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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初冬(2)
——心之语 “这是一个不错的地方。”林晨锐看了看四周,搅动着咖啡杯里的勺子说。 对面坐的是江离洛,“是啊!天愉她们最喜欢来这里了。” “嗯。”林晨锐应着,低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很累吗?”江离洛轻声问。 林晨锐轻笑,“还好啦!我还应付得来。” 江离洛伸手给他一拳,也笑了,“说真的,我也没想到伯父他会在这个时候让你接手公司。” 林晨锐长叹,“我爸爸辛苦了一辈子,现在年龄大了,想跟小妈过两人世界生活,本也是人之常情,我这当儿子的,哪能不支持?” “可是,放弃摄影,你不觉得可惜吗?” “谁说我要放弃?”林晨锐呷了一口咖啡说:“得到和失去,也不是必然对立的啊!” “也是,”江离洛点头,“业余搞搞也行。” 林晨锐笑了,“对于我来说,没有什么职业和业余的区别,工作是工作,兴趣是兴趣,这是两码事。” 江离洛斜了他一眼,笑,“你倒想得开!” 林晨锐不置可否地笑,没有说话。 “如果是这样,”江离洛接着问,“那你又是在烦心什么?” “谁说我烦心了?”林晨锐大笑,“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在烦恼了?” “林晨锐!”江离洛正色,“你究竟有没有把我当朋友?” 林晨锐停止笑,两人陷入了一阵沉默。 “那个,”林晨锐开口了,“天愉不再排斥我了。” “是吗?”江离洛惊喜地问:“这不是很好吗?” 林晨锐叹了一口气,说:“她希望能有一份平凡简单的生活,甚至期冀一辈子生活在逐梦园那样的地方,以她的个性,也确实不适合太过复杂的东西。” 江离洛直视着林晨锐,半晌才说:“我不认为你会为了这种事情烦心,以你林晨锐的性格,你大可以扔下林氏集团不管,带着天愉跑到一个小旮旯里享受你们的幸福人生。” 林晨锐‘噗嗤’一声,笑了,“原来我留给你的印象,是如此不负责任啊?” “你只是忠于自己的心,”江离洛淡淡地说:“这也是无可厚非的。” 林晨锐看着他,有几分动容,“确实,这些琐事都不是我所担心的,我真正担心的是——”顿了一下,接着说:“你相信我会那样做,但是天愉不会相信,她对我,还是没有足够的信心,我,还是不能带给她足够的安全感。” 江离洛心酸,轻轻拍了拍林晨锐的手臂,“天愉她,需要时间。” “我知道,”林晨锐抬头,感激地一笑,“我不急,只是害怕,我怕天愉会受到伤害,任何伤害我都不能容忍。” 江离洛诧异,他没有听错吧?害怕?林晨锐的字典里有这两个字吗? 现在换成江离洛担心了,在天愉的问题上,林晨锐已经越来越不像他自己了,这不能不让他忧心,林晨锐这样,没想过自己也可能会受伤吗?而且他很有可能会是伤得最重的那个,因为他付出的最多,决然,而又义无反顾。 江离洛沉默了,面对林晨锐的坚持,他不知道该支持,还是该反对。 不期然的,他突然想起了刚才忽略掉的问题。 “那个,你刚才好像提到——逐梦园?” “呃?”林晨锐回过神来,“是我买下的一座园子,送给天愉的。” “在哪里?” “好像是一个叫‘映月湖’的地方?”林晨锐不太确定。 “哦?”江离洛愣怔,回忆着什么。 “怎么了?”林晨锐伸手在他的眼前晃。 “没什么,”江离洛收回心神,“我只是想起莫莫曾经跟我提过,天愉从小长大的地方,是一个非常美丽的世外桃源,就在映月湖,名字叫作——”说到这里,江离洛顿了一下,突然觉得滑稽。 “逐梦园?”林晨锐接口,“不会吧,我的上帝!” “你把天愉的家买下,”江离洛戏谑,“然后再当作礼物送给她?” 