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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情书诉肠
“小合子,今晚我请客!”贝尔与那些”问题少年“告别后,马上就拨打了小合子电话,小合子沉醉在写给贝尔的情书中,竟过了好几秒才听到手机铃声。这短短的几秒钟等待还真让贝尔有些心急。待小合子一接通电话,贝尔就兴奋地发出了邀请。 小合子感到有些惊愕,贝尔请客,这可是头一回。认识这么多年,印象中都是自己主动请贝尔,莫非贝尔遇到了什么麻烦?小合子心里顿生焦急,却不敢直接询问贝尔,耐着性子等贝尔下文。 贝尔并没有多讲什么,约好在鹿湖正大方圆酒家见面后就挂断了。此时的贝尔还真没有顾及小合子的心思,其实,尽管他感觉到小合子在默默爱恋自己,却不知道小合子已经爱恋到关心起他的言谈举止的程度。回老家之前,贝尔尽力回避小合子的爱意,一直把小合子当成是个小丫头,也不愿意失去小合子全家的友谊;只是这次回家之行,小合子身上散发的女性之美让贝尔产生了几分爱恋。 小合子心里直犯嘀咕,这贝尔有什么事情?几次拿起手机,想问个究竟,却又害怕贝尔嫌烦,心里七上八下了好一阵子,但还是忍住没有拨打。“没事的,一会就见面了。”小合子自己安慰自己,继续去写自己的情书。 “……贝尔,我一直在给你写情书,一次又一次地想亲手交给你,可是,却连电邮给你的勇气都没有。不能把心中的爱向爱的人倾诉,不能把心中的爱完完全全地奉献给你,天真浪漫的我却要克制这份感情,只能默默跟在你的身后,我心在流泪…… 多想你抱我一次,多想贴近你的胸脯,多想在你怀里享受你的宽厚!我已经不是那个不懂事的小丫头,已经不是那个单纯的年龄。贝尔,你为什么离我那么远,不闻不问?我已经十九,马上二十,已经用饱满的花瓣为你造就了童话般小屋,只等你登堂入室,想好了,我将用百块鳞片缝制的铠甲赞扬你的威武,将用丝丝花蕊唤醒你那还在梦游的情愫。我将用甘露为你酿制醇香美酒——盛满我所有器皿,让你享用一生,等待你赞美我的晶莹清香,吟一句‘夜深香满屋,疑是酒醒时’。 我曾为你伤心哭泣,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在身边,却要我为你独守,为你忍受你在异域他乡所受的悲辛?贝尔,你真的不知道,有个姑娘在为你守候,等你归来,为你守住冰清玉洁?亲爱的,我为你含苞待放,为你展开洁白的花瓣。 贝尔,我的身体是你救治,我的灵魂是你拯救,我的一切都是你给予,无论你到那里,无论你将来变成什么样子,我都将是你的,甚至我不需要再去了解你,也不用了解你,只需要默默地守候在你身旁。 贝尔,你是我的北斗,点亮了我的眼睛,清澈了我的心境,使忧郁的心田长出了翠绿的生命之春,你是我的心灵之灯,把我一生的意义昭示在银河宇宙,永不迷糊。我为你等待,等你归来,痛苦的等你归来,等你成为我的生活的全部。痛苦,其实也是甜蜜,甜蜜地等你归来,贝尔,你会为我关闭你现在的家门吗? 贝尔,我真的深深地爱你!” “要不要把这发给贝尔?”小合子心里有一种把情书发给贝尔的冲动,想让贝尔明白她的心思,想大大方方地去爱贝尔,也要贝尔象男人一样地爱自己。 “贝尔,今晚我将拥有你!”小合子被自己的这个念头吓了一跳,“难道……”她走到梳妆镜前打量了一下自己,惊奇自己的成熟和美丽,心中涌出熟惗的黛玉赞词:“两弯似蹙非蹙柳烟眉,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 态生两靥之愁,娇袭一身之病。泪光点点,娇喘微微。 闲静似娇花照水,行动如弱柳扶风。心较比干多一窍,病如西子胜三分。” 小合子打量一番自己后增添了几分自信,相信贝尔迟早会爱上自己的,想到这里,也就打消了电邮情书的念头,但决定今晚穿性感一些的衣服,洒些香水,她不信自己不会“勾引”男人,“即使象贝尔这样年纪的男人,见到美女也不至于无动于衷吧!该行动了,要爱就轰轰烈烈地去爱!”仿佛那个问题少年又回到了小合子身上,她自己也着实吃惊,没想到自己有这般勇气。 时间过的很慢,小合子按奈不住心情激动,索性驾车出门,路过新大新百货商场时一时想到该给贝尔买点什么。谈到采购,确实不敢恭维她。小合子在新大新晕转了一圈,想送贝尔一双鞋吧,却连真皮假皮也分辨不出,这事把她急的了得,可时间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一晃就到了五点半左右,就拣最贵的买一双吧。