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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风月旧怨
许德孝一路南下,径往广州而来。到广州后,住稳当了,就开始四处游荡,一来为寻找发财之道,二来探访二子的下落。眨眼大半月过去,两件事情俱没办妥,他不免心下烦闷,找了一家酒吧,进去喝起闷酒。 两三杯下肚,酒浇愁肠愁更愁。真是在家千般好,出门一日难。偌大的广州,他举目无亲,四处碰壁,有时甚至连别人说什么也听不懂,简直若闻鸟语一般。心烦,不由得思念起母亲和弟弟的好处,越发的觉得自己不堪和可怜。 许德孝正暗自胡思乱想,一阵香风飘来,一个陪酒的女子已款款地靠在了他的身上。 “先生,一个人啊?”女子莺莺的道。 许德孝看看她,没有说话。 “我来陪你饮两杯,好吗?”女子说着,拎着酒瓶给许得小斟满了,又自满了一杯,举手抬臂,和许德孝碰了杯,一饮而尽。 许德孝也一饮而尽。 女子是个深谙风情的人,见许德孝无话,也不多问,只一个劲儿地温言软语,倚红叠翠,哄他喝酒开心。到半夜,许德孝扔下几张票子,出门打车走了。 第二天,许德孝又来,昨夜那个女子,今宵打扮的却十分素雅,又不失媚艳诱人。她竟像老熟人似的迎了上来,挽着他的胳膊,直接进了包房。 二人坐定了,侍应生上了酒,带上门,就退去了。 二人喝了一会儿酒,女子走近电视,换了张碟子,拿着麦克风,轻哼起一曲孟庭苇的歌:“小河流 你可还记得 那戴着蝴蝶花的小女孩。 ……” 女人唱得声情并茂,不亚于那些扭扭捏捏的所谓歌星。 许德孝心下也颤颤的,想这女子,定也是因个什么不堪的原委,远离父母家乡,出来笑里讨生的。不由得将她揽腰横抱了,吻向香腮。这一吻不打紧,吻的自己血脉贲涨,女子更是主动投怀送抱,早将小舌头,送进了他的口中。二人双拥双抱,急急慌慌,跌进软软的长沙发中。 许德孝尝到了这女人的好处,便不由自主地整日往那酒吧里跑,一来二往,露出些端底,也探得女子名叫阿香,还不到二十岁。 这日许德孝舒展透了,脱口而道:“阿香,我想把你包了。” “真的?”阿香好不激动。对于她们这样的女子来说,混得好了,就是找个有钱的男人包了,少受些朝暮折磨;混得最好,就是找个有钱的男人嫁了,委身于一张长期饭票。可肯要她们这种人为妻的男人有几个?一般地说,能被有钱人包下,就够有福了,够有能耐了。何况许德孝又不老,又不丑。 “二十岁不到,就这么老练?”许德孝嘴上奚落着阿香,心中似有不甘地说。 “这算什么?我们这儿的大姐未成年就出来捞天下了。现在,她手里至少有七位数。男人们谁想跟她玩儿,那还得看看她乐意不乐意。可她要是看上了哪个男人,想跟他玩玩儿,那还不是一二三!” “呵,现在的女人有本事呀,玩到男人头上来了。” “玩你怎么了,玩你怎么了……”阿香贱贱地笑着,又软软地无限风骚地靠了上来。 阿香说的所谓的大姐,就是她们这帮人的头儿。阿香去向大姐告辞,说有个男人和她已说好,愿意出钱把自己包下。那大姐笑了,说:“哟呵,看不出,我们阿香长本事了啊。把那人叫来,叫姐瞧瞧,看看靠不靠得住。” 阿香就安排了许德孝与那大姐见面。 你道那大姐是谁?许大来曾经的姘头小锦鸡也。 许德孝和小锦鸡乍一照面,两人都愣住了。小锦鸡哈哈地怪笑出声来。许德孝跟她比, 简直嫩到家了,脸都红到了脖子根儿。 山不转水转,水不转人转。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不是冤家不聚首。 “德孝,长本事了,都包上女人了。”小锦鸡话中含讽道。 许德孝想说些什么逞逞能,顷刻间却变得不会说话了,何况又杵在人家这一亩三分地上,更是做不得声。 阿香也颇惊奇,问一声:“你们认识啊?” 小锦鸡倒大方,接话道:“可不,交情深着呢。德孝,许大来好吗?” “还那样。”许德孝怏怏地道。 小锦鸡扯南扯北,拉家常似地与许德孝好大一会儿瞎谝,末了,说:“你包阿香可以,找好房子了吗?” “还没有。” “那叫阿香先呆着,你找房子去。对了,你现在做什么生意?” “什么也没做。” “什么也没做?” 小锦鸡心下有数了。人无外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这小子准是有了一笔说不清的横财。当下心中打起了主意,先把许德孝支走了,再叫住阿香,好一番打探,来来往往,不漏任何细节。