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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狼子野心
远在汉代,西南黔境就闹过夜郎自大的故事。 大娄山位于西南黔境,为九州名山之一。其山势险极恶极,山中洞穴星罗棋布,洞中洞,洞生洞,洞藏洞绵延数百里。整条山脉遍布怪石毒树,在长孙无后的盘算下,这些怪石毒树又暗合天地奇门之数,凡轻入此间莫不九死一生,十之八九成为早赴幽冥之客。 二十年前,播洲宣慰使杨烈携子杨应龙在大娄山,偶遇“神相”钟离。钟离见杨应龙举手投足间,龙行虎步威风凛凛,细看之下隐含九五之气,其相格又暗合大娄山的龙气血脉。而龙脉之精就蓄积在最险之处的凤凰嘴,只是由于山势太猛凤凰的冠子约显紫色,他日功成必将成为一方霸主光耀门楣。只是人山合一煞气太重,若不学究天地之恩德,克制无妄之欲念,大有不得善忠之虑。 然而,说者无意听者有心。不料,当时杨烈与钟离的这一番谈话,恰被血气方刚的杨应龙听得个真切,也为他日后种下恶果。 隆庆五年,杨烈暴毙,杨应龙请予袭职未准。万历元年,明神宗圣神文武大赦天下,恩准杨应龙世袭播洲宣慰使,并统抚夷民。于是,杨应龙这个颈上挂佛珠,手中拿佛书,嘴里念佛经的豺狼之人,仕途一路竟如芝麻开花――节节升高。 万历十四年,西羌谋反。蜀中总兵李化龙承龙恩统兵四十万平乱。杨应龙为讨龙心欢悦,自备苗兵五万,并于保绝壁一战大显身手。次年,在蜀中总兵李化龙的保荐下由播洲宣慰使提升为都指挥使。 此时的杨应龙得尺进丈,竟要求神宗赐蟒服统领各部蛮夷,但遭到工部各位大人的坚决反对。 “哈、哈、哈……” “宣慰山庄”的金殿内传出一连串的洪笑。不惑之年的杨应龙不仅身材奇伟高大,而且有如野牛般的壮实,虎豹般的强健。 “我”宣慰山庄“固若金汤,坚若铁壁。看神宗老儿奈我如何?” 这的确该笑。 而且该大笑。因为他看见金殿的四大勇士押着三个人,由远而近。停下来时他笑得更狂更开心。 这三人中,中间一位三十开外中等身材,长得甚是英武。右边一位是个年逾花甲的老人家,看其步伐眼神必然不是一般人物。而左边的一位竟然是一位身怀六甲的女子,三十许人极具姿色。 人就在金殿之下—— 四大勇士赤膊露腿。除腰间一块二尺见方的豹皮外,全身不着任何东西。一身古铜色的皮肤被一块块拳头大的肌肉,虬结成铁骨铜皮,显示着无坚不催的力量。 杨应龙狞笑道:“就算你绿水长流臣归本王,本王也一样杀无赦”。顿了一下又道:“知道秘密的人通常不好,因为他们很难见到第二天的太阳!” 那被称为绿水长流的老人家顿时双目圆睁,大骂道:“杨贼你弑父篡位,烧杀奸淫连猪狗不如……”。 骂声未毕,只听得“啪”的一声。全身捆绑得向粽子似的野牛筋索,竟在绿水长流的盛怒之下,悉数震断。紧接着,那中年人也震断牛筋索,迅捷的护在孕妇身前。就在这电光石火间,只听那老人家陡然喝道:“玉儿,快将贤媳救走,不要管我”。 杨应龙狞笑道:“走吧!好好的走”。 绿水长流一家本也是武林中人。一身武功说不上绝顶,起码在江湖中也是叫得响的人。他本是青州人氏,因仇家追杀避祸苗疆。十五年前,杨烈慕其武功,欲招为贴身卫士,杨应龙见父亲有防范自己之意,便在绿水长流入府的当夜毒杀生父。他原本以为做得天衣无缝,却不料被绿水长流撞见。 只不过,绿水长流撞见的是杨烈的尸首而已。 于是,绿水长流一家再次逃亡。 这一逃便是十五年。有道是:逃得过一时,逃不过一世。 绿水长流是老江湖。 杨应龙是老狐狸。 如今,老江湖遇上老狐狸,必然有一场好戏。 一场很好很好的好戏! 绿玉一回头便看见一堵墙。 一堵人墙。一堵比铜墙铁壁还坚固的人墙!这堵墙便是那四个苗疆巨人。 这四人都是天生神力。听说能一拳打死一头猛虎,一脚踹死一头野牛。绿玉一家是人,不是猛虎更不是野牛。但比猛虎更猛,野牛更壮。 这四人本是一母所生的孪生兄弟,一举一动都心意相通。举手投足配合得天衣无缝。