让我生气,说什么李胜召不相信我的技术还能不相信吴娜吗,什么我的技术涨了不少了,看来我在这儿呆这两年是“混天度日”呀!此时的吴娜真是红的发紫。现在我唯一的希望就是快点能和后面乙班供料工序的孙成换一下,省得再作“剑靶子”。 经过一周的努力,板子质量总算又高了一点,也许是李胜召为了把工作干好和大家商量下一步怎么办,快下夜班的时候他告诉全班人员中午去他家吃饭,但是告诉大家不准空手,每个人必须至少带十块钱。因为此时我已经报名业余时间学电脑了,又怕万一李胜召再喝多了唠叨起来没完没了,闹腾一天无法休息,我哪受得了?于是告诉李胜召有什么事在班上说就行了,我还要去学电脑,没有参加他们的酒会。 当时我以为全班就我一个人没有去,晚上上班时才知道吴娜。吴欣。李文峰我们四个人没有去。吴欣对我说:“你李胜召请的起客就请,请不起就别请,干吗让人家拿十块钱去你家呀!”李胜召的这一行为在全车间传开了,议论自然少不了。有的说人家自觉地去的时候肯定带瓶酒和菜了,让人家掏十块谁愿意呀。有的还说如果十块钱去酒店里吃还差不多,去你家吃这些人加起来连一半的钱也用不了啊! 酒吃完了,一切都趋于平静了,不过我的心里一直提着心,生怕再出质量问题。生产进入高温时,无意听罗爱宁说几个南方小姑娘想在山东找对象,在最后一道工序负责过数的南方小姑娘刘晓苹在给我们办上岗证时不停地仔细看照片,只要会计说哪个职工是单身,小刘就会说:“唷,真是个帅哥。”我当然没有找南方人的想法,因为我自认为经济条件不允许。 有一次,我去前面找叉车换胶罐。我来到前面一看,叉车正在远处堆放板子,我用手一指叉车,然后又指了一下我的工序。叉车立刻过来跟我去了,这一切恰好被刘晓苹看见,下班后我从前面走的时候无意中从眼角的余光中看见刘晓苹正指着我问着李胜召什么,我也假装没有看见走了。第二天早上班的时候一进厂子大门,恰好刘晓苹和后边磅房里的一个小姑娘从她们宿舍出来。她们看见了我,刘晓苹赶紧用手指着我和那女孩说着什么,一直看我进了车堋。当然她们的意思我很明白,但是我心里说小姑娘们,找对象别选择我,跟我生活一生,如果没有机遇就会受苦受穷的,那时难道不觉得亏了自己吗!我不想欺骗你们,还是另选择能够让你们过上幸福生活的男人吧! 刘晓苹大概打听过我,了解了我从不主动和女孩儿说话,所以她也不和我说话。但是听罗爱宁说一般地女人如果跟她打架打不过小刘,小刘在学校里是运动员,踢足球的,还会武术。我听了以后心里佩服,也许罗爱宁说的没错,有一回小刘跟我抬一张板子,如果是我们班上的人必须两妇女在一边才能抬动,而小刘一个人在一边就能抬的动板,我心里暗自赞叹南方人的能干。 我经常看见刘晓苹和丙班的施胶操作工白刚在一起,大概他们慢慢的搓合在一起了。车间里都说白刚和刘晓苹。任林和后面磅房里的小姑娘搞上了。班上他们也劝我搞一个南方小姑娘,我摇了摇头,心里说如果人家跟了我一辈子吃苦受累,不让人家后悔一生吗,何必呢? 为了把板子质量搞上去,晚上我一点也不敢眨眼睛一下。有一次大概困得实在受不了了,我走出操作室去看下料的均匀度。不慎一脚踩到地沟边上,一下没站稳摔倒在地上,手一扶地突然觉得钻心般地疼痛。原来手戳地了,当时稍微活动了一下手指,发现手指能活动,以为手没有事。就没有去医院检查,还照常上班。可是手越来越疼了,最后实在受不了了,便去医院检查。一检查才知道手已经骨折了,医院还埋怨我为什么不早点来检查。医生给我开了一些药,并嘱咐我千万不要干重活。就这样我还坚持着去上班。 经过车间全体职工一个月的努力,终于提前两天完成了港商要求的三千方板子的任务,每个人奖励了一百块钱。产量还是我们班最多,但是质量却不如那两班。港商主管规定我们每个月的十号发工资,到了十号我们工资发下来了,我的工资六百多块钱,这是我来红林集团第一次发这么多钱,也是第一次十号准时开工资。不但是我,一些老职工也说这是第一次十号准时发工资,以前效益非常好的时候十号也没有准时发工资。 笫二个月港商给的任务是三千五百方,如果任务完成了,那就再奖励每个人一百块钱。然而第二个月就不行了,一开机设备经常出现故障,故障一出现维修人员查好长时间才能找出毛病在哪里。这样一来港商规定地任务是肯定完不成的。 设备经常出现故障使大家的积极性也下降了不少,出的报废板也多了,优等板也少出了不少。谁也说不来什么原因,只能看见地是互相扯皮了。领导们急得象热锅上的蚂蚁,来回地查看,但就是找不出什么原因来。 我们班的优等板产的最少了,吴娜跟我说想跟鲁雪换回来回丙班去。当然我是舍不得,但是一想在这个班让人家少拿钱,人家肯定不愿意呀,回就回吧。吴娜又跟李胜召说回丙班,李班长当然更舍不得了。于是问我愿意和吴娜在一起还是愿意跟鲁雪在一起,我明白李班长的意思,但是为了不耽搁人家吴娜只好说:“随便吧!”