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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生日
雪晋芳在家里给卫文力准备过生日的晚餐,她母亲就是一把做菜好手,小时候家里虽说不很富裕,可是母亲总是把简单的菜做得格外可口。雪晋芳小时候在家里就跟母亲学会了做菜,做的菜是典型的江浙口味。难怪苏雅丹吃了一次后说就喜欢这一口,比街上大酒店里做的毫不逊色,只是更加清淡可口。清蒸竹节虾、炒上海青、炖豆腐这些简单的家常菜都是她的拿手活。这些平常再简单不过的菜,经过她的手就有不一样的很好吃的味道。雪晋芳一个人在厨房里忙活了好一会儿,把烧好的菜端到桌上。卫文力还没到,就要了他办公室的电话,结果没人接,又打手机,还是没有人接听,正想这人去哪里了,就听到敲门声。她把手机贴在耳边前去开了门,卫文力身上的手机还在不停得响着。 雪晋芳关了机问:“你怎么不接电话。” 卫文力说:“我就知道是你,少为电话局做点贡献吧。” 雪晋芳说:“那可不一定,万一要是别的女人呢。” 卫文力说:“那也是你的影子。” 卫文力进屋后轻吻了雪晋芳的额头。 雪晋芳帮他脱去围脖和外衣,顺手挂在门边衣架上。 雪晋芳的单身套房仅有一室一厅,房间虽然不大,却收拾得干净利落,家具很简单,摆设简明扼要,体现出主人的品位。一间卧室里只摆着单人床和挂衣柜,还有两只小沙发,都是清淡颜色。客厅三用兼书房还要兼餐厅,两只大书架放得很满,上面多是检察系统业务方面的书籍,余下的有大多是文学书籍,写字台上一台配置很高的电脑,一看就知道主人是单身职业女性。 卫文力看雪晋芳进了厨房就在门口问:“大检察官,今天做什么好吃的。” 雪晋芳一面上着菜一面说:“自然是你最爱吃的,你很有口福的,快坐下,先去切生日蛋糕。” 雪晋芳解下围裙两人坐下,隐约感到今天卫文力情绪似乎不高,就催着他切蛋糕。卫文力拿着刀正要动手,她连忙拦住说还需要一个小小的程序,于是把小小的彩色蜡烛均匀地插到蛋糕上面,先点亮蜡烛,又去关闭房灯。房间里比先前幽暗许多,蜡烛的火光一跳一跳就有了与刚才不同的气氛。他们接着小声用英语唱《祝你生日快乐》,卫文力在温馨的氛围中切开蛋糕。 雪晋芳往卫文力嘴里送一块蛋糕,就催着卫文力打开啤酒。 卫文力打开啤酒瓶盖,将酒倒进两只玻璃杯中说:“谢谢你的晚宴。” 雪晋芳端起酒杯跟卫文力的酒杯碰一下说:“为你生日干杯。”而后喝了一口。 卫文力也喝了一口,又将各自面前的杯子添满啤酒,说:“我也借花献佛,为检察官工作顺利,有个好心情干杯。” 卫文力说完,端起杯子与雪晋芳手里的杯子碰了一下就先喝干了杯中酒。 雪晋芳听了很开心,也一口就喝下杯中酒,放下杯子连忙去夹虾,说:“这是你最好吃的一口,今天买的这虾特鲜。你可别说,我科的那个疯丫头苏雅丹也想上这一口,今天搞调查回来吵着要我请她上街吃,连地点她都选好了,我说有事去不了,她还蛮不高兴的。” 卫文力吃了一只虾,可能是今天心里有事,感觉不到鲜味,但是处于礼貌还是夸奖一句,说:“你做的虾真的越来越好吃。” 尽管雪晋芳看出男友好象有心事,有点心不由衷,可心里还是甜甜的,说:“今天生日可要多吃呀。” 雪晋芳一边说,一边下手又把一只剥好的虾送到卫文力嘴边,说:“今天要多吃点,你那证券公司的工作盒饭我领教过,千篇一律,一年四季就那么一个味道。也不知道你们这些人就习惯了。” 卫文力感激地说:“晋芳,你工作忙得很,还专门给我做生日,真的不好意思,其实不如在外面吃一顿算了。” 雪晋芳笑了笑说:“你怎么也学会客气的,近来我工作还不算太忙,你在公司也吃不上一顿可口饭。” 身高一米八高的卫文力是个很文静的小伙子,在上小学的时候他在班里个子最高,到初中时他的坐位仍然是最后一排,无论是小学还是中学他在班里人缘特好。同学们有了事情都愿意请他帮忙,他也很乐意助人为乐。 雪晋芳在单位是位出色的检察官,办起案来铁面无私,但在生活中她又是位很温柔体贴的女性,与卫文力是耳须丝鬓两小无猜的朋友,两人父母都是在一个国营大企业里。他们从小就在那个企业的生活区里长大,后来又在这个企业的职工学校上小学,而且两人曾经还在一个班上。后来卫文力考上财经学院,而雪晋则考上政法学院,上学期间两人信笺不断。 