林晨锐尴尬极了,拍拍脑袋说:“怪不得天愉刚到逐梦园的时候,表情怪怪的,还一直问我付出了什么代价才买下逐梦园。” “我也很怀疑,”江离洛笑着说:“天愉爸妈那么执拗的人,怎么会轻易把他们一辈子的心血卖给你?你究竟付出了什么代价?” “你见过天愉父母了?” “别打岔!” “也没什么,”林晨锐耸肩,“他们要我拿最珍惜的东西来交换,我最珍惜的东西——那就是天愉了——”林晨锐突然跳了起来,“怪不得,当我说我最珍惜的是一个叫沈天愉的女孩儿时,那对夫妻笑得高深莫测的。” “哈哈,哈哈——”江离洛很没有风度地大笑,“林晨锐,你聪明一世又怎样?还不是败给姓沈的一家老小了!” 林晨锐脸一红,想想真够糗的。 “那最后怎么办了?”江离洛忍俊不禁,“你不会真拿天愉去交换了吧?就算人家天愉是一件东西,那所有权也是人家父母,而不是你林晨锐啊!哈哈!” 林晨锐伸手就是一拳,老天,他这辈子都没这么难堪过! “哎,你打我干什么?咳咳!”江离洛左闪右躲,还不忘了坚持他的问题,“快点说啊,最后怎么办了?” “除了天愉,”林晨锐摊开双手,“我总还有其他值得珍惜的东西吧?” “其他的?”江离洛想了想,脸色变了,“该不会是——” 林晨锐点头,看不出情绪有什么变化。 “你拿阿姨的‘星之语’去交换?”江离洛显然难以置信。 “是啊!”林晨锐倒是一脸坦然。 “林晨锐!”江离洛忽地跳了起来,激动莫名,惹来四周的人纷纷对他行注目礼。 “你小声点好不好?”林晨锐拉他坐下,忽而又笑,“多少年了,能再次看到江大少爷失态的模样,不容易啊!” 在林晨锐的记忆中,江离洛除了在生母的葬礼上失声恸哭,情难自控外,也只有七年前,他的妈妈,也就是林夫人去世的时候,他那哀伤的神色丝毫不亚于他这个亲生儿子,除此之外,这么些年来,几乎没有人能看到江离洛真正的情绪。 “你别给我打马虎眼儿!”江离洛气呼呼地坐下,“林晨锐,你忘了曾经跟我说过的话吗?你说过,你会用你的一生来守护阿姨的‘星之语’!你现在是怎么做的?你的所作所为对得起为了‘星之语’丢掉性命的阿姨吗?!” 林晨锐的神色黯淡了,想起妈妈,他的心开始绞痛,七年前,妈妈为了从抢匪手中夺过‘星之语’,伤重不治,永远离开了他,这一直是他心底最大的痛,他不是忘了‘星之语’对妈妈的意义,只是—— “离洛,”林晨锐低哑着声音说:“妈妈守护的,是她的信念,不是没有生命的项链。” “我不听任何借口!”江离洛仍然激动,“林晨锐,算我看错你了!阿姨生前那么疼你,你是怎么回报她的?!”江离洛一把抓起林晨锐的衣领,他愤怒了! 林晨锐一语不发,他的脸苍白而没有血色,眼神中满是隐忍的痛楚和愧疚,整个人看起来,十分狼狈。 江离洛怔住了,他从来没有看过林晨锐现在这副样子,感觉上好像很——无助?嗯,就是这种感觉。 慢慢地,江离洛松开了手,林晨锐跌坐在沙发里。 “她是我的妈妈,我对她的爱,绝对不会比你少,可是离洛,”林晨锐抬起头来,那悲哀而热烈的神色让离洛不由地心底一颤,只听见他说: “我爱天愉,更胜过我的生命。” 江离洛震撼至极,林晨锐钟情于天愉,他一直都是知道的,也知道晨锐待她不同于一般情人,可是他没有想到,林晨锐的爱会如此强烈,强烈到让他不会怀疑,眼前的林晨锐,为了天愉他会毫不犹豫放弃整个世界! 江离洛投降了,这样的林晨锐,不是他所期望的,可是,他不忍心苛责他,毕竟,爱,不是罪过。 长叹一声,江离洛无力极了,“我想,阿姨会理解你的,你是她的儿子,她会支持你的。” 林晨锐动容,试着对他微笑,“谢谢你,离洛,你这样说,我很安慰。” 江离洛回以一笑,“别这么说,我们都是这么多年的兄弟了,在你需要支持的时候,舍我其谁?再说了,虽然天愉不是我妹妹,我还是衷心希望她能够幸福的。” 林晨锐一怔,“调查清楚了?” “是,”江离洛呷了一口咖啡,已经完全凉掉了,味道怪怪的,“我去找了她的父母,他们拿天愉和天弋的出生证明给我看,他们,确实是孪生兄妹。” “遗憾吗?”