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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三措手不及

  这晚我难得的安稳,因为梦中不再有苏赫巴鲁拿着美工刀来挖心肺了。

  然而正睡得深沉香甜,穆的又被一人揪起,我睁开眼,喃喃:“怎么又梦到他了?明明好久都没有出镜了。”

  “要命的话给我清醒点!”面瘫持着剑,冷声。“把衣服披上!”

  “难道今天是动作片?”我无动于衷,目瞪口呆的盯着他的剑,殷红的血自剑身流淌而下,凝聚在剑锋然后滴滴落在地毡上。

  “太子的死士行动了,跟我走!”他退下自己的马褂给我披上,横抱起我向外冲。

  出了帐,凛冽峭劲的冷风袭面而来,夹杂着血腥,我这才完全清醒,不是在做梦,真的打起来了,血光四溅,杀气四溢,到处都是刀枪的碰撞声。

  “怎,怎么会这样!”

  “八弟的人和太子的人交手了,这里太危险。”面瘫放下我,紧抓着我手腕飞奔。

  冰冷的剑光四处流窜,白天的喜庆荡然无存,大草原上刀光剑影,年轻的战士们都舍生忘死的战斗着,年老的则带着妇弱逃命。我不断回望,希望能找到小黑。

  “能保全你自己已经万幸!”他沉声,挥剑而舞,长剑起落间,一道剑光伴一声嘶叫,血色漫天飞扬。

  …………

  “小心!”他突然拉过我,拥我进怀。

  我无措的抬头,却是眼睁睁的看着一枝长箭贯穿他的左肩。

  只听见他一声闷哼。

  “你……”

  “别动女人!”手腕上紧了紧,他提剑,剑寒光闪,一个人头被削落在地。“走!”他拔出箭,一声负痛,血立刻湿透了他的肩胛,而脚下的步伐却未有任何停滞,他的神情阴冷一如手中的长剑。

  我的心扑通扑通的像要跳出来,紧跟着加快脚步。

  他一路拔剑,剑如秋水,寒芒倏闪,直到进了一座山谷。

  他白衣上的雄鹰已被染成了血色。“你伤得很重。”我扶住他慢慢坐下。

  “你和八弟来蒙古的一路上都平安无事?”他撑着剑,喘息不已。

  “是啊。”我再三犹豫还是拉开了他的衣服,查看伤势如何。

  “果然早有准备。”

  “什么?”

  “太子为巩固地位私自与洋人和蒙古各部落交涉,但上个月得到八弟赴蒙的消息,事有蹊跷,为保万无一失,所以又派出死士埋伏你们。”

  “可是……”

  他冷哼打断。“太子心狠手辣,八弟未必就正直不阿,你们一路平安无事,他们必定早有准备。”

  “幸好,否则我们就要赴黄泉了。”我从身上撕下一块布为他包扎伤口。

  “好?”他还给我一个好自为之的眼神。“若心中无鬼,又何需带这么多人。多年来满清利用喇嘛教以统治蒙古人,凡有兄弟八人者,七人须当喇嘛,兄弟五人者,四人须当喇嘛,仅有一人可为娶妻生子的平民。蒙古人毒恨这种政策,为求生存才重金买进洋炮。八弟分明借机想坐收渔翁之力,据探子报他已经同多个部落达成盟约,只要能辅佐他登上太子之位,往后只要他一登基就立刻废除羁縻政策。”

  “别说我大逆不道,其实谁坐上头不都一样,只要能天下太平,没有战乱。”

  他眉眼一抬,漆黑的眼睛是深不见底的暗。“你不懂男人。”

  我咬住布扯了扯,确保扎得够紧实。“谁说我不懂,是你们自己想得太复杂。从本质上说,男人,就是雄性胎生哺乳动物,体表多毛,直立行走。”

  “什么?”他的眼角抽了抽,不再说话。

  …………

  月华满地,四周山峦叠影,我躺在他身旁,看他睡的正熟,秀挺的鼻梁,刚毅薄唇,睡脸上减了几分冷酷,线条也柔和了不少,真不知道他平时这么重的厉气是从哪儿来的。

  我闭上眼睛,许了个愿望也很快睡去。

  半夜,一股鼻息始终拂在我的脖颈,我突然被一阵燥热惊醒,蓦然睁开眼睛竟然看到他的唇瓣扫过我的脸。

  我如触电般浑身一震,推他,但挣扎轻易就被镇压,狭长的双眸紧盯着我,冰冷的手指在我面颊上流连,唇又一路来到我的耳朵然后轻轻含住了我的耳垂。

  “你发烧了,烧糊涂了!”我心底发怵,想把手从他手里抽出来却怎么挣都挣不开。

  “事已经暴露,今天死了七个英国人,太子不会放过他。”他微眯双眼透着厉色。

  我不禁颤慄。“你胡说!他不会有事的!”腰上的力道一点点收紧,我口干舌燥,几乎无法呼吸。

  一只大手伸到我面前,修手的右手指节分明。“如果……”

  “没有如果!”我咬牙,撇开头去。

  “女人!”“噼啪”他眼中火花一闪,低下头居然狠狠咬住我的唇。

  我的脸一下子热辣起来,身上像被抹了一层火,手刚有动作,却被他捉得更紧。他的身体滚烫,肆意辗压着我的唇,像被灌了一杯烈酒,一阵火辣辣感的觉烧着喉一路窜到我的胃部。紊乱的鼻息,纠缠的呼吸,他渐至热烈,良久才离开。

  “你疯了?!”我如劫后重生,大大喘着气。

  “还不明白吗。”异常沙哑的声音,黑耀石般的眸中跳动着冰冷的火焰。“就算太子的计划暴露与我又有何干,如果不是你,我又岂会来这里!”

  “……”我诧异。“你……”

  “你可以再笨点。”鼻尖摩挲着我脸颊,他忽而低首埋于我的颈窝,呼吸沉重。“看到你和他在一起我很痛,痛到不能欺骗自己只是隐隐做痛。”

  “怎么可能,我,我一直都喜欢小黑啊。”我心慌,开始有些词不达意。

  他的脸上掠过一丝煞气,目光暗敛,拇指轻抚着我的脸。“为什么,我不好吗。”

  我唐突的盯着他,无措。“你很好,但是感情不是选一个最好的,而是选择一个适合的。”

  “我不适合你吗。”他的语气从未有过的柔和,目光犹如剔透易碎的琉璃,经不起磕碰,仿佛只要一抬手琉璃就会碎成了散玉。

  我一时窒住,只得呆呆得看着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也许他也不曾希望我回答,他闭上眼睛叹了口气,附在我颈窝,暗哑的呼吸不久开始变得匀长。

  我不敢乱动,怕又惊扰了他,我仰躺着慢慢平复剧烈的心跳。

  三两点星星缀在幽远高深的天幕,仿佛光明的泪珠。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君恨我生迟,我恨君生早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恨不生同时,日日与君好

  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

  我离君天涯,君隔我海角

  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

  化蝶去寻花,夜夜栖芳草

  在错的时间遇上对的人,一场伤心;在对的时间遇上错的人,一声叹息;在错的时间遇上错的人,一段荒唐,我们本是不同时空的人,缘和份只能占一字,然而有缘无份空悲切,有份无缘暗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