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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青春之迷惑的爱
城市中的青春生活让林小午从未有过的疲倦睡意直达夜晚,一觉醒来,睁开明亮的眸子,就是暖暖的灯光。虽然从来没有睡过硬板床,但年轻的身体却没有娇气,只觉得美美的睡上了一觉,精神焕发。 “小午哥哥,你醒了。”听到小随缘的童音,他猛然地做起来。看到小随缘蹲在他的床边,有一点惊诧。因为他的第一反应就是没地方睡了。 “你怎么来了?你来了,我睡哪?” “你现在睡的就是我的床,留你睡吧,我睡哪都成。” “是吗?你也与这里很熟吗?”林小午有一点奇怪。 “他是这里长大的,不过暂有我妈妈抚养着他。”一旁的晓寒笑道。 “哦,原来这样啊。”林小午现在有些明白他们为什么会和这里的人很熟了。 “你可真能睡,我们都已经吃过晚饭了,我去帮你弄一些晚饭过来吧。谁让你是我们的客人呢!换了别人,我才不管呢!” “那就谢谢喽!不过,你哥把我当朋友啊!” 听到小随缘如实的童音,林小午自以为是地耸耸肩。吃过了随缘端过来的素食,和他们一起来到院里,对于一直生活在城市里的他,舒畅晚风,纯净的夜色,在倾听秋虫的低吟,与木鱼的禅音杂乱相成,回旋,婉转,多么纯美的世界!自然的灵性与永久的佛性的融汇,也许这就是最完美的佛之境界,自然之生象。而不止吸引着他,也深深吸引着那个充满了思索与忧虑的女人。 “这里的夜色真不错” “是啊!好的事情,当然大家一起分享了。”看到那个成熟而充满魅力的女人,林小午和他们一起走过去。 “你醒了,吃过晚饭了吗?”温博婷看着眼前的这个青春大男孩,夜色朦胧中,更显几分可爱。 “吃过了,只是我不明白佛之清净与慈悲,为什么要索取人体的健康与食欲,天天吃素?”林小午想到腹腔中那一点也喜欢的食物,禁不住摸摸小随缘的脑袋,摆出一副难过的样子,开玩笑道。“你看这孩子这么瘦小,就是缺营养嘛,真是可怜。” “我才不可怜呢!你才可怜!”小随缘几乎怒气地拔开林小午的手,站在一旁。 “小孩子,脾气还蛮大的嘛!”林小午看着小随缘怒气的样子,他不明白随缘为什么发脾气,一时惊异。 “我告诉你,我吃过的东西,你连见过都没有见过,我家非常的豪华…算了,不说了,说了你也不知道,还说我可怜,你才是真的可怜,住在这样的地方。” “你才可怜呢!你可怜的不知什么叫可怜。”小随缘突然平静下来,一本正经的说。 望着那一本正经的样子,林小午怎么也不相信这会是一个孩子说出来的话,可是它就出自一个孩童之口,他紧紧蹙起了额头,又有一点不屑。 “我可怜的不知什么叫可怜?你知道啊?你个小毛孩!” “可怜,佛指一种悲哀。你是一个悲哀的人。”小随缘认真答道。像一个虔诚的佛徒,没有一点童真的样子。 再次面对这张童颜,温博婷也皱眉了,她被深深的迷惑,这个在佛身边长大的孩子,感觉不到丝毫的天真,他所传达的佛的气息让我们每一个人深思,深思那幼小的心灵,深思那不解的佛意。 “好了,随缘,小午哥哥跟你闹着玩呢。不过,你明天要早起,快回去睡了。” 晓寒催促道随缘,小随缘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他也很意外,只怕佛音未泯,童言无忌,会伤到一颗年轻的心。 “我知道了,阿姨再见,小午哥哥再见。”