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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一
人这样的生物,仔细一看,原来是伤痕累累的。我随着日子就这样一天天新鲜,一天天老去。秋风转成了西北风,冬天刺骨的寒意袭来。 严芸常在QQ群上宣泄着她那点小小的秘密,对于她偷情的行踪我们也就了若指掌,而周洁则成了她很好的听众。我看着她们两人的聊天记录,很有点志同道合的意味。 她们关于此话题的聊天我很少插嘴,周洁和严芸都比我大一岁,因此她们总是以大姐自居联手对抗我。强哥集爽朗健谈、大度从容于一体,自有让人欣赏的一面。但对于严芸的那个搭伙人我不屑一顾,我没有见过此高人,而且从不问他的状况。 星期一早上我按部就班地到了单位,却见严芸站在传达室门口等我,这让我大吃一惊。她见到我如见到救星,挽着我的手急急向我办公室走去边说着找我的目的。 “我昨晚手机关机没有回家,现在你用办公室的电话打个给我老公,就说我们昨晚在一起而我手机没电了,行不?”她求着我。游戏没有了尽头,虚拟的浪漫美丽得让她陶醉,生活规律明显被打破,竟然越界到彻夜不归。 我沉默着走进办公室,把电话机推到严芸面前冷冷地说:“我不会鼓励你放纵,你还是自圆其说吧。” 她竟真的拿起电话打给了她老公,把刚才对我说的话重新陈述了一遍,我知道无论我愿不愿意从此我就成了同谋。 打完电话我开着单位的车送严芸去上班,一路上我脸上乌云密布,她则为她的行为狡辩着:“我知道你对我的行为深恶痛绝,可是我没有办法控制自已不去找他,我需要他,他也需要我,我的挣扎都是徒劳,所以只好由着自已…… 从此走上了一条荆棘满布的茫茫征途,她还在那里偷着乐呢。 晚上回到家,老公破天荒说要找我谈话。我的头一下大了,不明白他为何事如此郑重其事。 “严芸的老公今天打电话给我了,问昨晚你在不在家。”他眼睛直视着我慢慢地说。我的手腕因为用力撑住沙发的扶手而抵到生疼,我慌乱地看着他,急切地想知道他是如何回答的。 “你们三个人脑中整天在折腾什么?我看你最近也魂不附体,以为你工作忙呢。”他的话让我心生惭愧。 “你挑重要的说啊!”我急死了,担心严芸家今晚战火点燃。 “我能怎么说啊,他在电话中那么希望你不在家,我也只好和你们同流合污了,说自已昨晚有事不在家,老婆的行踪不太清楚,此回答你满意吗?”他意味深长地说完。我知道这样说已很为难他了,感激地点点头。 他的话让我悬在空中的心稍稍放下,这个该死的严芸,真是城门失火殃及鱼池,我决定找机会好好教训她。我没有过多的和老公解释此事,他仿佛也不准备细聊。我们都不喜欢过多的干涉对方的世界,习惯于沿着自已的喜好各自为营,只是不知道婚姻内这样的自由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 严芸的家里没有因此事而开战,但此后严芸开始安份,在QQ群上也一直沉默着,我希望她面壁思过埋葬过去。冬天来临,我们几个都学着动物开始冬眠,晚上我常常泡在网上看至纯至美的浪漫韩剧打发时间。 奕振辉从那次发来邮件后积极响应我的号召,从此毫无音信。和他相处的每个片段常会在我脑海中反复浮现,我知道从此我们就退出了彼此的视线和生活,那一刻心里的难过犹如排山倒海,令人窒息跟绝望。 离我单位大门口百米处有个公交车站,每天下班我总是搭公交车或是打的。有天我在站台默默等候公交车,寒风让我瑟瑟发抖,我跺着脚用手捂着脸取暖。一辆黑色的越野车在站台边开过来停下,没有任何的动静。 我的思绪在这一刻停止了,这辆车和奕振辉的一模一样。透过贴膜的暗色车玻璃,看到他正坐在车头沉思。我的心在上下左右来回不停地跳动,无法安静,表情发愣只是直直地看着他的车子。 他是开车经过此处偶然看到我停下?还是守候在公司门口只为给我一个背影?我很迷茫。我是该主动打开车门和他直接面对?还是该转身离开或是保持适度的微笑等他的下一步棋?我一时拿不定主意。 他坐在车内,没有侧身看我,也没有摇下玻璃窗,只是安静地坐在那里,淡漠地看着前面行色匆匆的车流。我做不出任何动作,呆呆地立在北风中,我的鼻尖在低温下发酸,导致眼泪涌出。 我熟悉他的每个眼神和关怀,感受得到他颓废的气息和忧郁的味道,隔着车身我依然能触摸到他细微的情感脉流。我们都选择了沉默,所有的语言都苍白无力,我们都在怀念那些不可重温的旧日时光。 几分钟后公交车鸣着喇叭从后面缓缓过来提醒着奕振辉让出车道,他发动车子向前呼啸而去。我的心里掠过一阵疼痛,用袖子抹了抹脸上了公交车,有种全世界都不想搭理的感觉。 他只不过是我生命中的一颗流星,划过天际带给我短暂的灿烂后,一切重归寂寞。 小雯的新房装修正接近尾声,她每天都沉浸在对婚姻的向望中,对现实充满激情,对未来充满幻想,斗志昂扬春风满面。每天上班更多的时间是泡在网上不知疲倦地研究该购买的嫁妆,非常时期我也不能太计较。 闲下来时我也会做参谋帮着小雯看网上各种物品的图片与价格,然后陪着她留连于这个城市的各大购物场所寻找实物,强迫自已做一些开心而忙碌的事,在时光的打磨中渐渐麻木。 我是她的正面教材,她说我这样的婚姻生活是她的目标,我常常在她羡慕的眼光中多次审视自已的生活,发现我真是没有不幸福的理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