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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刚回到单位,就接到直工科命令,让我回俱乐部报到。我说,这是谁的意思。他们说这是宣传科的意思,是政治部给司令部提的要求,司令部给直工科下通知。我猜到是我们宣传科长的意思,他做事从来都是保证万无一失,我走了之后,俱乐部几乎瘫痪,光是那么多电就没人敢动。虽然我们俱乐部的利用率不高,但他常说的一句话就是:“别出‘事故英雄’”。 我才不想回去呢!谁也劝不动我,我感觉在连队挺好的,过几年也该退役了。 一天,有人说林副政委找我,我赶忙去了。 林副政委在俱乐部二楼的乒乓球室里,对着发球机练球。他是一个大校,是我们前任政治部主任。个头不高,精瘦,可爱好老多了,音乐、体育都搞的不错,在我当兵这十几年中,对我帮助也是最多的一位。他刚来任政治部主任时,就想把我送到学习班去学习学习,回来在政治部给我安排个位置。后来我倒赶个生不逢时,就从那一年开始,军区有了新规定,除了野战军团以外,没有战士提干和保送的名额了。后来,在他任职的几年时,又想给我立几次功,我都没要。我觉得那东西没用,应该给能用得上的人,再说我也没干什么。还有好多事,他老人家都在暗中帮助我,只是我不知道而已。 看着瘦瘦的他,穿着个裤头打球,我就想乐。他当政治部主任时,有一次值班,有一件事总被大家传来传去。按照单位的规定,单位常委值班总要查一下下属单位值班在位情况,他也不例外,那天他把电话打到一个下属单位的营里,接电话的是一个通信员: “你好!这是三营。” “你们营长、教导员在没?”林主任说。 “在啊!你是谁呀?”那个通信员问。 “你让他们来接电话。” “你是谁呀?”通信员以为是别的营战士耍他,有时候他们之间就爱拨电话装领导,况且林主任声音听着总是像个很年轻的人,并不是很粗的声音,加之他从小就受文化和音乐的熏陶,声音和风细雨。就算是看到本人,不穿军装时,就像一个三十出头的人,光听声一般情况下也很难想到是一个师职干部。 “我是林主任,让你们主官接电话。”林主任自报门户。 “哈哈哈哈哈!”通信员笑了,笑的好象很有意思,笑的林主任都有点莫明其妙。笑完后,通信员又说道:“你别逗了,全团上下根本就没有姓林的主任,你是谁快说,哈哈!还骗我?真是开玩笑。” “我是师政治部林主任……”林主任当时都忍不住笑了,仔细一想可能是自己没把话说清楚,笑过之后,仔细的自报门户。 “是是,首长您稍等。”通信员知道就是有人唬他也不可能打这么大旗号,赶忙把值班的营主官找来,接了电话,并连忙解释赔不是,说那个通信员是新兵,什么都不懂。林主任当时并不在意的说,没事,那小家伙挺好玩的。并说千万不要难为那个通信员。后来,那个团的团长和政委还打电话就此事跟林主任解释了又解释,林主任并没有在意,说这不算什么。并又强调,千万不要难为那个通信员。 “你回来了?”他说,手中还不停的跟着发球机练球。 “是!政委。” “怎么,不愿回俱乐部来,怎么回事啊?” “我想在连队呆着,那儿挺好的。” “嗯?!连队好?如果你想清闲我给你安排到总院去得了。”他的家属在陆军总院是个小干部,能罩着我。 “不用了。” “让你回俱乐部就快点回来,要不你们科长老到我那儿去。啊!就这么定了。”他在政治部当主任时,我们科长也是他手下的爱将。“我最近,又买了几本书,哪天你去上我哪儿取一套。” 我心里不管怎么想,也不能逆着他。我觉得我当兵这么多年欠他挺多的,他没事总关心我。 回到俱乐部,屋里一切都那么熟悉,看着那些设备,手里轻轻抚摸它们,我心里又突然一酸。我在这呆了十几年,怎么说走就走呢?现在想想还是不成熟,这些一切的一切,让我多么有感情啊!虽然俱乐部又旧又破,而且灰尘还挺大,可打死我也不离开这了。我就又这么前度刘郎了。 12月份时,花豹复员了。 他走时,乐着走的。他说,如果以后缺钱找他,他会过上那种有钱人的日子。我挺纳闷的,他是不是又喝多了?我说,等待着你的好消息。