小随缘有点不情愿的走了,望着那小小的背影消失在一片夜色里,林小午有点迷茫,但那小小的佛音会让他用另一种心情来看待这个让他感到不安与奇怪的在佛身边成长的这一张童颜,用另一种心情看待佛。 “这个孩子怪怪的。” “你别介意,小孩子的话,不必当真。”晓寒看到那青春迷茫的神情。 “没什么,只觉的这个孩子有点怪。”年轻的脸庞上又恢复了爽朗的微笑。“这里真的不错,我喜欢这里,我给你们谈首曲子吧。” “算了,改天吧,这是佛之清净地,还是聊会天算了。”温博婷望着那爽朗的笑,一个充满了青春朝气的男孩,又怎么会从遥远的都市来到这个这个清净之地? “是吗?佛祖可比上帝麻烦多了。”林小午开玩笑的说。 “以你年纪,还应在上大学吧,怎么会来这呢?不用上课么?你不像是退学的样子。问你这么多,你不介意吧。”温博婷说出了心中和郭妈妈一样的疑团。 “不介意,我…请了假期,来游玩的。”林小午有些犹豫,眼角却划过一丝青春的无奈。 听到这么不充分的理由,温博婷和晓寒似乎能理会那青春的心里不想为他人知道的秘密,也不再追问。夜空中已开始弥漫着一种湿气,山中的湿气,鼻息有一点粘稠,让人不舒服。 “对了,温小姐是从事什么职业的?”林小午突然问道。 “我是作家,写过几本书。”温博婷淡淡说道。 “是吗?我说你的气质怎么这么好,原来你是作家,真了不起。”林小午有一点兴奋,在他的心里,他虽然不喜欢文字,但是他喜欢懂文字的人,他认为这样的人有很深的内涵,最有魅力。他对眼前这个夜色中更显成熟魅力的女人,他的内心涌动出一种向往与激动。 “我没有你说的那么好了。”温博婷对她激动的赞美禁不住摇摇头,笑了。 同样的青春年纪,晓寒这个对文字有兴趣的人,对结识这样的作家,是一种喜悦,一种读者与作者的近距离沟通的激动的喜悦。 “你都写些什么书?说来看看,也许我们通过你的文字,早就认识了呢?” “会吗?我写的不好了。我的第一本书是《情话》” 温博婷有点半信半疑会有这种巧合的缘分,也许缘分就是在这个巧合的时间给设定了。晓寒激动地笑了。 “因为一段情话,而引起的爱恨情仇的故事,而这段情话是我爱你,爱到心碎,你爱我,爱到枯萎……” 当晓寒深情地念出这段情话,温博婷禁不住流泪了,她被晓寒的深情打动了,一个读者的深情。她相信晓寒真的理解了她的作品,理解了她的心。她也真的相信了这种巧合的缘分。对这个有点特别的读者,他深深的感动了。 “谢谢,谢谢你。” “那本书很不错,我非常喜欢。”晓寒也第一次遇到这种巧合,原来心里对她的某些触动在很早就有了,在她的作品里,在他被内容深深吸引的时候,就已经有了。他一时也不知该如何理清那些思绪,面对那清清的泪水,面对一个仰慕的作者和一个客人。 “真的这么巧吗?”林小午也有点不敢相信这种巧合。看到温博婷那感动的神情,他多么希望他是她的读者。 “对了,你还有什么作品,说来听听,也许我也看过的。” “还有几部,我觉得不好,就不要说了。不过,我接下来想写一些侦探小说。”温博婷悄悄地拭去泪水。 “真的吗?我最喜欢福尔摩斯了。我的梦想曾一度是做一个中国的福尔摩斯。”林小午更加兴奋,激动地说着。 “是吗?”温博婷感觉到青春依然疯狂,只是另一样的青春让她感到一种沉寂,沉寂中的伤痕。望着那把黑夜中闪着微微亮光的银色轮椅。 面对林小午的兴奋与激动,晓寒的心情突然沉重起来,曾经的自己也因此疯狂过,但曾经的梦想却一度沉落,再无兴起。