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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到了六月底了,我停薪留职的期限已到,我决定再续一年,可是满怀着这种希望和期待,觉得只要去横港联校主管人事的那个秦校长那里办个手续,交个申请就可以了,反正有这样的政策,又不是我一个人这样做,而且自己已经办过一年的停薪留职,这次过去办只不过是例行公事罢了,顺理成章的事,我并没有担心什么,更没有料想到出现变故,弄得我心神不宁,略显慌乱,便很快落入人家的圈套。(因为后来有人告诉我说某某某就继续办了停薪留职手续,仍在外面没有回来,他还说这个社会是吓死胆小的,胀死胆大的。弄得自己后悔莫及,大呼上当,哀叹摇头之后还得接受既成事实。) 那天一到联校,很吃惊地发现原来的秦校长已经不在那里工作,后来得知因为这个副联校长和正联校长闹矛盾,从公开争执到上交县教委申诉,教委决定将两个人同时调离这个地方,正的调到了县五中当副校长,而和我关系较好的秦校长则调到隔壁乡镇,仍然做主管人事的副联校长,生活上很不便,因为他妻子仍在横港上班,分的房子仍在横港,只能周末回家。我原来在联校工作过半年,知道这正副手两人关系一直不好,而我是替副的做事,我发现他处的位置也挺难堪,不知是因为什么事得罪了正的,正校长就或公开或暗地里要把他弄掉,幸好这个秦副校长是军人出身,又在中学做过几年校长,由校长升成联校副校长的,所以不是那么容易弄掉的,到最后两人闹到教委,结果两人各大四十大板,都发配到外面出去了,看你们还闹不闹。 等我到了人事办公室,发现里面坐着一个大胖子,我就知道他就是新来的刘校长了,我一进门就假装早已认识了他,出口就亲热地喊道:“刘校长,我刚从朗州过来,今天运气真好,您刚好在办公室,我是来办理停薪留职手续的,我原来是中学的英语老师,我叫林风。” 刘校长一直微笑着听我说,然后接口道:“我对你的名字很熟了,就是没有见过你本人。你们中学几个办理停职留职的现在只有你和曹建明还没有回来,你是一直联系不上,曹建明是数学老师,我是通过熟人联系到他,要他回来,他到深圳去了几年,一直不愿意回来,这次我跟他下了通缉令,再不回来就要除名,他托人回话说他早就不想回来了,除就除吧。我们这次是动真格的,所有停薪留职的老师要求一律回到工作岗位,不来的一律清除出教学岗位,然后最终确定我们整个联校的固定编制上报教委。我知道他曹建明在外面混的不错,但是长期在外漂泊也不是长久之计,毕竟那不是自己的本土本乡,人家把你当成是打工仔,没有一个好脸色给你看,没有好日子你过的。这里毕竟是一家人,有什么事可以关起门来商量,如果真有困难可以通过组织解决。关于你的事我也听到一些说法,我认为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在你今天来之前,我已经和黄校长沟通过,他说很欢迎你回来,关键是你要安心工作,看得起这个岗位,不要东跑西跑。现在中学很缺象你这样的正规科班出身的英语老师,我们也很重视像你这样的人才,在今后的一些福利照顾方面,比如说评职称,会来一些政策性的倾斜,也希望你能安心工作。其实当老师也很好,一年到头三个多月的假期,哪里像人家在公司里的一年忙到头,现在老师又加了工资,待遇已经有了很大提高。这样,你也不要再犹豫了,早点到中学黄校长那里报到,我会跟他打招呼,说你愿意回来。