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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我真的不知道事情是怎么发生的,他什么时候把友谊变成了爱情,不要说我一直只是把他当成朋友,就算是我对他也有好感,我也不能接受。以后的一段时间,赵怡还是一有机会就会来找我,但他现在不若以前可以经常出宫,便经常托人带些吃的玩的东西给我,对我比以前更好了。可他越是这样,我越觉得难受。只是尽量躲着他,躲不掉便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有时故意顾左右而言它,想办法当成和从前一样,我知道自己这样对赵怡很残忍,但也实在没办法,只有劝他尽量少来看我,把心思放在学业上。 这天晚上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很晚也没有睡着,便起身准备到书房去拿本书看看。一推开书房的门,便闻着里面全是酒味,怎么回事?我便想着去把窗户推开透透气,这时却有人从背后将我紧紧地抱住了。我大惊,边挣扎边准备喊人“来…”可我刚开口,嘴便被人捂住了,只听到两个字“别动!” 我出了一身冷汗,停止了挣扎,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笨蛋,来的时候忘记带蜡烛了,黑灯瞎火的什么也看不清!该不会是遇到强盗了吧?应该不会呀,别说一般的强盗进不来王府,而且就是进来也不可能到书房来偷东西呀,还有就是也不可能在这里喝酒的。那会是…。不管是谁,我必须先让自己获得自由,想到这,我试图让他先把手放开,但我必须要发出声音来,才可以跟他谈判。 “你能不能先把手放开,我保证不会再叫。” 可惜嘴被捂住了,发出的只能是“唔唔”声音,根本听不清。不过那人显然理解了我的意思,手真的放开了。我趁着这时候,用尽全力用胳膊拼命地往后一拐,只听得那人“哎哟”一声,松开了我,我撒开腿便往外跑。 “文念心,你给我站住!” 后面响起了那人的声音,我突然跑不动了,因为他叫了我名字,而且这声音…… 我慢慢地转过了身,他已经把里面的蜡烛给点着了,这下我看清了,真的是赵玙.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的话,我想我已经死了,因为此时赵玙全身紧绷,眼睛里盛满了怒火,像一头受伤的狮子,随时可能出击。他冲我招了招手“你,过来!” 他的声音很平静,可我却像是冬天里被冷水泼了一样,凉到了心里。我慢慢地走了过去,深深地吸了几次气,闭了闭眼,便过去向他行礼“念心参见王爷,王爷千岁!” 过了好半晌,他既没有说话,也没有做任何动作,就那么静静地站在那里,不会真的被我气极了连脑子也秀逗了吧!我终于忍不住,抬起头来看了看他,可是这一看我却真的大吃一惊。刚才我只顾着自己,也没细看,现在才知道赵玙此刻跟平时完全不一样,不但衣服敞开着,头发也有些乱了,眼神既不似刚才的怒火冲天,也不似一贯的冷静无波,而是充满了忧郁和绝望,整个人看起来完全像个落魄的书生,毫无精神。 我被他的样子震住了,也忘了自己刚刚还闯了大祸,担心地问道:“王爷,您这是怎么了?” 他还是没有动,我再问了一次,他突然抓住了我的肩膀,使劲地晃了晃“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我一直都在努力,比谁都努力。可父皇还是没有选我,他没有选我,你知道吗!” 虽然他没有明说,可我听懂了,他之所以如此失常,是因为立储的事。身为皇室的人,又有几个能看得开这种事,更何况我看得出来,赵玙一向都有这个心,所以他每天按时上朝,每天在书房工作到很晚,可是并不是说你努力就一定会得到它。 “王爷,奴婢懂得您现在的心情,可是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不是靠抱怨就能解决的,更不能用酒来麻痹自己。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啊!” “可我不甘心,真的不甘心。小的时候,别人在玩的时候,我就在读书、练剑,我从来没有松懈过,十五岁就上战场打仗,不怕吃苦,不怕流血。连父皇都夸我,他夸我是最出色的,封我为裕王,赐我这座王府,我是所有皇子中最早拥有王位的人。难道这些还不够吗?我有哪一点比不上六弟,难道就因为我不是皇后所出的吗?” 原来是立了六皇子赵瑛,他倒也是个有资格做太子的人,看来皇帝也是有他的一番考量的,就是不知赵瑛能否把握得住机会。 但赵玙显然并没有想通,手一挥,把桌子上的东西都给打了下来,又把架子上的书一本一本地往下扔,发泄了好一会儿,终于又静了下来。 我看赵玙的情绪稍稍稳定了些,便扶着他坐在了椅子上,柔声说道“王爷,听奴婢一句话,该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即使你得到了也会失去。您还是人人敬仰的裕王爷,您并没有失去任何东西。此刻很多人都会在看着你,如果此时您表现得大肚,尽心辅佐太子,那皇上和很多人都会更加敬重您,您只会得到更多。” 赵玙此时看起来更加地沮丧了,只是默默地看着我,轻声道“难道我就真的没有机会了吗?” 我摇了摇头,笑笑道:“事情不是还没结束吗?” 赵玙显然听懂了我的话,他的眼睛又重新亮了起来,比任何时候都要亮。他轻轻地抱住了我,并在我耳边说道“念心,念心,谢谢你,我知道该怎么做了。我真的感谢老天爷让我遇见你,你怎会如此地聪慧,你怎会如此地与众不同,你让我如何能放手啊!” 我心一动,他这话是什么意思?赶紧推开了他,他只是温柔地看着我,眼神中充满了我从来没有看到过的柔情。血液轰地一下冲到了头顶,这下我是真的懵住了。如果说赵怡的情我还能承受得住,那么他的……我真的不敢再想下去了! 为了缓和一下自己的情绪,我只好硬着头皮道“王,王爷,夜已经很深了,您还是早些回去歇着吧,明日还要早朝呢!” 赵玙只是看着我不说话,我觉得自己的脸又红了,有些手足无措,只好装做专心地收拾东西,不再看他。“今天我哪儿也不想去,就在这里歇着了。” 他终于说话了,我忙道“那奴婢这就去把床铺好!” 没等他回答,一说完我就走到了里间,里面本来东西就齐全的,理一下就好了,很快床就铺好了,我又出去端了水来,侍候赵玙洗漱,终于他躺下休息了,我也长舒了一口气,准备回自个儿的屋子去。 我正准备走,赵玙却突然拉住了我的手“不要走,就在这里陪陪我好不好!” 我真的想拒绝,可是我看到赵玙那期盼的眼神,突然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只是点了点头,坐到了床边,他真的是累了,很快就睡着了,但却一直抓着我的手,所以我就这样在他的床边坐了整整一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