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增加书签
已经汇报章节错误
第十章高考
从丹霞寺回来以后的日子里,我似乎是受到了神力的指引,一改我懒散的脾气,一头扎进了书堆里。我的英语最薄弱,那时班级里英语差的学生并非我一个,英语老师黄文英就就为我们这些学生开小炉,课外活动的时候,她带我们在空闲的教室里,有时就干脆坐在学校东面的山坡上来补课。我们坐在软绵绵的草地上,夕阳把余辉洒在山坡上,一片绯红。我们的课是从初中一年级开始补的,她领着我们读课文,讲句型和语法。我常常出神地看着老师的脸,老师那时三十多岁,有着清瘦而疲倦的脸,并不漂亮,但是在**的阳光下,我看着她,觉得她十分的美丽。我的程度实在太差了,做作业时,我竟然在造句时用上了“How is you……”有一天下午,黄老师走到我面前,语重心长地说,这都是初中二年级的知识呀,你高中都快毕业了,还搞错,要好好努呀。 听了老师的话,我十分的渐愧,我下决心要学好英语,我觉得语法还可以在短时间内跟着老师学懂,单词可得靠我自己去记了,我把单词写在手上,胳膊上,小纸片上,吃饭的时候,只要一伸手,就可以记着几个单词;走在路上的时候,也常常从口袋里掏出小纸片来念。四月中旬,地区搞了一次模拟考试,那次的试题相当的难,全年级的英语只有二个人级格,我是其中的一个。后来我拿着试卷认真的看了看,其实我有不少地方是错的,有些单词拼错了,老师还是给我记了分,我的心中充满了感激,这是老师对我的鼓励呀。 高考已经临近了,天气也更加的热了,那时连电扇都是奢侈品更不要说空调。那是一个少雨的季节,暴烈的阳光照在地下,如同下了一场火,因为夜里睡得晚,下午上课的时候,许多同学还睡意蒙胧,教语文的张老师就带我们到离学校半里远的白河里,我们搬着椅子,坐在清凉的河水中,把老师围在了中间,听她讲课。头顶上高大的洋槐树的浓密的叶子挡着了阳光,只从缝隙间透过几缕光线,阳光照在水面上,随着水的波纹在晃动。张老师年过半百,花白的头发,看上去多像一位慈祥的母亲,我们这些学生,都是她的孩子。 高考那几天,天公做美,一连下了四五天的雨,温度一下子降下来了,既使天公怎么的善良与厚道,也挽救不了我的前途与命运,看着那一张张长长的试卷,我都不知道从哪里下笔。从考场上下来,我急的都快犯下心脏病了。那时的考场外面,不是成群的家长,而是那些老师们,当他们关切的问过了我的感受,看到我沮丧的表情,安慰我说,没事的,不行明年再复习一年,一定能成。走出考场的同学有的欣喜惹狂,有的暗黯然伤神,当余红走出考场的时候,我看不出她脸上的表情,似乎这不是决定她终生命远的一场争战,而是如同经历了一次平淡的期中考试一般,当周围的同学都已经散尽的时候,我悄悄地问她考的怎么样。她回答说: “一般,可能不太好。” 不管决定人生命远的这次拼搏的结果如何,我们仍然需要生活,需要快乐,需要友谊与爱。接下来的日子里,大家把高考的事抛在了脑后,开始为三年的中学生活做最后的总结,马上要毕业离校了。这仿佛是又一次奔赴战场的生离死别,往日平淡的感情在短短的几天之内在同学们的心中升华着。这一别,也许就是终生,如今再看那张照片时,有的同学的名字我也已经忘却了。有许多同学已经在为离别准备礼品作为留念了。我没有钱去买珍贵的纪念品,但我也需要给友谊帖上永久的标签,特别是余红,她是女生当中我唯一值得恋留的。我从自己珍藏的几本有限的书中,为她找出了一本半新的《少年维特之烦恼》,在上面签上字送给了她。 离校的日子已经到了,我们把被褥捆好,把书卷在被褥卷里,等待着最后的离别。有几个女生走进宿舍,一声道别,有人哭了,接下来,几个女生都跟着放声哭了起来,男生们也流下了眼泪。我的眼睛也湿润了,我不忍心再看着这离别的场面,扭转身走出了宿舍。余红一个人站在操场边的一棵白杨树的树荫下,看到我走过来,她向我摆了摆手。我走过去,她把双手从身后伸过来,我看到她手里拿着一本精装的粉红色塑料封面的日记本,她递给我时,我用颤抖的双手接过来,打开封皮,看到里面那优美的字迹,犹如她那颗纯洁的心灵。我激动地说: “余红,谢谢你。我会永远记着你,不管今生我贫为乞丐,还是贵为王子。” 她用她那秋水般明亮的眼睛看着我说: “如果今年不行,就再复习一年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