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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心结
清晨,太阳刚刚升起,它温柔的阳光照在大地,也照在了壹城市公安局大门口。 在壹城市公安局大门口,却与温柔的宜人的阳光映照极不协调的是,一位尼姑,伊大清早,就哀求站岗的卫兵(在壹城市公安局大门口站岗的解放军战士),让她进公安局,她要求见壹城市公安局局长。 站岗的卫兵解释道:“局长不在,有事在外。如有事找局长,可以代为转告,也可以去找值班室的工作人员协调或转告。” 尼姑不依不饶的非要见到局长不可。卫兵和气善意的劝她。尼姑不听,竟然跪下。卫兵扶她起来,尼姑赖皮不起,仍长跪。任你卫兵怎么劝扶、解释。尼姑就是一句话答你:“不见局长不起来。” 卫兵对她感到非常的无可奈何,尼姑就是要跪在壹城市公安局大门口…… 时间过了一小时,尼姑仍跪在壹城市公安局大门口…… 时间又过了半小时,恰好壹城市公安局局长和秘书在外办事回来。距壹城市公安局大门口约100米时,局长看到一位尼姑长跪在局大门口,卫兵努力劝扶,尼姑跪着死不起来。局长见状,忙加快脚步,急步的走到局大门口卫兵的面前时,卫兵忙一个立正,敬礼,欲报告的话刚要出口,却被局长的示意止住。局长忙弯腰去扶起尼姑。尼姑不理不睬,仍跪着。局长见状便说:“大师,何苦如此。有事说事,为什么要施如此大礼。有什么委屈之事,跟我说,我一定尽力去解决。” 尼姑连头抬都没有抬的说:“贫尼有事要面见壹城市公安局局长。” 局长接话说:“唉,不就是见个局长吗。大师您起来,我负责带您去见局长。您呀,何苦大清早在这里跪着施这么大的礼。来,来,让我扶您起来,我们一道进去,去会会这位大局长。”局长边说边扶起尼姑。 尼姑听到这番话,就由着局长的扶起,就站起来。 在局长让尼姑缓一缓身子时,局长的秘书也走到了局大门口,他对卫兵说:“你怎么回事的。”局长忙示意秘书,暗示他不要去责问卫兵。局长的秘书不语,忙过来和局长一道,扶着尼姑,慢慢地走进公安局大门,进到院内,来到了局长的办公室。局长和秘书把尼姑扶到藤沙发椅旁,让尼姑坐下。局长忙去拿了个杯子,从热水瓶里倒了杯水,给尼姑喝。尼姑接住,放到了藤茶几上。 局长对尼姑说道:“大师,有什么事,现在可以跟我说了吧。” 尼姑说:“贫尼乃出家之人,有难事面见局长。求您,带贫尼去见局长。” 局长接话说:“我就是壹城市公安局局长。有事,请大师讲。” 尼姑听了局长说的话,看了看局长,似乎有点不相信。她摇了摇头的说:“您不像。” 局长听到尼姑的不认可的话,不语,只是微微一笑而已。局长走到办公桌的旁边站着。 局长的秘书把手中的公文包放好,走到了尼姑的面前,指了指局长并说道:“他就是我们局长。您有事,就跟他说吧。” 尼姑一听,即从藤沙发椅上站起,走到局长面前,旋即跪下,头叩着地板并说道:“贫尼有难事,求局长开恩。若局长不允,贫尼跪死不起。” 局长见尼姑如此倔强,定有难言之隐,便说:“大师,有事就说。只要我能办到,您起来说,我不会让大师失望。”局长说完话,就去扶尼姑起来,尼姑听到局长的话,顺从的站起来。尼姑在局长的搀着下,坐回到藤沙发椅上。 局长对尼姑说:“大师,您先喝口水。有话再慢慢地说。” 尼姑这一回听了局长的话,拿起藤茶几上的水杯,喝了口水,便放下水杯。