其实,我还是觉得他挺遗憾的,年底他本来可以转上三级的,他们财务又是有三级和四级的编制,可不知道为什么,他就一门想要复员,可能真的是人各有志。只有我这个家伙在部队呆的久了,都懒的动弹了,还找个有感情的理由留在这呆着,自己也说不清楚了。花豹走后,老冯总跟我说,咱们也得有走的那一天,我们走时去贩水果吧!他说,他家里那边水果很多,每年去的人很多,而且,他们那里的乡下人,品质纯朴。所以,像我这么笨的人,虽然不懂得经商但也不会受骗的。我想了想也是,过几年就该退役了,找点事做也挺好。我小弟就说过,美国一个老太太的故事:美国的社会保障很好,因为经济发达嘛!所以人到岁数大时,并不用担心老人没人养活,所以大多数人都得了老年痴呆症,而中国的老年人就不一样了,成天操心这个操心那个,就是有老保的老年人多数也不会干呆着。所以,大家说中华民族是勤劳朴实的,应该说是当之无愧的。美国一个老太太就怕得老年痴呆症,就找个事做,画画。天天画,天天画,画来画去不但没得老年痴呆症,竟然成了少有的高手。这是个很好的例子,让我联想到人的脑袋没事真的多用,要不小时老师说“锈”住了是真的。我们好多领导干部就是,什么事都让手下人去做,自己就越来越想依靠别人干这干那,到时候什么都不会了,就只会无理取闹的发脾气和自以为是的认为必须这样,或者必须那样。这种情况着实让人悲哀,这样的人已经听不到真实的声音了,听到也缺乏理智的判断了。 别说领导干部了,就说我们一些当兵的吧!我们炊事班有一天一个新兵逃跑了,原因是打网络游戏去了。这个理由,我觉得真是够奇怪的,为什么现在的小孩儿这么爱迷恋网游呢?网吧里,我就看到一些戴着红领巾的小孩儿,在里面兴致勃勃和热火朝天的玩着。如果我要是他爹,真应该上去给这些小孩子两个耳掴,非打的他眼冒金星不可,就是打死这小破孩儿也不能他这么下去。子不教,父之过。还有一句,养子不教如养驴,养女不教如养猪。我们那个小兵也是,在家时玩儿玩儿把心玩野了,家里管不了,以为到部队能改好。谁也没想到,经过几个月的兵涯生活,这个小子还没有磨练好。而且他的家里面也隐瞒了他打网游的事实。终于,还是在一天单独上街买菜的机会,逃之夭夭。这样的事情在院里还是第一次发生。一段时间内,大家的话题始终围绕着这个小兵谈来谈去。忽然,有一天,我听到炊事班三级士官的司务长说,没事找他很容易,我们有卫星定位系统了。我在一旁很奇怪,这种东西在我们特工队用的次数都不多,怎么可能为了这么一个臭小子而动用如此设备?好奇心的驱使,就让我去直工科打听了一番,原来司务长所理解的卫星定位系统,只不过是一个能随时侦察那个臭小子上网时用QQ的一个小软件,如果那个小子一用QQ,立刻就会报告出他在哪里上网,以及一些相关信息。我听到这个消息时,乐死了,真是千里传音,大相径庭。就又想到一个笑话: 传令 据说,美军1910年的一次部队的命令传递是这样的: 营长对值班军官:明晚大约8点钟左右,哈雷彗星将可能在这个地区看到,这种彗星每隔76年才能看见一次。命令所有士兵着野战服在操场上集合,我将向他们解释这一罕见的现象。如果下雨的话,就在礼堂集合,我为他们放一部有关彗星的影片。 值班军官对连长:根据营长的命令,明晚8点哈雷彗星将在操场上空出现。如果下雨的话,就让士兵穿着野战服列队前往礼堂,这一罕见的现象将在那里出现。 连长对排长:根据营长的命令,明晚8点,非凡的哈雷彗星将身穿野战服在礼堂中出现。如果操场上下雨,营长将下达另一个命令,这种命令每隔76年才会出现一次。 排长对班长:明晚8点,营长将带着哈雷彗星在礼堂中出现,这是每隔76年才有的事,如果下雨的话,营长将命令彗星穿上野战服到操场上去。 班长对士兵:在明晚8点下雨的时候,著名的76岁哈雷将军将在营长的陪同下,身着野战服,开着他那“彗星”牌汽车,经过操场前往礼堂。 说到糊涂就又想到郑板桥的难得糊涂也有些过分了,精明看来也不是什么好事,有道是:惺惺常不足,懵懵做公卿。所以难得糊涂和糊里糊涂能取中就好了,中庸的精髓就是不偏不倚,做到这个也很难啊!嘿嘿! 一天,是周五。一个伙计发来短信说,大头兵,听说你在写小说……末了说,我实际要搬家,周六有空就来帮我搬家。