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过去的罗永明醒来后，已经躺在省城第一人民医院的病房里，医生诊断他为轻度脑溢血，由于抢救及时，罗永明在医院里住了一个星期便能下地自由走动了。这期间，由刘天民出头将佟瑶、金锋的丧事办了。

　　罗永明生病，省政府批示由杨社暂时负责交通厅的工作。

　　罗永明回到家，悲从中来，佟瑶死后，小保姆走了。唐小忠为了照顾罗永明的饮食起居，天天陪在罗永明的身边。

　　罗前进和刘天民到罗永明家去了一次。罗前进沉痛地说：“罗厅长，我们对不住你呀。”

　　罗永明说“那件事不能怪你们，两个人都死了，说什么也没意义了。你们中国筑路工程局在海坪路干得好，可在沿海通道上不去，厅里已经把撤换你们提到了议事日程，再不改变落后面貌，恐怕就来不及了。”

　　罗前进说：“我们根据张春林副厅长的要求，已经派刘天民担任黄草山隧道的项目经理，从响马山抽调了员工支援黄草山隧道。”

　　罗永明望着刘天民：“你有信心把败局扭过来吗？”

　　刘天民点点头，“我尽力去做，刚去看了一遍，那里形势很不乐观，黄草村有个张二虎的村霸纠集一伙人专门和我们做对，要能弄住他，工程施工才能顺利开展。”

　　罗永明说：“黄草乡是我的老家，那里情况我比较熟悉，你说的那个张二虎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地痞流氓，这个狗东西欺侮我也到家了。”

　　刘天民问：“他怎么欺侮你了。”

　　“狗东西把他爹的坟埋在我母亲坟旁边，老父硬是被他的举动活活气死了。”

　　刘天民说：“我一直在想，怎么样狠狠教训一下这个地痞，要不然我们就被他治住了，黄草山隧道施工就不可能上去。”

　　罗永明说：“江口市市长、市委书记和我的交情蛮厚，我给他们写封信，你拿着信去找找他们，他们或许能给你帮一点忙。”

　　见过罗永明，刘天民又驱车到北坪看守所去探望了陈玉英，陈玉英在这里一下子便憔悴了，她告诉刘天民她的公司和建材超市全部被查封了，她的房产和车辆也做为不义之财没收归公。她说她现在已经彻底地成为一个穷光蛋，真正的一无所有了。她在刘天民面前哭得很伤心。刘天民说：“你并不是一无所有，你还有我呢，我等着你出来的那一天。”

　　陈玉英鼻子又一酸，泪水决堤般往外流。

　　刘天民不解地问陈玉英，“你怎么从东北购进劣质钢材呢，那样做违法，难道你不知道吗？”

　　陈玉英说“杨社副厅长的内弟在我公司里，我派他到千山市长住，也就在半个多月前，他电话里告诉我说，千钢钢材需要的客户多，我们定的指标有五百吨缺口，当月解决不了。我曾想你们的大本营在东北，看能不能在千钢有接洽的关系，还没有等我找你们，他那边来电话说五百吨钢材缺口解决了。哪料想这个缺德鬼从乡镇冶炼厂购了劣质钢材，他坑了太多的人，也是我太信任他，只看他表面老实，就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他去干。”

　　刘天民说：“我在省城为你请律师，争取为你做无罪辩护，你要有信心，杨社的小舅子违法应该由他承担法律责任。律师来找你之后，你把这一情况如实地讲给他们听。”

　　陈玉英担忧地说：“我不想牵扯杨副厅长、罗永明厅长和省里其他帮助过我的人。”

　　刘天民说：“事情总有个水落石出的时候，法律是公正的，我们都相信法律吧。”

