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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章二十七
(黄昏落霞,现世的离合,似乎演绎成一份盲从的归宿。我不知道最终我们都会被分向何方,可在那之前,我只想在相遇的地方等你回来。) 醒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趴在仓晴的床边。望向她身旁的点滴液,里面的药水已经剩到瓶口了,走出病房,来到看护室,我叫护士准备更换。 到洗手间洗了把脸,出来的时候,看见夕泽拉着兰昕匆匆忙忙的跑到楼层的转角。觉得有点奇怪,便跟了过去。 站在转角的一旁,我听到夕泽的声音,他说,你可不可以不要来打扰水涧他们了!你知不知道你一出现,发生了多少事情! 然后是兰昕的声音,我只是想看看他,我什么也没做。 夕泽的声音很气愤,他说,我不想我们功亏一篑,你知道吗? 兰昕说,我知道,可是表姐答应过我,说我可以留在他的身边,我也想为着目的做些事情啊! 接着是夕泽的声音,不需要! 兰昕的声音显得很没力,她说,你是不是还恨我! 短暂的停顿,我听到夕泽说,对,我恨你,我一直就没有原谅过你,所以请你以后不要在缠着水涧! 我听到兰昕低低的哭泣声,我很想走出去问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是我却在想,我出去了该说什么好呢。 我听到兰昕哭,心里特不好受,我想夕泽你一个大男人,有必要这么伤人家女孩子的心吗! 接着兰昕哽咽地说,对不起,我不会再打扰他了,请你放心!然后我听到她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离开了楼层的转角,回到病房里,我站在那里,不发一言。夕泽提着水果进来,看到我,笑着对我说,刚刚去哪儿了,不在病房里! 我慢慢地告诉他,我去洗了把脸,之前睡着了。 夕泽放下水果,走过来对我说,你可得小心身体,别又像上次那样累得晕过去,到头来还得我们照顾你。 我没有说话,转身望向他。 他看着我,问我怎么了。 我很想问他和兰昕的事情,可是我望着他一副云里雾里的表情,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我说没事儿,可能这几天累得,反应有点迟钝了。 没多久,夕泽说他要先离开了,说杂志社有些事儿等着他去办。我对他说,这段日子辛苦你了!他拍着我的肩膀对我说,过了这段时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望着他,短暂的微笑。 搭乘回家的公交车上,我给兰昕打了一通电话,电话响了很久。接通了,里面是个男人的声音。觉得有点奇怪,我听到他对我说,是水涧吗,麻烦你到Kidding Bar来一下,兰昕在我这里。 来到Kidding Bar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走到柜台那里,老板把我拉到一旁对我说,她很早就来了,你过去好好劝劝她吧!我说,麻烦你了!他笑着说,我挺喜欢这个女孩的,看到她这样,我心里也不好受。 酒吧内的音乐清新优雅,过道上的灯光,弥漫着斑斓的色调。我走到她的身旁坐下来,兰昕趴在一张玻璃桌架上,醉醺醺的小声嘀咕着什么。我叫换她的名字,兰昕抬起头望着我,满脸的忧伤。接着她便笑着对我说,表姐夫,这么晚你都不回家休息,跑到这儿来干什么!我望着她,短暂的沉默。 我说,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儿,让我们家兰昕醉成这样儿,跟你表姐夫说说啊!我看到兰昕的眼睛一下子红了起来,可是她仍然笑着说,没事儿,就是今儿个高兴!有个男的向我求婚,说会照顾我一辈子。然后我当着大庭广众的面拒绝了他,心里觉得特舒坦! 我看到兰昕的笑容,绽放在酒吧里昏黄的灯光下觉得特不真实,我分明的望见她的眼角残留的泪痕。我笑着说,既然这么开心,那咱俩一起喝吧!说罢,我拿起桌上的酒瓶倒满酒杯,接着一饮而尽。酒精在身体里面翻腾,感觉特难受,不过我却突然对这种唐突的难受倍感留恋。 我接着倒满酒杯,准备送入嘴边的时候,兰昕的手拉住我的胳膊,疲惫的望着我,她对我说,不要喝了,你回家吧,仓晴在医院里需要人照顾!要是连你都喝醉了,还有谁去照顾她呢。 我笑着对她说,不用担心,明天伯父伯母过来。今个我陪你喝个痛快!我掰开她的手,将酒一饮而尽。我觉得身体里像是翻腾的火焰一样,燃烧着四处荡漾开去。我望向兰昕,看到她的笑容弥散开来。 于是我俩一直在那里喝,我觉得我的笑容特别响亮,因为我听到身旁有人在数落我,他们在骂我傻逼,什么德行!接着我看到兰昕站起身子,步伐混乱的走到我的身后。我听到兰昕向他们骂道,你说谁傻逼呢,人家喝酒关你们什么事儿啊!看不惯不会坐离我们远点儿!我在一旁傻笑着对他们喊,对,你们说的对!我就是傻逼,从来都是!然后我看到兰昕步履维艰的走到我的身旁,抱着我对我说,别说傻话,我们水涧哪里傻了,别听他们胡说!我迷迷糊糊的看到兰昕的表情难过伤怀。意识渐渐变的不清晰了,我恍恍惚惚地记得有个声音,在我的耳边跟我说话,她在说我在一个地方等待了这么多年,我真的好累,好疲惫。我只是想和你们一样陪在他的身旁,为什么连这点小小的要求都办不到……为什么你会忘记所有的事情,为什么你不再是以前的那个你。我们的身旁发生了好多好多的事情,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完全的平息…… 被酒吧的老板叫醒过来,我觉得头疼的要命,他给了我一杯解酒茶,对我说,我本来以为你来了可以劝劝她,结果倒好,自己醉在这里不省人事!我笑着对他说,真不好意思,兰昕她人呢!老板坐到我的身旁对我说,她老早就走了,走的时候叫我好好照顾你!我说,我做人是不是很失败,原本是来安慰别人,到头来,自己还得让别人照顾。他笑着说,水涧,其实我挺羡慕你的,你的身边,总有那么一大帮关心你的朋友! 我的脸上浮现了微笑。望着手中的茶杯,我看到里面的茶叶沉沉浮浮,短暂的失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