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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具第二十八章

  一个多月后。

  王键躺在床上听着下面几人的游戏心得,他们都和胡凡兴趣相投,既不谈恋爱,也不搞学习,就玩游戏,玩的游戏币与人民币的等价关系都混淆了,硬要说一万块算个毛,不够老子买两瓶药的!还有一人,整天都在寝室蹲点,动不动就呆上一整天,别的事没有,就是看着别人耍,还看的兴趣盎然,时不时跟着搀和几句,胡凡玩梦幻西游时他在旁边喊:我还!老实跟你说,买这把扇子是很划的来的,红扇子陪绿衣服不是很好看么,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啊;王键看看球他也在旁边喊:我晕!我觉得科比真不怎么地,都投丢三个了,哎,还是没咱姚明强,他的命中率可是百分之五十上下,投两就得有一个;刘叶浏览黄网时他也喊:我无语!你怎么进这个黄网啊,搞不好里面全病毒,信不信由你。当时寝室三人都想将他就地正法,太吵厉害了。

  王键打开手机,四月一号——哥哥张国荣的忌日,在荣迷的心中,每年的四月一号不再是一个狂欢的可以任意玩恶作剧的“愚人节”,而是一个悲伤的日子。他们再也不能看到他精彩绝伦的演唱会,不能看到他在电影里演绎的别人的悲伤故事,也听不到他再以歌曲表达心意诉说人生世事了。

  王键以前一段时间曾不明不白的崇拜过他,就因为看了他参演的不明不白的《东邪西毒》,他的一双眼睛可谓动人心魄,那时候大家都流行忧郁,都学张国荣瞪着双无辜的眼睛,不少人也因此瞪成了双眼皮,后来张国荣辞世,众人才知道原来忧郁过度是一种病,于是都不走忧郁路线了,改走周杰伦耍酷了。

  下到床下,打开音响听着张国荣的《我》——以示怀念,这个时代能引起他共鸣的歌不多了。接着刷牙洗脸。

  今天本不是周末,可大家都没去上课,里面似乎另有隐情,像王键、吴周辰这样不去上课还有理可寻,他们既不求奖学金,也不求优秀什么的,可对那些学习成绩好、想拿全勤奖的一些同学为什么也没去?他们动机何在?王键为此采访了隔壁寝室的团支书周夏。

  王键:“周夏同学,你好,请问你今天为什么没去上课,而是躲在寝室和我们一起观赏由央视直播的NBA火箭对黄蜂的比赛?我们对此很有兴趣。”

  周夏:“感谢王友的提问,怎么说呢,这是一个关于大学教育体制的问题,首先,我认为班级导师王友强在这一点上做的不好,他情愿一个星期花十个小时陪他女朋友,十个小时炒股,却不愿意花十分钟的时间来班上查看监督一下,他这样就相当于纵容了你们逃课所抱的侥幸心理;其次,专业课程的安排也极不专业,学的太杂,分散的又太乱,这在很大程度上打消了大家的上课兴趣;最后我要说明的是,取消了老子最喜欢的高数!我操他妈妈的!”

  王键:“谢谢周夏同学,我还想再问一下,你对旷课频繁的那些同学,例如我,你是持着一种什么样的看法?”

  周夏:“我认为这是一种不对自己负责任的行为,他们自以为这样很与众不同,想走就走,其实这不仅违反了大学生条例和成年人的行为规范,而且是自甘堕落的一种表现,希望以后像你这样的同学能及时回头,走向美好的未来。”

  王键:“谢谢周夏同学的教育,我们一定以此为训,好好学习,也希望周夏同学能积极的监督我们,为我们这些失足的大学生树立榜样。”

  周夏:“不客气。”

  王键:“还有,请周夏同学点评一下火箭队今天失利的原因。”

  周夏:“这个我不大清楚,应该是没打好吧,对了,我个人认为阿尔斯通长的很丑。”

  王键:“谢谢周夏同学的点评,希望你愚人节快乐。”

  周夏:“不谢。”

  下午。食堂。

  今天刘叶缠王键缠的很凶,连吃饭的时间都不放过。他说他怀疑孙梦娜更她以前的男友仍保持着的关系,自己搞不好被反扣了顶绿帽子。他说的时候很气恼,脸都变了颜色,不过也可能是辣椒辣的。王键说:“信不信随你,你跟她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你难道没发现她的眼睛里有一种危险的东西么?”“什么危险的东西?”刘叶吃着土豆牛腩问。“与其说是危险,还不如说是肮脏,就是不纯洁。”“胡说,我觉得她纯洁的像块奶昔。”“当着你面我也说不出她什么不好,你就看着走吧,是人是妖,是纯是骚,日后自有结论。”刘叶止不住的叹气:“我觉得还是你的唐家悦好,真的,看着就舒服。”王键得意了:“那是,和我好过的会有差的么!”