你的工资从这个月开始给你算起,虽然现在快到月底了,六月七月八月的工资一起给你,不过要等到九月份开学才能领到,因为要做帐,你现在如果手头紧,可是预先从联校预支,到时候再扣就行了。这次是全县范围的普九,你应该早已听说过了,应该说是全省范围的普及九年义务教育工作,这么大的运动,谁也不敢马虎,我们不可能长期隐瞒,没有上岗,我们包办你,说你上了岗。这次是一次大的清查,然后定岗定编,我看你还是回来的好,到时候一个铁饭碗搞掉了那时谁也帮不了你的忙,后悔也就迟了,毕竟你辛辛苦苦读了几年书,考上大学也不容易,现在一下子扔掉一个稳定工作也挺可惜的,你要好好考虑清楚。”然后他微笑地望着我。 我的脸一阵白一阵黑,天啦!怎会这样了,原先想得好好的,就是不想回到这个地方来,宁愿在外打工飘荡,也不愿在这里受气,可是现在的政策已经变了,不允许停薪留职了,我还是接受现实吧,我没有曹建明那么牛气,不敢完全抛弃这个工作,回就会回吧! 我小心谨慎地问道:“我可不可以迟几天到黄校长那里去报到,因为我在朗州还有些事需要处理。” “可以、可以!” “那我七月份就搬过来,现在没有地方住,学校能不能预先给我安排房子我住?” “这应该不成问题,中学还有空房,你报到时就会给你安排住宿,我也会跟黄校长说一声,这个没问题。” “那行,那我现走了,我还有点事,谢谢啦!” “好的,好的,那早点过来。” “好!好!”我点头哈腰地退出去了,那个胖校长也站起身,目送我出去。 走在去等车回朗州的那个分叉路口的途中,心中多不安与郁闷,唉!真不愿在这里呆一辈子,可是目前看来自己没有别的出路,跑过广东,适应不了那里的竞争激烈的商业氛围和人吃人、人压人的工作环境。也给外国人当过翻译,仅仅干了半年,就拼死拼活要辞职出来考研,考研吧又名落孙山。在外面做兼职老师吧,本来做得好好的,又虎头蛇尾,嫌那里不稳定,没有保障,更害怕手中的所谓铁饭碗给弄掉,所以乖乖听话地回到这里来了,心里很生自己的气,没有一点点勇气和胆量。烦躁痛恨了一阵子慢慢地平心静气下来,自己劝告自己:接受现实吧,也没有什么损失,从哪里来到哪里去而已。再说自己既然害怕外面的风雨,那就回到这个偏僻的小地方度过余生吧!这里这么安逸,也很符合自己不爱热闹与吵闹的企求。自己已经买了不少书,一个人安心地读书吧!就这样想通了,心里又舒服了。 六月三十日很晚了夏到了我的出租房,大约十点了,我都准备上床睡觉了,她一进门就高兴地嚷嚷,说好不容易脱身,明天下午还要回去阅卷。 夏的意外到来带给我无限的惊喜,像要参加重大舞会的女郎一样激动与期待,像要过年的小孩一样喜悦与欢欣,己经经历了足够长时间的孤独了,现在夏的突然到来打破了这屋里无边无际的沉寂和虚空,趋赶走了包裹我身心的枯干寂寞,心里忽然激扬涌跃起来,如同有无数的活泼小精灵在心头翻滚闹腾。 完事后我情绪略有些低落地告诉她我要回中学教书了,学校里不准我再办停薪留职了,没想到她立即说那好啊!我们以后见面就方便多了,用不着跑这么远,坐车也不会这么辛苦了。我一想也是,点了点头,不过她似乎没有想到这么近距离,风险更大,那里圈子非常小,里面所有的人的眼睛都盯着你,无论你做了什么事,全校的老师都知道。到时夏来看我,我都没有办法把她藏起来,当然不能开着门,别人一看见夏来找我,那还忍得住不笑问她是谁?男女老少哗啦拥过来追问,女朋友?哪里的?!有工作?我哪里敢让夏在校园里曝光?!