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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二
日子一天天简单而重复着,新年再次临近,周洁对现状开始不安,她所有的耐心被时光磨损,终于认识到守株待兔不是办法。为了不可知的将来她给强哥下了通牒:年内必须给她一个答案。 周末我常去周洁家陪她打发时间,她常常分析着强哥婚姻合同不能解除的种种原因,怀疑着强哥是不是最终会做逃兵,猜测着自已今后的种种结局,一次次的问我是什么分裂了她原有的生活,为什么她要选择这样一种人生道路:远离安逸、远离规则,只服从于她的内心。 看着这个漂亮女友一天天的苍老,一天天如祥林嫂般呓语,我常常揽着她的肩,怜惜至眼睛湿润。这个世界本来就是灿烂与黑暗并存的,有爱就可以长久的相信,永远地等待吗?只要够坚持,就定能苦尽甘来永远在一起吗? 但是我始终没有说出我的想法,说出来只会把她伤得更深。如果她的等待要终究失望,我也不是忍面对的。我总是让她抱着一丝希望耐心等待,相信强哥坚定信念。但是很多时候天堂只存在于我们的想像之中。 因为周洁的强硬态度,她和强哥间从温情相对渐渐变得有了争执和对抗,强哥开始渐渐找借口从周洁的生活中抽离。他来周洁新家的频率慢慢减少,手机很多时候也选择关机,过年时不打招呼竟独自去了外地旅游。 周洁的种种猜测终于尘埃落定,她就像一个残疾人突然失去了拐杖,虽正常的度日,但孤单绝望明明白白写在她的脸上,一个唾手可得的美丽城堡忽然间就变成了海市蜃楼。现实就是这样的残酷,当你想用尽全力拥抱生活,但是抱住的只是一些空荡荡地回忆。 如果说强哥无情,不如说生活残酷,如果再纠缠下去根本就是个笑话,不如把那些残存的不切实际的幻想全部踩灭了重新灿烂。幸福的花朵盛开在高处,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够得着。“有些东西,躲不掉就只能面对,用一颗勇敢的心。”这是我常鼓励周洁和自已的话。 这一年我过得兜兜转转相当混乱,带着这个世界上无第二人知晓的伤痛过年。春节推掉了所有的亲戚来往,带着啦啦常去陪着周洁度日。一年以来,这么多人物在我们平凡的舞台上精彩演出,忽地又纷纷隐退,有的甚至不作告别,让我们感觉寂寞入骨入髓。 这段时间我完全忘记了严芸的存在,她竟也不主动联系我们。正月我和周洁带着小孩去她家光临了一次,她和老公亲切友好的招待着我们,一如既往并无异样。我知道严芸是个思想并不简单的妇人,早已培养了淑女一般老实镇定的外表,妖精一样深谋远虑的思维,所以还是放不下担心。 学生时代多少个日子,我们都曾为有着相似的处世方式以及对未来生活相同的理想而常常在宿舍兴奋。结婚前我们总喜欢在华灯初起的夜晚,浓妆艳抹后去泡吧,宣扬我们无所畏惧的青春和美丽,我们曾经有着相似的灵魂。但是婚姻让我们三个的生活方式背道而驰,对生活持有的态度各不相同。 新年我家里一切按原状过日子,只是我再也不提周洁和严芸的事,因为周洁的离婚和严芸的出轨已让老公把她们视为另类,虽不阻止我和她们交往,但是时刻提醒我“近墨者黑”。 我很少去幼儿园接送啦啦,仅有的几次也没有碰到过奕振辉,也没有再在其它场合见过他。命运按排我们相识,又让我们隔着千山万水。其间我听周洁讲过他已订婚的消婚,这对我已不是新闻。因为周洁和强哥的离别,更杜绝了我和他碰面的机会。 我常常在马路上看到和他同款的车会心跳加速,我害怕见到他,害怕面对这个曾经给过我片刻心动感觉的男人,直到每次近距离确认不是他的才心安。余姚这个城市不大,但是足以把我们两个人淹没。物是人非,他退出我的生活干净彻底。 小雯的婚礼选在了春天的一个周末,太阳用灿烂的阳光包围着这对新人,我站在阳光下也被感动。因为男女双方都是独子整个过程极尽铺张。婚庆公司把整个婚礼布置得浪漫而精致,五十几桌的酒席更是热闹非凡。新郞与新娘有着夺目的光彩,来出席的宾客都眉飞色舞,这种场面感动着在场的所有人。我在婚礼上意外的见到了强哥,他和房产公司的几个同事是小雯的特约嘉宾。 婚礼结束后强哥约我去喝茶,他找我的主题自然是周洁。在茶座里他解释了一些他不能离婚的原因,带着一种无可奈何,几次泪花在眼框里滚动。还拜托我多照顾周洁的生活,他对周洁的现状很是担心,但是已不想亲自表达关心。他和周洁的结局已摆在那里,爱情竟也会变得如些乏味。 我的心有那么一刹那被强哥的一番话深深地触动,想结束一份婚姻岂是易事,一个男人一旦想要离开一个女人,再详细和婉转的理由都已没有意义。他就这样和周洁划上了句号,当初两人亲密无间的痕迹竟寻不见一丝一毫。我想强哥临阵脱逃,只有一个解释,爱得不够。所有的解释不过都是掩饰。如果,真的深爱,必能找出一条坎坷小道,来并肩前行。 我看着眼前陌生又熟悉的强哥,才终于明白这个男人对于周洁的意义不过是恰到好处的在她需要的时候出现的一段彼岸,不知不觉地停靠过去,但是终究上不了岸。这个世界上每个人的生活都拥挤不堪,想挤进去是很难的。 韶华流去,物是人非。对于生活,我们都学艺不精,修炼不够,不过我们都应该庆幸结局没有变得惨不忍睹。余姚这个城市依旧车来车往,熙熙攘攘,热闹而又孤独的繁华着,一切都和往常无异,包括渐渐从我眼中远去的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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