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键的厌学情绪在开学第二周达到了极点，他史无前例的一整月没去上课，整天就是泡在寝室对着冰冷的电脑屏幕，有些时候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就是不愿去上，唐家悦说这是一种一时找不到自己的人生目标而产生的思想偏差。王键肯定了她的看法，因为班上有些同学趁着这段时间在外面租了个小店，开起了饭馆什么的——手头是真有钱，这让王键想起了自己的饭馆生涯，尔后不胜落寂；胡凡见总人都没去上课，怕没人陪他坐着聊聊天，也索性不去了，天天泡在“梦幻西游”里赚点卡；刘叶与孙梦娜的样子竟有了结婚之势，两人是无时无刻不在一起，哪怕稍片刻分离也会相互致电询问；王键这段时间最喜欢做的事就是往吴周辰的租房里面跑了，这小子现在正跟他的一群哥们搞电子商务，他投了将近三千块进去，做著名运动品牌的代理，搞的不错，王键时不时向他请教一下运作流程，他总是耐心讲解，然后叫王键帮着上图片，还把他的一些严重氧化的教科书给王键，说兄弟，这才是真正的电子商务，好好学。那一刻他觉得吴周辰是个非常聪明的人，自己相比之下有些相形见绌。但不久后王键让自己找到了证明自己的机会，他要帮吴周辰代考英语，王键一口答应，说兄弟，这才是真正的课本知识，学好了，以后准用的着。吴周辰现在真是事业爱情两不误，小事业搞的有滋有味，爱情上是多点开花，女朋友遍布湖北各地。王键曾劝他悠着点，别伤了身子。他说没事，人不风流枉少年，人嘛，就是要趁着年轻的时候多搞一搞。

　　不久，吴周辰就出事了。这天，王键觉得坐寝室有点冷，便跑去上课，不料班上人员稀少，找不到陪自己聊天的，便找前面一男子借了份报纸打发时间。吴周辰来电话，问他在哪儿，速速来我这里。王键不顾老师的爱慕眼神，旁若无人的从后门冲出。

　　“干吗呀？火急火撩的。”王键喘气问。“哎，没时间说，陪我出去一趟！”吴周辰神色慌张。“车费你出啊。”“屁话多！”

　　车上吴周辰一直没说什么话，王键问他他还嫌王键烦，王键窝心，默默看窗外，东湖转瞬即逝。

　　车到站，两人步行来到协和医院，王键问：“你是不是瞎搞得什么病了？”“你才得病了呢，说谁呢。”“没事来这干吗来了，就为吃门口的臭豆腐！”王键看着路边的一家小摊说。“屁话多，跟着进去就行。”吴周辰从后面推着王键。“推个毛！”王键最怕进医院了。

　　乘电梯，四楼，一张苍白的铝制板上写着“妇科”两大红字，王键再次看了看他，他也无可奈何的看了王键一眼，王键再次问：“到底怎么啦？我都随你到这一步了，有事说事，没事我滚蛋！”“女朋友怀上了。”吴周辰很委屈的说。“汉口的还是武昌的？”“家乡那个。”“几个月了？”“我也是才知道，她说都两个月了。”“怎么搞？”“不知道。”“药物流还是人流？”“你还蛮清楚啦。”“上网无意看到的。”“我进去看看。”“一路顺风。”“你干吗呀？跟上！”

　　王键随他进到里面，一股混合着药味的苏打水味扑面而来，随着这股味来的还有一个裹着护士服的姑娘，她步伐轻快，脚蹬一双淡黑色的皮靴，走起路来“哒、哒”作响，王键侧目，好一个白衣天使。吴周辰不满地看着他，“让你泡妞来的？”“不，让我堕胎来的，我呸……”王键口误。吴周辰没有一点笑的意思，阴沉着脸在休息区的长凳坐了下来，王键坐在旁边，“说说，怎么弄的？”“搞的呗，还能怎么弄，真他妈烦人！”“谁叫你瞎搞了。”“我第二天叫她吃药！吃药！她吃个屁！”吴周辰非常恼火。“也不能全怪人家，是药三分毒，别让人老吃，而且避孕率也不是百分百，再说了，你光顾自己舒服，不戴套。”王键教育他，又问：“她现在就在这儿？”吴周辰指指不远出的一扇门，“就那儿。”

