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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引言

  我一直想把她的故事写下来,可是我这支拙劣的笔,怎么能描绘出她水仙花般的灵秀与美丽呢?我的平凡与庸俗又怎么能理解得了她那颗饱受磨难的心?此刻,我站在窗前,院子的玉兰花又绽放了,朵朵硕大的花朵镶钳在重重叠叠的绿叶间,乳白色的花瓣向着阳光展示着她们的美丽,我却什么也感受不到,只感受到夏天的炎热。妻子在屋内叫我,大概又是要搬动家俱与陈设了,像我这样平庸的人,还是多做点俗务吧。

  生活太单调乏味了,妻子就想办法布置屋内的摆设,把那张双人床从北边搬到西边,再从西边搬到南边;装衣服的组合柜年年绕着四壁旅行;我那高大的书架却常常立在屋角,谁也懒得动它,它太重了。在我们简陋的居室里,这张床真可谓是富丽堂皇,乌黑的圆形钢架,锃亮的铜饰,床头上还有两个圆扇似的苏绣,使得它显得更加古朴高雅大方。可惜它太重了,我把这漂亮的双人大床拆了个五零八散,才把它从南墙搬到西墙,我说:南北睡顺着地磁线,睡觉才香;这下倒好,夜里东西睡,切割地磁线,怕要神经紊乱了。妻子说,就一个夏天 ,秋天再挪过来。唉,这种劳役怕是永远不能摆脱了。把床放好,妻子歪着头四处打量着这间屋子说,柜子也得挪,于是她把柜子里的衣物扔了一地板,等我把柜子从西边挪到北边,她再把衣服叠得整整齐的,放进柜子了。我已经折腾得满头大汗了,正准备走,她又叫着我说:

  “宛丁,把你的书架也挪挪地方吧,从我们结婚它就站在那里,怕是也站烦了吧。”

  那个书架是结婚时做的,结婚那年我们什么家俱也没有置,就打了这个书架和那张床,其它的家俱电器都是妻子自己置的,她说家俱不用买了,原来买的电视和衣柜都是新的,再买也是浪费。我说床总得买新的吧?那可是我们今后岁月主要的活动场所,她就笑着打我。那张床产自北京天坛,弹簧垫子用了十年,到现在一点都不变形,来参加婚礼的朋友们都羡慕不已,她公司的经理说:“小贤慧这次可成地主婆了,旧社会的财主婆也睡不了这么好的床。”于是,她在单位就又多了个“地主婆”的绰号。是呀,它用去了我们三千多块钱呀。妻子看我书多,又请人给我打了这个书架,可惜太大了。妻子用手推了推,它动也不动,上面放着数百册的书呢。她搬了把椅子,站在上面把架子上的书一摞摞的拿到地下,摆满了半个屋子。

  “宛丁,把你不看的书当废纸卖了吧?”妻子问我。

  “把我的法律书留下,也许用得着;那些文学名著留给女儿。其余的都卖了吧,我也懒得读了。”我懒洋洋地说。

  于是,妻子认真的翻着那些落满了灰尘的书籍。我的书很杂,法律,文学,哲学,科学,报刊杂志,还有中小学的语文课本,那是我前年特意从书店买回来的,是现行的教材,我最喜欢读中学的课文,这也许是一种怀旧情结吧。妻子从报刊中间找着了一个塑料封皮的红色日记本和一沓信札,里面还夹有一张发黄的黑白照片,举到我面前问:

  “这也卖吧?

  我看了看说:“这卖了不合适吧,烧了吧。”

  “有你的照片,烧了不吉祥,还是留着吧。”妻子说。

  她找了一块麻布,把照片和日记本上的灰尘拭去,举着照片仔细地端详了半天,问我:

  “宛丁,哪个是你?我咋认不出来。”

  那是我们中学毕业时的合影照,全班四五十个男女学生,挤在这个尺寸见方的照片上,人的头面比黄豆粒也大不了多少,由于岁月琢磨的,人物的影像也不十分清析,更何况我那时个子矮,排队时总是排在最前面,这次是蹲在最前面的一排,脸上满是稚气,我用手指给她看,她笑了,我自己也笑了。妻子看着照片,忽然,像个孩似的尖叫起来:

  “哇,宛丁呀,你们同学中竟有这样美丽的女孩子。怎么没听你说过,老实交待,你当初追过人家没有?”

  我随着她的手指看过去,那是站在我身后的一个女孩,鹅蛋似的脸,美丽俊俏,脑后是两个俏皮的羊角辩,脸上似乎永远挂着天使般的微笑。

  “哈哈,追没追过不重要,月老把你手里的红线交给了我,我就和你成夫妻了。”我说。

  她满意的笑了,忽尔又歪着头想了半天说:

  “这女孩子好像在哪见过。。。。。。。,对了,你还记得小时候那张《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年画上的姑娘吗?她真像,真漂亮。”

  我装做漫不经意的捡起地上的日记本和信札,从她手里拿过那张照片,走出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