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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魂断古龙镇(全书完)

  孔菊满月以后回到公司来上班,她就坐到办公室来与两位老总一道讨论公司的重大课题,孔梅是在培养她能独当一面的能力……孔梅也尽量搓合妹妹与销售部陈经理的婚事,她不能让妹妹信守一个空空的望。她为他生了一个女儿,总算了却了她人生的一个夙愿!妹妹很年轻,她不能白白的把青春下在没有盼头的赌注上,她替代不了丈夫身边那位女人。既是替代不了,她就不能给他当绊脚石,那样就会毁了一位天才作家的……她要动员她尽快嫁人……

  春妮在家里住宿一晚回公司以后,就把连日来刘彬的爸骚挠她的烦恼一股脑告诉了孔梅,她羞红了脸说:“妹子,你说怎么办?我们干脆把娃接到公司来,让那老不死的就家里不要脸不要命的胡闹去……”孔梅说:“妈死得早了点儿,爸的确太孤单了!”春妮气愤地:“可是,他昨夜居然摸进我睡的房间,你说,这算啥?”

  孔梅陷入深深的沉思中,是的,爸其实还不老就成了鳏夫,他一个人孤孤单单实在太可怜了。尽管儿媳能尽可能的尽到孝心,可毕竟很多事是代替不了的。要是真能找一位后妈来照顾爸,那倒真是一桩美事!她把这个想法说出来,两位老总绞尽脑汁也没找到合适人选。孔梅想去想来就盯着春妮看,看得春妮不好意思给了她一巴掌,说:“你那样怪怪的瞪着我干吗?”

  她就笑……

  春妮看不出她笑的内涵,就又挥她一巴掌:“我看你笑,我让你笑,你不怕人笑?……”

  她用纸巾擦去她笑出的眼泪,说:“还有一位嫖客到酒巴去居然碰上的是他的女儿好笑吗?其实爸大不了你几岁,那样一来刘二的户口可以名正言顺的上到刘家,总比现在无名无份守空房强吧!”

  “那刘二算他啥?你该咋叫我?”

  “有些事不用太认真去想的,我嘛,我叫你二妈!”

  春妮狠狠拧了孔梅一把,哈哈地笑出泪水:“你叫我二嫂,又叫我二妈;我们二女同侍一夫, 又改成侍他爸了,这叫啥世道呢?!”

  “武则天还侍候李隆基祖孙三代咧!杨玉环也侍候过玄宗祖孙三代!”

  “电视里的女人啥事不敢干,她们吃了饭整天就干那码事;可我们是平头老百姓,我们不是电视中人,我们得干人事……”

  “我叫你二妈了,你不是干人事,难道去干狗事猪事?”

  ……

  《缘》在社会上引起极大反响后,新闻媒体就不断报道刘兵衡魏的创作计划,有一位记者这样提问:“刘作家衡作家,全国的读者都在关心你们夫妇创作的《缘》,请问何时才能把全书写完呢?”

  刘彬正要辩明什么,衡魏接过话茬儿:“如果没有别的干挠,年底有望把全书写完。”

  记者又问:“这部书写完以后,请问下一部又准备写什么呢?”

  衡魏答:“下一部我们准备写一部《相思泪》,我们要让范仲淹的《苏幕遮》变成一部长篇巨著!”

  记者说:“我代表省电视台和全国的读者衷心祝愿你们夫妇早日出书,也祝愿你们夫妇白头偕老,一生写出更多更优秀的作品!”

  没能让刘彬说啥,记者们提了摄影机告辞而去……

  经不住二姐再三劝说,也经不住陈经理软磨硬泡,孔菊答应嫁他了,只是让二姐无论如何得把她生的女儿当己出……春妮也耐不住苦守空房的寂寞,娃他爷再次摸进她房里去时,她就很坦然的迎接了他……

  孔梅多次在电话中对刘彬提出了离婚,可得到的是刘彬坚决的反对,她把想法告诉衡卫,她婉转地说:“姐姐,刘兵没有了孔明他能坚持多久呢?您应当来省城,把孩子也迁上来,我们就住在一起,结婚证不过就是一张纸,我不在乎!”

  孔梅忧心地说:“如果刘彬不与我离婚,新婚姻法对你们是不利的。”

  衡魏大大咧咧道:“姐姐,那法也不过纸一张,这种事谁能说清道明?”