卫文力在和雪晋芳的两人世界中,都能够互相尊重,互相信任,把彼此之间的感情看得比什么都重要。不仅仅是因为两人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特别是在他们各自奔上事业之路后,还能够与先前一样相互体谅了对方的事业,他们互相支持对方的工作,无论谁遇到困难另一人就鼓励对方。 卫文力对这位检察官女友特别满意,为了他人家放弃难得得回家机会,义无返顾地追随他来到这个陌生城市,而且一等就是五年。雪晋芳比卫文力小一岁,她与他在一起的时候总觉得心里特别的塌实,她从心里喜欢这个知根知底善良聪明的大男孩,平时她总是喜欢以大姐姐的身份去体贴关心呵护心中的白马王子。 雪晋芳发现卫文力走神,就问:“你今天怎么魂不守舍的,莫非股市崩盘了。” 卫文力强打起精神说:“那到不是,就是我看好向投资者推荐的一只股票莫名其妙地大跌了。” 雪晋芳惊诧地问:“你说你在报纸上推荐的股票大跌了?” 卫文力说:“幸好我果断处置,还没有刊出,被及时撤稿,没有造成影响,不然人家还以为我是股托,还不知道有多少股民们要骂死我的。” 雪晋芳这才放心地缓和口气说:“资本市场太险恶,中国的股市一向不规范,而且老是出问题,上个月不是有家上市公司老总卷款逃到外国去了,那家公司被他搞得一塌糊涂,你要多加小心才是。” 卫文力点了头说:“有些情况是不可预测的,以后要倍加谨慎才行。” 卫文力同雪晋芳在一起的时候感到很轻松,就想说说证券市场的事情,说说他的操盘心得,说到高兴之时还要雪晋芳表态或听听她的看法。 而雪晋芳就不同了,她的工作性质决定有些事情是不可以乱说的,当然也包括她最亲近的人。特别是调到反贪局后,调查对象都是些有权的领导干部,就更不能随便说评,所以她向来不跟卫文力谈工作方面的事情。 卫文力喝下杯中啤酒,就把话题转到买房上面。说:“近期房价不断上涨,我想尽快把我们的住房事情解决了。” 雪晋芳和卫文力早就计划着买一套实用面积大点的单元房,现在像雪晋芳单位那样小户型的房已经不多见,她也私下打听过,检察院的老房子都是十年前分配的福利住房,后来由于房改国家取消福利分房,在新政策没有完全执行时,市检察院与法院合盖了一栋楼,是最后一次分房,可那时候雪晋芳还没有到检察院,以后还算是照顾把分到新房的人退出的老房给了她。现在已经完全房屋商品化,调房肯定无望,她也赞成倒不如抓紧时间在合适地点买一套。他们在一个月前商量好后,卫文力也找过几家房地产公司,也看过几个地方,雪晋芳都觉得不太合适,不是离单位太远,就是房价太高,要不就是楼层不满意。 雪晋芳说:“买房是一辈子的事,决不能凑合,一定要等到合适的,要不会后悔一辈子的。” 卫文力清楚,雪晋芳说的决不能凑合的意思,是她知道眼下两个人的经济条件还不行,想等一等再说。不过他到认为有两人的正当收入做保证,可以先买房再还钱。他说:“是的,我最近看中了一处楼盘,在市区东部,距离市中心不远,地理位置挺好,在东城区龙尾河边,是一个花园式建筑群,叫什么滨河家园。是一家很有实力的房地产公司在做,前期广告做得很有气势。那一片20栋楼已经出地面,可以10年按揭首付只5万元。我们抽空去看一下,价钱合适的话就定下来算了。我的想法是要大一点的,就算你我父母都不来,以后有了孩子,还是要请个人的,再说离你们检察院只有十几分钟的单车路程,你上班很方便的。” 雪晋芳红了脸就问:“你想要多大的?” 卫文力轻声说:“至少120平米。” 雪晋芳说:“你想过没有,所谓的亲水楼盘,价格都很高。那个地段房价至少也在4500以上,再加上装修70万拿不下来,你以为你是谁,是贪官还是爆发户,再说到时候可没有人给你打扫卫生。” 卫文力说:“到底是检察官,三句话不离本行,我没有权利,有什么好贪的,爆发户更谈不上。告诉你亲爱的,我正在研究一种技术参数,成功的概率很高,用智力挣点钱还是可以的吧,好在他们的房可以按揭的,我们两人都有固定收入,拿上身份证和工资单到银行贷款也是没问题的。” 雪晋芳直言说:“你哪有那么多的保证金呢,再说了股票的不确定性太大,我还是不习惯借钱买房。” 卫文力反客为主给雪晋芳夹了一只虾说:“晋芳,你还是老消费观念,太正统太落伍了,不是借钱,是贷款。” 雪晋芳反驳说:“我是没有你们做证券的超前,可是我还是觉得花自己的钱心里塌实。” “我不同意你的观点,其实我们还是花自己挣的钱,只是提前花了而已。