林晨锐看了他一眼问。 “有一点儿,”江离洛并不否认,“先前,我几乎是笃定了的,当年妈妈回来,并没有带回‘月之舞’,我以为,她总该是留给了一个重要的人,可我试探过天愉,她完全不知道。” 林晨锐没有说话,他并不在乎天愉是谁的女儿,重要的是,她是他的天愉,这样想着,笑容从嘴角溢出。 “吱呀”一声,门开了又关上,又有客人进来了,令晨锐和离洛惊讶的是,进来的是天愉和韩应桐。 离洛不安地看了一眼林晨锐,后者神色依然,看不出有什么异样。 天愉和韩应桐在不远的地方坐了下来,因为中间隔有一道屏风,他们并没有发现林晨锐和江离洛。 林晨锐冲离洛淡淡一笑,示意waiter过来换了咖啡,这凉透的咖啡,口感实在是不怎么样。 *** *** *** *** “说吧,你要解释什么?”天愉一落座就开口,丝毫不掩饰语气中的不耐。 韩应桐微愣,大概是没有想到天愉会对他如此冷淡。 “我没有什么好解释的,”韩应桐开口:“爱一个人不需要理由,不爱一个人更不需要理由。” 天愉心里恼火,话也脱口而出:“你知道我沈天愉生平最恨哪一句话吗?就是你们男人常说的那句‘当初我爱你是真心的,现在不爱你也是真心的!’!没错,感情的事情本来就没办法说清楚,我可以理解,但绝不原谅!凭什么你们男人有这句话作幌子就可以该死的把所有责任推得一干二净?” 天愉越说越激动,一把接过服务员递来的冰水,一口气喝了个见底! 韩应桐吓了一跳,“天愉,你怎么会这么激动?” “我为什么不能激动?”天愉斜了他一眼,说:“莫莫是我的好朋友,你伤害了她我就有资格生气!韩应桐,暑假的时候在逐梦园你明明答应我保证莫莫幸福的!” “我——没有办法保证她的幸福,”韩应桐低着头,声音迷茫,“跟她在一起,心里却装着另外一个人,这种滋味,太难受!” 天愉一愣,“你在说什么啊?” “你不明白吗?”韩应桐有些自嘲地看着天愉,“十几年来,我一直以为我已经忘记你了,可是你一出现,还是打乱了我所有的心绪,让我没有办法不去在乎你。” 天愉下意识地往后面侧了侧身子,“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我的头脑十分清楚。”韩应桐看着她,目光热烈而专注,天愉忍不住开始颤抖。 “我爱的人不是莫莫,而是你,沈-天-愉!” 天愉一惊,险些跳了起来,“你——” 韩应桐走过来握住她的手,“天愉,我很抱歉,曾经有一段时间没有记起你,但是,你会谅解的,对不对?你会再给我一个机会的,对不对?” “不对不对!当然不对!”天愉用力抽出自己的手,“你怎么能这么说?你怎么能这样对莫莫?” “我不爱她!”韩应桐重申,眼神坚决。 “你是混蛋!”天愉口不择言,“那我更不会爱你!我有喜欢的人了!” “谁?林晨锐吗?”韩应桐逼视她,“你认识他才几天?我在你心里已经整整十五年了!这么多年来你都没有忘记我,这难道不是爱吗?” “不是!不是!”天愉跳了起来,声嘶力竭,“我爱的人是林晨锐,自始至终都只有他一个!只有他一个人!” 这一举动,吸引了咖啡厅里很多人好奇的目光,天愉尴尬至极,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 林晨锐坐在那儿,听到天愉狂乱的叫声,再也忍不住,站了起来,起身的瞬间,看到门口进来的两个人,他不由地皱眉,用最快的速度走近天愉,把她拉进自己的怀抱里。 “林晨锐?”天愉有些头晕,不确定地喊。 “是我。”林晨锐一脸笑意,“乖,刚才的表白真让我感动。” 天愉一窘,脸迅速地涨红,支吾着想辩白,但最终还是什么也没有说。 林晨锐轻笑,爱怜地看着她,心底溢满了幸福感。 “谢谢你,天愉。”林晨锐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由衷地说。 