  孔梅深思地说:“你一要孩子不就露陷了?!”

  衡魏真诚地:“姐姐,你生的孩子与我生的没啥区别,我没打算生孩子!”

  孔梅认真地说:“妹妹,有些事电话中说不清楚,一位女人一生没能生育孩子那是一件很大的遗憾!没能为所爱的人生养一个孩子,她不能算为丈夫立过大功……”

  衡魏把姐姐的这个想法告诉刘兵后,他烦燥地说:“不,我决不能与她离婚,如果你也主张她这么作,结果很遗憾,《缘》就如曹公的《红楼梦》,后两部留给后人来续……”

  记者采访刘彬衡魏的专访在省台播放后,全省乃至全国的读者都在祝福这对夫妇,都在耐心等待他们夫妇的新作……孔梅看到那则新闻以后,她也很幸福,幸福似乎过头了,她感觉一阵昏眩……

  孔梅病了,她没打算去看医师。尽管春妮孔菊老在耳边吵,她仍说没事,并警告她们,谁要是打电话到省城去,你们就准备古龙河收尸去……

  她尽量坐办公室里,她已经在一天天消瘦了……

  年底的时候,《缘》的最后一部写完了,《相思泪》的提纲已被衡魏草拟完毕。《缘》的全书刊完,中国作家协会就发出通知在北京召开研讨会,同时接纳了刘兵衡魏加入了中国作协,都被评为最年轻的一级作家……

  作家出版社准备出版《缘》的单行本上中下册……

  两位青年作家受到了全国工农商学兵,老中青读者的关注,电视剧作家们纷纷打电话找刘兵衡魏商谈准备将该书搬上荧屏……

  古龙镇里那位捡狗屎的大公早不捡狗屎了,他成天就在街口茶馆里,他把前几年卖土地的钱拿来偶尔去摸摸茶馆小姐浑圆的屁股或是捏捏她们肥硕的奶子……

  新村的街上仍能听到他尽性后出来唱的野调:“天上掉下黄纸一张,老人公烧儿媳的火理所应当……”

  刘文举在自家阳台上听到了,就大声叫道:“狗屎大叔,你那野调象狗屎一样臭满古龙镇咧,到后山找个没人的地方唱去吧!”

  他似乎没听到刘文举的喊话,只顾朝街心唱去:“母狗屙屎自掩押,刨起黄土盖象花;公狗跑来刨开臭,明是狗屎它当粑……”

  刘文举就在阳台上捂了鼻子叫:“太臭了……”

  《缘》上中下三册终于问世了,可泥妹子公司的董事长孔梅扑在办公桌上再也醒不过来了。孔菊发现以后赶紧打120,急救医师赶到后也爱莫能助的摇摇头……

  春妮把她抱进寝室的床上,她无论如何不相信她真的就这样走了,她大声哭嚷:“妹子。孔梅。你别吓我,你醒醒。”她在她脸上又象上次那样掴了两耳光,她还是面带微笑紧闭了双眼,她就匍匐在她身体上,“我的妹子呵,你咋能就这样走呢?你就忍心抛下你的刘一刘二刘三吗?你忍心丢下你一枪一弹打出来的泥妹子公司吗?我的妹子呵……”

  孔菊始终不相信这眼前的一切,她欲哭无泪,当她从春妮悲痛欲绝的哭诉声中确信二姐再不会醒过来时,她二姐一声扑在她身体上不醒人世……

  公司里男男女女的员工涌进来,都哇地哭开了……

  轰隆隆——蓝天忽然响过惊雷,沙沙沙——下起了瓢泼大雨!

  孔梅死了,古龙镇老老少少男男女女无不潸然泪下。埋葬孔梅的时候,古龙镇的乡亲都争着每人能抬上一肩,打井的乡亲居然在干燥的土地上挖出一眼山泉,刘文举主张,不能换地,就把儿媳葬那眼泉上……

  刘一刘二在坟前跪着哭叫得合不拢嘴,好心的乡邻们分别架着凤丫头、孔菊、春妮……她们哭得已经没有声音没有泪水了……

  孔梅的大哥抱着刘三在坟前很磕几个头……她的母亲没敢上山来……孔梅葬的这穴地,阴阳先生私自告诉刘文举,将来要出大官咧!

