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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表兄判刑,惜情感悟
刘仁,把和大姐夫商议开拓经营‘碟阀’生产的前前后后想法,详细的对大姐和老婆介绍一番后,这才使妻子想当然的心理释放开来,接着提出自己的一个想法,说出来和他们斟酌,说道:“这流动资金我也有一条门路,表兄贾钱现在也成了阔佬,前次给了我一个保密电话,告诉我如果自己想做生意,没有资金可用这个电话号码和他联系,能助我一臂之力。他也给大姐夫这个保密电话,大姐夫说普通老百姓电话有什么保密的?贾钱暴发成阔老有些来路不明,你要用这个电话可要慎重!所以,我也不敢和他联系。” 郑慧说道:“自古都是上阵父子兵,做生意亲朋好友在一起干贴心,既然表兄这样说过,用这个电话问问他也未必不可,他如果肯投资就和他合伙经营,不干就哪倒!什么保密不保密的,做生意光明正大,问问又何妨呢?” 刘英,听弟弟说自己老公对表弟贾钱的怀疑分析,暴发来源不明,电话又这样鬼鬼祟祟,值得可疑,也觉得不可贸然用此电话,持重地说道:“你姐夫对贾钱的怀疑也不是没有道理,你现在生产碟阀模具、加工设备和建厂房等事,八字都未见一撇,仅仅是把材质才研究出来,不急于考虑流动资金问题,应先考虑拿出一个可行的方案来。到那时再和他联系也不为迟;关于你刚才说乡镇企业的李总要聘请你合伙经营摩托车,你去,和他怎么干?不去自己又怎么干?去与不去都应该仔细的考虑、考虑。我刚才在客厅里接到你姐夫打来的电话,说他那个皮包公司内部起了内讧,已经赶回去处理去了。我也得明天赶回去看看那边究竟发生什么事情,唉!这皮包公司没有什么干头,早倒闭早好。反正我们都离退休了,在家也没有什么事情,把事情处理完了,我们会来帮助你们的。” 刘仁、郑慧觉得也是,和表兄联系要慎重,开发‘碟阀’事业,不能超之过急,听了姐姐的话,也都无异议。 当晚各自休息,次日,郑慧上班,刘仁送走姐姐回来后,兴致勃勃地关起门一个人在房间里,专心研究写起开发‘碟阀’建设大纲,满怀信心地感到自己创业显示我这个下岗工人,在经济大潮中人生价值!前途辉煌! 郑慧下班后,也高兴地买了一瓶酒和卤菜慰劳爱人,回来后把一张晚报递给刘仁说:“幸亏我们听了大姐姐的话,没有和表兄联系,否则还真脱不了关系呢!你看贾钱出事了!” 便把报纸递给他看。 刘仁听了心中不由得‘咯噔’的一惊,抓过报纸打开,在社会新闻版上看到一个醒目的通栏标题:‘一个劳模的堕落’,原纺织系统的劳模贾钱,在经济大潮中丧失了一个工人阶级的本色,甘心堕落成为贩毒罪犯,替一个贩毒集团充当鹰犬,把国家授予他的崇高荣誉,当作走私贩毒的挡箭牌,在一两年中,经常往返广州、云南等地,运送了上百斤的海洛因和其他毒品……,文章还说:案发后香港毒枭,罪犯‘史毒’负案在逃,此案还在进一步审理中,云云…… 刘仁悲痛地揪心嚎啕:“表兄呀!你干什么不好,偏偏去干这断头的事情贩毒!五十克就掉脑袋了,你弄上百十斤,这不要把你绞成肉酱!上次见你就觉得你阴阳怪气地说些糊涂话,你这不是明知故犯去干犯罪的事吗?” 郑慧看完报纸,破口大骂表嫂冯配:“表兄走上这条绝路,全是这个不要脸的臭婊子逼的,当初人家是劳模,死不要脸地缠着他,第一次见面就往表兄怀里拱,还没有结婚就是破货!破鞋!人家下岗了,就当婊子!……” 破货!破鞋!骂不绝耳。 刘仁沉痛地回忆最后的一次见面,是他开着小轿车把他从东关镇阀门总厂接到市里新都五星级大酒店里叙旧,自己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小弟弟,在哥哥面前数落自己替徒弟生产伪劣阀门而懊恼!想自己出来搞家庭作坊生产碟阀,混碗饭吃。他还鼓励我说:出来自己干这就对了,弟妹又是个车工能手,你的技术也是数一数二的,何必在人家屋檐下吃人家冷饭?如果缺少资金,你就开口,我现在也能帮得起你。 我关心地问他现在和表嫂过得好吗?没有料到一下戳到他的痛处,借着酒劲大发脾气,破口嚷嚷:“我操她娘的X,日子过得好个屁,越弄越不像话,在家开窑子,迟早我要和她玩命,不杀了她不能解心头之恨,这臭娘们太不像话了。 我吓的忙阻止他说:杀人是要偿命的,你可不能胡来,大不了和她离婚,也不至于杀她呀? 