　　王键起身，向那门走去，吴周辰赶紧制止：“你干什么！”“没什么，转转。”“你坐下，坐下，说说，进去该说些什么？”“我怎么知道。”“老子白叫你来了！”王键献技：“进去后啊，面带微笑，言语清楚，态度亲切。”“咋的？这是选‘快乐男生’还是咋的。”“你别对我发火，该说什么就是什么，实在不行讲两笑话。”吴周辰摇头：“哎，你没什么建设性的意见，走，先陪我下去没点东西，水果什么的。”

　　医院隔壁就是一家百货市场，摊主是一老头，由于顾客主要以病人为主，反衬得他健康许多，使得他目光总带着一种后天养成的优越感。两人选了几盒麦片、一盒牛奶、一提苹果，吴周辰问：“还缺什么？”“我看电视上人看病人都送花来着。”“老套，又不能吃！”吴周辰更重视实际效应。

　　再次上去吴周辰看了看表，王键问：“几点了？”“十一点多。”“什么时候进去？”“就现在。”“我呢？”“在外面等着。”王键放心了。

　　吴周辰进去了，王键在门口坐着，医院的采光效果很差，或许是外面根本就没阳光，王键显得不知所措，他想：要是那女的非要把婴儿生出来该怎么办，或者说，医院的科技不够发达，只能摇摇头表示要么生下来，要么一尸两命，那吴周辰估计就只能回家当爸爸了，等到自己工作回来他儿子都能提瓶打酱油了，当他们哥两在桌上吃饭的时候他儿子就在一旁倒酒，嘴上还说：“键叔，你喝好啊，不够还有！”想到这里王键不禁哑然失笑，笑到一半就见吴周辰满脸阴霾地走了出来，王键上前关切地问：“她怎么说？”吴周辰吞吞吐吐地说：“答是答应了，但……呼……她非要和我结婚。”“你们这才多大呀。”“不小了，在农村孩子都一大炕了。”“听你这口气你是答应了。”“我就不能幽默幽默，现在除了答应她还能怎么着。”“你不爱她？”“本来就没爱过。”“那你还上她。”“这不一样，上不上和爱不爱是两码事，上了不一定表示爱，爱了也不一定非要上。”“是一夜情还是怎么地？”“多夜情了。”“那你是活该。”“我也不想这样。”吴周辰垂头丧气，“我们进去告个别吧。”“别拉上我。”“你怕个卵子！”

　　房间内的颜色很苍白，和她的脸色一样，她叫戴米娇，是个看上去很乖巧的女生——是吴周辰喜欢的类型。王键进去，在她左脚附近站着，从这个角度看上去觉得她的肚子不是特别大，她看到王键时报以亲切一笑，似乎在感谢他的探望，王键回一笑，问：“想吃些什么么？”“不用了，刚吃了一瓣香蕉。”她的声音比较有精神，“我剥的好吃吧。”吴周辰亲切地说，这在王键看上去挺虚伪，他又说：“这是我大学哥们，王键，人不错，长的也帅。”王建对他一击小推手，“别推销我了！”“哎，你有女朋友吗？”戴米娇问。“有。”“哪里人？”“辽宁。”“那特高吧，我听人说北方人都特高。”“差不多，和咱们小吴同学一样高。”王键说吴周辰，吴周辰赶紧回嘴：“瞎吐屁！她怎么和我一样高，这至少也有三、五厘米差距吧。”“行了，高顶个球用，还是和一女生比！”王键说。“你们两站起来我看看，看谁高。”戴米娇说。两人面面相觑，“扑”一下站了起来。戴米娇笑着，几乎是叫着说：“他高些！”王键笑，她说的是自己。

