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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独在异乡为异客,幽居初识潮汕风【2】
有手提电话真是方便得多,阿姨刚才交代的两件事,怕时间久了忘记掉,立刻就打电话告诉陈站长。站长说他现在还在车站对面他小舅子的摩托车修理店换机油,离这里很近,他说等一下好了就过来看看。 以前的情况我不知道,自从搬到这儿来住,几个月来,白天的时候陈站长他们就从来没有到过这里,也许是我遇不着,反正就是没有碰见过。 平时见面都是在夜里,看他们几个人打麻将说笑话,大家热热闹闹嘻嘻哈哈,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这一次见他一个人来,反而觉得有点拘束。想起第一天来到这里的时候,两个人那样子扭成一团,整个身体都互相看过了,所以心里还是很不自在。眼睛不太敢正面看他,装着忙于煮水泡茶的样子。 刚才电话里已经简单的说过,我问陈站长说那“玄武大帝”不是在陆丰的玄武山吗,怎么咱们这里也有。 他说“玄武大帝”全国各地都有,哪里只是陆丰跟澄海。玄武是道家所说的“四宿”之一,东苍龙,西白虎,南朱雀,北玄武。玄武是北方的神宿,潮汕地区在澄海 潮州 揭阳等地方都有供奉它。邻近就是陆丰玄武山的“玄天大帝”香火最旺,澄海这里要数城郊“华富”村的玄武庙规模最大,每年正月这里邻近的人去求佛祖问家门平安,求运程顺利的很多,都说很灵验。赖嫂(就是那位阿姨)既然这么说,下午就联系个清通工人过来看看,清理一下。院子里种了这么多花草树木,有落叶有污泥,时间长了就堆积堵塞,所以差不多的时候也应该清理清理,不要等到下大雨时积水排不出也麻烦。 我说大哥,那赖阿姨还问你有没有拜“地主爷”,这是什么意思。陈站长想了想说开始来这里的时候确实答应过赖嫂,要帮她拜“地主爷”,头几个月就有拜过,后来渐渐的忘记了。 站长说“地主爷”就是管辖这一座屋子的神灵,家家户户都有自己的一个“地主爷”。咱们这里一般的习惯是每逢农历初一和十五,就要买一些水果饼干之类的供品,拜一拜自家的“地主爷”,让它保佑家里人万事顺利,合家平安。如果是做生意的人家,初二跟十六还要另外拜“财神爷”。 我说你们这里的风俗这样,一个月要拜好几次,真是麻烦,有时候忘记了怎么办。 站长说忘记了就没办法,也不是故意。不过既然赖嫂专门来说这件事,以后还是应该记住,她们一家对神灵都很注重。现在还比较方便,人家从祖居搬家出去的时候,可以把家里列祖列宗的灵位一起“请”到新家祭拜。要是在以前就不行,买别人的旧屋子或者租用人家老屋子的时候,他们一般要提个条件,就是逢年过节,比如“清明节”“七月半”“冬至”等等老节日,都要给他们的祖宗祭祀。 站长告诉我说你是女人,既然固定住在这里,拜拜“地主爷”也是应该。这里的情况你可能不是那么清楚,在咱们潮汕的地方拜老爷拜祖先,什么时间祭拜哪一个神仙哪一个老爷,每家每户都是由家庭主妇去做,男人们哪里有心思去记得。 他说香烛纸钱外面的杂货店一般都有卖,供品就买饼干或者方便面都可以,自己想吃什么就买什么,香蕉水果都行。 我说大哥,这些事情我从来没有做过,怎么会懂。以前那么长的时间也没有,还不都是一样。 站长说入乡随俗,以前是以前,现在如果没有做,赖嫂知道了也不会放心,说不定她自己还要亲自来拜,到时候就更加不好意思。其实一个月就是那么两天,你看着日历,每到初一和十五的上午就点三柱香拜一下,烧一叠纸钱,拜一拜许个愿,咱们这里都有这个惯例。 真的不知道陈站长对这一些信仰方面的事情也是这么认真,平时看他们打麻将,说说笑笑,一点都没有提及到这些内容。 我自己对这种习俗并没有太大的认同,但是既然说到这个份上,还有什么话好推辞呢。按照他说的那样,入乡随俗,一个月就那么两天,要记住也不是很难。我心里还琢磨着,拜“地主爷”的时候,究竟要说普通话还是潮汕话,因为潮汕话说得还不是那么流利,担心说错了让“地主爷”理解错意思。还想跟陈站长开个玩笑,就听见他的电话响了。 老城区的信号不太好,看他说得那么起劲,对着手机“喂喂喂”大声叫喊的样子,我不禁暗暗发笑。他真傻,在这里要到外面水井旁边,电话接收才比较好,我自己已经试过。 挂上电话,陈站长好像若有所思的问我怎么这个时候还不用去上班。我说时间早着呢,下午四点钟到了就可以。想一想原来都这么久了,他们自顾着打麻将,很少问我的情况,自己工作上的很多事情还真的没有跟他说过。 站长说刚才是秦股长打来的电话,今天他在单位值班,外砂镇那边有一个老板请他吃饭。秦股长一个人没有伴,就硬缠着我陪他们一起去。 站长说你既然下午才上班,等一下就一块去吧,中午就省着做饭,吃现成的午餐。 我摇摇头说不要不要,你自己去,早上外面有人在叫卖,已经买了些粿条。昨天还剩下一捆韭菜,中午就想吃粿条炒豆芽韭菜。他说那些东西也值不了多少钱,就不要了。想起来你来澄海这么久,真的还没有一起吃过一顿饭,上次老林(林大哥)还在借问(潮汕话,就是关心询问的意思)着你,说找个时间再聚一下。 站长说等一会就一起去吧,秦股长是低头不见抬头见,外砂镇的王老板也是很熟的朋友,办了家“橄榄菜”加工厂,就他们两个人,没有关系。 我迟疑了一阵,告诉站长说还是不要吧,他们不知道还有没有约其他的人。秦股长是没有关系,但要是那个王老板问起来,要怎么说,我们非亲非故。自己心里嘀咕着,做我们这一行很多时候也是相当无可奈何,好像是偷着干,就怕白天,在公众的场合,怕人家问起来,怎么样回答都是很尴尬。总不能说自己跟陈站长和秦股长是朋友吧,朋友总要有认识的过程,我一个外地来的女子,一个按摩妹是怎么样跟他们认识,又怎么样成为朋友的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