银行还要赚我们的利息,而且比我们拿钱存银行利息要高的多,银行是靠放贷生存的,换句话说我们是在为银行做贡献,也就是说他们很乐意这样做。” 雪晋芳的思想比较传统,知道他说得有道理,以前他也曾经提过几次,没有解除思想上的障碍,总认为先用了人家的钱,就会有欠债的感觉。不过现在还没有足够的钱买房,贷款也不失为一种解决办法。 “那你去问一下,要什么手续,我们检察院可不可以办。” 雪晋芳同意了按揭贷款买房,而且还要在自己单位办担保,卫文力很兴奋。讨论完了买房的事,他们又转移话题,卫文力说:“母亲昨天来了电话,谈了浙江老家的许多情况。” 雪晋芳问:“她老人家身体还好吧。” “好着呢,每天早上坚持打门球。”卫文力看手机上的表说:“时间已经不早,回公寓还要研究我参加开发的那套股票实时行情监控软件。” 雪晋芳说:“早点休息也好,我明天上午还要去银行搞调查。” “那正好,你可以顺便了解一下买房按揭贷款的具体情况。” 雪晋芳没有起身送客的意思,说:“我是去办公事。” “那正好可以公私兼顾一下吗。” 雪晋芳猛然想起买的那套光盘就说:“再坐一会吧,对不起,我倒忘了,给你买了最新版本的萨克斯《回家》。” 雪晋芳从挂衣架上的手包里拿出光碟,放入书房里的VCD机,很纯净的管乐《回家》委婉地传出来。卫文力的腿好像被这支曲子拉住了,一下子就没有了要走的意思。卫文力上高中的时候就对音乐很感兴趣,他尤其喜欢和崇拜舒博特和肖邦,甚至想过这一辈子要学习音乐,后来同学们都说他太理想主义,这才放弃了考音乐学院的打算,不过他的音乐情节并未就此打住,在上大学的几年中,学习之余总是把精力放在音乐上,他认为在紧张的校园里这是一种最好的休息方式,工作之后他才渐渐有所收敛。《回家》似乎又唤醒了他的音乐梦想,第一次听到这支曲子就对其独有情钟。那是一多年前回家看父母的火车上,他正在看书,被列车广播里这首曲子深深地吸引住了,世界上还有这么好听的曲子,好象这支曲子是为自己而创作演奏的,这么高雅这么完美,演奏完后他感到意犹未尽,就到列车广播室又点放一遍,广播员问他什么曲子,他说就是刚刚那首萨克斯吹的,广播员说这支曲子叫《回家》,他这才知道曲子的名字,是美国人演奏的萨克斯管。后来听说美国总统克林顿最爱听这支曲子,甚至还请了演奏家到白宫里为他演奏。回到家后,他第一件事就是去街上找《回家》的光盘,结果转遍小镇竟然没有。 卫文力站起身来要去穿外套,雪晋芳的目光里好象期待着什么,连忙站起到挂衣架上取衣服,她蓦然从身后抱住卫文力,把脸放在他的肩头上,温情地说:“你要是不想再等的话,我们就快点把婚结了。” 卫文力没有正面回答,他的性格与个子好象不太匹配,其实他的感情很丰富很细腻,但是对于爱情的表达方式又很内向,有时甚至使人感觉到他对男女之间的事情过于严肃。乐曲在小客厅里旋转,卫文力的思绪渐渐被悠扬的曲子陶醉了融化了。他转过身来抱紧雪晋芳,立刻一种人性原始本能的欲望开始在全身流动,他还是极力克制自己的冲动。他们之间的感情是长远的,不能迷恋与一朝一夕,一辈子的大事,不能马虎,一定不能委屈了雪晋芳。他想把婚礼办得隆重点,怎样渡蜜月他已经有所考虑,要有自己的新房,然后坐飞机去云南西双版纳,而后回浙江老家见父母,在家住上一个月。 雪晋芳说可以快点结婚的话传递给卫文力一个信息,他心里很明白。自己也并没有什么不好意思,其实他与雪晋芳之间男女之事也是早晚的事情,更是顺理成章的事情,开始他甚至想到了今天要在雪晋芳这里过夜,但是最后还是控制住冲动,打消了这一念头。他用双臂把雪晋芳紧紧拥在怀中,先吻了她的额头。雪晋芳也有了反应,开始她伏在他身上,后来抬起头回应了卫文力。两人他们互相感到了对方身上的体温,卫文力把唇移到她的唇上,两只嘴唇相交,两只舌头犹如鲜活的鱼。 好大一会儿,雪晋芳才从卫文力怀里争脱出来,理了理头发说:“时间真的不早了,你就抓紧回吧,路上要小心,近来社会治安不太好。” “我知道。” 分别时两人用英语互相问了晚安。 雪晋芳送走男朋友卫文力,甜蜜的情感冲动缓缓退却,心里空空的倒没有了睡意,于是又琢磨起那封匿名信,想着待双休日过后,与苏雅丹是先去银行,还是先去那个抵押贷款建筑的工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