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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等我把茶沏回来的时候,两个人正在说话。我把茶奉了上去,便立在了一旁。只听那个少年说:“五哥,丞相家的小姐可是号称洛阳第一美女呢,而且又有才华,今天父皇把她指婚给你,可有不少人羡慕呢,都说是天作之合呢,就是呀不知道人品怎么样?” “这不是你该操心的事,你要是羡慕,明儿个我就叫父皇也给你指一个。” 那少年一听,忙摆了摆手,还做出了一脸苦瓜相“我可不要,我可听人说,这女人是最麻烦的了,我现在还小呢,一点儿都不急!” 赵玙一听,扬了扬嘴角,柔声道:“你呀,就是太好玩,还是专心把你的书跟功夫练好,不要整天像个孩子似的,也老大不小的了。” 那少年一听,立即又笑开了,抓着赵玙的胳膊来回晃着“我就知道五哥是跟十七说着玩的,谁都知道五哥是最疼十七的了!” 原来那少年便是十七皇子赵怡,听说他跟赵玙是亲兄弟。人倒是挺可爱,可我最看不惯那些对女人有偏见的人了。我下意思地撇了撇嘴,看了他一眼,可我没想到他也正在向我这里看,也许是我的表情感染了他,很明显他愣了一下,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对着我呲牙裂嘴地笑,我有些好笑,赶紧又低下了头,不再看他。他见我这样子,闷声笑了出来。 赵玙见他这样,就对他说“你要是没什么事,还是赶紧回宫吧,要不然宫里的人该着急了。” 赵怡一听,脸又变苦了“好吧好吧,我走,就是宫里太没意思了,都没人陪我,父皇就知道叫我读书,练剑,我都快成傻子了。就想着到五哥你这里找些安慰,没想到五哥这就嫌我了。唉!” 赵玙见赵怡这副表情,便正色道“又不是不让你再来了,别再说了,先回去吧!”赵怡低下了头,一步一步地往门外走去,像是人家要上断头台似的,万分沉重,见他这样,我虽觉着好笑,但转念一想,其实身在皇家的人有几个是能由着自己的呢,荣华富贵,无与伦比,但却没有多少亲情可言,整天勾心斗角,甚至兄弟相残,父子反目,像赵玙跟他这样的恐怕已经算是难得的了,但若真遇着利害冲突的时候,还不知能否还保持这份兄弟情谊,我不禁替他们觉得悲哀,便又抬头看了看赵怡离去的背影,谁曾料想他居然好像知道我会看他,对着我又做了个大大的鬼脸,这家伙!我也立马学了他的样,也对着他呲牙裂嘴地笑着。“哈哈哈…”人都看不见了,还能听到他的笑声,小鬼! 我光顾着看赵怡,忘了我身边的正主儿了,忙偷瞄了赵玙一眼,正如我所料,他正用他那零下二十度的眼神盯着我,盯得我有些冷,忙又低眉睑目地站好,也不去管他会有什么反应,还好他并没有再说话。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地过去了,他坐着,我站着,真是不公平。苦的是我的腿和脖子,腿站得又酸又痛,脖子更是快僵掉了,不会他刚才下马威没给成,想害我变成僵尸吧。看赵玙好像还在认真地写着什么,我忙用手揉了揉脖子,然后扭了几圈,却不期然地对上了赵玙有些讶异的眼神,我一呆,忘了反应,赵玙见我这样,别开了眼,但嘴角却带了一丝笑意。我不禁觉得有些尴尬,脸腾地就红了,又毕恭毕敬地站直了身。 也不知赵玙是不是有意想缓和一些气氛,假意咳了两声,便开口问我:“上次教他们的计算的口诀你是从哪儿学的,怎没见过?” 我琢磨着该怎么回答他,总不能说是一千年后的数学家研究出来的吧,对不起了,数学家们。“回王爷,奴婢小时候跟着爹爹学过算法,后来自个儿慢慢琢磨出来的!” 赵玙一听,“哦”了一声,没有再说话。后来想想,今天我也够出格的,虽说没犯什么大错,但总归有不少失礼的地方,还好赵玙不是个那么计较的人,否则随便找个罪名也能把我给治了。 时间就这么平静地过去了,没什么特别的事,我也就规规矩矩地做着自己的事。府里的人都在忙着准备赵玙大婚的事,就连赵玙也连着好些日子没进书房,整天不知在忙些什么,就是进来了,也不像以前整天呆在书房里。我空闲的时候就找本书看看,练练写字,偶尔再到菊园去看看小兰儿她们,日子倒也过得惬意。 终于,大婚的日子到了。府里那么多人,也轮不着我去做什么,我还是就做着自己的事,今天赵玙更是不会来了,我便拿了本书,呆在书房里看着。 “看样子你是真的很适应这里嘛!” 在我身后突然响起一个声音,说得还特别地大声。我被吓了一大跳,顿时觉着有些生气,是谁这么恶劣,故意吓我。我转过身去就看见一双盛满笑意的黑眸正对着我,是赵怡,这小鬼! “奴婢参见十七爷,爷万福!” “好了好了,以后啊你见着我不用行礼!这宫里就是规矩太多了,在外面能省的就省了。” 赵怡边说着边想上前来扶我,我往后退了一步没让他扶,深吸了一口气,对赵怡福了福身“那奴婢就谢十七爷了,既然十七爷这么说,那奴婢就斗胆问爷一句,难道爷没听过人吓人会吓死人的吗?” 我声音虽然很轻,但却带着一股严厉的气势,那赵怡显然有些愣住了,他挠了挠头便对我说“对不起啦,我只是看你太专心了想引起你的注意,所以就大声了点,没想到吓着你了,真的对不起!” 