若老是关着门,又会招惹人耳目,大白天的关什么门,一定有问题,一引起怀疑,就会有人上来敲门,想弄个明白,因为大家无聊,没事干,什么玩的花样都试过了,就是没有玩过抓奸捉贼的游戏,但是为了避免得罪人,可以以开玩笑的形式进行,经过我房门是敲一下门,然后很快地偷偷藏起来,接着大伙一起哈哈哈大笑,真开心!一想到这一层心里隐隐有些担心,目前也顾不了那么多,到时再说。 夏在床上闲聊了几句,就睡着了,看来她真的是累了,有时她真像个小孩,看着她熟睡的样子,觉得真可爱,很羡慕她那么快就睡着了,我却仍然很激动,一时难以入睡,脑子里很清醒,原先的睡意再也无法追回,只好安分守己地静静躺着,很满足很舒适地直挺挺躺着,仿佛酒饱饭足后躺在沙发椅上瞌睡一样,可是仍睡不着,很心烦,略有些焦虑,难道失眠症又发生了,于是干脆睁着眼,看着屋里昏暗的阴影,放任自己的思绪漫游,连同着想象与回忆一起展翅翱翔,翩翩飞舞,真是意念纷纷,幻想联翩。这样放松下来,朦朦胧胧的如在满天迷雾中一样,后来在半梦半醒的状态下终于昏昏然入睡了。 好像刚刚入睡就被夏硬生生地弄醒了,感到无比的愤慨和烦躁,仿佛自己的四肢和骨头被人在活活拆裂,要不是这个弄醒我不让我安睡的是夏,换了任何一个人,我此刻一定失去控制,一定雷霆万钧地怒吼责骂着那个吵醒我睡觉的人,可是是夏,她弄醒我就像自己弄醒自己一样,我认可她对我的私人领域的侵入,包括我的睡眠。她不顾我的困倦,还在一个劲地推我起来,她怎么会突然醒来了,不是早早地睡着了吗?是不是在梦中突然想起什么急事一下子急醒来了? 她好像是刚刚从梦中醒来一样不停地追问:“现在什么时间了?什么时间了?没有睡过头吧?快看看表,什么时间了?还看不看得到?” “什么东西看得到看不到?!出了什么事?”我一屁股坐起来,惊闻道。仿佛大难临头一样我非常警觉,一点困意也没有了,若不立即采取措施,危险马上就会降临。难道是夏的丈夫跟踪到了这里?他一直隐伏在暗处,耐心等待,直到最后我们完全失去戒备,他在选择最佳时机下手,干净利落地结果我们,然后人不知鬼不觉地功成身退,不留任何蛛丝马迹,任何人也抓不到他作案的把柄,就连怀疑都想不到会是他。 夏看到我那警觉张皇的样子,笑道:“问你几点了,你老是不回答我,你紧张什么?!好像天就要塌下来似的,又没有发生地震,也没有人打劫你,你紧张个什么?我要看今天晚上的香港回归仪式,过了十二点了没有?我刚才做了一个梦,梦见交接仪式正在进行,大伙儿正看得很高兴,议论纷纷,好热闹,唯独我因为睡着了错过了,所以从梦中急醒来了。你带我去看吧!” 我还以为是天大的事,竟然是半夜三更挣扎着醒来要看电视,我又好笑又好气,打了个哈欠,说道:“啊呀!睡吧!睡吧!都什么时候了,连觉也不让人睡,不知是安的什么心。” 她却不饶我,直挠我痒痒,我拿她没辙,也没有了睡意,说道:“一个女人看什么香港回归,什么交接不交接,关你屁事!看来你还很关心国家大事。” 夏很柔顺地偎依着我,撒着娇,恳求着,装出一副哀哀可怜的样子,又不停地摇着我的手臂,只好依她。可是带她到哪里看电视呢?到房东老板娘那里?只有收缴房租时才和她说话,平时再没有其他交往,再说这么晚了人家早睡了,正在为找一个能看上电视的地方为犯愁时,心里忽然一亮,对啦!去朗州师专,教学楼里有电视,还没有放假,肯定有学生在教室里收看,我的出租房里校园很近,离校门口就那么三四百米的路,很快就到了,果然有学生在看电视,在教学楼的外面就可以听到声音,还不止一台电视,很多间教室都在放。 