三千八一双,意大利皮鞋,小合子也觉得有点贵,好在是送给贝尔的,也不觉得如何心疼,为自己是不会买这么贵的鞋的。不管怎样,总算了结了一桩心意,结完账,匆匆离开,直奔贝尔单位而去。 路上有点塞车,下班时间段出广州城没有不塞车的道理,好在小合子熟悉线路,七弯八拐的,一会儿钻进城中村,一会儿穿越公园小区,也只有她那跑车可以横冲直撞,换成贝尔上下班的金杯面包车,别说交警不同意,就是小区保安也会拦住不准通行,不管怎样吧,小合子只花了半个多小时就跑完了需要近一个小时的路程,总算到了贝尔单位。贝尔已经在门口等候了多时。 少管所五点半下班,但考虑到单位离市中心较远,不值夜班的员工其实在5点就随班车回家了。贝尔今天没什么心情工作,连看书看报的耐性也没有,反正已经提交辞职报告了,能在单位呆着就不错了,也没想站好最后一班岗,算啦,别指望什么了,自己的公司马上就要开业了,无所谓了。正是在这种心态驱使下,整个下午贝尔就没在办公桌前好好坐上一会,东转西瞅的,心思完全不再在少管所,不再在他以前热爱过的岗位。待同事下班后,贝尔胡乱在网络里瞎逛了一气,什么都点一下,但什么都没看进眼里,什么烟花妹妹,什么咿呀娃娃,再美的美女此时此刻也是咸鱼一堆,看没光泽,闻没香味。琢磨小合子快到了,就匆匆来到了门口等待。 小合子打开前车门,用眼神和手势示意贝尔坐在前排,同时也把清新愉悦的香气送达了贝尔的嗅觉神经。为了今晚的约会,小合子特意换用了三宅一生香水,还把火红的圆球形香水瓶摆放在了显眼的位置,希望调动贝尔的感觉和情绪,强化爱情的热力。 尽管贝尔对香水没有什么知识,但还是能分辨出玫瑰的暗香和栀子花的浓香,也觉察出了小合子今天换了香型,与以往的香奈儿香味不同,今天的香气中多了几分奔放和渴望。看着小合子优雅的衣着,受到这迷人气息的熏陶,贝尔内心升起一阵悸动和兴奋,整个身心沉浸在浪漫、温柔、浓郁撩人的氛围中。贝尔下意识地定了定神,才钻进车里,却也不敢正眼看一下小合子。本打算上车就告诉小合子辞职一事的,但这会儿,他压根儿就没想到这事了,除了心虚还是心虚,甚至不敢对小合子讲一句话,生怕讲出罪恶的字眼。贝尔意识到自己已经陷入爱恋漩涡之中,继续不承认将会是一种折磨,对自己,对小合子都将是一种折磨,到了正视这种现实的时候了。 小合子装做一副专心开车的样子,也不去主动搭理贝尔。车内气氛似乎凝固了一般,十分尴尬。然而,两个人的内心却都在想着同一件事,尽管是人人都有权利去想、去追求的爱情,但发生在他俩身上,发生在一个有妇之夫的老男人身上,不仅社会,就是他俩自己都觉得是件罪恶的事。此时,他和她都希望那三宅一生的香水变成生命之水,滋润彼此的心灵;希望这香水是融世之水,焕发出妩媚动人的美丽,散发出浓郁的情谊,慰藉他俩游离的爱情;希望它是长生之水,诉说永恒的梦境,任时空如何变换,点点滴滴沉醉如初;希望它融和他俩的感受,悲伤着他的悲伤,欢愉着她的欢愉,两人爱恋依依久久;希望它是爱情之水,蕴涵着火的元素,燃烧起追求的勇气,发光发热到生命的尽头! 可是这世上就有那么多不如意!多少人擦肩而过,头也不回;多少事劳烦心神,愁亦难推;多少夜心悬青天,香已成冰;多少话郁积心里,空等阴晴!一念之差导致了甘苦之分,其实,何为甘何谓苦,又有几人能讲清? 小合子与贝尔的结合难道就一定幸福,贝尔的家庭破裂难道就是悲剧?为自己活着难道就一定会损害他人,为现在活着难道就没有了前途?都是心魔作祟,其实,大胆地做回自己,学那八十二岁老头潇潇洒洒地娶回二十八岁的少妇!贝尔就是心理学学过了头,思前想后,一会儿家庭,一会儿社会,还有什么年龄等等,东拼西凑到处找什么合适理由,还没找到理由便给自己套上了一道道紧箍咒。唉,活得累,“世人都道神仙好,唯有功名忘不了。” 这两人一声不吭,默默忍受难言的煎熬,谁也不主动打破这僵局。头十来分钟,两人心里还充满激动,后十来分钟呢,两人却感到了恐惧,莫非真的存在代沟?这个心理学名词贝尔是承认的,以前小合子没有体会,可现在她也开始怀疑。因为年龄差异,小合子不可能全面理解贝尔,而贝尔却又想在小合子面前保持长辈尊严,——这是他俩结合的最大障碍。 车子行驶到了正大方圆酒家门口,一块硕大石头僵硬地静候在那里。以前看到这硕石时,小合子总会有一种亲热感,可今天,一见到这石头,猛然觉得心头压力变的更重了。 “贝尔,我们换个地方,去远洋宾馆吃西餐吧?”小合子停下了车,等待贝尔答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