他含着眼泪要求我:表弟我有件心事搁在心中一直都没有找到机会问你,我为这个女人现在混的没有形象了,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倘若有一天哥哥我横尸街头被人打死,或者被枪毙了,你敢不敢出面为我料理后事吗? 我还以为他要杀表嫂走极端呢,出口阻止说:表嫂再不是你们各走各的路不就是了,何苦以死相拼。假如你真的想不开,有个三长二短,你我表兄弟怎么能不出头料理呢。 他举杯向我敬酒说:表兄我没有看错人你是我最好的兄弟,又娶了个好媳妇,是一辈子的幸福啊!我祝福你们!干杯! 我们干了杯,千叮咛,万叮咛地跟他说不要做这种傻时,和她离婚再找个女人过日子,也不值得动杀念非要杀她不可?他答应我说:我不杀她,我的自尊还不至于在她的裤腰带上呢! 唉!我真浑!他这些话的影射,当时我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会贩毒品呀!早猜到是这样劝他去自首,也不至于到今天死罪难逃啊! 刘仁悔恨得也不顾及吃晚饭了,说:“不行,我得去表兄家去看看,问问表嫂这究竟是咋回事?这事情往报纸上刊登出来,表兄的命也就算完了。” 说完起身就出去了。 郑慧追到门口对刘仁说:“去了以后,把那个臭婊子给我狠狠地骂她一顿,表兄要真的被枪毙了,叫她去陪法场,叫她披麻袋孝……” 说着眼泪就潸潸的流下,哽咽地哭说道:“就是这个不要脸的臭婊子逼死的呀!……” 刘仁回来很晚,已经是临晨快一点钟了,仍见老婆郑慧坐在客厅里忧戚,见丈夫回来,怨恨未消地问:“你骂他没有?” 刘仁叹息地说:“表嫂她现在也怪可怜的,本来她已经向法院递过了离婚的状子,见到贾钱出事就去法院把状子撤回来了,她说要当贾钱的寡妇,她还给贾钱请了个律师,上午她去探监,给贾钱送了香烟和衣服。” “她还算有点良心。” “你明天弄几样他爱吃的菜,咱买瓶酒也去看看他。” 俩人沉浸在表兄往日的情份追忆中,无一点睡意,刘仁默默无语的在出神,郑慧怜悯地自言自语地叹息说:“唉!活在这世上做一个女人也太难了,好也不容易,坏也不容易……” 刘仁,依在郑慧身旁,瞅着挂历上一名武装女子警察,持枪杀敌的英姿,出神地自语:“古装小说中常说人死了以后,来世还会投胎做人,不知表兄被处决以后能不能再投胎再做回人呢?” 郑慧答道:“那要看表兄的魂灵还在不在,只要魂灵不散,咋不能投胎做人呢。” 刘仁看着老婆一脸认真的样子,和表嫂对比,她是一个贤惠、能干的妻子,对一个下岗工人,吃苦从不怨恨,相知相爱到如今,敬重之心油然而生,问道:“你下辈子投胎做了人,想干什么呢?当工人、当农民、当女老板、当电影明星、当记者?可不要忘记做上胎记,我还要找你做回夫妻呢?” 郑慧说:“我呀!还想去工厂里做个车工,人真是一个怪物,没有下岗之前,在厂子里当车工时,在车床边干久了,心里一百个不满意,站一天累累的,听到各种机器的噪声,枯燥乏味,冬天冻的手肿脚痒,夏天热的一身痱子,有时为了创高产赶任务,来了例假经血顺着大腿往下淌,都顾不得请假休息,那一会,总想下辈子做牛当马再也不干这倒霉的车工活了。可是下岗后这二三年涉足商海,为了金钱呕心沥血,你争我诈,背着良心在玩命,虽然挣钱不少,可是白天想的夜里梦的还是在工厂里许许多多的往事,经常梦见咱那些姐妹们在工余的时候打打闹闹取乐,和那些爱和女工兜着玩笑的小伙子,一声吆喝上来几个女工,齐心就把最调皮的男工友扒裤子看瓜,那个快乐的都捧腹大笑得肚子痛,笑醒时心里总感觉现在空落落地一股铜臭味。有时候推销业务路过咱工厂,总是跑到车间里去看看,结果越看越感觉挣的钱再多,精神上就越感到空虚,或许这辈子对工厂还不了的情愫,下辈子再投胎做人,我还要做个车工。” 刘仁也同感地说道:“也许这是我们注定的缘分,和你感觉一样,下岗后对工厂的失落,心中对工厂总恋恋不舍,虽然在徒弟厂子里当厂长,感觉双手是黑的,为奸商充当爪牙,经常回忆起做劳模当工人那会干活最舒畅,出一身臭汗,冲一个澡,抽上一支香烟,跟个神仙似的自在!要说累吧?是累在光荣上,一旦有个光荣称号,就得全心全意地护着它,总怕自己污染了这个荣誉。可是下岗以后东闯西奔就像是个无头苍蝇,不是个滋味!” 两口子相对一笑,我们的生命就是在工人队伍里,工厂不要我们,我们自己打造车间,比翼双飞在人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