山间的湿气侵入了骨髓,冰凉着身体里的每一个关节,疼痛的是记忆,逝去的年华在疼痛的记忆里暗淡无光,穿不过长长的黑夜,但黎明依然会到来,依然要为剩余的生命过活。 当晨曦又一次轻抚这座古老的大山,晓寒青春的眸子里依然留着那昔日那忘不了的痛的印记。五年了,这里缓缓流淌的佛音没有改变他,这里如画一样的境地没有满足他,一颗年轻的心需要的是什么?天上的小鸟飞过,他无助地仰望,仰望,清澈的眸子里落下来的是除了满心的伤痕,就只剩下泪滴,慢慢流淌…… 看到那把银色的轮椅,独自凄楚在佛堂外。轻轻走过去,乍然,微蹙眉,是泪滴,他流泪了,他怎么了?一个看起来那么俊朗的男孩,是什么让他潸然泪下?不觉想问,他的腿是怎么伤的?他是为此而痛苦吗?他的眼中滑下的是飞鸟的影子。恍若…有点苦涩,年轻的心。天空的飞鸟在盘旋,他的心在飞翔,他的痛在隐藏…… “晓寒,你流泪了?”温博婷有一点心酸,因为他是她的读者,而又不止是她的读者,说不清的迷惑的心绪,让她第一次为这样一个年轻人而感到酸楚与无奈。 “没事,风迷了眼睛。”晓寒紧忙拭去泪痕,把目光转向一起走过来的林小午身上,而不敢直视那双会让他动情的眼眸,他不希望那双眼眸看到他的痛楚,因为它会洞察到他的生命。 “你们怎么过来了?” “你怎么不和我们去吃早饭?”林小午没有察觉他的泪滴,年轻的心总是特别大意。 “我不饿,你们准备到哪去玩?”晓寒放下心绪,笑着问道。 “不知道了,你来做向导吧。”林小午笑着说。 “这样不好,我行动不便。”晓寒拒绝道,安抚着残疾的双腿,有一点无奈。 “不是还有我嘛,你不是说我是你朋友嘛,人多才好玩,你放心好了。”林小午拍拍胸脯,真诚地说。 这个来自远方的男孩,让他感受到了那久违了的友情的感觉,他有些感动,让他不想拒绝。 “山上有一片枫林,因在晴天,只要微风轻抚,就会有晨露飘洒。在丝丝光辉中感受点点清凉,所以又叫晴雨林。” “是吗?那我们去走走看,现在好像正是枫叶红的时候,正是欣赏的季节。”林小午有点好奇而新鲜,但突然觉得肩头少了什么。“你们等我一下,我去带上我的吉特。” 看到林小午兴奋地跑去,他们笑了,这个青春浪漫的大男孩要去枫林,怎么会舍下他最爱的音乐。也许带上一把吉特,听听纯净的音乐,在枫叶飘落的时候,那又该是多么美的意境,又该让人多少遐想,有一点期待。突然感觉肩上一热。 “张勇来了”只听温博婷那婉约的欣喜声。 回眸,那个英俊的脸庞散发着真挚的微笑。 “又可以见到你们了。” “见到你,我们很高兴。想必你对这里一点也不陌生,今天独自上来,一定有事要做吧。”温博婷轻轻地笑着。 “也没有,只是一个人走走。” 从那忧伤的眸子里看的出他想找到些什么,是曾经的相依相伴吗?只为填补一颗寂寞的心吗?突然不明白这种爱的方式,当心爱的人承受着病痛的折磨,他没有选择守护,反而寻找回忆。 “不介意的话,一起走吧。” “好的。”看着张勇忧伤的笑容,不知道这个多愁伤感的男孩内心是怎样承受那样的别离? “他怎么来了?郭妈妈说他们不是住很久了么,难道上山来不用交门票钱呢?”林小午一路跑过来,看见张勇,有一点意外。 “也许他有事要做吧。”温博婷淡淡地笑笑。 “那我们一起出发吧。” 林小午兴致勃勃。一路上,明朗的秋意,悠闲地步伐,清幽的林荫小道,格外一处好心情。微风轻漫,枫叶飘洒,一片枫红映入眼帘,虽不到深秋,一些过早成熟的枫情已然飘落。一些摇曳在风中的叶子,泛着羞涩的绯红,等待着季节最后为它添装,更显动人。 “这好美啊”温博婷禁不住赞叹道,走向那一片靡红的深处,他好像年轻了,忘记了时光,忘记了忧愁,被这一片多情的枫红包围着,她似乎又充满了激情,充满了对爱的向往,她大声地笑着,奔跑着,任它回响在林间,一遍又一遍。突然间扑捉到一片风中飘洒的枫叶,让她突然间又回到了现实,望着那靡红的色彩,她傻傻地笑着自己的行为,抬头远望,一片惨淡的秋色,而自己就如手中的这片枫红,已然凋落,爱已失去,就只剩下慢慢枯萎,激动的心情没有了,突然好想哭,又一阵秋风吹过,带走了手中的那片枫红,只留下那一种落寞的心情空对着那一片秋色。 轻轻捡起那一片被秋风带落的枫红,犹然还存有她手中的香味,还有那丝丝忧伤的气息。 你一直往前走却不知我一直在你背后前方的风景迷住了你却不知前方的你是我的风景“她看起来是那么漂亮。” 背后的林小午凝望着成熟而不失清雅,温柔的笑语里独显女人的魅力烂漫,又一颗年轻的心被迷惑了。 “是吗?她本身就很漂亮。”晓寒淡淡地说。 “我知道,我只是觉得她现在更漂亮。” 晓寒望着那青春的微笑,不知是该悲哀,还是喜悦,当两个青春男孩同时发现一个女人的美?而身为残疾的他更多的还是对自身的卑微。 “走吧,我们过去一起聊聊。” 不容晓寒拒绝,林小午就推着轮椅走去。远远的,就触到她的忧伤,憔悴的脸庞更显她内心的无助,眼中被弥上了一层雾气,更显动人却也更让人心疼。 “你哭了?你有心事啊?”林小午好不加思索地问道。 年轻的毫不掩饰让她有点拘促,紧忙拭去。“没有” “女孩子就是爱掉眼泪,你是触景生情吧。”林小午关切的口吻让她有点难耐,有点惊诧,她都已经三十多岁了,他却称她为女孩子,她不知是喜悦,还是难过,面对那片真诚的年轻的心。 “这么好的景色,不要辜负了,旅游就是为了开心,既然我们相聚在一起,就让快乐是最好的回忆。”晓寒望着那张憔悴的脸庞,不知这样淡淡的关心,她是否能体会。 一样的青春年龄,但她总能从晓寒的身上感到某种欣慰。她轻轻地笑了,深切地点点头。 “我突然有个想法,我们讲讲自己的初恋好不好?初恋都是美好的,不管结局怎么样?那种过程中的美好,总会令人值得回忆。”林小午虽然这样说着,但眼角却流出一丝哀伤。 初恋?晓寒有一点意外,听到林小午提到这个话题,他们也不过只是刚刚相识,就突然间提起这个话题,他有点难耐,因为他没有初恋。“虽然我们彼此都不了解,但我们都要以诚相待,不可欺骗,不然的话,就像讲故事,谁都会讲啊,那倒不如不讲。” 看到那一颗真诚,执着的心,温博婷有些不知该如何对待,十几年前的话题再重复,她的感觉有些潮湿,但面对两颗年轻的心,又让它不在潮湿。他苦笑着,那个远去了的初恋的季节,那个初恋了的他,也是共度了十年婚姻生活的男人,美好,苦涩,已经没有意义。 “我先讲吧。那一年我十七,上高三,同班一个比我小一岁的男生,每天都有不同的惊喜给我,那个时候是快乐,是学习生活与考学压力下,每天都期盼的快乐,并且我们在这样的压力与快乐下,一起如愿考上了同一所大学,那是幸福而又充满了美好,大学毕业后,我们结婚了,结婚的时候是幸福而又充满了向往,一切看起来,我是那么地幸运,至此我从来不知道孤独是什么,但结婚后的今天,谁也没有想到我们离婚了。” 温博婷用深情地口吻诉说了她十几年的生活,但诉说后的落寞,看起来更让人伤心。 “原来你的初恋情人是你的丈夫。”林小午有一点意外,在他的印象里初恋情人与婚姻是两码事。可面对温博婷的深情与落寞,他更迷惑。 “你们为什么离婚?你还爱他吗?” “你说呢?” 温博婷看着这个直接而又单纯的男生,他好像一直洞察自己的内心深处,不管是出于个性,还是有意,她感觉很真实,虽然太直接,让人不喜欢。 看着温博婷的忧伤的笑容,林小午意识到自己的莽撞,有点尴尬地耸耸肩。 “那晓寒呢?” “我?我没有初恋。”晓寒望着枝头摇曳的那一抹绯红,脑海里浮现出那青涩的记忆,有一点伤感。 “我只收到过一封情书,只要我回信,就可以知道那个女孩的名字,这已经是五年前的事了,那一封情书写了什么,我都快要忘记了。” “你为什么不回呢?”林小午又一次毫不思索地追问。 “我是要回的,只是…” 晓寒又一次惊醒的忆起那场车祸,一切痛苦的开始,那一点点的浪漫便成了不可追忆的往事,深深的痛心,深深的蹙眉,男子汉的眼泪再也不想落下,那一封情书,那一种早已丢在风中的爱的表达,他没有留下与回答,是他对那个女孩更深更真的祝福,他没有一丝遗憾,他是对的,并一直这样认为。 作家的心灵总是特别细腻。温博婷却能够体察,理解晓寒的一些苦楚,他微微轻抚着残疾的肢体,欲言又止的神情,那痛苦却无泪的双眸,那是一种不用说出来的痛苦的压抑。虽然察觉了,却也只能给予他一份真诚的微笑而已。面对这样一个特别的读者,比起林小午的真实,他就更多了一份隐藏。 “好了,不聊晓寒了。林小午,我们都讲完了,该你了,想必你提起这个话题,你的初恋一定很有趣了。” 温博婷故意打断了晓寒,让那一份隐藏不被打扰。把目光转移到林小午身上,她也想知道这个单纯的男生会有怎样青涩的恋情。 听到那温柔的笑语,林小午把思绪拉回自己的身上,望着那双让自己心动的柔情的眸子,他不免多少惆怅。 “我十六岁的时候,和爸爸去一个酒吧,那里有一个酒吧歌女唱歌特别好听,她还会弹吉特,我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喜欢音乐,喜欢弹吉特,后来在我的要求下,爸爸让她经常来我家,教我弹吉特,慢慢的,我感觉喜欢上了她。我跟她表白了,可是她…有男友,他一点也没有喜欢过我,我只是单相思罢了。” “是吗?那她现在还教你吗?温博婷望着林小午的脸上划过淡淡的伤。 “不教了,但我还是能见到她,他和你一样,很漂亮,尤其是眼睛。”林小午再次望着那包含柔情的双眸,他突然有一种冲动,就像三年前的那种强烈的感觉,不可阻挡。 “是吗?”温博婷对她这样的赞美,只是洒然一笑。 却不知林小午的心已迷惑在这洒然一笑声中,不可阻挡那种强烈的感觉让他再次迷失。轻轻弹起了手中的吉特,忧忧的弦音散发出那一种青春涌动的思绪,一阵秋风略过,迷惘处,温博婷的脚步却走向了远处那个沉思者的身影。 张勇孤独地仰望,蓝天,白云,还有那一望无际的秋黄,在这个认为是收获的季节,同时也是个凋落的季节,是每一片枫红走向枯萎的时节。当秋风又一次催下枫,一颗思念的心随枫一起飘散在风里,一遍又一遍地轻唤她的名字,但并没有回音迎合那爱的气息,静静的流落到那一个美丽的生命曾划下的每一个痕迹,无声无息。一情一生命,一生命系一情,温博婷有点感动于这种真情,但同时又有点钦羡,一种对生命,她永远无法感知的爱的真谛,爱的力量对生命的冲击,对生命的痴迷。 “你在想她吗?” 张勇收回自己的思绪,望着眼前这个成熟,文雅的女性。她没有忽略他这个聋哑人,她是善良的。一份真诚的心情传递着沉默的交流。 “被你看出来了。” “我明白你们的感情很好。” “是的,我们分开了,我会想她,很想她。” “那你为什么不去陪她呢?她有病,你知道的” “我知道。可她不要我陪,她要把美丽留给我,你懂吗?” 看着张勇眼中深藏的伤,她明白了,那一份美丽对宋佳的重要,对张勇的压抑,对爱情的完美。 “你会一直等下去吗?” “会的,她一定会回来。” 那执着与坚信的表情,她不知该用怎样的心情去对待这颗年轻的心,她只是微笑着对他说“会的,会的…” 多么善良的女人,晓寒深深痴意的目光远远地望着温博婷浮现在脸上的浅浅的笑容。那是一个善良的女人用美丽的心声对一个聋哑人的体谅与关爱。他们一开始就忽略了一同而来的那个张勇,也许他们太不小心了,对一个聋哑人,忘了他也是结伴而来的朋友。但那个善良的女人及时弥补了这份忽视,远远地望着,那份至性至善的情意,让人感动,那美丽与善良的结合,更让人心动。晓寒止不住灵魂的渴求,心潮的涌动想去收获那份善良与美丽。 止不住的,还不只有晓寒一人,只是比起晓寒,林小午多了一点怨意与迷茫,那种来自青春的朝气与声音,那一种把持不住的情感激荡,都是因为一颗年轻的心啊,“怦怦怦”的没有个调子,林小午胡乱拨弄弦,“年轻”的声音随心所欲,无规无调,弹什么就是什么,想什么就做什么,那一份把持与量度,就等待岁月的赐示吧,也许,也不只有他们,每一个年轻的人。 “你怎么了?”晓寒看看林小午那无力乱拨动的手。 “没事”林小午盯视着远处那个优雅成熟的身影,露出了淡淡的愁绪。 “你好像有些不高兴啊?”晓寒望着他忧愁的双眸,有些疑惑。 “晓寒,我们很讨厌吗?温博婷为和一个聋哑人在一起,把我们抛在这,难道是张勇比我们长的帅,还是她喜欢上张勇了?”林小午很不乐意地猜测道。 晓寒对林小午的猜测感到好笑。“应该不是吧,你怎么会这样理解呢?她很善良。我们三人在一起谈笑聊天,留张勇一人在那边,那多不好啊,何况又是一个聋哑人,这里也只有她会手语,她这样做是出于一份同情与体谅。” “如果那样就好了。”林小午微微地蹙起了眉,却有一点犹豫。“晓寒,你说…她还爱她那个初恋情人吗?他们又因为什么分手了呢?” “你是说她丈夫。”望着他的神情,晓寒有些疑惑“你怎么突然问这些问题呢?” 林小午却没心思理会晓寒的话,嘴角划过一丝笑意,依旧注视着远处那个身影,似乎有点着迷。 “你说,她有超过三十岁吗?她那么漂亮,应该不会,最多二十六,七岁,对吧。” “她是很漂亮,但是我看…” 温博婷,一个成熟娴雅的女性,尤为一双醉人的双眸,美丽已无用言说,但晓寒似乎感知美丽其外的她的内心却是不平静的。从她一个女人独自来到这佛的脚下,从她黑夜中不关灯的那一夜,从她诉说破碎家庭的忧伤凝重的眼眸,从她懒散的脚步里感知的某种疲惫,从她洁净的脸庞无法掩饰的憔悴,一种无声的岁月留住的是人生印记,留不住的是青春风华,一个绝非二十多岁的女人,一种二十多岁女人身上没有的经历,却又在昭示着一种回归,回归一个女人的单一与清爽,就是这样一个女人,自己对她…又是怎样一种无以言诉的情怀啊。 “不知怎么的,此时此刻,我好想和她在一起,就像我第一次喜欢那个女人一样的感觉,如此强烈。我也不知怎么了?”林小午对自己的感觉充满了迷惑,有点自言自语。 望着林小午深深的迷惑,晓寒明白了刚才那如此“深切”的问题,也许他早该明白了,从林小午第一次说“喜欢她”的那刻起,也许他是早就明白了,只是此时多了份认真与思考,那一份深深的迷惑传递给他的是“残疾”的自卑。