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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有情敌
吃过饭,冲霄带丽玲来到坤兰的房间,给她讲着坤兰,给她看坤兰的照片。可以看得出,他是那么喜爱这个妹妹。丽玲说:“你妹妹可真漂亮,就像电影明星一样。”冲霄说:“你也不丑。电影明星哪儿能跟我妹妹比?对,也是你的妹妹啊。” 丽玲说:“要是你们家真能把三层小楼盖起来,咱们就有了生活、工作的地方,就可以放心的把你的研究做下去了。” 冲霄说:“你放心吧,准能。咱们的研究,大有前程。早在几千年前,咱们的祖先经过研究,就开始用珍珠安神定惊,用海带等海藻类治疗妇科疾病,用牡蛎壳收涩止血,用贝壳做的石决明平肝潜阳;就连海盐,都可以消炎杀菌呢。” 丽玲说:“看你,一套一套的。” 冲霄嘿嘿笑着,把丽玲拥入怀中,说:“今天晚上你就睡在坤兰房间吧。”丽玲嘟起了小嘴,笑着。冲霄连忙说:“我也睡这儿。”丽玲说:“去!叫你妈笑话我……”冲霄说:“我半夜偷偷过来……”丽玲早已忍俊不禁,头扎在他的怀里。 而此刻,在北京艺术学院的钢琴练习室里,坤兰正投入地独奏着《爱的罗曼史》。 这些日子,她那颗年轻的心,仿佛吹进了春风,洒进了春雨,有一些枝枝芽芽,伸展起来,把青春的心土撑开了。许多同学恋爱了,许多故事发生了,许多以前从来没有的念头萌生了,许多以前从来不敢渴望的东西,再也不能压抑了。连那个最疏疏忽忽、感觉迟来的田美芝,都开始注意脸上的青春痘了。 晚风习来,校园安静下来。 坤兰合上钢琴,独自静静地坐了一会儿,走出教室。 回到宿舍,美芝还在镜子前挤着青春痘。坤兰说:“别挤了,看留下疤痕。”美芝说:“哎呀,烦死了,你怎么不长呢?”坤兰说:“我也长过。”美芝说:“那怎么好了?”坤兰说:“自己就好了。”美芝就过来抱住坤兰的肩膀,说:“哎呀,帮我想想办法嘛,你爸不是医生吗?你不是从小就会开药方吗?”坤兰只是笑,说:“好好好,我给你开药方。”美芝突然转弯,说:“哎,坤兰,你是不是喜欢上普春晖了?”坤兰急忙掩饰,说:“瞎说。”美芝说:“小心点啊。有情敌。”坤兰说:“谁?”美芝说:“看看、看看,紧张了吧?还说我瞎说!”坤兰害臊地瞪着美芝。美芝说:“反正,普春晖喜欢你。”坤兰说:“谁说的?”美芝说:“就不告诉你。”两人开心地笑着。 春晖的确爱上了坤兰。 春晖正在宿舍里看书,一个胖胖的男同学端着脸盆走进来,他叫查乐,跟春晖是好朋友。查乐说:“有人托我给你捎个话,晚上9点,操场上,乒乓球案子旁,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春晖说:“谁?别跟我开玩笑啊。”查乐说:“燕坤兰。爱去不去。”春晖将信将疑,刹那认定这一定是真的,心里一阵狂乱的甜蜜。 约定的时间就要到了,春晖的心早已战鼓咚咚。 乒乓球场上,一个女子的剪影正焦急地等在黑夜里。春晖走了过去。女子含笑回头,是洪小蓓。春晖很意外,霎时旗偃鼓息,问:“是你?”洪小蓓说:“怎么,不可以?”春晖脱口道:“我还以为是……”洪小蓓说:“我用一碗红烧肉买通了你们宿舍的胖子查乐。”春晖已经凉透,平静地说:“约我到这里,什么事?”洪小蓓忸怩了一下,说:“我想让你做我的男朋友。”这么直接,太意外了。洪小蓓接着说:“你不是还没有女朋友吗?公平竞争呗。我知道你喜欢燕坤兰……那可是全校男生的偶像,能轮到你吗?”不等春晖反应,洪小蓓迅速地在他脸上亲了一下,转身跑掉了。春晖呆在那里。 从此,洪小蓓经常利用胖子查乐,想尽办法靠近春晖、打动春晖。那天春晖正在图书馆里看书,查乐走了过来,极认真的样子,说:“燕坤兰让你陪她逛琴行去。”春晖将信将疑地收拾东西,刚一离坐,查乐一屁股占了春晖的座位。正好坤兰和美芝走了进来。春晖迎上去,要和坤兰去逛琴行,坤兰不知就里,说改天吧。查乐叫:“燕坤兰、田美芝,快来,我给你们占好了座位。”他故意气着春晖,说:“坐坐;两位大美女,请坐。”春晖这才明白胖子又算计他。洪小蓓出现了,走过来,向春晖晃动着手里的东西,要和他一起去听音乐会去。