  “听你这么一说我还真他妈的要采取点措施。”

  “什么措施?”

  “上床。”

  “是要多上床,同学的友谊来自课桌,情人的情谊来自上床。”王建侃侃而谈。

  后来几天,王键总看见刘叶孙梦娜要么披头散发,要么精神萎靡,要么意犹未尽的进进出出。看的出刘叶采取的措施很果断强硬,这让王键觉得他是个爷们。但他也不忘提醒他要注意安全,最好能双方同勉——吴周辰的事为他敲响了警钟。

  和唐家悦的爱情路走了一段时间,当王键经济缓和时提出要和她外出同居的想法,如他所料,她坚决拒绝了,说那都是一些不高尚、不纯粹、没有道德、没脱离低级趣味、毫不益于人民的人才会这么做,我们是大好青年,精神上不能下流,得高尚。

  王键说:“我没下流,我就这么一想法,有想法就得提出来,千万别憋着,党是这么教导我们的;再说了,我们可以在外面加强思想交流啊,你可以将你的学习心得、端庄仪态、开朗心态感染一点与我啊,于情于理,我都觉得我的想法没问题!”

  唐家悦牵着他的手说:“千万不要被外面的世界迷惑了双眼,它不像你想象般那么美好,而且我敢说,当我们到了每天除了闭眼看不到对方的地步,那会丧失很多乐趣,真的,你会烦我的。”

  “如果真这样的话,你会嫌我吗?”王键认真的问。“我不知道,我这都是纸上谈兵,看电视学的。”唐家悦笑,又好象记起了某事:“不是快考四级了吗,你报了吗?”这一说王键还真大大震惊了一下,“哎呀我操,没人提醒我!”“你们同学怎么都不相互传达一下。”王键又哈哈大笑:“班上男生真正过三级的也就两人,除我以外还一强人,三级一考完直接又考了四级,一气呵成。”唐家悦赶紧抓紧机会教育:“你看你看,人家都知道一气呵成,这一次考完,一生无忧。”“四月了,得赶紧抓紧时间复习下才行,不然买答案都得好几百呢。”“买答案?”“对啊,后来我们好多人都是买答案才过三级的,他们就指望拿个毕业证,都不屑花钱过四级了,现在像我这样的正牌军可不多!”王键炫耀。“你可以考不过四级,但你千万不能买答案,知道吗?”“为什么,好多人都买过了,我们得跟着群众走。”“说不行就不行,你应该是个诚实的人!”“那这样,我考一次,不过的话我再买答案。”王键讨价还价。“不行,那些不法分子就是利用了你们这种懒惰心态所以才会去干贩卖答案这种勾当!”唐家悦孜孜教导。“我觉得人家没什么不对,本来这就是他好我也好的事。”王键坚持立场。

  后来两人花了很长时间来研究这个问题,唐家悦最后终于屈服,两人达成协议:考一次,过不了再买答案,但第一次考要认真对待,不能因为有答案而放弃努力。

  王键想,是时候要认真的对待一件事了。这种想法直到唐家悦的生日来到为止。

  那天王键躺在床上想着该怎么庆祝她的生日,女孩子在生日期间喜欢什么,吃的?不大可能,玩的?搞笑,让她高兴?自己每天都在这么做,浪漫?对了,是浪漫。

  晚上,王建找人借了套西装,借的那人说穿玩后记得洗,王键说好,那人继续说,是干洗,王键说没问题,那人说,洗完了还要烫,王键说自当效劳,我还往上面撒泡尿。王键又把自己的床单洗了,带了条毯子。

  唐家悦今天像是新娘,不是指穿的,而是那幸福的表情——她的形象从未像现在这般柔美。

  “去哪儿?”唐家悦挽着王键,看着他西装革履的,说:“你今天真帅!不热吗?”

  王键拉拉衣领,潇洒的甩甩头:“去哪里?哈哈,赴东湖之滨,游走于树荫小道之间,遥望隔岸城市,品味黑夜之美,观赏日出之撼,再者怀抱佳人,人生何其快哉!”

  “你的意思是去东湖?”