从来没有过的内心折磨,刚刚的那一种无语表达的情怀,好像一下子清晰了许多,是因为喜欢,而想与林小午作的比较吗?但他又怎么可以去喜欢她?年龄,身份,明显的差距要怎样去跨越?青春的思绪充满了矛盾,带来难以抹煞的青春的痛苦。 一起归去的路上,所有人都在沉默,而秋风更加肆虐,任身后的那片枫红无助地飘零,而无措难耐。秋阳在肆虐的秋风中散发着微微的寒光,轻轻地刺向每一个心灵的深处。 林小午一脸沉闷,低着头,挎着心爱的吉特,双手插腰,悠闲的步伐,却感觉不到轻松与自在,时不时故意拉下几步,偷偷地观望一下一身素色打扮的温博婷,也许在他的眼中,是那么亮丽,清纯。但却微微地皱眉,真实的感觉,却是不切实际的想法,混乱的如解不开的丝线,缠绕来回。温博婷察觉到这个直白,单纯的男生怎么好像一下子变了一个人似的,似有心事重重,想知道为什么,但却不知道该怎么问。 晓寒当然有所明白林小午的举动,他也明白温博婷那忧虑的面容,只是自己不想去理会,静静地坐在轮椅上,心海的“波涛”自己拥有与感受。张勇一个人走在后面,虽不懂言语的表达,但察言观色每一个人的表情都没有来时的言笑与快乐,不知是为什么,也许没有必要去知道,只是熟悉的小径,却没有熟悉的人,落寞的心情不言而欲,那一种爱的折射显得那么苍白与无力。 浓浓的,弥漫着檀香的味道,顺着风向,寺外人群杂乱,似乎只有周围的那一片古老的树林不管秋风与寒光,继续深思着那檀香味中的佛学奥妙,它们茂繁与沉静的气息时刻感染着这座大山,这是一种不可抵欲的力量。就像佛堂里雕刻的佛雕一样牵引着每一颗虔诚的心。 佛堂内充溢着真诚祈求的声音,可千百年来的传承文化,又谁从这里真正得到了什么,改变了什么,思想与信仰是分不开的,但这些祈求的声音,却显得那么空洞与无力。 “求菩萨保佑我儿子赚大钱…” “求佛祖保佑我儿媳添一个大胖孙子。…” 三叩九拜,多么虔诚的叩拜,温博婷望着这样虔诚的佛教徒,一脸的真心,不用怀疑,而自己却想笑,但又笑不出来,感觉到某种悲哀。再一次深切地观看着这样美丽的佛雕,深深地问,佛祖,菩萨,你们寂寞吗? “这里有点乱,我们还是先回去吧。”晓寒推着轮椅在佛堂外,微笑着说。 “好吧。”她下意识地环视了周围,却不见张勇与林小午。 “你是找张勇和林小午吧,他们已经回去了,可能累了吧。”晓寒看她寻视的目光,说道。 “是吗?那我们也回去吧。” 温博婷的脚步轻轻地跟随着轮椅的车轮声,她知道他在等她,心中涌出一种感激,这种感激会让她想起年轻,想起爱情。虽然他们也是刚相识,但心里却有种亲近,从他贴切,关心,动情,闪烁的眼神里那异样的青春神情,他似乎填补着自己内心的某种缺失。 而温博婷不知道她的一颦一笑也在冲击着另一个青春男孩焦虑的大脑,林小午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温博婷的音容笑貌在思绪中飞扬,深深的俘获这一颗年轻的心,再次推掉彷徨与迷惑,就像爱上自己的初恋情人一样,一样地痴迷地爱上她,已无论对错,年龄与地域,让爱情想来就来吧,来得如潮水般汹涌,如狂风般骤烈,爱情,它就在刹那间产生,谁又控制得了呢?十八岁的自己已是成人,就让初恋时的激情与心情继续吧,去尽情地释放自己的情怀,去接受自己的爱,去感受爱的心情与味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