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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一天晚上下班,郑利超给父亲带回四盒“鲜人参口服液”。当时吴雪正在厨房做饭。郑利超不想让吴雪看见,就把东西藏在身后,悄悄走过厨房,一进西屋,就把大立柜的门打开,急忙把四盒“鲜人参口服液”放进了大立柜里,又急忙把立柜门关上。 就在郑利超转身时,吴雪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他身后,问,你干啥呢?一进屋就鬼鬼祟祟的,好像有啥事瞒着我。 郑利超有些作贼心虚,说,没……没有啊。 吴雪一把就将大立柜的门拉开了,看见四盒“鲜人参口服液”,顿时就生气了,质问,这是给谁的? 郑利超说,是给我爸的。 吴雪更生气了,说,你心里只有你爸你妈,根本就没有我!你说,你什么时候想到过我? 郑利超说,吴雪,你小点声,别让我爸听见…… 话音没落,砰地一声,屋门就被猛地推开了。门口站着父亲郑天仁,眼睛里充满怒火,浑身颤抖,手里紧紧握着几张皱皱巴巴的一元钱纸币…… 郑利超和吴雪都愣住了。 郑利超问,爸,你这是要干什么? 郑天仁高声说,干什么?我给你钱!你媳妇不就怕我不给钱吗?不就是瞧不起我吗?告诉你,我有钱,我一分钱不占你们的。说着,冲进屋里,“啪”地一声把几张纸币拍在桌子上。 郑利超说,爸,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呀? 郑天仁吼道:你们刚才是说的什么话呀! 吴雪接过话问,爸,我们刚才说啥了,值得你这样发火? 郑天仁一听这话,脸都气白了,像疯子一样大吼起来,小三犊子,你个怕老婆的货!你今天要不管管你老婆,我就不活啦!我撞墙!我死给你看!吼完,真的向墙撞去。 郑利超手疾眼快,一把抱住父亲,对吴雪喊,你还不赶紧认错! 吴雪说,我没错,让我认啥错! 郑天仁突然从儿子怀里挣脱出来,一边吼,你没错,都是我错,我今天不活啦!一边用头向吴雪冲去。 郑利超再次抱住父亲,对吴雪喊,你给我走!快走! 吴雪这时真被公公疯狂的举动镇住了,再也不敢反驳一句,推开郑利超就跑了出去。 郑天仁再次挣脱出来,从后面追着儿媳妇喊,操你个妈的!真天我不活啦!我死给你们看! 郑利超也跟着追了出去,在门口把父亲抱住,一边使劲往屋里拉,一边哀求,爸,我求你了,让左邻右舍看见多不好。爸,我错了还不行吗? 郑天仁一边挣扎一边吼,小三犊子,我操你妈的!我不活啦!我不活啦!……吼着,就要向门框上撞。门口已经围观了不少看热闹的邻居。 这时,莫亚茹下班回来,把郑南也从幼儿园接回来了。莫亚茹一看就明白了,高声喝道,老郑,你在这耍啥疯呢?让人家围着看你光荣啊? 一句话就把郑天仁镇住了,停止了挣扎,像犯错误的孩子一样望着莫亚茹。 莫亚茹说,看着我干啥?还不赶快进屋。一家四口人就进屋了,门也关上了。 一进屋,莫亚茹就问,咋回事咋回事,老的老的不让人省心,小的小的不让人省心,你们爷俩这是要给我眼罩戴呀! 郑天仁喘着粗气不吱声。 莫亚茹说,小三,到底因为啥? 郑利超就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话音还没落,郑天仁就吼道,你怎么还向着你媳妇呢?告诉你,你媳妇要不向我赔礼道歉,她就永远别进这个家门!这房子是你妈的,不是她的!懂不懂? 郑利超说,爸,我替吴雪向你认错不行吗? 郑天仁说,不行!不行!就要她自己站在我面前来认错! 郑利超听到这话,就失去了忍耐,高声说,爸,你不能这样逼我呀!如果这样,我和吴雪离婚好了。 郑天仁一听儿子用离婚来要胁他,顿时火冒三丈,伸手就开始打自己嘴巴子,一边打一边吼,小三犊子,这点事你都做不到,你这十几年的兵白当啦!你这十几年的兵白当啦! 郑天仁看着父亲如此这般,就对莫亚茹边说,妈,我想好了,明天就去和吴雪离婚……说着,就捂住脸抽泣起来,哭的很伤心,很委屈。 莫亚茹对郑天仁说,老郑,你赶紧给我过那屋去。让我劝劝小三,多大点事呀,用得着离婚吗…… 在莫亚茹的耐心劝说下,郑利超答应妈妈不和吴雪离婚。 但郑利超却开始和吴雪冷战,一连十天没理睬吴雪,既不去娘家接吴雪回来,也不给吴雪打电话。吴雪就害怕了,以为郑利超要和她离婚,就主动给郑利超打来电话。 吴雪在电话那头一听到郑利超的声音,就委屈地哭起来,边哭边说,利超,你到底是咋想的,这些日子我天天盼着,你又不来接我,又不给我打电话,你还真想和我离婚啊……利超,我错了还不行吗?我向你认错,向你爸认错还不行吗? 郑利超说,谁想和你离婚了? 吴雪说,那你为啥不来接我? 郑利超说,你又不是没长腿,你想回来就回来呗,我又不挡着你。说完,就把电话放了。 当晚,吴雪带着郑南回来了。见到郑天仁时,低着头说,爸,我回来了。那天是我不好,你别生气了。 郑天仁一句话没说,就出去了。 这以后的日子,吴雪在郑家大气不敢出,有一种度日如年的感觉。家里没人的时候就问,利超,你向厂里要房子有信吗?郑利超说,快了,再忍耐一下吧,可千万不要再惹我爸生气了。 不久,药厂分房子了。竟给郑利超一个41、75米的新封闭单间。从此,郑利超一家三口人终于有了自己的单独房子。家庭矛盾没了,郑利超心情也舒畅了,在水针车间党支部书记的岗位上,干的得心应手,深爱领导和群众好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