  “说对了一半,我的意思是去东湖包夜,哈哈。”王键期待她惊喜的表情。

  “你想得美!”唐家悦撅嘴,“晚上我要睡觉。”

  王键耸耸肩膀:“这就是你的床啊。”

  “我想和你在一起,但晚上我不想出去。”唐家悦帮王键打理这领带:“你今天为我穿成这样我已经很高兴了,这是我第一次看你这么穿,听话,今天我们安静的度过。”

  王键吧西装袖子挽起来,深吸一口气:“我什么都听你的,你说想去哪儿我准备准备。”

  “自习室。”

  “God。”王建仰天小叹。

  那天晚上唐家悦一直很安静,一直看书,不知道她心里想的什么。王键坐在走廊外抽烟,回想着跟她在一起的日子,他由衷的感谢上天,能把这么一个女孩送到自己身边,看这即将落黑的天,心里又泛起一阵失落,“我能为她做些什么?”他一直这样告诫自己,每当想到此处自己就会感到自己的无能渺小,感到浓烈的忧伤,就像是看到一颗炮弹朝自己射过来却无法藏身,眼睁睁看着自己被轰的灰飞湮灭,这种情感一直都支配着他的内心直到唐家悦出来。“想什么呢?”唐家悦跟坐他旁边问。

  王键没有说话,他在和自己怄气,唐家越说:“我给你唱支歌吧。”王键点头。

  那是一首苏芮的《优柔的执着》:

  请不要凝视我的眼眸

  那儿有我最深藏的温柔

  多情的你是否能够接受

  我已有了畏惧

  请不要试探我的心意

  那儿有我最深藏的温柔

  就让我小心翼翼的保留

  我优柔的执着

  该不该让我的顾虑解脱

  痴笑我终于出卖自我

  幻想拥有幻想奇迹

  我的私密也已失去

  请不要试探我的心意

  那儿有我最深藏的温柔

  就让我小心翼翼的保留

  我优柔的执着

  “为什么要唱这歌,你不是一直喜欢王菲么?”王键问。

  唐家月闭上眼睛,脸转过来对着王键,王键轻柔的吻上去。

  她把头靠在王键肩上说:“很早以前我就梦想着能唱歌给我喜欢的人听。”“你的梦想真容易满足,就是唱支歌。”“但实现这个梦想的前提是很难啊。”唐家悦看着王键,眼神很调皮,继续说:“很难想,要是没遇到你,现在的我会是怎么样。”

  “没有我,你还是你,有了我,你是有了我的你,就这么简单。”王键说。这话把唐家悦说舒服了,她说:“你还想听什么歌,今天我要做一台点唱机。”“要钱吗?”“免费的。”

  “那好,我也不难为你,《好汉歌》、《敢问路在何方》还有《征服》、你自己看着点。”王键说。唐家悦把他轻轻一推:“得了吧你,你变着法来为难我,我耍大牌了,不唱了。”王键笑了:“好啊,你不唱我唱。”说着从书包里拿出小蛋糕,点上小蜡烛,清唱:“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王键这一举动不仅快乐了唐家悦,还吓坏了两位要上厕所的同学,他们见走廊深处,烛光摇曳,鬼影飘忽,还有一种类似人声音的东西,尿都吓回去了,屎差点蹦出来,回自习室叫上同伴,拿起扫帚,结伴而行。然后就出现了王键唐家悦两人横眉冷对千夫眼的情景。

  这天,王键陪唐家悦上完早自习回到寝室,嘴上直呼早自习的甜蜜,说让他重温了大一的健康积极,童真浪漫。刘叶翻了白眼,说:“我看你大一也没上几天完整的早自习呀。”王键没作辩解,把话题自然地转移到别人身上:“你看看你的孙梦娜,成天拉你逃课,哎,你自己注意点!”

  “上个毛的课,上课干什么?之所以去上课还不就是为了不被点名,我看穿了,以后除非是我想学,我才去,要去就是为了报个到,那我就不去。”刘叶的价值观都变了。

  “你的意思是孙梦娜拉你逃课还是好事是吧,还给你树立了正确的价值观,要真像你那么说的想学就去,那你今年都别去了。”王键说完,躺在床上拔出正在充电的手机,哼哼着开机看新收的短信,继而大惊:“哎呀我操,叶子,你知道谁要来么?”“哪个?”刘叶像冰块一样冷。“余小珊!”“真的啊!”刘叶像岩浆一般热,“她来干什么?”“还在看,不过首先可以排除是来找你的。”王键调侃他,继续说:“她说有个信科班的学生过生日,非要她去不可,问我今天有没有时间,说吃完了找我玩,还说给带了一些英语资料。”“有点意思,我觉得有点意思,值得关注,特别关注啊!”刘叶的娱乐天赋展现出来了。

  王键脱下鞋子,剪了剪脚指甲,抠了抠脚掌,把手放在鼻孔前闻了闻,问刘叶:“今天天气怎么样?”

