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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靠党的支持终孤胜群魔(三)
江洪到了七队社员刚吃完早饭,队长敲响了干活的钟声,人们陆续地走出家门,有的去套送粪的车,有的拿镐,有的扛锹。都集中在一个粪堆前,有的用镐刨,有的用锹撮送粪车到了粪堆前,这些拿锹的人就忙着去装车。 江洪他俩走到干活的人群处就问:“民兵排长在不在这干活”? 有个健壮的小伙子看了他俩一眼问道:“你们是哪的,找他干什么”? 江洪看了一下小伙子说:“你就是排长吧”。 小伙子说:“我是,找我什么事”。 江洪一看小伙子一个劲的细问,只好说:“我们是县里武装部的,来调查民兵的事,你能不能耽误点时间,我们找个地方谈一下”。 小伙子说:“好吧”。 然后对另一个人说:“打头的,我去一会儿”。 那个人说:“有人找你,你就去呗”。 排长把镐放在一边对江洪说:“就去我家吧”。 江洪说:“你家没有外人吧”。 排长说:“就我妈自己在家,老婆回娘家了”。 他们到他家一看,三间草房,虽然不太明亮,倒挺暖和。排长的妈妈在东屋坐着,他们就进了西屋,屋里的摆设很整齐都是新做的,墙和棚都是新糊的,看样子是刚结婚不久。 进屋后排长请他们坐下,给他俩各倒一杯水,然后说:“你们找我有啥事请说吧”。 江洪说:“因为工作需要,我们刚才没和你说实话,我们是地区和县临时组成的联合调查组,是调查公社的工作组来这个大队批判反革命行动的工作情况,请你能如实地给我们讲一下”。 排长说:“是这事呀,没问题,我知道啥就说啥,说吧,你们想知道什么事”。 江洪说:“他们在你们队开过批判会没有”。 排长说:“开过,不光我们队,很多生产队都开过了”。 江洪说:“你能知道还有几个队还没开过吗”。 排长说:“这事你得问队长,很可能他知道”。 江洪说:“你先说一下工作组在这是怎么开的会”。 排长说:“我们大队有个叫王蛇的社员,曾和一个叫阎善目的社员一起砸了大队革委会,为这事工作组就拉着王蛇到各队进行批判,我们这已开完批判会好几天了,他们让在我们队里工作组的人先找人在开会时诉苦,然后工作组的领导说一下今天的幸福,不能让反革命搞复辟,要坚决镇压。然后王蛇说他是被坏人欺骗,砸了革委会,这是反革命行动,他和坏人干了反革命的事,他表示认罪,让大家进行批判。其实我们队的人根本就没人发言,还是工作组的人批了一阵就散会了”。 江洪说:“你看他们开批判会的目的是想干啥”。 排长说:“那还用说,他们就是要抓阎善目”。 江洪说:“在会上他们说过要抓阎善目吗”。 排长说:“不用他们明说,大伙都知道,因为砸革委会就他两个人干的,王蛇承认砸革委会是反革命行动,是和坏人干了反革命的事,那不就是说阎善目就是反革命吗” 江洪说:“你认为砸革委会是不是反革命行动,他俩是不是反革命”。 排长说:“说实在的,我真不太关心这事,因为没啥用,现在谁有权谁就说了算,说你是反革命就能把你抓起来”。 江洪说:“你看他们能把他抓起来吗”。 排长说:“差啥不能,阎善目好说,好提意见,提的意见都挺狠,这就成了领导的眼中钉肉中刺,这全大队没有不知道的,这次他还敢贴出大字报骂工作组的领导,要不抓他才怪呢”。 江洪说:“阎善目当过革委会副主任吗”。 排长说:“当过,那是文化大革命刚开始,他在公社的动员大会上敢给一把手提意见而且进行批判,我们认为他是个好样的,很多人就选他当革委会主任,不知咋搞的他却是个副主任”。 江洪说:“后来他是怎么下去的”。 排长说:“后来我们才知道,那个主任是大队书记安上的,这个人是个老队长了,和书记的关系最好,他是根本就不听阎善目的意见,阎善目可能觉着在里面起不了什么作用,就自己不干了”。 江洪说:“你对阎善目是怎么看法”。 排长说:“阎善目这个人真是个大好人,大队向各小队要几个人修梯田,是阎善目领着干的,我也去修过梯田,他是真的带头干,从不指手画脚的,很负责任,很认真。民兵训练时我们也在一起呆过,他当过兵,他是给我们当教练。他干啥都是非常认真”。 江洪说:“我们就谈到这吧,耽误你这么长时间,你看一下,我把我们的谈话作了记录,如果没有不符合的地方请你签个字”。 排长看了一下,要过江洪手里的笔签上了他的名字。魏正义。 江洪接过来记录看一下他签的名字,觉得这个名字挺有意思就说:“魏正义真是个好名字,你能像阎善目那样不顾一切的与邪恶作斗争吗”。 排长说:“说句实在话,我是真不能,一来我没有那个胆,二来我没有他那样的水平,你可不知道在大队那次的辩论会,可以说全大队的人没说过他一个人,不管是什么问题,他都能答得让你无话可说。可惜他没有实权,公社来的人把辩论会给停止了,不然他就彻底胜了”。 