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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下雪了,一起了
胡绿萍真愁啊,一百万的窟窿,多会儿能还上啊。冲霄创业,坤兰上学,还得把屋子盖起来,这一辈子,就没宽余过。燕仕廷说:“虱子多了不怕咬。”叫冲霄和丽玲,放心干你们的事业吧。 下雪了。 风吹着,雪花大朵大朵地投入到大海的怀抱。 燕家所在的小街早已变得崭新、美丽,完全没有了旧貌。整个商业街焕然一新,宽敞、时尚。燕家的平房已变成了漂亮的、崭新的三层小楼,门口挂着“燕仕廷中医诊所”的牌子,门上贴着新春联。 燕家门口,冲霄点燃了一簇焰火。丽玲抬头看着。冲霄说:“坤兰准能看见。”丽玲点头。 燕家的客厅、房间里都贴着“喜”字和“春”字。丽玲还穿着新娘子的喜服,她刚和冲霄结婚不久。屋子里很暖和,一家人欢笑一堂,吃着年夜饭,独缺了坤兰。胡绿萍的目光盯着桌子上坤兰的照片,无限想念,说:“坤兰也不知道能吃上饺子不能?”燕仕廷说:“孩子大了,有腿了,不回来就不回来吧。” 冲霄说:“她不是来信说了吗?要利用假期打工,挣钱,当学费。” 丽玲说:“妈,您别担心。我上大学后,三年都没回家过过年,这不也好好的吗?” 胡绿萍哭了,说:“这大过年的,头一次她不在家……”燕仕廷抿紧嘴角,说:“你干吗?孩子做的对,有志气!” 燕冲霄和丽玲赶紧放下筷子,安慰着母亲。丽玲说:“妈,我和冲霄守着您呢。”冲霄说:“明年给你添个大胖孙子。”胡绿萍禁不住有了笑意,可还是思念坤兰。 坤兰呢?在北京忙着呢。 长安街永远是那样,川流不息的。 北京某小区的一户人家里,有断断续续的钢琴声传出,坤兰正在教一个孩子练习弹钢琴。她指导着,说:“这样……对……就这样,你一定要投入,要有成就感……” 天寒地冻。房檐、树梢还残留着冰雪。教完了课,坤兰走出小区,回学校去。 春晖迎了上来,手里拿着一串冰糖葫芦。他叫着坤兰。坤兰很意外,说:“怎么会是你?你不是回家过年了吗?” 春晖说:“当然是我了。我回燕岛陪我妈过了三十, 坐了一夜又一上午的火车,赶回来陪你过初一。” 坤兰十分感动。春晖把冰糖葫芦递给坤兰,说:“吃吧,开开胃。我妈做了好多海鲜,让我带了过来,一会儿我请你吃饭;还有咱们几个没回去的同学,大家一块儿热闹热闹。” 两人慢慢往前走。春晖说:“你知道么?咱们燕岛下雪了。”坤兰的泪水盈满了双眼,说:“我真想我妈呀……”春晖说:“你妈有那么多的人陪着呢。我妈是个孤独的人。我很小的时候,我爸爸就去世了。” 坤兰停下来,感激地看了看春晖。春晖真诚地微笑着。 两人一时不知说什么好,似乎都有些羞涩,下意识的继续往前走着。春晖说:“我本来,想替你去看看你的父母,可是……” 坤兰说:“谢谢你这样对我。”春晖说:“谁让我们是老乡呢。” 坤兰调皮的微微一蹦,去够路旁树枝上的冰雪,不料脚下一滑,险些滑倒。春晖连忙扶住了她。唉,这就好像是刻意的了!坤兰立时羞红了脸,连忙闪开,却又情不自禁的瞥向春晖。春晖也羞涩地望着她呢。二人情投意合、心有灵犀地相视笑了,目光却又连忙莫名其妙的躲开了去。 走到一棵漂亮的雪松前,他们停下了。