  “气温十六摄氏度,风力每小时十公里,湿度百分之八十五——是牵手聊天的好天气!”刘叶鼓动他。

  胡凡在这个时候开口了,不过他的嘴是对着电脑的:“键兄,见到余老师了能不能给我带个好,说我胡凡很想念她老人家。”

  “算了,你这样子看上去都能做人家哥了,快用指甲把额头上的泥刮一刮。”王键这样说他,是因为他也有好几天没上过课,成天窝在寝室和电脑辐射做斗争。

  胡凡心虚,没敢反驳,继续说:“就带一句,说我的英语三级过了,谢谢她的资料。”

  王键听的一麻,问:“她给过你资料?你三级不是买过的吗?”

  “哎,不要说的这么难听嘛,留点面子行不?”

  “好,见到她了再跟说,不过你要把你的啫哩膏借我用。”王键借机提要求。

  胡凡离开电脑桌,从抽屉拿出一个黑色的小瓶,说:“别说这个小东西,就是帮你做个发型都没问题!”

  王键坐下,“你还真了解我,真的,来,帮我做一个。”他本想胡凡会找借口推辞,不料,他端了个椅子放王键面前,用喷完了的花露水瓶灌满水,说:“王师傅,我开始了啊。”王键想,难得他有心为群众做一次服务,便应允。

  胡凡先是在他头上喷上大量水雾,待头发湿润后他开始抹啫哩膏,边摸边左右旁侧的看,王键像个大爷一般翘着二郎腿,吹着《山路十八弯》,不久,他说大功告成,期望得到王师傅的检验。王键对着镜子一照,说:“不错,像那个罗……罗什么?”“小猪,小猪。”胡凡提示。“还他妈大猪呢。”王键以为他出言不逊。“我没说你是猪,我说你的头,你的头型像小猪,罗志祥!”王键一笑:“对,就他。”

  王键即使想的再早也没想到她十一点就给自己打来电话,此时应该正是吃饭的时间,她说要王键在校门口等她。王键兴奋的没有表情,最后照一次镜子后对刘叶两人做了个飞吻动作。

  前两天下过一场雨,把春天给带来了,树叶被冲刷不少后又重新冒出点点绿芯,但气温却不尽如人意,有些冷。

  王键按她说的来到足球场,举目遥望,可未见其人。“嘿!”后面有人拍了他一下。“余小珊!”王键转声欢喜一叫,“哦,左饶曼啊。”她见到王键也很奇怪,“怎么,你上课啦?”“没有,等人呢。”“哦,那我先走了。”“好,拜拜!”王键挥手告别,王键对她总怀有一种特殊的感情,有时候,他多希望能有这么个亲密的异性朋友。可惜,人总在变。

  后来,他在器材室门口找到了她,她穿一条咖啡色的牛仔裤,上身用天蓝色的V领毛衣搭配一件纯白衬衣,看上去挺健康活泼,她正和自己班上一女生在聊天,王键不好打扰,直到那女生的男朋友把她拉过打羽毛球才缓步上前。

  “怎么?还不好意思啊?”余小珊笑问,她与以前有了很大区别,首当其冲的便是她的那双眼睛,焦点更加集中,不再像以前那么放射,这让她看上去更加自信与欢喜。

  “许久不见,生涩许多,方显内敛。”王键很明显的装逼言语。

  “行了行了,装什么呀?还是这样子!”余小珊说。“哎,你这来的太突然,本来给你安排的节目也没能落实,真是……”王键叹气。“呦,还有节目啊,什么?”“我开始想的是叫上六个人,左右三个站校门口侯着,等你一到就举起‘欢迎余老师’的标语。”余小珊一笑,又发现不对,说:“不六人吗,怎么只有五个字?”“还有个感叹号!”王键点破。

  两人走围绕着操场转着圈,足球场上有不少人放风筝,花花绿绿的挺好看,王键提议:“我们也买一个吧,这是时候了。”

  “好啊。”

  王键在校门外的小地摊上买了一只貌似蜻蜓的风筝,之所以说貌似,因为它脖子以上的部位是孙悟空的,而尾巴部分却又是蜈蚣的。王键看着好笑,只觉得现在恶搞之风盛行,什么都要搞一搞,当余小珊看到这个风筝的时候差点笑的背过气去,说这次孙悟空变身没便好,暴露了。

