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天福自从知道杜婉云是远山的小老乡后，心里充满了愧疚感和犯罪感，不敢正视杜婉云的眼睛。事隔不久，杜婉云又闯进朱天福的房间来了。朱天福面对杜婉云那富有青春魅力的酮体，精力老是集中不到一个地方，做出急切要进去的样子，试了试软不拉几的，怎么也进不去，越急越紧张，越紧张就越软。他懊丧极了，败下阵来。杜婉云并不责怪他，只是问，你怎么啦！朱天福说，我总感到对不起你。杜婉云说，有什么对不起的，我愿意。尽管这样，此后朱天福对杜婉云一点兴趣也没有了。后来朱天福就对杜婉云说，婉云，你就当是我的小妹吧！杜婉云动了感情，含着泪点了点头。此后朱天福的心一下子就平静了许多，这是一种心如止水般的平静，是一种就此罢休的平静。

　　袁克义最近做生意做得很红火，他竟然把生意做到武汉去了，而且越做越大，为胡总赚了100多万哩！胡总为此奖了他10万元，袁克义现在已经是财大气粗了。今天他请朱天福去国贸巴黎厅吃扇贝，国贸的扇贝味道鲜美，又比龙虾便宜得多。朱天福今天把杜婉云也约去了。

　　走进巴黎厅，朱天福就看见一位穿着笔挺，系着花结，挺拔伟岸而健壮的先生，一边搂着妙龄女郎，一边聚精会神地听女郎唱着《夜来香》，歌声清亮圆润，从音箱里款款流出。朱天福满以为走错了餐厅，正准备退出去时，袁克义发现了他，忙松开小姐迎了上来。朱天福这才认出是袁克义，不禁吃了一惊，笑着说：袁老弟，你这是绅士气派，弄得我都不敢相认了。

　　袁克义歉意地说：生意场上不得己而为之。来，我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助手马莉小姐。这是我的老乡朱大哥。

　　马莉小姐伸出手来很得体地和朱天福握了一下。袁克义看到朱天福身边有位小姐，便问他说：这位小姐如何称呼？

　　朱天福忙说：公司的小老乡，叫杜婉云。

　　马莉小姐听完介绍，抢先一步走到杜婉云面前，伸出嫩手说：欢迎杜小姐，我该喊你姐还是妹？

　　杜婉云说：怕是姐吧？

　　袁克义抢过话茬说：初次见面不问年龄，都是姐妹。来，大家上桌。

　　四个人就坐到圆桌上去了。仿佛一见如故，两位小姐马上亲热起来了，拥背搭肩，谈得很投入。朱天福这时仔细打量着马莉小姐，她穿着雪白的从国外进口的质地高档的连衣裙，戴着做工精细的金项链，配上白腻的脖子，显得庄重娴雅。容貌艳美，甜甜的一笑脸蛋两边显出两个青春般的小酒窝。身材窈窕，凸凹之间线条是那样的和谐和圆滑。身上隐隐约约飘出高级香水的气味，使人感到一阵清爽。杜婉云与之相比就逊色了许多。

　　巴黎厅很有情调，灯光柔和，桌上铺着熨得没一丝褶痕的雪白桌布，椅上也套着雪白的椅套。雪白的瓷盘，雪白的调羹，雪白的象牙筷，透亮的高脚杯。清爽、悦耳、柔和的音乐，像水波一样款款流出，清澈舒缓，沁人心脾。这样的环境自然而然地就显出了档次来了。

　　袁克义脸上总挂着隐藏不住的喜悦。朱天福早已察颜观色，心中明白，他说：袁老弟，你现在是金钱、美女双丰收啊！

　　袁克义高兴地说：老哥，你也开玩笑，我哪敢养美女啊？培养公关小姐是生意场上的需要啊！生意场上既要大胆，又要心细，还要有手段，不然就赚不着大钱。我这三个月为胡老板赚了100多万，胡老板还算凭良心，奖了我10万。说到这，他靠近朱天福的耳朵轻声说：不瞒你说，我是公私兼营，搭着也开小灶，自己也赚了这个数。他伸出5个指头给朱天福看。

　　朱天福问：5万？

　　袁克义说：5万，不，是50万！

　　朱天福吃惊得乍舌，问：50万？

　　袁克义点了点头，深有感触地说：这出来和不出来就是不一样。朱天福感到很震惊，狗日的袁克义，咋就发了？在远山的时候，他连和我一起喝酒的机会都很少，一个乡镇的宣传委员算个球！现在他竟然大把大把地赚钱，发大财了。反过来自己远不如他了。心里油然生出一种复杂的心情，这种心情有几分敬佩，有几分嫉妒，有几分不服，还有几分悲凉。

　　酒菜都上齐了，两位小姐喝威尼仕葡萄酒，两位先生喝鬼酒。袁克义让服务生退了出去。兄弟喝酒，自斟自饮，掏心掏肝，不需要逢场作戏。

　　袁克义说：这次我回去可听到不少新闻啦！先说王超群吧，原来我觉得他还好的，不知怎么就变了，变得虚伪了。现在他可算是牛书记眼里的红人啦！是远山县的名人啦！他的光辉形象和事迹，上报纸、电视啦！县委正准备提拔他呢！我也不是嫉妒他被提拔，我是看不惯他尽说假话。说到这里，他从王莉手中拿过皮包，取出一只大信封，从里面抽出一些材料来。这里面有剪报，有打工干部简报。袁克义从中抽出两份简报递给朱天福。

　　朱天福接过去就看到了显目的标题，一份是《打工改变了我的模样》，这是王超群写的打工体会文章。一份是《深圳打工干部的领头雁》，这是别人写王超群打工事迹的，列举了王超群在深圳打工做的八件事。朱天福看后在心里骂着，扯卵蛋！

　　袁克义接着说：我还听说他早回远山了，躲在邻县老表家里，与外联络都用手机。组织部找他，他说在深圳公司里上班，实际上他在邻县躲着玩啊！朱哥，我们太老实了，是实打实在打工啊！

　　朱天福越听越心烦，突然他用手制止道：别说这些了。老弟，来，我们喝酒！四个人就一齐举杯，两位小姐只抿了一口，两位先生则喝了个底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