　　刘天民从北坪回到省城，花高出正常价的三倍请了省内最著名的大律师全权处理陈玉英的案子。他则一头扎进黄草乡组织队伍投入黄草山隧道施工。

　　刘天民到黄草山隧道第一天就参加了交通厅在江口市召开的沿海大通道高速公路建设协调会。代替罗永明主持交通厅工作的杨社俨然以正厅长自居，他料到罗永明此次遭受的打击非同一般，省委、省政府对他的工作不满意，撤换罗永明后自己是当之无愧的厅长接班人。杨社对自己负责的海坪高速基本满意，尽管出了响马河大桥安全质量事故，但陈玉英被刑拘，罗永明停职，他们是事故的责任者，杨社把自己洗刷得很干净，省委书记和省长听取了他的汇报，对他的工作是满意的。而张春林任指挥的沿海大通道工程迟迟没有进展，省里领导不满意。杨社幸灾乐祸，南边干不上去恰好可以反衬北边干得好。平日里张春林对杨社不服气，现在不服也不行了。

　　这一次协调会开得特别，杨社在讲话时常提到在响马山施工的中国筑路工程局质量好，进度快。言外之意，同样的中国筑路工程局我杨社就能管成一枝花，而你张春林则搞得一团糟，开工时间过去几个星期，黄草山隧道至今没动一锹土是什么原因？

　　中国筑路工程局成为交通厅两位领导矛盾的焦点。张春林本来对杨社主持厅里的工作有想法，没想到杨社到江口市假模假样，指手划脚，这儿找问题，那里挑毛病，早已将张春林的火气勾起来。你杨社牛气什么，海坪有什么好，响马河大桥事故，难道没有你指挥长的责任吗，你有什么资格来我这里指手划脚，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张春林在杨社讲完话后说：“我省两条高速公路齐头并进，开工建设。海坪高速进度快，而我们沿海通道则象老牛拉破车迟缓得很。好在我们还没有酿成重大安全事故，这一点是值得我们骄傲的——。”张春林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他在影射杨社。杨社脸上有点不自然，但却没把张春林的话当回事，又微微笑了一下，冲台下坐着的人点了点头。

　　张春林接着说：“沿海通道进度上不去，主要是个别施工单位组织不力，措施不当，员工没有战斗力，中国筑路工程局二公司的董书呈来了没有？”

　　坐在刘天民身边的董书呈胀红着脸站起来，回答道“来了”。

　　张春林用手指敲着桌子，情绪激动地说：“指挥部开工令下达都三个星期了，你们成天都在干什么，睡大觉吗，还是在卖傻，为什么至今不开工？”

　　董书呈嗫嚅地说：“黄草乡有人阻挠开工。”“胡说！”张春林往地上喷了一口唾沫星子“我他妈最不爱听这屁话，他们阻挠施工你们就由着他们性子来？不会采取一点措施，活人还能让尿憋死？以你们的逻辑沿海通道在黄草乡的一段就不建设了？现在我宣布对中国筑路工程局实行最后通牒，给你们最后三天，如果在三天之内不能全面开工，你们老老实实给我撤走，别在黄草山那地方丢人现眼碍手碍脚。黄草乡是我们罗永明厅长的老家，我相信那里的百姓是会支持国家重点工程建设的。”张春林提高嗓门问道：“中国筑路工程局什么态度？三天时间行不行，你们是撤下来还是继续干？”

　　董书呈的嗓子仍“欧欧”着，嘴里不出声音。刘天民一把将他拉坐下来，自己站起来，“请两位厅长放心，我在这里保证，两天之内全面开工，我们要采取有力的措施做到精兵强将上黄草，用最好的机械设备，充分调动参战员工的积极性，把前面几个星期耽误的时间夺回来。”

　　张春林见是刘天民在回答他，说：“你终于出现了，我不再说什么了，我们等着看你刘天民的战果吧。”

　　杨社低声对张春林说：“这个刘天民干工程有一套办法。”

　　会议还表扬了一些单位，批评了另一些单位。半天的会议结束后，刘天民找江口市市长孙波扬，孙市长听秘书通报有一个施工企业负责人要找他，便不打算接见。秘书对在接待室等着的刘天民说：“市长在开会，没时间。”

　　刘天民说：“麻烦你通报一声，就说交通厅罗永明厅长让我给他捎了一封信要亲手给他。”

　　秘书转出去不一会儿，孙波扬市长便到接待室来了。

　　孙波扬伸手与刘天民握了握，问：“你是什么单位，怎么有罗厅长的信？”

