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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靠党的支持终孤胜群魔(四)
这时一个三十多岁的大个子壮年人,手里拿把赶马车的大鞭子走进院内,他把大鞭子戳在门旁,开门进了屋,看到队长就说:“我去你家找你,你家说你到这来了,真在这”。 队长看他进了屋,就对江洪他们说:“这是我们队赶大车的赵老板子,他可能干了,这个队顶数他工分挣的多”。然后问赵老板子:“找我啥事”。 赵老板子说:“南边那块地送完粪了,还往那地送”。 队长说:“我不是说了送完那块地就送西岗的那快谷地吗”。 赵老板子说了声“好吧”,就往外走。江洪急忙拦住他,然后和队长说:“能不能耽误一下他的时间,我们和他谈谈”。 队长说:“行,你们谈吧,我先替他去赶车”。 江洪让赵老板子坐下,对他说:“我们想了解公社工作组在你们队开批判会的情况,你能和我们说一下吗”。 赵老板子说:“那天的批判会开始我知道,不大一会儿我睡着了,那天收工很晚,我很累,本来工作组的常治仁告诉队长要早点收工,晚上开批判会,我们队长一听要开批判会,就来他的倔劲了,哎,你别看平时他是老实巴交的,可实际上,可有个倔劲了,他不但没早收工而且比哪天都晚,开会也就自然是晚了,我是又累又困,加上很晚,主要的还是我不关心这个事,因为他对我毫无用处,等我醒来时就剩我一个人了。所以我不知道他们的批判会到底开啥样”。 江洪说:“你们队长这么干,不也得挨整吗”。 赵老板子说:“可不是咋的,我听说第二天常治仁就狠狠批他一顿,说他还没接受教训,仍然低头拉车不看路,还要让他写检查呢。不过队长根本不在乎,也没给他写检查”。说到这他抬高了嗓门继续说:“哎,你说开会那天不光是我睡着了,我听说有好几个人都睡着了,你说那常治仁能高兴吗,我听别人说那个会开得可没劲了”。 江洪说:“你知道阎善目是怎么当的革委会副主任吗”。 赵老板子说:“这个事你问我们队的民兵排长,他最清楚,他是我们队造反团的头”。 江洪和他的谈话没做记录,谈到这就对赵老板子说:“今天我们的谈话不要对别人说,你千万要记住,你现在可以去干活去了”。 江洪和他们连谈话带做记录,一上午的时间就过去了,他们就急忙去了六队,走了二十多分钟就到了。是中午时间,干活的人都在家休息,喂马的人开始忙了,正在马棚里喂马。他俩就找喂马的打听民兵排长住哪屋,喂马人就把他俩送到排长家。 刚开房门从里屋走出一位五十多岁的老大爷,他看来两位陌生人,穿戴不像是农村人,就问:“你们到这找谁”。 江洪说:“这是民兵排长家吧”。 老大爷说:“是,他不在家”。 江洪说:“那我们就和你谈谈可以吗”。 老大爷仔细看了看他俩说:“你们到底是啥事,进里屋说吧”。 让进了里屋他俩坐下,老大爷对他们说:“排长是我儿子,去县城了,家里有点粉条子,我让他把它卖了,好买双鞋穿,你们要是找他有事,他得吃晚饭时能回来”。 江洪说:“这事我们和你谈也可以”。 老大爷说:“我不管他们民兵的事”。 江洪说:“不是民兵的事”。 老大爷说:“不是民兵的事你找他没用,他就只管民兵的事”。 江洪说:“老大爷我就和你直说吧,我们是县里临时组成的调查组,是为了调查你们大队来的工作组,是如何批判反革命行动的”。 老大爷有些不解的问:“这个事你们调查他有啥用”。 江洪说:“县里想知道他们做的是否正确”。 老大爷似乎有些理解说:“噢,原来是这样”。 他接着又问:“那要是不正确你们县里管吗”。 江洪说:“那当然要管,不管就不会来调查了”。 老大爷像是松了一口气,哎了一声说:“这就好,这就好”。 江洪说:“是他们做得不对吗”。 老大爷说:“我也不敢说是对还是不对,但我觉得阎善目是个好人,修二龙山水库我们队是我去的,阎善目也在那,我才对他有了解,这个人在那干的才好呢,他有技术,就调到工区技工队了,他去了后风钻也不坏了,水泵也好使了,他又去给他们买了风钻头。他是出老力了,眼看他就要被留下了,公社硬把他整回来了,整回来就整回来吧,没想到,现在非要给安上个反革命的罪名,看样子马上就得抓他”。 江洪说:“他们说过阎善目就是反革命吗”。 老大爷说:“那还用他们说阎善目是不是反革命。王蛇承认砸革委会是反革命行动,又说和坏人干了反革命的事,砸革委会就他俩,这不明明说阎善目就是反革命吗,连小孩都知道是咋回事”。 江洪说:“老大爷,你是说阎善目不是反革命”。 