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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部青铜时代第三十七节
如果不是碰到了小杜,或许千画就成了一个出色的菜贩,是中国众多的菜贩中的一员。但是他碰到了小杜,就做不成菜贩了,这就是命。 小杜是天高的一个语文老师,很年轻,年轻的让人常常忘记了他是老师。小杜刚从学校毕业,没有女朋友,家人都在省城,他一个人住着一个大房子。一个人的生活,尤其是一个男人的生活往往是随意而又惬意的,特别是吃饭。那天小杜可能是心血来潮吧,决定自己做一顿晚饭,就去市场上买菜。卖给他菜的就是千画。 小杜见到千画的时候很吃惊。他认识千画,一起踢过足球,还知道千画写一手和别人不一样的文章,并且读过那些文章, 千画见到小杜的时候,也很吃惊。他也认识小杜,知道他是一个年轻的老师,但是不知道小杜也认识他。 小杜给千画说,我认识你,你的作文写的很不错。 千画觉得很吃惊,而且有点无地自容。因为他现在已经不写作文了,他现在只卖菜,作文对他来说只是一个回忆了。我读大学的时候,宿舍楼的门卫是很有名的一个大学的土木工程的毕业生,每次我们说起这个大学时,他都会马上点根烟转移我们的话题,大概千画也是这样的心情吧。当然,小杜不能理解这样的心情,因为他没有碰到过土木工程系毕业的门卫,没有过这样的经历。 他想一个写那么好作文的学生怎么可以在市场上卖菜呢。他无法理解。 然后,他给千画说,还是回学校吧,我帮你。 一个星期后,千画又回到了天高,就在小杜任课的班上,班主任是拖拉机。我一直闹不明白这个老师的真名是什么,只知道学生们都叫他拉机。 关于这个名字,据说他自己曾经在班上给他的学生们解释过。 他说,我喜欢打篮球,因为比较壮,经常在篮下横冲直撞。别人很是羡慕我,就给我取了美誉叫做“拖拉机”,意思是我打球的时候像个拖拉机,但是有的人图省事,就简称我为拉机,这就不好了,因为这和垃圾是一个读音。我希望大家能够尊重我,不要把前面的“拖”字省掉。 学生们就在下面哈哈大笑,然后下课后还是叫他拉机,时间长了以至于没有知道他是“拖拉机”,而不是“拉机”。后来,每届学生的第一次课上,他都要给同学们把上面的一段话重复一下,强调自己是拖拉机,而不是拉机,结果原本不知道他叫拉机的新生,都知道了他叫拉机。 为了尊重这位老师,在这部小说里面,我们叫他做“拖拉机”。 如他自己所说,拖拉机的确是一个很强壮的男人,的确喜欢在打篮球的时候横冲直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