　　那是王键这一生所见的为数不多的幸福笑容。

　　王键给她拿出一个苹果，“吃吗？”“你还没削呢！”吴周辰当着王键的面尽情展示温柔的一面。“刀都没有怎么削？”王键问。“那我下去买一把。”吴周辰起身说。王键马上阻止：“算了，哪有来医院买刀的，随便洗洗吃算了。”戴米娇说：“不用了，真不用了，你们坐着陪我说会话就行。”

　　或许是气氛的过于尴尬，王键对她的肚子产生了兴趣，他腼腆地问：“我能摸摸你的肚子么？”吴周辰把王键一推：“别瞎碰，摸坏了怎么办！”戴米娇倒是很随意：“吴，让人家摸着试试么，这又不算什么。”“可……”吴周辰没了下文。王键扬起胜利的笑容，呼呼手说：“把手热一热，别凉着孩子了。”说的戴米娇直笑。王键轻轻地放上去，一种圆润、柔软、温暖的感觉占据了他的手心，他这一刻感到自己很神圣，大气都不敢呼一口，他的手下正抚着一颗新生命，但一想到这个孩子马上就将被取出心里有不禁有些伤感。吴周辰笑着问：“有动么？”王键略点幽怨地看了看他：“没感觉出来。”吴周辰也跃跃欲试，王键本想出口阻止——不知为什么，但最终还是没能开口，毕竟，这是他的孩子。王键看着他，从未有过的陌生。

　　时间过的不怎么快，王键看了看表，下午五点了，唐家悦发来信息问自己的位置。王键对吴周辰说有点事，得走了。吴周辰不干，把王键拉到外面说：“慌么事！等下一起走。”“还搞么事啊？”“陪他吃顿饭。”吴周辰眼中竟有点父爱的慈祥。王键答应了，突然又记起什么来了，问：“他爸妈呢？怎么没来照顾她？”

　　吴周辰长长呼了一口气：“如果她家里人知道了那就是两尸三命啊！”

　　王键批评似的责怪他：“我操，这干的他妈什么事啊！”

　　“先去哪儿给她弄点吃的。”吴周辰看着窗外说。

　　“我记得医院楼下有个卖快餐的。”王键说，“她现在么样能吃这个啊，可不能拿人命开玩笑。”“那个孩子……迟早的。”吴周辰严肃地说：“我能做的只有这么多了。”王键没看他，“我尽量找些好吃的，你就在这里陪着她。”“钱够不够？”王键掏出钱包看了看，“给我五十。”吴周辰掏出一百，王键坚持：“五十就行。”“我就一百！”吴周辰的声音带些固执。

　　王键下到楼下，四周的人和车辆都匆匆驶过，街上很热闹，王键来到一家饭馆，问老板有没有炖汤之类的，老板摇摇头表示没有，不过可以买材料来自己加工，给加工费就行。王键赶紧谢过，问附近哪有超市。老板往左一指：“走到那儿往里转就有了。”王键再次谢过。

　　来到超市，王键不知该选什么，打个电话问吴周辰，他说买点鱼片就行，她要吃鱼汤。王键抱怨真难伺候，到鱼类区买了一条财鱼——王键最喜欢吃的鱼。出去超市，街上车流拥动，王键站着等绿灯，漫无目的的四周张望，突然，他好象听见有人喊自己，喊：“喂！喂！”虽然不只喊的“王键”，但声音直接逼近着自己，那声波分明就是冲着自己袭来的，他回头一看，是一张不怎么熟悉的脸，她似乎也不能叫出王键的名字，两个人啊啊呀呀好半天，王键才说：“我是王键，我觉得你怎么这么熟悉咯。”那女生说：“王键？对！就是你！王键，你还记得我吗？”“就记得你这张脸，一个局部印象。”那女生嘟嘟嘴：“我是陈旭！记得吗？”