末了,说:“阿香,你逮着大鱼了。” “真的?” “真的。许德孝他爹,是中国一、二十年前发家致富那一拨儿里的一个暴发户,光他送给二婚小老婆燕坤兰的那套白金钻首饰,听说就值七位数,快靠上八位数了。这小子手里有货,你给我留个心儿,咱们把他的财架出来,分了。我包你下半辈子什么也不用干,吃也不愁,穿也不愁,挪个地方,扮个淑女,嫁一户好人家。” “真的?”阿香两眼大放贼光。 许德孝租了间房子,包下了阿香,整日的吃喝玩乐,简直到了乐不思蜀的地步。小锦鸡来往的颇勤,不但自己做上宾,还常带些朋友来,其中一人,自称姓高,做电器生意的,肥肥胖胖,架一副眼镜,与许德孝格外投缘,相处的甚好。 “兄弟,我知道你有钱,可坐吃山空,你总不能不经营些什么。你看看我们广州人,休闲是休闲,享受归享受,哪个不懂得生活?可个个也懂得赚钱。钱是什么?钱是高质量生活的保证。你既然来了广州,就安心在这儿做些生意,别叫钱走了,就回不来了。”高老板摆出一副极关心的样子,善意劝道。 话正说到许德孝的心里。他这才想起自己是来广州做什么的,便激动地说:“我不是不想做,做什么呢?” “这样吧,我认识一些做电器生意的朋友,VCD啦,光盘啦,在这儿便宜的很,不瞒你说,很多都是水货(走私货)和组装货。你低价买一批,弄到你北方的家乡一转手,就是成把成把的钞票啦。要不,你倒假币也行。我有几个朋友,靠这个都发了。总之,干什么,你自己想想吧,想好了,再找我,我帮你忙。” 许德孝睡不着了,开始想这档事情。阿香感觉到了他的异常,三盘问两盘问,心下就明白了,说:“他骗你呢,想套你的钱玩儿呢。” “不会吧?” “怎么不会?” 阿香对许德孝日久生情,如夫妻般,这会儿一心想的都是他,便把小锦鸡欲如何如何骗他的事一总说了出来。 许德孝听得一身的冷汗,骂了声:“妈的个鳖呀小锦鸡,婊子性子不改,玩得我许家不轻了,又来玩我。我这回偏不上你的当!”于是把个小锦鸡的故事,和盘儿讲给了阿香,直听得阿香目瞪口呆,啧啧称奇。 阿香说:“我这辈子跟定你了,你带我回家乡吧。走得慢了,怕小锦鸡不知又会想出什么损招儿玩你。她关系多、胆子大,手又黑,咱俩人可不是她的对手。” 许德孝想了想,说:“也不能这么两手空空地回去呀。” 阿香也没了主意,一个未经历练的女子,除了知道怎样哄得男人开心,她哪里知道其他的该怎么办。 过了两日,高先生又来催。许德孝说:“叫我再想想。”当晚与阿香商议道:“你看这样 行不行:买光盘还不如买套生产光盘的机器。北方没这个东西,却有光盘市场,咱们把机器拉回去,就在当地自产自销,还能不发财吗?” “对呀,对呀。”阿香搂住他,亲了一口,夸道:“老公,你真聪明。” 许德孝心下也有些暗暗得意。 “咱得说好,回到你家乡,你可得对我明明媒正娶。我对你是真心真意的,你可不能把我甩到一边去。”阿香使出浑身解数,千娇百媚地迎合着许德孝。 许德孝哼哼哈哈地应付着,心里骂道:“娶你个跟小锦鸡一样的婊子,那不是往我先人脸上拉屎、辱没我许家的祖宗吗?” 阿香撒娇道:“老公啊,我看你没一点真心,你得给我发个毒誓。” 许德孝想想这以后许多事还得用她,就点头哈腰道:“发誓发誓。” 阿香举起两根纤指说:“跟我学。说:我,许德孝,对天盟誓,若不明媒正娶阿香,不得好死。” 许德孝只得举起手,鹦鹉学舌般地跟着阿香学了一遍。 阿香这才转嗔为喜,将信将疑地半放下心来,重又无限风情地软软地贴在许德孝的身上, 小鸡啄米似的在他脸上吻着。 许德孝有了阿香合谋,事情就办得顺当多了。高老板再来找时,许德孝就把自己的意思说了。高老板拍着许德孝的肩膀大加夸赞,说:“老弟,有经济头脑,有经济头脑。我有一个朋友,在工商局工作,前些日子打假,他们没收了不少造假用的VCD光盘生产机,正准备拍卖,我帮你去联系一套啦。” “好,好。多烦高大哥帮忙,小弟在这里先谢了。但是,货不到手,我不付钱。”许德孝学精了。 “这个好说。那边是公家,你和他们直接交易,我只是个中间人啦。” 过了几日,高老板领许德孝到一个仓库验货。许德孝看了货,又叫阿香专门去打听了一个懂行的人给看了看,得到机器性能确实不错的结论,这才付款装车,启了货,带着阿香,翻山越岭,跨桥过河,直奔燕城而归。 纵是如此,许德孝还是便宜了小锦鸡。这桩生意,小锦鸡暗中操纵,至少从中间赚了一个七位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