　　刘天民说：“我和罗永明厅长是忘年交的朋友，厅长让我给你送一封信来。”刘天民把那封信递到市长手里。

　　孙波扬接过信打开，快速地看了起来。

　　波扬市长：

　　见字如面，近来可好？今有我的一个最好的年轻朋友刘天民到黄草乡组织隧道施工，由于我老家人刁蛮，不开化。特别是以我村张二虎为首一伙人严重防碍高速公路建设，拜托市长帮助中国筑路工程局净化外部施工环境，打击黑恶势力，使沿海大通道能如期建成。

　　顺致

　　罗永明

　　二000年二月十五日

　　孙市长将信折叠起来，说：“这都是我们工作没做好，刘天民同志，我们会全力支持你们，请你放心，我们将把净化高速公路沿线施工环境作为一项专项斗争抓好。”

　　孙市长又询问了罗永明身体状况，刘天民告诉他，“厅长身体不好，刚刚得了轻度脑溢血，在家休息。”

　　孙波扬自责地说：“我们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消息，明天到省里开会，我去看望老厅长。”

　　告别孙波扬，坐在回黄草乡的车上。刘天民在想，孙市长固然已经答应净化环境，可不是一两天就能立竿见影的事情。而自己在工程协调会上和张春林副厅长承诺是两天时间，显然等孙市长帮助是不现实的。

　　刘天民和董书呈坐的北京越野吉普车在离指挥部二百米外停下来，刘天民坐在车里问司机：“怎么不开了？”

　　在办事处为他们开凌志车的左长荣坚持要跟刘天民到施工一线，那辆凌志车交回机关供领导用。左长荣随刘天民来黄草隧道工地，开上了北京越野大吉普。

　　左长荣骂骂咧咧地下了车，查看一番回来说：“缺德玩意儿，在路中间挖了一条大沟。”

　　刘天民下车一看，吓得出了一身的冷汗，这条沟足有一米宽、两米深，要不是左长荣采取措施及时，车子一头扎进去，就要车毁人亡！

　　左长荣按了一阵喇叭，从项目指挥部跑过来一群人，领头的是肖正祥，他的身后跟着林俊峰，其余人手里扛着挖土铁锨、锄头之类的东西。

　　刘天民说：“是谁在路上挖了条大沟，赶快填上！”

　　后面扛铁锨的人里跳出一个衣服敞着怀，光着肚皮，肚脐眼儿又大又黑的人，他一脸横肉，双手的两个大拇指卡在裤腰上。董书呈说：“这就是张二虎，黄草乡一霸，谁也惹不起。”

　　张二虎嘴里不干不净地骂道：“他妈的，谁的裤裆破了，把你给露出来了，你凭什么敢把我挖的沟给填了？”张二虎凑到刘天民跟前。

　　董书呈说：“张二虎，这是我们项目部新来的经理刘天民。”

　　张二虎冷笑道：“你们经理换得倒挺勤，不过我告诉你们，没有我张二虎点头，你们啥事也别想在我这地界上做成！”

　　刘天民强抑怒火，说：“张二虎，你想做什么，说出来，我们可以商量。”

　　张二虎说：“我开了个砖厂干得好好的，他妈的说封就封了，不给我们活路，我们就闹事！要在黄草山修隧道，这工程就得包给我干，不让我干，你们谁也别想干成！”

　　刘天民说：“你的口气不小，黄草山隧道是总投资两三个亿的大工程，几千米长，你一没技术，二无设备，你怎么能干得了这样的大工程？”

　　张二虎说：“这就不用你操心了，我干不了再包给能干的人，我从中抽红就行了，只要会数钱，什么样的工程做不了？我问你一句话，这个隧道交不交给我干？”

　　刘天民说：“这事还有点麻烦，这样吧，你先让人把这沟给填上，让我的车过去。”

　　“不行，你要过车得掏钱，这路占的是我们黄草乡的庄稼地，过一次车交50元钱。”

　　董书呈说：“他们不讲理，跟他们说也没用。”

　　林俊峰手里提着一根钢筋棍走过来，站在刘天民前面，护卫着。肖正祥也过来了，他说：“刘经理，你说咋弄？”