　　王键恍然大悟：“是你呀，旭姐！你……我都不认识了”她的变化很大，头发是最近特流行的自然卷，发尾染上点金黄的隐色，看上去成熟又调皮，穿一身职业的黑色短西服，与以前的朋克造型简直是判若两人。她笑着说：“想起我来了？”“忘不了！哎，对了，你怎么会在这儿？”“我在这里上班啊。你呢？”“哦，我帮同学带点东西。”“鱼？”陈旭不信。“马上要变成汤了。”“怎么，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啊？”“哎，没这么全才，给人家做。”王键谦虚。“在哪儿啊？带我一块去吧。”陈旭今天看上去很开心。“恐怕……有些不大方便。”王键不好意思说出原由。“那去我们家吧，我们家有锅有碗的，把你同学都一块叫上！”陈旭又转身对一比她看上去大很多的男人说：“要不，你先回吧，我们是校友，难得见一次。”那男人冲王键职业性的笑了笑，说：“那祝你们玩的开心。”说着礼貌地朝王键伸出手，王键不习惯这种成人礼，忙把他的手接了过来。陈旭朝那哪的撒娇似的笑：“明天上班记得叫我啊。”那男人冲他两笑笑，很快地消失在蜂拥的人群中。

　　“你男朋友？”王键问。“才不是呢。”陈旭似乎不屑他：“我们公司监制，一天但晚缠着我。”“那就是他想泡你。”王键武断推测。“随便，只要他有这能耐！”陈旭骄傲起来，又说：“对了，就去我们家吧，真的，我们家位置大！开个Party都没问题”

　　“真不能去，是我一同学在医院，这小子嘴刁，吃鱼还要吃新鲜的。”王键无奈，只能给吴周辰乱扣帽子。

　　“怎么，喝酒喝的？”陈旭颇有兴趣，“这种事见多了，你们男生就喜欢喝酒，你注意点啊。”

　　“我很多年没碰酒了。”王键扯谎，按实际情况讲，他应该是很多天没碰酒了。

　　“那你现在去哪儿，别说一去不回啊。”陈旭看上去挺失落。

　　“当然是把这鱼给人做啊。”“在哪儿做？”王键指指前方：“那儿有个小馆子，做好了我给他送去。”“那我和你一块去。”“这不是麻烦么。”“有什么麻烦的，我有不是什么国家干部，闲的会死。”“那随你吧。”

　　两人回到饭馆，王键把鱼给老板，再三强调不能太辣或太咸或太烂或太难吃，老板说没问题，你来做好了，你自己发挥。王键尴尬，说您自己看着办。陈旭在一旁笑。王键问：“你笑什么？”“转变太大了。”陈旭依旧看着他笑。“我早就发现了，你看你这头，差点就不认识了，从良了？”“什么呀，我说的是你，你看上去……怎么说呢，帅了，深了，真的。”“老生常谈了。”“呵呵，你还真敢接受，跟你说啊，我这辈子夸过的人不多，你该高兴！”“谢谢，谢谢。”王键恭维。