我们进入大厅,找了最近的一间,那个教室里就三个学生,全是男生,坐在最前面,我们偷偷进去,蹑手蹑脚地坐在最后一排,夏很开心地坐着看,像个小孩,很听话地坐在那里,我却毫无意愿看,一点儿也不感兴趣,而且一进教室,感到教室里的灯光极其强烈刺眼,也许是刚从床上黑暗里起来,一时之间适应不了,因眼睛刺痛得厉害,只好闭上眼睛,把头靠在桌子上继续睡觉,可是解说员的声音很大,觉得很刺耳,也许是电视机本身的音量开得太大,也难怪大家对这种光彩露脸的国家大事很热情,可谓举国庆祝与整个神州大地一片欢腾,又是在夜深之际,声音越大越合宜与尽兴。真想离开这种热闹场合,即使只是电视里面的情景。可是又不好意思扔下夏,心里一阵阵恼火,只好强忍着。 夏看了约略半个小时,好像也没有看出什么名堂,终于失去了兴趣和耐心,再加上我一直靠在桌子上睡觉,她一个人看觉得太无趣,有男人陪着看,只要是对方觉得很好看,自己也会受感染,也会喜欢看,至少有人陪着自己,可是对方一直强撑着,一点兴趣也没有,自己也会觉得没味,尤其是两人相处的时间短相聚机会少的情况。 夏打了个哈欠,推我了一下,说走吧。我呼啦一下地站起来,望着她微笑道:“就等你说走呢,终于可以走了。”夏撇撇嘴,做了个鬼脸,随我出来了。 走在路上我问她:“怎么样?有什么好看的?我都睡着了,错过了精彩的画面,你是不是觉得大开眼界?” “你又不喜欢看,我何必再看下去。要我一个人看,你在那里打盹,也没有什么意思,也没有什么好看的,只是学校里老师都说一定好看,不能错过,我才想看。” “我都知道,心想你一个女人家,怎么会对政治感兴趣,原来是怕错过以后大家一起谈天说地时你怕没得话题说,觉得丢面子,啥都不知道。我知道这次你一回去大家边阅卷就会边聊这个话题,又是老姜从飞机上走下来,就是那个梯子上的那一时刻,他的腿抖动得很厉害呀!因为他很紧张,很紧张是因为他收到国家安全局的情报,说有人会在机场上暗杀他,他本来不想去,可是又不能不去,作为国家主席,他必须到场,还有他也会觉得这是重大历史时刻,要载入史书的,哪能错过?就是真的被人暗杀也会名垂青史。还有人谁说,唉!真替邓小平抱冤,要是多活那么半年,不就风光体面地亲自到了现场,目睹英国佬的国旗下降,我们中国的五星红旗在那一时刻换上开始飘扬,那心里一定很满足,那时才是真正该死的时候了,唉!人生就是这样不完美。只是让老姜拣了一个便宜。我知道还有人会说老姜这次不该带她老婆去……喂!我没看,到底老姜带了老婆出了没有?” “都没有看到现场,好像我们来迟了,升旗都已经过去了。不说这个了,明天你有什么事吗?” “没有什么事,就是有事,也会放弃,专心专意地陪我亲爱的,在这里我的所有时间属于你,告诉我,明天是什么节目?” “明天陪我去桥南市场买衣服,行吗?” “遵命!全程奉陪。现在还是回去好好睡觉,养足精神,明天好精力充沛,去那里精挑细选。” 夏很满意地笑了。 等第二天十点多到了那里,天啊!一进那庞大的服装市场,就开始后悔同意陪她挑选衣服,觉得自己做出了一个错误的承诺,为此只有跺脚哀叹自己愚昧,还要强装笑颜,千万不能让她知道我的真实想法。那里面不知是有上千个服装摊位,还是上万个,反正我一进去就迷失了方位,一格一格的小档口,如同千万个军营山头林立,错落有致,人在里面如同进了迷宫一样,弯来拐去,难辨东西。我成了无头苍蝇,被如鱼得水的夏引领着闯荡着这花花绿绿的服装世界,觉得自己如一片孤舟飘荡在这衣服的汪洋大海里。 同时明白了很多道理,有很多感慨。第一,设计师很偏心,只愿为女人设计服装,可谓挖空心思,竭尽才智,设计出的衣服挂在那里,或坦胸或露背,或挖了小小的圆洞露出少许女人的鲜活的乳房,或遮遮掩掩地露半边腰身,或尽显女人大腿曲美的线条,总之一句话,归纳起来不外乎一个目的,就是既要维护女人不全部暴露身体的体面,又要最大限度地在社会容许的范围内让红杏出墙,让满园春色恰当外现。