尼姑说道:“贫尼是壹城市半隐山心归庵的主持。昨有一施主,告之贫尼,明天(指尼姑现在说话的时间而定的)是旧施主三石先生追随佛祖之日。恳求局长让贫尼与旧施主三石先生一晤。了却贫尼在尘世的一点旧念,使贫尼终身无怨无挂。” 局长听了尼姑所求事讲的凄切话,他略微沉思片刻便说:“心归主持,为何如此屈尊自己,以此来哀求准许见旧施主三石。” 心归主持说道:“贫尼原与旧施主三石先生本为夫妻。因事而离。容贫尼给局长细说原委。那是192X年X月的一天。我是这样认识三石的。我在家中的后院帮着父亲晒草药。突然,从屋门口撞进俩个人,其实只有一个人是活人,另一个人是被进来的人背在身上已经是不省人事,已走在了黄泉路上。背人的人撞着房门并大着嗓门扯着嗓子喊‘郎中,救救我。郎中,救救我。’我父亲正在翻晒草药,他听到急促地呼救声,放下手中的草药,穿过后院的院门,径直进屋里,来到房门口。我父亲看到背人的人仍扯着嗓子大喊:‘救救我,郎中。’我父亲过去,对背人的人说:‘你喊什么,是要我救你,还是救你身上背着的人。你疯了吗,快把人给我放下。’背着人的人赶紧把背在身上的人放下。正好我也跑了出来,赶紧和父亲抱着从背人身上放下的不省人事的人。我父亲触到放下的不省人事的人马上说:‘当官的,来帮我扶抱他(不省人事的人),你们不准让他平卧。’军装都湿透了仍大汗不止正在喘气的背人的人,听到我父亲叫他,忙过来替换我父亲,他和我一块坐到地上,让不省人事的人靠着我们身胸。我父亲对背人的人说:‘当官的,三分钟内,你背来的人会叫疼,数他(不省人事的人)命大;他不叫,你就把他背回去,办后事,恕我无能为力。’这时,我父亲手中拿着一对竹筷,对背人的人示意了一下说:‘你有力气,配合我,把他(不省人事的人)的嘴给我撬开,你拿着竹筷,当我掐着他脸颊时,他的嘴会微微张开一点,你就从牙缝用竹筷把他的嘴给我撬开,一次就要撬开。现在我一掐他,他嘴一张,你就撬,不准放手。好。我们开始干。’我父亲把竹筷递给了背人的人,我父亲望了他一眼。我父亲一只手掐着不省人事的人的两颊时,只见不省人事的人微微张开了嘴唇,背人的人看到微露的一点牙缝,迅即把竹筷插进不省人事的人的嘴里,竹筷穿过牙缝,用力撑开不省人事的人的嘴。我父亲另一只手的二根手指在眨眼间进到了不省人事的人的嘴里,我父亲数了一、二、三,就把手指抽出,把竹筷从背人的人的手中拿掉,竹筷就从不省人事的人的嘴里被抽出,只听到不省人事的人一声:‘唉哟。’我父亲听到不省人事的人的叫疼声,马上进一步实施救治。三分钟后,不省人事的人睁开双眼的叫着:‘疼哟,疼哟。’我父亲对背人的人说:‘数你聪明,送他来(不省人事的人)我这里。如果晚到五分钟,我救都不用救,你就去办后事算了。这种急痧,没有特效药救。’说话间,几十个士兵匆匆的寻找来。背人的人说:‘你们几个先把三石副营长背回营部,不要帮他擦身,帮他把衣裤换掉就行,弄点白粥给他吃就行。我在这先谢谢郎中再回去。’几十个士兵答道:‘是。’全部自动立正,给我父亲敬礼。然后,背着他们的三石副营长回军营去了。背人的人感激的对我父亲说:‘我这位兄弟,算他命大。遇上您这救命的郎中,真是他的造化。郎中,今天我是病急乱投医,让您死人当活人治。今天早上,我让全营官兵集中出操,接受军长训令。当我营操训结束后,我的这位副营长突然在我身旁倒下,不省人事。我忙让士兵去叫来随军军医。