春晖叫:“坤兰……”坤兰低低的应了一声。爱情已经汹涌,春晖的手已经攥住了坤兰的手,只在一停顿间,两人已不能克制地紧紧地拥抱在了一起。春晖说:“坤兰,你知道吗,坤兰,我有多么想你……”坤兰说:“我……也想你,春晖,我也想你了。”春晖说:“咱们恋爱了。”坤兰点头。春晖说:“永远不分开,好吗?……”坤兰说:“不分开,永远!” 春晖小心地、真诚地、轻轻地吻了坤兰。 不远处,有钢琴曲隐约响起,深情的《说你,说我》。 春晖拿出一个漂亮的、有着美丽花纹的、大大的海螺壳,给坤兰。 “这是从咱们燕岛带来的。”春晖说。 春晖把海螺放在坤兰的耳边。坤兰微笑着,用心地侧耳听着,听到了海风的呼唤。 春晖说:“海风说,我爱你。”坤兰幸福地笑了,说:“我也给你准备了新年礼物。”说着,拿出一个木制的小钢琴模型,给春晖。 春晖端详着那小小的钢琴。坤兰羞答答地说:“上面有我的名字。”春晖说:“我会一直带着她。”两人深情凝望,手握在一起,手心里攥着礼物。 天空忽然飘下雪花,晶莹的,凉凉的,落在坤兰的鼻子尖儿上。坤兰欣喜的抬起头,望着夜空,那么的欣喜、那么的激动,不知道该说什么,不知道该做什么,就那么傻傻地站着。 春晖伸出一只手,捧着坤兰的脸,喃喃道:“下雪了……” 坤兰也喃喃道:“是啊……” 春晖揭开自己的衣扣,拉过坤兰的双手,放在怀里捂着。坤兰看着春晖的眼,那眼睛在暗夜里分外明亮,有着青春的喜悦和激动。 坤兰说:“看你!别冻着,快把扣子扣上。”说着,往外抽着自己的双手。春晖才不松开,两个人拉扯着,春晖干脆把衣服全打开了,一下子把坤兰揽进了他热腾腾的怀抱。坤兰闻到了春晖的气息,那气息有一种莫名的吸引力,好像海边的清风。她情不自禁的贴紧了春晖的胸膛,她听到了他有力的心跳,“咚——咚,咚——咚”,像有节奏的海潮。 他们不知道怎样才能抒发自己的激情,春晖拉着坤兰,两个人像两只海鸥一样,张开了翅膀,向前飞着,洒落着青春的笑声。 同许多地方一样,燕岛刚刚开发的时候,为了加快速度,招商引资,地皮是相当便宜的。政策是相当优惠的。许多国营工厂,也都纷纷参与,地盘尽量买的大一些,标准尽量造的高一些,有相当一部分单位,脱离了实际,根本不顾及有没有那个能力和必要。 因为在海岸线上,有对外贸易的优势,本地有好多对外加工厂,尤其在皮草方面,重复建设,国有工厂,大大小小的有十几家。 某皮革加工厂的厂长吴元,把新开发的十层大楼,交给了建筑商许大来。 吴元走进许大来在工地的简陋公室,许大来连忙热情招呼着。 吴元说:“我来看看我们皮革厂的工程怎么样了?” 许大来说:“工程嘛……好说,只要你们钱供得上,那还不快?” 吴元说:“你可得快点,我们可急着往这新开发区搬呢。” 许大来说:“你慌什么?这天儿早已经封冻了,工程不停也得停下。您不给最后一分钱,我不砌最后一块砖。噢?哈哈哈哈……” 吴元说:“赖,真赖。” 许大来说:“彼此彼此。” 两个人都哈哈地笑起来。 送走了吴元,许大来站在不远处,面对工地默想着。邵诸葛进来了,看他在想事情,默默地站着,没有吭声。 许大来说了句:“吴元这个人……”便没了下文。 邵祖阁说:“许总,人无远虑,必有近忧。这开发区的土木工程,会越干越少,我们还是快些另辟些别的生财之路才好。” 