　　刘天民说：“张春林副厅长就给我们三天期限。如果三天之内开不了工，就让我们撤场走人，我在会上保证在两天内开工，看来我这个牛皮吹大了。”

　　林俊峰咬着牙，瞪着眼，说：“我还没见过天下有这样不讲理的赖皮，不给他颜色瞧瞧他还不知自己姓啥了。”

　　林俊峰举起一根钢筋棍就要往沟那边冲，刘天民叫住了，“俊峰，你别上，没看他们人多吗？咱几个哪是人家对手，一打起来还不把车给砸了。”

　　林俊峰说：“老子叫他活不到明天早上！”

　　大家都当是林俊峰在说气话，过过嘴巴瘾而已。

　　刘天民让大家回去，他和董书呈坐车到了乡政府，乡长陈家乐听了刘天民的汇报，不急不慌，慢吞吞地说：“这不是着急的事，隧道又不是一两天就能建成。我们乡比较困难，老百姓也不富裕，你们大企业为老百姓谋点好处我们不会忘记你们的。”

　　刘天民听了陈家乐乡长的几句话，气不打一处来，有这样的乡长，难怪黄草能够让张二虎这样无法无天之徒为所欲为。

　　陈家乐乡长说：“治安这一块由乡派出所吴林雄所长负责，你们找他商量一下吧。”

　　魁梧高大的吴林雄见了刘天民和董书呈，尽用鼻子“哼哼”，好象他长的嘴不会说话。直到董书呈出去上厕所，吴林雄才开了口，“你们那个董书呈经理也太不讲义气了，小抠门一个，我们派出所办案工具落后，要添置一台车，管段内几家施工单位都给我们赞助了，你们一毛不拔。董书呈又好意思来找我。哼！”

　　刘天民说：“吴所长，你买车需要我们赞助多少钱？”

　　“现在已经凑到十二万了，还差三万元。”

　　“没问题，这三万元由我们出。但还得请你帮忙，我们要在这两天开工。”

　　吴林雄将信将疑，“你说话能算数？”

　　刘天民说：“我是经理，怎么不算数，男子汉一言九鼎！”

　　董书呈上完厕所回来，吴林雄还要证实一下，说：“小董，你们到底谁是经理？”

　　董书呈说：“他是经理，我被撤职，过几天就得走了。”

　　吴林雄这才放了心，说：“刘经理，你是个痛快人，没问题。你们明天就准备开工，我负责管片内治安。张二虎那小子有点太狂了，过去开砖厂，还能给乡里做点贡献，现在什么贡献没有了，尽添乱！”

　　吴林雄坚持要请刘天民吃饭，乡政府旁边有一个叫黄草山庄的地方，吃饭、玩乐一条龙服务。吴林雄吃完饭又要洗澡、按摩，一共开销了一千陆佰多元，虽说是吴林雄请客，最后还是刘天民买单结账。

　　吃了、玩了，刘天民要回项目部，吴林雄还忘不了交待一句，“刘经理，你答应的事可别忘了。”

　　“忘不了，开工后两天内赞助你们三万元买车款。”

　　刘天民坐车回到项目部，临到白天那个大沟前，左长荣将车放慢了速度，没想到路上那条大沟填平了。车开进指挥部院子。肖正祥听到车响，上来拉开了车门。

　　肖正祥低声对刘天民说：“经理，出事了。”

　　“出什么事？”

　　“今天傍黑，林俊峰扛把铁锨去填那条沟，张二虎拦住不让填，林俊峰照张二虎一锨砍去，削下了张二虎的半个脑袋，当时就没有气儿了。”

　　“有人在场看见吗？”

　　“张二虎手下几个小喽罗，一见他们的头儿没了，一轰而散全跑了。”

　　“林俊峰是跟我们好几年的民工，他杀了人，要承担法律责任，这是坑了他。”刘天民歉意地说。

　　“这个你放心，我已安排好了，我让财务给林俊峰支取了一万五千元，让买菜的车送他到江口火车站，让他连夜回东北，在长白山里躲一阵，谁也找不到他。”

　　“老肖，你糊涂哇，你是法盲一个。你让林俊峰跑了，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我们还在这里呢。不过这样也好，轻而易举地让林俊峰为我们企业扫清了施工障碍。”

