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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第十七节(终)
梁歌讯毕业了,她回到清城,开了一间属于自己的书吧,取名维以。 她在屋内置办了古朴的书架和桌椅,白色的细纱窗帘上零星的缀着自己包的布扣子,墙上挂着暖心的色调宜人的油画,细细的曲声中,歌讯往咖啡里加了厚厚的肉桂。 采采卷耳,不盈顷筐。陟彼高冈,维以不永伤。那是九岁的歌讯随着堂哥梁维以念过的古老《诗经》里的词句。多年之后,她悟透词意,感怀良久。她的眼前又浮现出记忆始端维以的面容,她将用余生长久的思念这个叫做维以的人。 我将用余生长久的思念这个叫做维以的人。 凉镇回不去的旧家老式厅堂里,维以的手掌覆上我的脸,我的睫毛扇动,轻触他的掌心。十岁那年阴霾的夏天,父母的相继离开是我的在劫难逃,连同的还有维以不期然的出现——原来乌云真的有银色镶边。 梁维以是我的堂哥,他的父亲是母亲曾经的情人。两人的奸情随着母亲的身体而最终丧命车轮。没人告诉我,可我早就明了他们之间所有罪恶的行径。 浴室里只开了一盏灯,暧昧昏黄,地砖上映着斑驳的水渍,未拧紧的水龙头滴答滴答的往下淌水,寂寞流走于肌肤,空气里弥漫着情欲的味道。两具年轻的身体纠缠在一起,严丝密合,越来越紧。男人低下头,自女人的脖颈一路吻下去;女人微微仰头眯眼,一脸迷离沉醉。起夜的我在门缝里瞥见了这幕母亲和伯父的缠绵,心下惊惶,落荒而逃。客厅里只有醉酒的父亲如雷的鼾声。他不善饮,善饮的是伯父,连母亲都赞过他的酒量。父亲亲邀同城的哥哥来家中小住,却是无可挽救的引狼入室。 而维以,是世间最圣洁的愿望。他在庭院里种我最喜爱的凤尾花,姿态优美,开遍夏秋两个季节。父亲能够给予的幸福在那个多雨的夏季戛然而止,可是维以,带我走进了暖融的秋。 维以的摩托车载着我穿行在那条熟悉的马路上,风在耳边呼呼的刮过,像是时光流动的声响。我趴在维以瘦瘦的脊背上,嘴唇张合,轻声的念叨:维以,我爱你。一遍又一遍。 月华如水。生平仅此一次的表白散落在呼啸的朔风里。 维以也许听见了,也许没有。 因为我们是逆风行驶的。 (文中所涉人名,地名,校名均为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