许大来说:“我也在想这个问题。一方面,咱们要保持在房地产方面的实力,另一方面,咱们还得再开发些别的项目。再做点什么呢?” 邵祖阁无限玄机地说:“这栋楼。” 许大来沉默。 邵祖阁说:“我看这皮革厂,吹毛求疵,动静搞得太大了。我们已经垫了一半的资,不能再给他垫,要不我们会受不住的。不如……把这楼弄到手,咱们开家海鲜娱乐城。这买卖现在特别好做。这儿开发起来以后,这应该是最好的赚钱之道。” 许大来说:“哼,吴元,还想跟我玩儿!……我看你强龙怎么压我地头蛇……。邵助理,我们晚上找个地方,先‘考察考察’去。” 邵祖阁说:“好。” 晚上,许大来和邵诸葛带着几个弟兄,去了一家档次较高的歌舞厅。 歌舞厅生意很好,弥漫着女人和金币的味道。三陪女小锦鸡带头迎了过来,还有几个有眼色的,已经把另外几个人的胳膊抱进怀里。进到包间,许大来与小锦鸡热闹成一团。许大来问:“你叫什么名字?” 小锦鸡乜斜着媚眼,呢喃着:“阿玲,阿香……,我也不知道。嘻嘻……” 一个三倍女抢着说:“她呀,她叫小锦鸡。” 小锦鸡说:“老板,你问这个干什么?不是想……包下我吧?” 许大来说:“那就看你的功夫了。” 另一个三陪女抢着说:“功夫?比土鸡强点儿,比孔雀差点儿。要不她怎么叫小锦鸡呢?嘻……” 小锦鸡说:“去,人家老板跟我谈正经事呢!是不是,老板?……” 三陪女们笑着说:“你还有正经?哈哈哈哈……” 小锦鸡果然有些功夫,不多日便成了许大来的情妇。许大来在某小区,为她买了一套房子,小锦鸡从此过上了优哉游哉的日子,再也不用整夜泡在歌舞厅,卖笑为生了。 许大来的小轿车来来往往,小锦鸡命里也占了“金舆”。 进了房间,许大来和小锦鸡边宽衣边走进卧室。 小锦鸡说:“我要住到你家里的别墅去。” 许大来哈哈地笑,说:“别太贪心啊。” 小锦鸡说:“听说,你海边有两套别墅呢。” 许大来说:“一套不像样子,给孩子和他们的妈住着。” 小锦鸡说:“另一套呢?” 许大来说:“那是我家祖屋,我给翻盖了一下。” 小锦鸡说:“给我住。” 许大来说:“说过了,别太贪心。” 小锦鸡问:“那你留着干吗?” 许大来说:“留着自有留着的用途。” 小锦鸡说:“娶老婆呀?” 许大来没接话。 小锦鸡说:“要娶也得娶我!许大来,你要是敢娶别的女人,我,我……从这窗户跳下去,给你惹一桩人命官司!”许大来顺手捞过小锦鸡压在身下,说:“跳,你跳呀。”小锦鸡低低地、放肆地笑着,说:“我知道你就舍不得……” 因为在一个校园里学习、生活,坤兰和洪小蓓经常碰面。洪小蓓也知道春晖和坤兰在相爱,可她就是放不下春晖,想要得到春晖。她和坤兰是情敌,但又是同学,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大家都觉得别扭,但又都很开通,并没有为了这个撕了面子。洪小蓓虽然心里有锋芒,但还是要做出知识女性的样子,尽量表现的大度、有气质,不肯让春晖觉得自己是个不值得爱的女性。坤兰呢,越是幸福越觉得伤害了洪小蓓,老觉得有点对不住她,越是要尽量的把两人的关系维持的融洽一点。所以,面子上大家都过得去。 洗澡的时候,她们又碰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