直接说不就得了,还拐弯抹角的。真是的,我都不好意思了。 第二天,我就应邀前往。见到这个伙计,我说开始干活吧!这伙计又开始忽悠了。我有点受不了了。这伙计,自打我认识开始,就一直在标榜自己择偶的要求多高多高,我心里说怎么这世界上还有跟我一样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况且这兄弟都是二婚了,还搞那么多科目干什么!索性我一直都管这伙计叫“二茬子庄稼”,这伙计自己倒给自己进一步深化了名字“二茬地”。二茬地领我去了自己的住所。我跟着走哇!走哇!二茬地说,得找个一个“倒骑驴”把东西放上去,要不东西太多,我们可能不好拿。我说好啊!正在街上溜达时,碰到一个老伙计晃晃悠悠的骑着“倒骑驴”往这边走,我们上前给拦住。这老伙计说自己不是专门干这个的,说自己原本是要去上货的,不过本着为人民服务的思想,就给你们拉一趟脚吧!一边说,这老伙计就开始白话,天南海北没有他不懂的,那零星碎雨顺着空气东飘西荡。 不一会儿就到了二茬地住的楼下,那个老伙计一边看我们上楼一边还在那儿白话。我和二茬地还有另一个跟他合租房子的伙计上了楼,这个楼也不知道是五百年以前盖的,还是八百年以前盖的。二茬地不住的说,我住的地方一定要采光好,要不可别扭了……我可没空跟他讨论这个问题了,因为这个楼道里的怪味儿呛的我受不了。我的观点是屋里乱一点都没事,就是别有异味就行,至于采光嘛我也没那么多要求,虽然学过一会儿摄影,嘿嘿!到了顶层时,我看到二茬地拿出来一个梯子,上了天棚,我奇怪他这是干嘛呀!不一会儿从天棚顺下来一包东西。 “快接着,这里面东西贵着呢!别摔坏了。”二茬地从天棚上往下跟我说。 我接过东西就在想,原来住在天棚上啊!这采光真不是盖的。没想到,这也能住人,好象跟新式楼的越层是一回事。这时,旁边一个门开了,是房主。 “我说你们搬什么搬啊!这过几天水管就修好了,肯定不会让水箱再漏水弄湿被子了。你说你们就等两天得了,我这租的多便宜啊……” 他们的东西不多,我搬完最后一趟时,他俩个早就累的不行了,让我在楼下等一会儿。我下楼后,倒骑驴的这个老伙计说: “哪个是你对象?” “啊?!哪个也不是啊!”我心里想笑,他连公母都不分。 “那你是干什么的?”没等我回答,他就又说:“你上学呢!对不对,你说我眼睛多毒,一看一个准儿。”他又来刚才那个劲儿了。 “啊?!哦!对对。”我无言以对。 “你现在是大学几年级?”还没等我回答,他就又说:“你是研究生,对不对,你说我眼睛多毒,一看一个准儿。”他又来刚才那个劲儿了。 “啊?!”我纳闷儿。 “你现在是研究生二年级对不对?”还没等我说话,他就又说:“明年毕业就好了,毕业就能赚钱了,你是学什么的?” “啊……古文学。”我想到了刚开始认识那个研一的学生。 “是历史啊!还是什么?” “啊……我也不知道,反正是元、明、清那个时间的。”我实话实说,那个研一的学生也跟我这么说。那个研一的学生叫花文军。 “我闺女在长沙师范大学念书,今年也该毕业了。啊!你有对象没?” “啊?!”我诧异,不过马上又有点适应了。“没有,不过感觉挺麻烦的。” “哎呀!该找一个了。我们家在前面卖水果,一会儿你去坐会儿?” “啊?!不了!不了!我一会儿还有点事儿,我马上得走。” 帮二茬地搬完东西,到外面吃了点东西,我就回去了。 法国作家爱尔维修说: 人的本性就是“躲避痛苦,寻找快乐”。 人人都躲祸,祸躲不开。 人人都找乐,乐找不到。 这是人生的尴尬,人的困惑。 上面这几句话跟下面的事没关系,只是觉得说的还凑合,给同志们看看。嘿嘿! 那天是正课,我正在从机关楼大门出来时,看到两个人拉拉扯扯,警卫战士在旁边也伸不上手。我一看是卫生院的梁医生,另外一个是个年纪比较大的老大妈。老大妈要进机关楼,可梁医生就不让往里进,两个人就这么耗下去。一会儿直工科长来了,把他们叫进屋才算了事。 吃饭时,同志们可就议论起来了。我们那个惟利是图的战友问我,你知道不知道?我说,什么?不知道。我都不知道他在说什么,脑袋糊涂涂的。