老大爷说:“这哪是我说了算的,我是最普通的老百姓,哪有那个权呢,还是得有权有势的人说啥是啥,他们说‘是’,我们是不敢说不是,你要是不听他们的,得罪了他们,他们一样像对阎善目似的,找你的小脚,说不定也成为反革命”。 江洪说:“你相信政府相信党吗”。 老大爷说:“我是真相信,可这是以前,你说公社是不是政府,他们是不是党。就因为砸了大队的抽屉拿了公章,第二天就给他们了,这就成反革命了。是不是太简单点了”。 江洪说:“政府里,党里也会有坏人坏事,这是他们个人的事,他们既不能代表党也代表不了政府。你一定要把他们分开看待。我们今天下来调查就是为了惩治党里、政府里的这些坏人坏事,你要尽量提出你的看法,会有人给你作主的,邪恶不管势力有多大,终究会被正义压下去,阎善目就非常坚定这个信心。应该向他学习”。 老大爷说:“要是这么说,我肯定地说,阎善目不是反革命,他是因为给他们提意见提的,特别他给公社书记提的意见,损伤了他们的自尊心,得罪了他们,就派工作组下来整人,陷害人,拿砸革委会作借口,批王蛇实际上就是告诉大伙阎善目是反革命,等大家都知道他是反革命时,最后把他抓起来”。 江洪问:“阎善目当革委会副主任是怎么当的,又是怎么下来的,你知道吗?” 老大爷说:“这事你问我儿子,他最清楚”。 他们说一会儿,还得记一会儿,一个多小时也就过去了,这时民兵排长也从城里回来了,一进屋老大爷看到儿子回来了,就说:“他回来了,你问他吧”。 排长看他们一眼说:“啥事问我”。 老大爷说:“他们是县政府里来的,专门调查公社工作组的,这一下阎善目可就有救了,他们问他当副主任的事”。 排长说:“他当副主任也没什么事,那时他说啥都不算数”。 江洪说:“我们是问,他是怎么当的,又是怎么下去的”。 排长说:“他是造反团推选的,当时我们都希望他能当主任,后来大队领导不同意,就推荐国洪章当主任,那时文化大革命是刚开始,主要的事还是大队书记说了算,别人谁敢说啥。国洪章上来他俩意见不一样,阎善目要发动群众揭露当权派是否有走资本主义道路的问题,和违背党的利益、违背人民利益的错误事实。国洪章说啥也不干,他说即使有问题,也是人民内部矛盾,五类分子才是敌人,我们整他们、斗他们不会犯错误。各队的造反团在一起开会,都认为国洪章说得很实际,同意国洪章的观点,因为都怕给当权派提问题以后会遭到打击报复。就没有人支持阎善目的观点,都和国洪章一起干,阎善目说这是路线错误,他反对这样做,又开了几次会没人听他的,他就不干了”。 江洪说:“阎善目为什么要砸革委会,你知道吗”。 排长说:“这谁都知道,他们就是为了开辨论会,开辩论会时公社还来那么多人呢,就是没支持他,要不那次他就胜利了”。 江洪说:“那时你认为他是对的,还是错的”。 排长说:“我认为他是对的,但我不敢支持他,连公社都不支持他,别人谁敢啊,像阎善目那么敢干的,可以说再也没有了,他是真敢干,就说这次吧,他敢写大字报骂常治仁,我们这有不少人都说他是疯了”。 江洪说:“这个事我们就谈到这,你们爷俩暂时不能和任何人说起我们的谈话,一定要保密。现在请你们在我的记录上签个名字”。 他们爷俩签完名字,江洪说:我还有一个事问你们:“你们知道不知道他们工作组还有几个队还没开过会”。 排长说:“我去给你问问”。 江洪说:“你去问谁”。 排长说:“问问工作组不就知道了吗”。 江洪急忙说:“不行不行,搞不好要是让他们知道我们下来调查,他们会有反击的准备,我们所以秘密调查就是要给他个突然袭击,打他个措手不及,让他们没有任何话语好说”。 排长说:“你放心,我不会那么傻,让他知道我们的秘密”。 说着就走出了屋。 江洪只好在屋里等着。有十来分钟他回来了。 江洪说:“你是咋问的”。 排长说:“我先问他晚饭是不是还要早一点吃,我好告诉他们一声早点做饭。他说,是要早点吃,我问他今天还去哪个队,他说去一队,明天十一队,后天十二队,开完他们就回家了”。 江洪说:“你问他吃饭早晚不也是突然的事嘛”。 排长说:“派饭的事队长交给我了,我管这个事,他绝对不会怀疑别的事”。 江洪知道他们还有三个队没去开会,也就不忙着去下一个队了,他让排长领他俩再去一家。 排长想能干活的都刨粪送粪呢,去哪家呢,他想到贺书记家,就问江洪:“去一个下台的大队书记家行吗”? 江洪说:“这样更好,啥样人的看法都可以听一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