当然主要是外现给男人看,尤其是自己中意的男人。所以此时我眼前的这些各色衣服真是花样百出,仿佛是百花奇放,争奇斗艳,看得女人眼花缭乱,这个想穿,那个想试,挑来选去,没了主见,难怪女人不会一个人去买衣服,要么带女伴,要么带男人给自己出注意。 第二,女人衣服占了整个服装市场的百分之九十以上,估计只有女人的衣服好卖,你想就那么几块布随意粘贴搭配在一起,在上面一挂就是一件时髦女装,女人看得羡煞眼光,我看分明就是几块破布而已。 第三,女人最感兴趣的东西是衣服。她再怎么烦恼,再怎么不高兴,一进服装店或服装市场,立即会趋散云雾,精神振奋,徜徉其间,留念忘返。 夏在里面是兴致勃勃,趣意盎然,如同过节日的小朋友进了游乐园,别提有多开心。我是苦不堪言,又渴又饿又累,里面像个大蒸笼,热汗淋漓,混合着男人和女人的香味与臭味,七月一日正值酷暑炎热天气,里面是封闭式塑料顶棚结构,尽管一把把的电扇拼命地呜呜地吹,可是根本不解闷不散热,我越来越感到呼吸不畅,可夏根本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一点儿也不在乎再呆上几个小时,所以我只好忍着强撑着。 不过看夏试穿衣服的确是视觉享受,每一件衣服到了她身上都会马上显现衣服活生生的美,仿佛画面上的点睛之笔,一到了夏的身上就立刻展现它的魅力,吸人眼目,夺人心魂,每次看到夏穿着新衣服出来,我都有一种想冲上去拥抱亲吻她的冲动,只是走得太多,太闷没了气力没有这么做而已,当然我也不敢在大众场合下如此放肆。当然每次我都会由衷地赞叹,情不自禁地连声说好看,夏则骄傲而又甜蜜地忸怩摇晃,得意洋洋,自我陶醉,然后痴痴地望着我傻笑。也难怪女人爱买衣服,不同的衣服配在同一个人身上,会产生不同的效果,会赋予女人不同的气质,此时的女人在你面前就像万花筒里的幻景一样多姿多彩与千变万化。 我没有想到夏会这么在意我的看法,我只是说不好看,她就立即脱下,自己再喜欢也不买了,而且最后掏钱买单的是她,然后去找另一家,其实是我暗藏私心,有一个见不得光明的狭隘偏见,不敢暴露人知,就是我不想我的女人穿得太暴露。我不愿意别的男人像我一样这么盯着夏看。夏似乎猜到了我心思,默默地找我最终认可的衣服。 到后来她看上了一件黑色镶边如丝罩的深色连衣裙,既合身又符合她老师的身份,我都觉得这件连衣裙就是特为她定身打造的,可是我嫌它有些透明,摇头否决,说再找找,如果没有适宜的,回头再来买这件,夏依依不舍地随我去下一家,到后来还是觉得这件连衣裙好,可是回来再找时怎么也找不到这个档口,仿佛突然消失了一样,夏很失望,也很生我气,饭也不吃,直接在南站坐车回家了。在我自己一个人坐车回朗州师专的路上,很懊恼自己,怎么会如此封建如此小气如此心胸狭窄,不停地责骂自己是个土包子,狠狠地批斗着自己的阴暗心理。于是一路上心里很不安,很悔恨,等到第二天又去了那个市场,终于寻到了那件连衣裙,二话没说,按照店主的原价一下子买下,如获至宝地揣在怀里,心满意足地抱在身上,兴冲冲地回去了。这次是一路上脑子里联想翩翩,做着甜甜的白日美梦,看见夏甜甜的笑,然后是激动地亲吻我,拥抱我,报答我带给她的惊喜。然后迫不及待地穿上失而复得的新衣服在我面前翩翩起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