军医到后抢救,一点救治的效果都没有。军医把我叫到一旁,低声对我耳语:‘我已尽力,救不了。准备后事吧。’我一听完,我愣住了。我马上让我冷静下来,无论如何,我一定要救下和我生死与共的搭档。才十几分钟的时间,在我面前倒下,说死了就死了。我于心不甘。我想到离军营不远,有一间乡村药铺,定有郎中,也许能救他一命。我就不管三七二十一,让士兵把他放到我背上,我背着他就跑,士兵们不知我干什么,全都呆在那儿。我一口气背着他就跑到您这里。所以,我扯着嗓子就吼叫起来,顾不了那么多了。只要有人出来救人就行。我行为鲁莽,把救命恩人得罪。我代表我的搭档,一定重谢郎中救命之恩。’我父亲听完背人的人的话就接话说:‘我这个人,秉性随和。有钱的求我救治,我救好了;给我钱,我收钱;给我东西,我收东西。有权的人,我救治好;他给我方便,不难为我,我领情。没钱的,我救了;给我说句好话,我听得舒服,钱、东西一概不收。替朋友求治的、连自己的命都不顾的,我是第一次见到。你把你的脚伸给我,我给你治一下,晚了,你就知道什么是痛,你连我家门口都迈不出。’背人的人把左脚伸给我父亲,我父亲用手拍了一下他的左脚,指着他的右脚说:‘你那只不愿动的脚。这一回,就轮到你叫疼了。’我父亲蹲下把伸来的右脚用双手撋,问背人的人:‘痛不痛?’背人的人回话说:‘有点痛。’我父亲就一下捘撸。背人的人一声大叫:‘哎哟。’揪心撕肺痛声使他冷汗直冒。我父亲说:‘你走得急,把脚扭伤了。现在我给你弄好了,休息两天,就能走。给瓶药酒你,明天才能用,药酒能消肿止痛,是外用药。’这时,几个士兵跑到我家药铺门口,进到屋里,对着仍坐在地上的背人的人喊到:‘报告营长,军长让你立即回营部有重要事宜向你宣布。军长来了,连师长、团长都一块跟来,都在营部等着你。’被士兵称为营长的背人的人,刚想站起来,触动了一下右脚,就是一阵穿心地疼,根本无法站起来,士兵们见状,赶忙扶起,一个士兵就把他们的营长背上背。我父亲递上瓶药酒给他,对他说:‘两天就好。’他接过我父亲给他的药酒并说:‘改天,一定登门道谢。’士兵们就背着他,拥着他,离开了我家……第三天的下午,我家药铺门口站着俩位穿着绸缎料做的长衫和裤子,脚上穿着皮鞋,头上戴着顶呢料礼帽,俩人手中拎着两大盒点心,在我家药铺门口旁喊:‘郎中,在家吗?’我在药铺帮我父亲分拣晒好的草药。我一听,这声音好像挺熟的。我抬头一瞧,一眼就认出了那个被背进来急救的人,他嘴唇上的血渍、瘀血的血印清晰可见。哟,是俩位当兵的大哥。我叫他俩进来并问他俩:‘找我父亲?’他俩不回话,只是点点头。我带他俩到了屋的后院。只见我父亲在翻晒草药,我父亲瞅见我带他俩进到屋后院就说:‘俩位长官,好了。来寒舍有何指教。’他俩走到我父亲面前即跪下并说:‘感谢郎中救治之恩。小辈无礼,请郎中责罚。现送上区区薄礼,请郎中笑纳,不拒礼薄。’我父亲接话说:‘好了,就等于送我礼。何足挂齿。你俩请起。如闲跪着舒服,你俩就不要起来。’他俩听我父亲一说,就自己站了起来,把各自拎的两大盒点心放到了我父亲身旁的晒草药的竹篾棚架上。放在竹篾棚架上的4大盒点心压得竹篾棚架凹陷下去。我父亲见到即说:‘你俩的礼够重的。我的晒药棚架都得闪架。’只见背人的人小声的说:‘郎中救命之恩,我兄弟俩感恩不尽。送上500块大洋,以示谢恩之意。请您一定笑纳。为掩人耳目,我俩穿百姓之衣装,大洋放于礼盒之中,不想因钱财之物带来不该招的祸害。