　　陈旭看着玻璃门，没怎么说话，似乎陷入了她自己的世界中。王键闲着没事，不停地来回跑看汤好了没——吴周辰打电话来催了。陈旭起身，问王键想抽烟么？王键毫不犹豫：想！

　　两人端起饭馆的塑料凳子向外走去，老板警觉地看着他们。

　　“你知道我多久没抽了么？”陈旭问他，王键说不知道，她说：“自从认识你以后我就没抽过了。”“敢情好，我成观世音了，把你给普渡了。”“别说的什么什么的，那你自己怎么还抽呢，”“没办法，泥塑的，自身难保。”陈旭笑，又说：“知道我第一眼见到你是什么反应么？”“除了兴高采烈、手舞足蹈外我想不出别的。”“我发现你挺能嚼嘴皮子的，信不信我抽你！”陈旭面露凶横。王键见他一惊一乍的，还真把自己给吓到了，不再说话。“怎么？知道怕了，跟你说，我第一次见到你我就想打你！真的，特别的想！”王键挺冤枉：“我就长的那么欠打？”“对，你的眼睛，那种桀骜，那种不屑我全都看在眼里，好象特嚣张，当时我就恨你们这些长的嚣张的！。”“不可能吧，朋友们都说我眼神清澈，说除了眼屎外再看不到任何不干净的东西。”王键瞎掰起来。“不过现在好了，一想啊，还是觉得以前太心浮气躁，不成熟。”王键试图想起那段往事，问：“那、那你怎么让我和你一起吃饭呢，想酒后爆打？”

　　陈旭深吸一口气，她的烟捏在手里一口没抽，“这就是奇妙的地方，你的眼睛后来转变了颜色，变的清凉起来，让人喜欢。”

　　“你不会是喜欢我吧？”王键开玩笑。

　　“对！不过更确切的说，我喜欢你的局部。”陈旭说这话的时候眼神挑逗。

　　“我还记得后来我把你送进招待所了，哎呀，那个重啊，哎，别提了。”王键唏嘘。

　　“呵呵。”陈旭笑，“那天开始，我就觉得，原来世界上还是有好人。”她的眼神有变，认真了。

　　“我首先声明，我是真感动，真的，你的话感动了我。”王键低头啃手指头想，好人？我是个好人？

　　两人陷入以往峥嵘岁月时老板出门喊了：“那个，那个，那个什么，汤，哎，汤好了。”

　　王键赶紧跑进去，一看，傻了，没碗。王键说：“能不能借个碗呀，我很近的，就对面那医院。”

　　老板一听，心中一惊，妈呀，医院有多少病毒啊，马上拒绝：“不行不行，我们的碗是不能随便借给客人带出去使用的，这是我们饭馆的宗旨……哦，不，是规矩。”

　　“那有一次性的么，给个……不，两个，两个，碗。”王键吞吞吐吐的说。老板拿出两个塑料大碗，把汤乘上，上下叠着，又用塑料带托好递给王键，王键感激，问：“多少钱？”“五十！”老板用不许还价的口气说。“我操，医院啊，这么宰！”王键诧异。“都这个价，现在什么不涨啊。”老板横眉冷对。王键无奈，陈旭说话了：“我给，我给。”王键当机立断掏出钱：“我给！”

　　出去饭馆，陈旭问：“现在去医院？”“对。”“要待到什么时候？”“不知道，反正不会过今晚。”“哎，太晚了，”陈旭沉思，说：“我给你个电话吧，有事找我。”“行。”“对了，等一下。”陈旭反身跑，王键茫然。不多时，陈旭回，带了一条烟：“送你了。”王键一看，“黄鹤楼”的，忙推辞：“这么好的烟，这……多不好啊。”“送你你就拿着，还不知以后有没有机会再见呢。”王键不伸手，陈旭来硬的，往他腋下塞，王键再抵挡不住，说：“行，那就谢谢了，你以后来学校时，打我电话，贵宾似的款待。”“行，男人嘛，就应该爽快点，不就是点烟么，男人不抽烟也叫男人，是不是？”陈旭笑着说。“对，旭姐真是爽快人，那我也不套了，说好了啊，来学校了打我电话，不打我就不客气了啊。”“保证的，能包吃包玩为什么不去。”王键笑：“对啊。”“那行，就这样吧，你还有事你先走吧。”王键不知再说什么。陈旭转身，笑的很尴尬，又说：“去吧，人家都等着呢。”

　　王键意味深长地看着她，大声喊：“陈旭，有空记得找我玩。”她回头挥手，转身钻如人流，王键失落的有些心痛。

　　医院的味道多多少少有些适应，王键没了不舒服的感觉，他把汤送到戴米娇房里，心思漂浮，看着貌似甜蜜的吴周辰两人，他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清现实的虚伪与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