　　江口市公安局是第二天上午接到黄草乡派出所的汇报，派出所报告说，当地黑社会头子张二虎阻挠高速公路施工，被施工人员误伤致死人命，伤人者已逃。孙波扬市长做了指示，要公安局妥善处理。市公安局派人调查了解，最后裁决由施工企业为死者支付丧葬费用，并向张二虎家人给予经济赔偿十万元。

　　黄草村村长，张二虎叔叔张伯均对这个处理结果不服，坚持要上告，要求惩办杀人凶手。

　　黄草山隧道是在张二虎被林俊峰削了脑袋的第二天开的工，“隆隆”的炮声在大山下久久回荡。一个星期后，隧道就掘进三十多米。张春林来到工地拍着刘天民的肩膀，说：“老弟，你行啊，这个月能放颗卫星？”

　　刘天民说：“这个月二百米不成问题。”

　　随着陈玉英案子侦察的深入，东海省交通糸统一批干部纷纷落马。罗永明第一个被双规，紧接着是副省长郭杰。杨社最终没能当上厅长，因为他的小舅子惹的祸。他被撤了职，与罗永明一样双规后，接受省纪委进一步的调查。

　　陈玉英被判刑三年，没收全部财产。张宏宝给国家造成巨大损失，贪污数额特别巨大，一审被判处死刑，剥夺政治权力终身。

　　刘天民到陈玉英服刑的劳改队看过她，他拉着她的手说：“你在里边多保重，如果几个月不来看你，说明我也出事了。”

　　陈玉英害怕地说：“你不会出事，你没事的！”

　　刘天民说：“小陈，你不懂，做我们项目经理人这个工作，是一个高风险的职业。你要找工程干，就必然大把花钱去行贿，不行贿，不联络感情，不建立牢固的私人关系，凭什么人家把工程交给你做。所谓的投标，其实是一个极不规范的游戏，大多时候，人家早就内定了中标单位，没关系的企业还在傻乎乎地耗时费力陪着别人忙碌。结果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每一项工程的中标，都有无数次的幕后肮脏交易，只不过都不是在阳光下进行，别人不知晓罢了。建筑领域本身就是一个滋生腐败的温床，每一个角落无时无刻都和腐败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中国最大的腐败在哪里，就是建筑施工领域，只要有人敢挖，蛀虫和腐败分子能够一窝一窝地刨出来。今天暴露了的，是因为被捉的命运逃不脱的必然结果。而掩藏得好的，谁也不敢保证自己永远不东窗事发。”

　　刘天民在等着那一天的到来。

　　春天过去，夏天到来了，二000年夏天赤日炎炎，天气闷热。黄草山隧道掘进一千三百米，衬砌也达到八百米，成为沿海大通道工程的一面旗帜，刘天民被厅长张春林树为一个典型的王牌人物，号召两条高速公路建设单位学习他精通管理、善于指挥、能打硬仗的优秀品质，交通厅的简报上用两个版的篇幅刊登了简报记者写刘天民先进事迹的文章。

　　先进的光环并没有成为刘天民的保护伞，在这个夏天的傍晚，他终于坐上了江口市检察院为他准备的车里。

　　从黄草山隧道工地到江口市，虽然路途不长，他坐在两名法警中间闭目回忆来到东海的一幕幕。往事如烟，在他的脑海里飘过。

　　结束了，世界上的任何事有开始，也就有结束。警车离江口越来越近，灯火通明的城市就在前面。望着那明亮的灯火，他意识到自己人生的一幕已在身后落下，前面的一幕又将开始……

　　全书完

　　作者的话：

　　在建筑施工领域工作了不短时间。这里水深浪大，是有很多故事的地方。本人曾在企业担任宣传部长十余年之久，对这一领域有许多认知，更有颇多感慨。

　　感谢在京一位朋友将《大路通天》书稿导读发表在他编的报纸上，才引来更多读者朋友关注它，评判它。

　　正着手创作的另一部长篇小说《幸福之门》，力争写得更好一些，不让看过《大路通天》的朋友失望。

　　川东(邮箱：XL1158@163。com)

　　2007年12月写于北国一座裹着冬衣的小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