我俩因军务在身,就告辞了。来日有闲,再来请受皮肉之苦,得以去疾。’说完,他俩就跪下,给我父亲磕了三个响头,他俩起身,就急忙离去。他俩来去匆匆,就像是一阵风似的……大略过了一个月后。有一天,我在家里药铺帮着父亲给病人配药。这时,进来三人,穿着一般,见我忙着给病人配药,他们就站在那里看我配药,等我给病人配完药,病人拿药走出我家药铺后,其中的一个走到我面前。我一抬头,瞧见他,哟,这不是那位叫三石被救治的人吗。我就说:‘当兵的大哥,今天有闲,来看我父亲?’他点了点头并对我说:‘我调防到县城了,一直没有空。今天忙里偷闲,顺路过来,拜望恩人,以求一叙,聊表心意。为免闲杂,所以,身穿便装,怕惊扰恩人。能否带我引见恩人。’我说他:‘你怎么说话文绉绉的,不像当兵、带兵的人。’他答我:‘平常说话习惯了,你不要跟我一般见识就行……’就这样,一来二往,我俩就认识了。只要他一有空闲,准来我家。有一天,我问他:‘背你的人怎么不来我家坐坐,我父亲经常提到他,有一见如故之交。’三石知道搪塞不了,就坦率的说:‘我被你父亲把命从阎王爷手中抢回来后,被士兵们背回营部休养。一会儿,我们军长、师长、团长闻讯我意外突发疾痧死了,就返回营部。一看到我从鬼门关走回来,他们感到是奇迹,立即让士兵把二引营长(背人的人)叫回来,要重奖这种把自己属下的命看得比自己的命还要重的人。士兵们去了一会儿,却是背着二引营长回到营部里。军长问:‘怎么回事?’一位士兵回答:‘报告军长。二引营长为能及时救下三石副营长,把自己的脚扭伤了,全然不觉。被郎中发现并给予他治疗,已无大碍。’军长说道:‘现在。’士兵们及所有军官们立即全部立正。军长接着说:‘你俩(我和二引营长)不用立正,免了。我宣布,三石任X营营长。二引任X团团长。交接后,二引三天后到X团团部正式任职。不过,你俩必须写一份非赤党分子保证书……’第三天的下午。我和二引来你家登门道谢后,他问我:‘愿不愿意跟我走,如果我是赤党分子。’我答他:‘你不是赤党分子,我跟你走。你是赤党分子,我接受不了赤党的主张和口号。但是,我们仍是患难与共的朋友。用得着我的地方,我一定相帮。如果是在战场上,恕兄弟无能为力。战场是不认识朋友和兄弟的。只要我知道是你,我绝不会向你开第一枪。军长,已怀疑你是赤党分子。让你到X团团部任职,就是迫使你脱离赤党,实委任你为X师师长。我去接你团长之职。军长在玩权宜之计,他先卸你的职,怕你真是赤党分子,在目前时局中率本营哗变。现听兄长如实道来,我也就如实相告,请兄长三思。’二引说:‘国民革命已变性。唯有工农革命能重新拯救中华民族。只有共产党的领导,才能使中华民族能够从地上站起来。我们乃热血青年,追求的是中华民族的强盛的事业。你、我各有志,不能强免。我们就此一别,各自珍重’……’我听了三石述说后,才知晓,他叫二引,是三石的营长,也是一个共产党。三石他们全营被突然调往县城,原于此因。在往后的不知不觉的交往中,随着时间的推移,三年后,我就嫁给了三石,成了三石的第一位夫人。我和三石婚后的生活是在平静中度过。而三石的军旅生涯是在艰难与痛苦中挣扎。那是193X年年底。很久没有归家的三石终于有闲回家。我见三石回到家里,一反常态。他的卫兵跟他回来后,总是小心翼翼。而三石的脸色极为难看,脸色铁青。但是,他一见到我,面色强装愉悦,比哭都还要难看。我就拽住他便问:‘先生不舒服,我帮你看一看。’