我没想到他一个堂堂皇子居然会向我一个丫头道歉,本就不是很气,只是想让他知错罢了。 见他这样,我的心顿时软了下来,口气也柔和了许多“奴婢也不是让十七爷道歉,这本就不是件大事,奴婢只是想让爷知道这样是不对的,以后不要这样了,好吗?” 赵怡一听,马上又高兴了起来“太好了,你叫什么名字,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了,好不好!”这小鬼,倒是一点儿都没有皇子的架子,完全是个大男孩,只是做朋友? 他见我在犹豫,便拉了我的袖子摇了摇“我们做朋友一起玩,好不好好不好嘛!” 我噗哧一声笑了出来,怎么还像个女孩一样撒起娇来。“好吧好吧,你这小鬼,不答应你还不行了,奴婢名唤念心,爷记住了嘛?” 他一听我的话有些急了“谁说我是小鬼,我都十五了,要是我是小鬼,那你就是小鬼中的小鬼了!” 小家伙,本姑娘在现代都已经二十七了,还不能叫你小鬼吗!不过毕竟我现在比他还小一岁再看他这样子,也就先顺着他了。 “好好,奴婢以后再也不叫我们的十七爷小鬼了!” 还说自己不是小鬼,刚刚还阴天,马上就出太阳了,一听我的话他又高兴了,笑了起来“好,你答应了,那从现在开始我们就是朋友了,不过以后你不要再自称奴婢了,要称我,知道了吗?”谁喜欢自称奴婢,那还不是你们这些个封建制度给逼的。 他没等我回答,便拉着我的手说“走,我带你去看五哥的新娘子去!” 见赵怡拉着我的手,我便挣脱了一下,但没有挣脱掉,便也由着他了。他拉着我一路往前厅跑去,到了那儿我们没有进去,只是呆在外面的一个小角落里,正好在这里可以看到里面的情景,而里面却看不见我们,这样正合我意,本就不是对此很感兴趣,要是再遇着什么些事,那可真是得不偿失了。 眼下已经天已经黑了,大厅里已经聚集了很多人,估计都是些达官贵人吧。其中有几个年轻的,穿着打扮很是讲究,透着股贵气,旁边还不时有人对着他们躬身行礼,想必就是赵玙的兄弟们,当今的龙子龙孙了吧! 果然,赵怡指着其中的几个人说“那个穿青衣的便是我的大哥大皇子赵祀;穿着暗红色衣服是六皇子赵瑛;至于穿褐色衣服的则是我十哥赵恺,他们都来了,现在肯定是在等我父皇和母妃了。”我顺着他的眼光看过去,只见那个赵祀,人长得倒也还算可以,可是看起来没什么精神,眼神涣散,一看就知道是个庸俗无为的人;至另外两个,就好多了,特别是六皇子赵瑛,一眼看着觉得没什么独特之处,可注意了就会发现眼神里透着精光,想必不是个简单的角色。 这时候突然听到管事的太监喊叫着“皇上驾到,容妃娘娘驾到!” 大厅里立马黑压压地跪了一地“臣等参见皇上,容妃娘娘,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容妃娘娘千岁千千岁!” “众位爱卿平身!”说着便和容妃坐到上面的位置。 没想到到了这里还能见到这么个大人物,这是我第一次见到真宗皇帝,只见他穿着明黄色的袍子,系着金腰带,浓眉明目,到底是当皇帝的人,不怒而威,有气势!可惜我对历史知道的太少了,虽听说过有这么个皇帝,但却压根儿不知道他是个怎样的人,也不知这些人以后的命运会如何。 正在想的时候,只听那太监又喊道“新郎新娘子来啦!”只见赵玙身穿着红色新郎装,倒看起来比平时更添一些英气。至于新娘子也穿着红嫁衣,头盖着红色的盖头,不过盖头是丝织的,很薄,倒也能看出些模样来。果然不愧是洛阳第一美女,身材窈窕,五官端正。弯弯的眉毛,大大的眼睛,小而挺直的鼻子,樱桃小口,加上盖着盖头,朦朦胧胧,更添妩媚。跟赵玙站在一起,真是赏心悦目,一对壁人。 只听那容妃轻轻地说了一声“皇上,好俊的姑娘,这丞相大人可真有福啊!” 真宗皇帝抚着胡须应声道“是啊,朕早就听说丞相的千金,花容月貌,才德兼备,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啊!” 话音刚落,底下便响起了一片附和的声音,都是说着些客气的恭维的话。这时候只见管事的太监走到真宗前面来行礼道“禀皇上,这吉时已到,该行礼了!”真宗摆摆了手以示同意。 “新郎新娘行礼了,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送入洞房!” 新娘子被送到了竹园的新房里,而赵玙却留了下来,准备敬酒。那真宗皇帝大概是知道自己在这儿,其他人会很拘束,所以再喝过了酒之后便起驾回宫了。 这时候我便也拉着赵怡离开了,再看也没什么意思了。“十七爷,皇上都走了,您也该回去了!”赵怡显然还有些兴奋,便对我说“再过一会儿,我等会儿也去闹闹洞房去,你先回去吧,我明天再来找你玩!” 我对着他福了福身“好吧,那我先走了,爷也早些回去吧。还有爷还是要以学业为重,不要老想着来找念心玩!”看他的样子,估计现在也是听不进这些话的,我也就没有再多言语,回到了梅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