  刘彬在北京知道了这个噩耗,他赶到家乡时,他的爱妻已经下葬两天了,他跑到坟头哭得昏天黑地……乡亲们把他架扶回来,他在清理妻子的遗物时,他发现了一合录音磁带。他把它装进办公室里的录音机里,妻子凄凉的声音响在耳畔:“当我在电视上看到记者报道你们时,我是幸福的,你们才是真正的一对!我总想离婚了成全你们,可你们都不领情……我第一次头昏时我去看过医师,医师说是小病,坚持治一会就会痊愈!可我活着你们算啥?法律在你不去触犯它时它是一纸空文,可当你冒犯它时,它就会不讲情面不尽人情……我选择了走这条路,希望你们好好珍惜你们的缘!我爱你——刘彬!我也爱你——衡魏妹妹!!我死后,我希望你们正正当当的结婚,名正言顺的住在一起!你的爱你的妻子没有啥后顾之忧,春妮姐和孔菊妹子会打理好泥妹子公司,会把几个孩子养大成人!衡魏妹你无论如何得生一个,最好是位男孩……我走后,希望你们每出一本新书都能在我的坟前焚烧……我就心满意足了……”

  听完录音带,刘彬就把他著的书全翻出来,有刊有他文章的杂志、有单行本,还有许多未发表也未出书的稿子,他就找出几个箩筐装上,门口招一辆小四轮拉到坟山去……

  他就跪在坟前:“梅,刘彬前来拜望你了,给你带书来了,这是前期的作品!”他一页页的把他的文章撕在火堆上,火焰把那些优美的文字化成一缕缕青烟,“爱妻呀,这是《古龙镇》,这本书有你一半的心血啊……”

  他的头在地上猛磕几下子,额头上立刻绽出拳头大的包。“梅呀,我刘彬没有你就没有今天的收获呵,这是《缘》……”他哧地把封面和作者像撕下来送入火焰中,火焰把两位年轻英俊,高贵漂亮的男女像也无情的化为青烟了……

  后面赶来的那群女人,她们立在平台边上,都牵着或是抱着孩子,都不愿也不敢来惊扰他……他的《缘》烧完一本时,他额头上的血包已沁出鲜红的血来,他把那几筐书和稿子烧完,古龙街上已经灯火辉煌了。几位曾经也是他的女人把他搀回家,他扑倒在他与妻子的床上一夜打胡乱说,还没天亮他又抱几本书来到坟山,坐在坟前撕呀,烧呀,烧完一本又一本,他一会儿嚎啕大哭,一会儿疯狂大笑,一会高声叫着妻子的名字。太阳还没能攀上古龙山垭,他忽然抱着一扎书籍朝古龙街上冲去,在那里撕抛起来……

  古龙镇的乡亲们起床以后,就看到大街小巷都有书纸,在古龙镇的大十字,许多人都围着那位撕书的人,他边撕边念叨:“这是《古龙镇》,这是《缘》,这是《相思泪》,这是……”

  刚调来古龙中学的李莉径直走上前去抓住他,哭泣着说:“刘彬哥,你认识我吗?”他摇头,直说:“梅呀,这是《古龙镇》,这是《缘》,这是……”李莉伤心地:“刘彬哥,我是李莉!你认识我吗?”

  “是你的?”刘彬呆滞的目光扫着她:“不,不是你的,是你的你拿去!”说着撕几页书纸给她……

  在北京忙完事的衡魏风风火火赶到古龙镇,她在小巷里找到了刘彬,她抓住他拼命摇曳,“刘彬,我是衡魏,我是衡魏……”

  “桓伟,桓伟是什么东西?”他呆滞的目光乜她一眼:“这是《古龙镇》、这是《缘》、这是《相思泪》……”他撕一张书纸给衡魏,“你的,给你……”

  衡魏不敢相信眼前这个人就是她的刘兵她的合作者,就是写出《古龙镇》写出《缘》的全国知名作家,他们的《相思泪》还没正式落笔呢,就葬送在萌芽中了……

  她紧紧挽住他的手松开了,双手抱着头凄凄惨惨的叫道:“天哪,这是怎么了?姐姐呀,你这一走啥都带走了啊!孔明死了,刘兵还能衡魏吗?……”

  在大十字的那头,又蹒跚过来一位新人,那是刘彬高中时的同学,他的初恋情人王慧娟……

  全书完

  作者注:喜欢的朋友请鼓掌,望指正,我愿接受你们的批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