他知道躲不过我并说道:‘我心里难过。身体没问题。’我一听,我就把卫兵叫过来问道:‘你们谁招惹了先生?’卫兵们不敢说,你望我,我望他,他们的眼睛在互相瞅着,就是不回话。我接着说:‘在外面,听先生的;在我家,得听我的。如果谁不说实话,我马上让他回家,我这里容不下他。’这时,卫兵们一齐把眼睛盯着三石的眼睛,仍不说话。三石无奈的对我说:‘你,不要难为他们。他们怎么会烦恼我。我说,你听。但,你得向我保证,不要动怒,就成。’我说:‘难道天会塌下来?你说,我听,我不会生气的。’三石心里难过的说道:‘二引兄死在仙子岭。所以,我心里特难过。因为,他死于我部下的枪口下。我曾经向他立过誓,绝不向他先开枪。但是,我也说过,战场上不相识除外。我看到他的尸体,他活着的时候,他的境遇比死还难受,他身上绑着麻绳,脚上戴着脚镣。我当时责问部下,是谁干的?他们却说不知道。我把被俘虏的红军官兵押过来一问,才知,二引兄被定为赤党叛逆分子,准备处决。我一怒之下,把所有被俘虏的红军官兵一律处决。我把二引兄就地埋下了。我让知情的部下保证,谁也不准说二引兄的事……’我听了三石说他二引兄死的情景和他的鲁莽行为,我感到我的心就像被谁掏出了样的痛,一下就晕过去了……我醒来时,已在医院急救手术后。医生告诫我:‘你已怀孕二月有余,却是子宫外孕,遭受突发性的惊悸昏厥、跌倒,造成大流血,生命危险,即时实施手术。今后,不能再生育了。’我一听,顿感到像五雷轰顶,我再一次昏过去了……数月后,我就来到了仙子岭心归庵出家为尼……三年后,我劝三石另娶妻生子,让他与曾跟随我的丫环为他的续弦。三石无奈,只好同意。三石就有了现在的家。大约七年后,仙子岭心归庵不幸遭遇雷击之灾,被天火焚毁。贫尼辗转回到了壹城市,在壹城市半隐山心归庵继续出家为尼至今。” 局长听完了心归主持的追叙,沉思了一下并说道:“难得大师如此重情重义,不顾佛门戒规,屈尊相求。我们共产党人,也有七情六欲,也是凡胎肉身。大师所求,乃人之常情。”局长对秘书说:“你去要车,把大师送去她要见的人。” 秘书听到局长的交待,就离去操办。 局长在办公桌上拿起毛笔,在砚台里沾了沾墨汁,在信笺上写道:特此破例,准予一晤,下不为例,留存备查。 秘书返回局长办公室便对局长说:“已准备好。” 局长对心归主持说:“大师,您去了却心愿。恕我不送。” 秘书拿起办公桌上的局长亲笔写的字条,放进随身携带的公文包内,带着心归主持坐上局长坐的小吉普车。小吉普车驶离了壹城市公安局局大院内,向壹城市公安局看守所驶去。 在壹城市公安局看守所的办公室里,秘书把会见的一切手续办好后,看守所所长和监管警察把心归主持带到了小庭院内的会客室门前,监管警察让心归主持在会见表上签字。心归主持在会见表上签上名字后,监管警察签字。看守所所长签字。局长的秘书签字。局长的秘书从公文包里取出局长签字的字条附上,让站在门前的二位解放军战士(担负警戒站岗的卫兵)签字,过目后,核对完毕。这时,监管警察叩响了会客室的门,然后把门打开,并对三石说:“三石,有故旧见。” 这时,三石正在坐着看《红楼梦》。听到有故旧见,他猛然的吃了一惊。当他抬头看到监管警察说完后转身离去的身背后的人时,心归主持的一只脚已迈进了会客室内,随后就进到了会客室里,门就关上了。三石拿书的手一松,书掉在了地上。 心归主持走到了三石面前。三石忙从坐的藤椅上站起。