江洪说:“他会胜的,因为他是正义的,他的背后有共产党支持他”。 排长这时有些恍然大悟的说:“啊,我知道你们是来干啥来了”。 江洪说:“今天的谈话,暂时要绝对保密。不能和任何人说,特别是公社工作组的人,更不能让他们知道,你可千万记住。现在麻烦你把队长给我请来,就说是民兵训练的事。你明白吗”。 他去了有五、六分钟的时间,队长和排长一起走进了屋,排长对江洪说:“这就是我们队长,你们谈,我该干活去了”。 江洪站起来让个座,看一眼队长,有五十多岁,身材不高但很健壮,体肤黑红标准的健康色,面带微笑看起来很和善。一看就知道是个老实巴交的人,他坐在炕沿上,掏出来烟和纸,一边卷烟一边问:“民兵训练还有我的事吗,他们搞训练,队里每次都很支持,工分都不少给”。 江洪听他说的话,知道排长不会泄密,挺高兴,看着队长笑着说:“不光是这事,还有别的事”。 队长说:“有什么事你就说吧,队里能办的事肯定能办到”。 江洪说:“我先问你个事,你们大队来个工作组到各队开批判会,还有几个队没开了”。 队长说:“啊,是这个事,我也不太清楚,你等一会儿我去给你问问去”。 说着他把卷的纸烟点燃吸了一口,起身就走。江洪起身把他拦住说:“你找谁去问”。 队长说:“工作组在这屯子有他们的人,他们肯定会知道,我去给你问问他们,不是什么事都知道了”。 江洪说:“别着忙,我还有别的事问你”。 队长说:“还有什么事你就问吧”。 江洪说:你们这个队是不是开过批判会了”。 队长说:“开过了,你提这事有啥用”。 江洪说:“我想知道是怎么开的”。 队长说:“你知道他有啥用,知道还不如不知道的好,你知道倒会生气”。 说到这他把点燃的烟掐死了,接着说:“怎么开的都是整人,就是想把阎善目抓起来,你说这文化大革命刚刚消停点,都啥事没有了,该干啥的就干啥了,这又突然来个大批判,整出来个反革命,动员写大字报又动员去批判,这帮人就是以整人活着,文化大革命开始那阵他们就是整人,他们说的五类分子,都是几个老头子,这几个人让他们站着他们不敢坐着,让他们干啥就干啥,这些人却成了他们批斗的对象,不是这个队去批,就是那个队去斗,没把几个老头子折腾死”。 江洪说:“你说想抓阎善目,他们是咋个抓法”。 队长说:“他们以批判王蛇为理由,让大伙都知道阎善目就是反革命,王蛇说他被坏人蒙骗,和坏人砸了革委会,这是反革命行动,干了反革命的事,这谁都知道砸革委会就他俩,这不很明显说阎善目就是反革命吗,反革命不就是要抓起来吗”。 说到这他停了一下,转个话题说:“再说那阎善目也真是的,当过几年兵就不知天多高地多厚了,竟敢批判公社书记,这土皇上还能惹得起,这还不算,又要砸哪辈子的革委会呀,他一个小白人怎么能斗过有权有势的大书记,这一下可好,快要把他逮起来了”。 江洪说:“那他们砸革委会是不是反革命行动。 队长说:“我没念过书,我不懂他们说的那些道理,他们说是反革命行动就是呗,反正他们嘴大说啥就是啥,老百姓就是挨整的人。不过我认为阎善目是个好人,他没干过对不起人的事”。 江洪说:“看来你对工作组的做法很不满”。 队长说:“不满的不是我一个,我们队没有满的,所以在我们队就没开起来他们的批判会”。 江洪说:“你不怕我会把你替阎善目说话而抓起来吗”? 队长说:“我进屋就看你面目和善不像是个恶人,不像是他们一伙的。再说,你们要都是一伙的,也不会问我他们还有几个队没开过会,所以我把这几天憋在心里的话都说了出来,愿意咋地就咋地吧,反正我心里痛快多了”。 江洪说:“阎善目是怎么当的革委会副主任又是怎么下去的你知道吗”。 队长说:“这个事我不太清楚,那时我也是队长,靠边站了,也是被斗对象,也没参加他们的造反团。那时我被斗的最厉害,我成了典型的走资本主义道路当权派,是因为我把我家的园田地栽上了叶子烟,烟长的可好了,都快要打烟叶子了,大队派来个人说是大队来客人了,要我们小队给买两只鸡,我没买到,第二天书记就领来两个人,说是公社下来的,要割资本主义的尾巴,把我的烟全拔掉了,我老伴哭了好几天。这还不算完,接着就是文化大革命,我就成了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典型,是不听党的话的典型,和五类分子一样全大队游斗。你说我哪有心思去想谁当不当主任”。 江洪说:“我们找你就是问的这个事,我做了记录,给你看一下给我签个字”。 说着就把记录递给队长。 队长说:“我说过,我没念过书,不认识几个字,你也不会瞎写,我给你按个手指印不就行了吗”。 说着向江洪要来印泥就按了手指印。 江洪说:“今天的谈话暂时要保密,特别是对工作组的人,你明白吗”。 队长说:“你放心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