可我知道,他就是一个长舌妇,有事不用问,他自己就全交待了,真不知道这样的人如果被俘虏了会是什么样。 他说,你是火星的?然后,我还没问,他就开始说了。 卫生院的梁医生跟卫生院里的护士邹凤好上了。原本不错的事,可谁知到后来弄的很不像话。两个人都是种比较爱玩的人,护士邹凤更甚一些。没有跟梁医生搞对象时就爱玩,人长的也是看着比实际年龄要小上去七八岁,七八岁什么概念,那就是看着相当年轻了。有一年演习时,邹凤也跟着去演习了,这可把大家的眼睛拽的不像样。有好多人都跑到我们“战地宣传报”那里去求我给邹凤拍张照片做收藏。可见,这丫头把这帮家伙给迷的可见一斑。这里面还有我师傅一个,在演习结束后。我师傅经常利用给我军乐队上课之余就偷偷跑到卫生院,领导一找他,他就说在卫生院看病呢!他人高马大的,总扮容易受伤的男人,真是没办法。院子里的干部都费尽心思的想找机会接近邹护士,确实让他们费了不少劲儿,不过哪有卫生院的梁医生近水楼台先得月,向阳花木早逢春呢!所谓日久生情也不能说没有原因,加之梁医生本人也是帅的一蹋糊涂,正好邹凤又是美的乱七八糟,真是羡煞旁人。于是,花前月下有了他们的身影,小河边、长廊中有了他们的笑声,长此以往,也就顺理成章的被大家认为他们是一对了,就少了人们的打搅。确实不错的,两个文职军官结婚了多好,肥水不流外人田。应该是很让人珍惜的,全国的军人加一块也才两百多万,而军官更是没过百万。谁知今天邹凤的母亲来了,对梁医生兴师问罪来了。梁医生起初还振振有辞的说: “邹凤太不像话,总自己出去,还跟别人出去。” “她卖给你啦?她也没跟你结婚,为什么不能跟别人出去?就是结婚也有权力跟别人出去,你是谁呀!你还能干涉别人自由怎么的?”邹凤的母亲说。 “这样谁也受不了,还没结婚就这样,谁知道以后会什么样?这要是搞对象就要尊重别人,特别要尊重我,我其码也是个军官,我是个男人。”梁医生说。 “呸!你还好意思说你是军官?你还算男人吗?你他妈的让邹凤打了两个孩子了,你还算人嘛?打胎你从来都他妈的没陪着去过,你算什么东西?部队里怎么还养出你这么一个杂种来了?”邹凤的母亲骂个不停。 最后,怎么收的场就不知道。到后来,两个人都结婚了。梁医生娶了一个地方的丫头,军官找对象还是很容易的。而且听说,那个女的对他还是百依百顺的。梁医生也说,只要听话就行,再一个,还要会过日子。以前他跟邹凤出去时,都是他花钱,可能是花了不少吧!他说,就当我以前花的钱都找小姐了。邹凤也结婚了,她的对象谁也想不出来会是一个长着酒糟鼻而且走路很难看、说话也说不清楚、并且是个大近视,加上那个汉奸脑型,整个就是一个旧社会地主手下的狗腿子。那个人就是一个教导队的中尉教员,他,新兵都不服他。大家都想不通为什么会选他,凭她自己一个女军官,而且是很漂亮的女军官,虽然有过这个经历,但我觉得不算什么。再找个比这个家伙强上十倍的那还是很容易。后来,还是在不经意中我听我双节棍的师傅说,他曾经陪邹凤去打过胎。孰是孰非其实并不重要。 我们另一个战友张小强也结婚了,他结婚选的丫头也让人颇感意外。他的对象是招待所中那些服务员的领班,因为大家都有一个共识是兔子不食窝边草,而且,胆敢有与招待所服务员有染者,就可能被清除机关。招待所的经理也跟服务员们说:“就你们那点小心眼儿可别跟院里这些当兵的耍了,他们用一碗麻辣烫就把你们搞定了”。 张小强平时给人的印象是很帅,而且很精明,他在乐队时,那些铜管乐器都被他搞的很熟了,关键是自己好学。平时总是出口闭口“泡妞”什么的,但让我佩服的他竟然玩真的。人人都认为进了雷区就必死无疑,可他就越了这个雷池,这还是让我佩服的。可能以后他将用自己承担起两个人的生活,我们都知道服务员们的工资都没有超过500元的,领班也只有600元,而且她们都只能干几年而已,在这儿什么也学不到。这也是现实问题才使好多人不敢玩真的,玩真的需要代价嘛!张小强被安排到我们下属的一个单位,也就是离开了这座大院。但是,我依然佩服他。虽然,我的佩服并不被别人看中,甚至还有人说,你是谁呀?其实,我谁也不是,我就是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