他们彼此靠得很近,似乎都能听到双方的心跳声。彼此无语,四目相视…… 时间在静静的、悄悄的流去。心归主持终于忍不住、略带伤感地心绪对三石说:“先生,已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何苦,又逼自己到这样的田地。” 三石非常感叹地说:“大师垂怜。有所不知。苦海无边,我乃回头无岸!” 思绪万千,感叹不尽的三石,触动了对自己起义投诚后生活回忆的浮想联翩…… 自己起义投诚后,谢绝公职,赋闲居家,经常和夫人一道,去壹城市半隐山心归庵听心归主持念经拜佛。 有一天,我问心归主持:“大师,我有心面佛,却神静心躁。昨夜遇梦。在梦里,看到一只麻雀,在石榴树上窜来跳去的叮食石榴。这时,一只老虎晃晃悠悠地来到石榴树下,忽然倒下。惊吓了石榴树上叮食石榴的麻雀,麻雀呼的一声,麻雀疾飞走了。老虎没有站起来。我一急,大叫一声,装死的老虎。我就醒了。我一看,窗外已是晨曦,天都亮了。我感到身上湿漉漉,而且很冷。我意识到,一场惊梦,使我冷汗直冒。我三石一生从来不相信邪,不相信鬼神。但,心归大师乃我知己,想请大师赐教一二,权作饭后戏谑。”心归主持不语。在我将要离开壹城市半隐山心归庵时,心归主持特意相送,在走下半隐山,来到山脚登山之路口时,心归主持对我说:“施主为人仗义,不问曲直。凡世之旅,并非坦途。问仕途,施主无虑。问生死,施主难料。施主向佛,贫尼相伴。施主重政,贫尼无伴。路尽佛尽,贫尼言尽。贫尼所言,言词过重,请施主见谅。就此一别,请施主自重。”心归主持说完,转身走上半隐山的山路,向半隐山心归庵走去。我望着心归主持飘拂的尼姑服饰的身影的消失。我沉浸在茫茫然然之中…… 会客室外,站岗的卫兵走动的脚步声,惊醒了三石对往昔与心归主持相融的情景。三石感叹的对心归主持说:“大师指点迷津,无奈鄙人愚顿,错过吟经念佛。如今物是人非,一病再病无药。来世有缘再聚,鄙人非你不可。大师苦伴青灯,实为鄙人之过。愚人无以相报,只有跪拜相谢。恳请大师自重,终成佛之正果。” 言罢。三石跪下,向心归主持叩了三个响头。 心归主持抚摸着三石的头,然后,把三石扶起。心归主持已是泪如雨下…… 会客室的门轻响了三下,门开了。监管警察对心归主持说:“时间不早,请心归大师作别。” 心归主持终于忍不住的抱住了三石,三石把心归主持推开,在推离时,心归主持在三石的左肩上咬了一口。他俩四目相望一眼,心归主持转身走出了会客室,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监管警察让站岗的卫兵在会见表上签字,自己签上字,让看守所所长签上字,让局长的秘书签上字,最后心归主持签上字。局长的秘书把会见表核对后,交给了监管警察。他们一行离开了会客室,走出了小庭院。局长的秘书带着心归主持坐上了小吉普车,车就驶离了壹城市公安局看守所,向壹城市半隐山驶去。 小吉普车停在了半隐山山脚上心归庵的山路旁。心归主持下了小吉普车,迈着如灌满了铅似重的双脚,慢慢地向半山处的心归庵走去…… 局长的秘书看到心归主持迈进了心归庵的庵门,才让司机把车驶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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