天愉抬头看着他,咧开嘴笑了,感觉自己傻傻的,不过,很是窝心。 “不要再演戏了!”韩应桐看着他们的亲昵,心底不舒服极了。 “能让你免费观看,”林晨锐闲闲地笑着,眼神中却透着冷冽与危险,“已经是非常看得起你了!” “你——”韩应桐气极,正要说什么,被林晨锐拦下。 “你什么都不用再说了,我们不想听。”说完揽着天愉准备离开。 “愉儿!”韩应桐略带绝望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天愉肩头一震,多遥远的称呼啊! “应桐哥哥会等你的,永远。”韩应桐喊道,声音中充满了悲凉,悲凉中透着坚决。 林晨锐在心底长叹一声,这不是一句很露骨的表白,但身在其中,不会听不出其中包含的情意,一场争端,还是没能避免。 果然,韩应桐背后传来一声颤抖的质问:“你——刚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莫莫?!除了林晨锐,大家都诧异莫莫是什么时候来的,还有她旁边的天弋。 天弋正铁青着一张脸站在那儿,那神情,仿佛一触即爆,也难怪,韩应桐招惹的,可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啊!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莫莫走到韩应桐面前,坚持她的问题。 “我——”韩应桐碍口,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天弋拉过莫莫,站在她和韩应桐中间,面无表情,“马上从我眼前消失!” “可是我——”韩应桐正想解释,被天弋打断,“不要让我说第二遍!”语气已是隐忍至极。 韩应桐愣了一下,表情有些僵硬。 江离洛叹了口气,上前推了推他,“识相点,走吧!” 韩应桐麻木地看着眼前的众人,目光呆滞,最后把视线转向天愉。 天愉下意识地往林晨锐怀里缩,拒绝他的眼神。 韩应桐自嘲地摇摇头,带着不甘,最终还是转身离开了。 天弋看着天愉,嘴动了一下,想说什么,终是无语,拉着莫莫转身离开,莫莫呆愣着,任由天弋牵着自己的手走。 “哥!”天愉挣脱林晨锐的怀抱,跑到天弋和莫莫面前,她没有办法忍受来自哥哥的疏离。 “天愉,”天弋为妹妹擦去眼角的泪水,“听话,先回家好吗?” 他并不是怨责天愉,他只是没有办法去面对,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如果为了一个男人互相伤害,那他该如何自处? “嗯。”天愉哽咽着答应,她知道哥哥为难。 看着依然木然的莫莫,她心底的愧疚加重,“莫莫——”她轻声叫着,想说什么又怕惊扰她。 “天愉?”沉默好久的莫莫突然开口了。 “呃?” “我们是不是最好的朋友?”莫莫茫然而又热烈地看着她。 天愉一窒,“当然是。” 莫莫紧紧盯着她,眼神空洞而无神,天愉心底有些恐惧,下意识地往后退。 莫莫一步一步的往前逼近,“天愉,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什么都可以给你,真的。” “我知道。”天愉无意识地点头。 “可是,”莫莫的眼泪夺眶而出,瞬间布满了整张脸,她的声音嘶哑着,充满了无助和悲凉,“只有应桐不可以,不可以……天愉,你不要跟我抢应桐好不好?好不好?”莫莫用力地摇着天愉的肩膀,一遍又一遍地问,近乎哀求。 “莫莫,莫莫——”天愉被摇得头晕,心脏剧烈地痉挛,纠结在一起,她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感觉自己快窒息了! “天愉!” “莫莫!” 天弋他们赶紧冲过来把她们拉开。 “带她走!”