查乐笑嘻嘻地说:“好啊,好,春晖,一个大美女陪你听音乐会,两个大美女给我当伴读。”春晖哭笑不得,向查乐挥挥拳头,礼貌地谢绝了洪小蓓,说今天还有球赛,转身走了。坤兰意识到查乐和洪小蓓又在搞鬼,就调皮地故意要气气他们,说:“美芝,我们也看球去吧?”美芝心领神会,拉起坤兰,高兴地跑了。胖子和洪小蓓一个失望,一个生气。洪小蓓瞪着查乐,说:“白浪费我一顿红烧肉。”查乐嬉笑道:“干吗非一棵树上吊死!你可以考虑一下我吗?”洪小蓓瞪着他,说:“吊死就吊死!” 转眼到了放寒假的时候,美芝要坤兰一块儿回家去。坤兰说不回去了,要留下来勤工俭学。美芝不依。坤兰说:“不行啊,我家盖新房,借了好多钱,我得想法子为家里减轻负担。”美芝说:“你能减去多大的负担啊?”坤兰说:“减一点是一点。再说,我哥年前还得结婚呢。”美芝说:“啊?结婚?坏了,我当不成你嫂子了。”两人开心地大笑。坤兰说:“那你就一辈子给我当姐姐吧。”美芝说:“好啊。” 常言说:贵易友,富易妻。许大来在未离开燕岛去闯天下时,原也听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娶了个老婆,还生了两个孩子。现在,他发达了,身边有的是女人,就想把家里这个“黄脸婆”给离了,找个自己看上的。因为一直也没碰上心仪的人,所以也就没慌着离。 许大来也算个顾家的男人,怎么着,自己还有俩儿子呢。他把旧房翻盖成了两层小楼,叫老婆孩子住的挺好,也不断财物供应,有时回家还住一两晚上,老婆孩子也就认了命。 眼看就要春节了,许大来的小轿车威风十足地开进了村子,在自家门口停了下来。 两个孩子,欢喜的很,出来拿年货。德孝十四、五岁,二子十来岁。他老婆贵云也连忙跑了出来,是个四十来岁的女人,利索,精明。许大来说:“快点,快点,我还有事呢。”贵 云说:“什么事也得吃了饭再走啊!” 许大来就留下来吃饭。饭桌上,德孝、二子极没吃相,许大来不满地看着他们。二子撒娇地央求:“爸,住一晚上吧,就住一晚上。我都想你了。”许大来不免心软。 到了夜里,上了床,贵云屏住自尊心,主动亲热许大来。许大来撩开了她。 女人怨啊,女人想啊,年轻轻地跟了他,除了造出两个孩子,有多少青春不是守了空房!许大来说:“贵云,我上一次给你商量那事,你想好了没有?”贵云说:“么事?”许大来说: “别揣着明白装糊涂。离婚。”贵云无语。 许大来说:“我现在黑白两道、阴的阳的都玩着呢,说不定哪一天就他妈‘哈密——嗤啦’,你跟俩孩子跟我脱清关系,你们也安全点儿。” 贵云说:“你别跟我这儿玩儿这套羊不羊、狼不狼的把戏!你个许大赖!打我进了你家的门,你就没在家安生过一天!如今你发了,想把我一脚踢开,叫我接着守活寡,你好再去娶个小老婆,别想!脱衣服,睡觉!” 许大来说:“我还回家看你,还照顾这俩孩子,行不行?哼,怪不得人家瞧不起乡下人、爆发户。你看那俩孩子,让你调教的,一开口就俺呀俺的……。过年了,给你两万块钱,买点上档次的衣裳,都收拾收拾去。” 贵云说:“两万块钱?你打发要饭的呀?!不够!”许大来说:“那要多少?”贵云说:“十万。”许大来说:“好好,十万。你现在就让我回城里去,行不行?”贵云说:“不行!”边说边剥许大来的衣服,“你以为我还找不到个男人?大街上一站,多的是……”许大来说:“你敢!”贵云忽然笑了,脸上飞起红云,别有一番撩人风情,说:“来嘛来嘛,人家想你嘛……”许大来一边招架,还不忘讨价还价,说:“你答应我,离婚。过了年就办。……我赖,你比我还赖……” 半夜里,贵云醒了,听得门外有发动汽车的声音,摸摸身边,空出半块儿,许大来不知何时穿衣出去的。贵云撩起窗帘儿,看着许大来将车从院子里倒了出去,鼻子一酸,含了两眼泪。她始终想不明白丈夫为什么不喜欢自己,自己哪点儿不好啊?他还在外面找女人!她知道他有别的女人,不止一个吧。可是她忍着他,为名份,为钱财,为自己的两个儿子。她这份儿艰难和委屈,只有她自己知道,只有她自己才能体会。她觉得自己很没有尊严,她也想要尊严,可是,尊严有吃饭重要吗?有财产重要吗?有她的两个儿子重要吗?反复权衡之下,她知道自己该选择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