  后来事实证明,这个风筝风不上去,因为它的左边翅膀不稳当,老折,王键有些失望,一脚把它揣阴沟里。余小珊建议找个地方坐坐,有些累。两人来到了露天体育看台,她从挎包里拿出两本崭新的书,“刚买的,也不知道你们现在学的些什么,嗯,就给买了两本《疯狂英语》,喜欢就看看,这书不错。”“买的刚刚好,正准备考四级呢。”王键心满意足的都忘了说谢谢。

  不多时,阳光照射到他们坐着的位置,王键突然觉得这阳光将他的语音收纳系统给破坏掉了,看着余小珊的嘴一张一抿兴致挺高的,但不知她在说些什么,看台下人群的喧嚣,看台后打球人的热闹,周围人们的私语,都以纵向的方式朝自己的脑海涌来,王键一时不能将他们全部分析归纳,只好由它们乱糟糟地钻进自己的脑子——他最近老走神。

  端坐半响,阳光晒的王键想睡觉,他问余小珊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不是说给个什么庆生的吗?她说:“和他们在一块挺生疏,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吃吃笑笑,呵呵,痴笑。”“母牛多叫,痴人多笑,我最讨厌跟无聊的家伙一块了,根本就无法交流。”“你指望人人都像你这么口齿伶俐啊,你是太与众不同。”“这是好话还是坏话?”“这是中肯的赞扬。”“那就是好话!”王键不照单全收。

  后来,王键买了个羽毛球,和她打了半个多钟头,她高呼廉颇老已,已不能拼命玩球,并羞涩的表示希望能如厕一下。这小小的问题就把王键给难倒了,以前来这里玩的朋友大多是男性,虽然有个别女性,但王键都是把她们带到附近的网吧去上,而余小珊怎么都是这所学校以前的教育工作者,自然不能和那帮女生同日而语,正愁眉时,举目看见图书馆的尖尖小角,有主意了。

  此时的图书馆人迹罕至,跟神龙架森林似的,时不时冒出几个人都让人有见到野人般的惊喜。余小珊出来后,王键提议去照大头贴,余小珊慧眼识破他的阴谋:“是不是想给你的朋友们炫耀?”

  “多虑!我有女朋友,我炫耀个什么?”王键坚定的说。

  “是那什么什么艺的那个吧?”“不是,换了。”“哪个?”“不告诉你。”王键不肯透露。

  “那算了。”余小珊并没有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意思,问:“现在怎么打发?”“走着呗!”

  两人照完大头贴已是下午四点半,关键是余小珊拖延了很久,拍个大头贴都要求唯美感人,还拿出手机、棒棒糖、项链等一大堆物件,折腾了好半天,搞的王键腰都酸了。之后两人回到学校,一两撒水车缓速驶过,余小珊羞涩的说:“不好意思,今天摄水量过大,再陪我去趟图书馆吧。”王键假装翻了个白眼:“看见撒水车你就来劲!”余小珊笑着在他身上轻轻打了几下,王键突然想自己要有这么个姐姐该多好。

  傍晚,天渐渐暗了下来,南方的天空竟出现了大片的火烧云,不知是王键久未看到还是怎么着,望着这场景惊讶了好半天。

  五路公汽一辆接一辆的驶过,余小珊似乎没即可走的意思,问王键:“你想要点什么东西吗,来一回总要留你点纪念吧。”“手机行么?”“不行,私人物件不许。”“为什么要留纪念?”“马上要去天津了,下个月就走,来看一下你们,今天挺高兴。”“是吗?”王键并没有表现出太大的失落,或许是更接近一种麻木,说:“那给我买包烟吧。”“行!”

  来到附近的“东旭超市”,余小珊叫王键自己选,王键拿了包六块钱的“红金龙”,余小珊掏出一张一百:“这够吗?”“这个是六块的。”“嗯?”“我喜欢抽这个,习惯了,要真抽‘中华’我还觉得不上口,没味。”“那随你,你喜欢就行。”

  等到第六班车,大家排队,余小珊突然伸出手对王键说:“祝你一切顺利。”王键点头,握她的手,她上车,王键朝她挥了挥手,估计她还没看到,又挥了挥,她朝窗外一笑 ,汽车飞驰而去,车尾的红灯像一只幽怨的眼睛,不甘的向前方驶去。

  王键转身走向学校,让自己的身影融合在暗幕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