所以,当绿玉一拳打出时便后悔了。因为它听见了自己拳头碎裂的声音,紧接着感到双肋一重,又听见自己肋骨折断的声音,一口鲜血箭射而出。 绿玉被击出二丈开外,不过,他仍然站着。他不想倒下,因为他从来不肯倒下。但他还是倒下了,倒得很不情愿。 绿水长流本以为凭自己几十年性命交修的功夫,和玉儿一双开砖裂石的铁拳,必可搏杀杨贼,逃出生天。但他也错了,因为他不仅听见了玉儿的惨叫,而且看见了只有半条命的绿玉。 杨应龙并未对绿水长流痛下杀手,他是乎还有在等一束好戏。因为,一只踩在脚下的蚂蚁横竖都是死。他看绿水长流的眼神,就像是一个优秀的猎手在观赏一只掉进陷阱里的猛虎,再猛虎死之前一定要玩够它。 绿水长流双肩一晃,飞向绿玉。这“八步赶蝉”的轻功,看得连杨应龙都不由点头赞许。绿水长流知道这里边的人是一群比禽兽还狠毒的魔鬼,所以拼死一搏,只见他人还在空中便一招“凤舞南天”,双掌运足毕生功力拍向那堵人墙。 绿水长流只感眼前一晃,四只斗大的拳头便分别迎向自己的双掌。他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因为“凤舞南天”是穷自己一身所学外加几十年的功力,别说是血肉之躯,就算是块顽石也得将它击得粉碎。 就在绿水长流惊愕之际,他听见了自己腕骨碎裂的声音。同时眼前人影一分,一堵铜墙撞向自己,紧接着“嘭”的一声巨响,自己尽被撞得倒飞三丈重重的摔在地上,晕死过去。在晕前他清楚的听见自己小腿胫骨被踢断的响声,并在醒来时证实了这一点。 就这简单的四拳四脚,于眨眼的功夫就将这两个江湖中响当当的脚色摆平。此时的杨应龙笑得更狂,面部扭曲得像一个魔鬼。 绿夫人适才见丈夫惨状便晕死一回,醒来时又见公公惨败,于是她想到了死。因为一死可以消弭千灾万难。 但,有时死比生更难!就像绿夫人,她想死都死不了。 为什么?因为有人不想让她死。不想让她轻易死去! 谁? 杨应龙。 只听他淡淡的道:“剥光她的衣服”。绿氏父子只觉眼前人影一晃,听得场中一声惨叫,绿夫人便一丝不挂的站在那里。 杀人的技术高!脱衣服的技术更高! 杨应龙叹了一声:“这肚子好美”,右手轻轻抚了一下。又道:“这奶子更美”,右手如鱼游水般的在绿夫人身上乱摸:“眼睛、脸蛋、香肩、嘿嘿……还有这屁股”右手不知何时又游到绿夫人的后腰。 绿夫人想动却动不了。因为她的身后站着两个巨人,四只虎钳般的铁手将她呈“大”字拿住。于是,她开始麻木,因为恐惧而麻木。 绿玉虎目噙泪,绿水长流惨笑一声,双目紧闭。杨应龙笑道:“不能闭着”。 言毕,便有一个巨人去帮绿水长流睁开眼睛。 “不过,真正美丽让人快活的是这里”杨应龙边说边将右手向绿夫人双腿间摸去…… 杨应龙继续着,笑得更开心…… “老大,还等什么?”绿夫人身后那巨人大嘴一咧,望着杨应龙傻笑道:“是…是…,就来…就来…” 绿夫人晕了过去。她感觉这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座山压向自己。 大厅内荡漾着一阵阵野牛般的揣息声和满足声。紧接着老二、老三、…… 杨应龙欣赏着,偶尔笑一笑。最后竟从衣袖之中取出一条三尺长短的东西。 “蛇”勾漏山的“半步催命”,专吸妇人精血。绿氏父子见状双双惨叫一声,竞相咬舌自尽。 “毒蛇噬阴”从来就是杨贼的压轴好戏。 杨应龙轻抚着小蛇,柔柔地道:“去吧,小乖乖!”。只见空中黑影电闪,本来就晕死的绿夫人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她永远也不知道,永远也不可能知道。 杨应龙望着殿中这三具冰凉的尸体,冷冷地道:“顺我者昌,逆我者亡!把他们拖到后山去喂狼”。 “哈哈哈哈……”杨应龙在一片厉笑声中收回“半步催命”。然而,就在第二天他就笑不出声了…… 因为,綦江失守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