江离洛果断地把莫莫推向天弋,命令着。在场的人,也只有他尚能保持清醒了。 “莫莫!”天弋看着泪流满面的莫莫,慌乱极了。 “天弋——”莫莫叫他,声音很是微弱,“我不要呆在这里。” “好,我带你离开。”天弋迅速答应着,抱起莫莫,离开了这片纷乱。 “对不起,莫莫,还有哥哥。”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天愉费力地说着抱歉,终是体力不支,晕了过去。 “天愉!”晨锐和离洛惊叫。 “送她去医院,快!”离洛大声叫着,“我去开车!” 林晨锐的眼泪滴落在天愉苍白的脸上,他觉得自己的思维都快停滞了,心底只有一个声音在回荡——天愉,你不可以有事儿,不可以扔下我! *** *** *** *** “我是你的快乐天使,只要有我黎莫莫在,沈天愉就会永远快乐没有烦恼!” “天愉,你不要跟我抢应桐好不好?好不好?” …… 明媚的莫莫,哀伤的莫莫,在天愉面前不停的反复交叠,天愉想抓住她,却怎么也抓不住,一股前所未有的绝望袭来,像涨潮的海水一样席卷了天愉,她挣扎着,本能地想呼叫,却发现自己完全发不出声,她落泪了,为自己的无助感到悲哀,难道,这就是她的结局吗? “天愉,天愉?”林晨锐看到天愉的眼泪,心情更加慌乱。 她是如此无助吗?即使在昏迷中也不能安心。 长长的睫毛扑闪着,眼眶里的泪水滑落,顺着天愉毫无血色的脸颊静静地流下。 “晨锐——”一声虚弱的声音从怀里传来,林晨锐一阵惊喜。 “天愉,你醒了?” “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你昏倒了,”林晨锐伸出手,轻柔地为她把眼角的泪拭去,“我们送你去医院。” 天愉歪头看向坐在驾驶座上的江离洛,离洛在后视镜中冲她一笑,“坚强些,天愉,我们马上就到了。” 天愉回他一个微笑,有些无力,“哥,我不想去医院,我想回家。” 离洛一怔,随即笑了,“丫头,想哥哥了是不是?等你身体好了,我去把那个该死的沈天弋抓来给你出气,好不好?” 天愉不置可否地笑,直笑得岔了气,大声咳嗽起来。 “天愉!”林晨锐赶紧给她捶背,紧张极了。 “要紧吗?”离洛回过头来问,一脸的关心。 “我……没事儿。”天愉揪着胸前的衣服,大口大口的喘气,“那个,我的包——” 林晨锐赶紧把包递到她的眼前。 天愉伸手,想拉开拉链,无奈手抖得厉害,林晨锐急忙制止她,“你要什么?我帮你拿。” “我的药——”天愉吃力地说。 林晨锐打开包,拿出一个白色的药瓶,“是这个吗?” “嗯。”天愉的声音愈加无力。 林晨锐打开盖子,倒出药片,“吃几片?” “两,两……片。” “给。”离洛递过来一瓶水,晨锐接住,喂天愉吃下。 “我不要去医院,我讨厌那个地方,我要回家。”天愉低声喃喃。 “知道了。”林晨锐低声安抚她,“乖,睡一会儿吧,很快就会好了。” “嗯。”天愉的声音有些迷糊,不知道是药效还是她太累了,她听话地闭上了眼睛。 “怎么办?”离洛透过后视镜问林晨锐。 林晨锐腾出右手揉揉眉心,叹了一声,“送她回家吧!” “可是,”离洛迟疑着,“她好像——” “我知道,”林晨锐瞪着那个药瓶,心绪复杂,“天愉居然随身带着药,虽然她身体一向不好,可是——我真懊恼没有多关心她一些。” “那是什么药?” “不知道,”林晨锐摇头,看着那个白色的瓶子,“上面没有标签。” “要不,还是送她去医院吧,好好检查一下。”离洛建议。 “改天吧!她今天太累了。”林晨锐也有些疲惫,“她既然随身带着药,看来是清楚自己病情的,吃了药,暂时应该没有问题。” 离洛于是不再说话,专心开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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