李胜召一听这话当时不愿意了,说:“吴娜来了帮你干了多少活,因为她过来了所以我放心了,很少来看看。”我心里说你懂个屁,因为你班上出了多少质量事故,因为你的乱指挥少生产多少优等板呀!自己心里没有数吗。自己负责的设备都修不好,难道不觉得难堪吗?吴娜要回丙班那就随她而去吧,我也打算让主任给调一下岗位换换环境吧! 李胜召一看我的态度也没法了,便对吴娜说:“你在这个班再呆上一个月,如果再不行再回去。到那时我也不带班了。”吴娜答应了。 然而从那时起,由于供料工序的努力使料干湿程度保持均匀了,很少再出现质量事故了。这时吴娜没事便去陈明金那儿闲拉呱,时不时的两个人还打打闹闹地。因为他们经常在一起,有一回后面的临时工工头问我他们将来能否成为夫妻,我说不太可能,因为他们都已经结婚并且有了孩子了。有一回晚上吴娜上夜班被劫,从那之后一个人再也不敢上夜班。每次上夜班的时候在最后一个十字路灯口等着车间里班上的人一起走,她大部分是和陈明金一起走的,所以每次上夜班看见她在十字路口等人我都远远地绕开她,好让吴娜好好的等陈明金。她看见我时喊我一。二声时我假装没听见,直到三。四声时才站住等待她一起走,车间里对她们的议论也起来了。 防火胶板车间因为承包期到了,外地客商也撤走了。那个车间暂时没有生产任务停机,也成了一盘散沙,因为厂里不让放假大家在车间里整天闲扯。不少人出去寻找新的单位,后来辞职的人一个接一个。 我们车间的情况也发生了改变。供应木料的地方也停止收购木头了,这时车间里开始传言说港商准备撒资了。当然还没有公示,大家依然是正常上班,但是却有点人心慌慌,工作也不那么积极了,因为其它车间三个月没有发工资了。 不管港商撤不撒退,我依然是认真的工作,无论给任何老板打工,只要老板对我好,我都会尽最大努力为他干好任何一班岗。 果然不久,港商的职工开始收拾机械配件库,撤走那是板板丁丁的事了。大家的积极性一点也没有了,报废板不断的出来,港商让把报废板拉到后面粉碎了重新再生产板子。特别是最后那天,后面也没多少木料了,恰好热油炉油管漏了,操作工没发现,只是看见显示屏上显示油空了。为了把后面的木料全部用完,港商又去买了两桶油。把油灌进油管后继续生产,操作工发现油管损坏后这才停止了生产。 第二天早晨来到车间里,港商负责人给我们开会说:“我们来到这里投资试运行,这里的设备很先进,但是成本太高了,亏损很大,所以决定撤资了。热油炉坏在我们手里,所以我们修好了才走的。为了表示对大家这段时间热情工作的感谢,特意多发给你们三天的工资……” 说实话,港商撒资我心里真舍不得,多么希望他们不撤走啊!港商在这三个月时间我的工资都六百多块钱,这段时间我见识了港商的管理水平。 车间里生产用的胶是用甲醛和尿素做的,压制板工序高温生产时会发刺鼻刺眼的气味,从建厂以来没有一个领导考虑会对人体有害。而港商来了之后发现了问题,立刻买了一块帆布给遮蔽了压制板设备,又给操作台焊了一个小铁屋。小铁屋到港商停止生产的时候还没有安装上玻璃,大家认为人家要撤走不可能再给安装玻璃了,但是没想到停产后的第三天港商派工作人员把玻璃给安装上了。此时我们为港商的行为感到赞叹! 以前生产的时候从各条皮带上漏出来的料全部被热油炉临时工拉走填到炉子里烧了,而港商来了之后看见漏料被烧太可惜了,于是让临时工拉到后面又重新用于生产板子。印象最深的一次是一个送尿素的小东风车,进车间门时不小心蹭破了一个袋子,撒了一地尿素。当时港商负责人看见了愤怒地对司机说:“如果下回再这样非罚你不可。” 以前做防水胶的时候,车间里的蒸汽都是从水汽车间送来了,港商看到从那里引蒸汽太费劲,还得多给厂里一部分费用。看到热油炉只供应供料工序和压制板工序有点可惜,于是从热油炉接了进油管和回油管两条管子,从此再做防水胶就不用蒸汽了。真是充分利用资源! 港商的管理真是多么细微。多么先进啊,如果我们的红林集团如果能够有这样的管理哪里能够有今天的不景气啊!唯一一次听到领导们说的一句过日子话的情景是:有一回一个临时铲车工开着铲车边走料边撒在地上,一个副总过去对司机说:“这是钱啊,怎么能乱撒呢!”接着又问:“你是正式工还是临时工啊?”临时工回答说是临时工,副总一听就走了。 港商撤走了,厂子还是不放假,车间又恢复了久违的热闹场面。扑克牌“啪啪”的声音,大家的欢笑声响彻整个车间。这时辞职的人一个接一个,连我们的车间主任李云飞也走了。罗叮经理一看这种情况气得不得了,来到车间把扑克牌给撕碎了几张。嘴里还说:“凡是愿意在这儿干的好好地学习,研究一下怎么生产好板子,不愿意干的马上走人,别整天掉儿琅当地玩。”他说完转身走了,孙成一见鼓着掌笑着说:“人家说了几句怎么大家也不给呱唧呱唧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