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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深冬(9)
回到酒店,天愉一路小跑奔回房间,刚要关门,就发现林晨锐已经挤了进来。 “你跟进来干吗?”天愉语气不善地问。 林晨锐扬眉,“这是我的房间啊!” “现在是我的啦!”天愉火大地叫起来。 林晨锐听而未闻,自顾自地在床上坐下,“反正我今天就是待定了!” 天愉怒视着他,拼命叫自己镇定下来,然后拎起包就往外走,“那我换房间!” 林晨锐一把扯住她,“别呀!一起住多有情调啊!” 天愉心底警铃大作,急忙把包放在胸前,“我警告你,别对我想入非非的!” 林晨锐一窒,噗嗤笑出声来,“想入非非?天哪!你的小脑袋里都装的什么啊?”说着伸手就要去摸她的头,天愉一把打掉他的手,坐在床的最里面,离他远远的,神情十分戒备,“那可说不准啊!洋娃娃哥哥说,你连不知道名字的女人都可以一起上床的!” 林晨锐全身一僵,脸色有些尴尬,继而愤怒,“该死的江离洛!”那声音,几乎是咬牙切齿的。 “被他说中了吧?”天愉兴奋了,有种抓住他小辫子的感觉! 林晨锐愣愣地看着她,表情十分复杂,“你不在乎?” 天愉怔住,“我为什么要在乎啊?” 林晨锐倒抽了一口气,强忍着胸口的闷痛,凉凉地开口:“那如果,我现在去找一个女人过来上床,你会怎样?” “你敢!”天愉蹭的跳了起来,站在床上居高临下地怒视着他。 林晨锐笑了,心痛与快乐同时揉进了他的心底,“原来你不是完全不在乎我啊!” 天愉跌坐在床上,没好气地说:“我什么时候说过不在乎你了?” “可你不在乎我那些过往啊!如果你心里有我,怎么可能不在意?” “我有什么资格在乎?”天愉闷闷地说,背过脸去不想看他,“那个时候你又不认识我,再说,我也清楚,男人有时候只是因为——生理痛苦,才不得不……”天愉说不下去了,这让她情何以堪! 林晨锐又好气又好笑,叹了声,轻轻把她揽进怀里,用力抱紧,“你太单纯了!” 天愉扬起脸,“难道不是吗?” 林晨锐看着她,“谁告诉你这些的?” “呃,那个——”天愉有些难堪,“书上写的。” “书上?”林晨锐蹙起了眉,“你相信?” 天愉脸红了,有些不好意思,“我什么都不懂,只能从书上查到这些。” “查?”林晨锐的下颚微微一抽,“这么说,你还是在乎的?” 天愉沉默了,好久才抬起头来,说道:“相对于过去,我更在乎的是你的现在。”她没有说将来,因为心底知道,自己要不起他的将来。 林晨锐心底一痛,加重了环抱她的力道,把脸埋在她长长的秀发里,低声说道:“天愉,原谅我以前的事情不能给你一个交代,但是我可以对你承诺——”林晨锐捧起她的脸,让她看着自己的眼睛,“我林晨锐,今生绝不负你!” 天愉的心被填得满满的,很温暖,也很幸福,“林晨锐。”她轻声叫他。 “叫我晨锐,”他说道:“我喜欢你这么叫我。” “好,”天愉听话地改口,“晨锐——” “嗯?” “我爱你。” 林晨锐猛地抬起头来,心剧烈地颤抖着,“天愉,你——” “我-爱-你!”天愉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地重复。 一股巨大的喜悦迅速包围了林晨锐,他从来没有奢望过,对天愉的爱,今生还能够得到回应,原以为,只要每天都能够看见她,守着她,他就已经心满意足了,当幸福超出他的预想时,他竟有些不知所措。 天愉攀着它的脖子,不满道:“你那是什么表情?别跟我说你没有被告白过啊!值得这么感动吗?” 晨锐拥紧她,那种充实感几乎让他快要飘起来了!不由地叹道:“可你跟她们不一样啊!” 天愉咧开嘴笑了,“嗯,这话我爱听。” 晨锐宠爱地刮她的鼻子,天愉娇声笑着,神情流光溢彩。 林晨锐心中一动,以额头抵住她的。 天愉顿时紧张起来,“你……你要做什么?” “你说呢?”林晨锐嘴角含笑,眼神浓郁热烈。 “该不会是——” “对,我就是想要——吻你!” 天愉吓了一跳,“不要——”没等她说完,林晨锐已经俯下身来,迅速果断地封住了她的唇,阻断了她的抗议。 一瞬间,天愉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紧张得连怎么呼吸都忘记了。 “紧张吗?”林晨锐轻笑着问她。 天愉傻傻地点头,晨锐大特写的脸压下来,天愉的心蓦的一窒,脸烫得几乎快要烧起来了! 林晨锐近乎邪恶地笑着,柔声道:“乖,闭上眼睛。” 天愉下意识地闭上眼睛,虽然有些忐忑,还有些害怕,但是她愿意相信他。 林晨锐温柔地抚摸着她的脸颊,心里满涨着宠溺和疼惜,然后俯身,轻轻吻着她的眉毛,她的眼睛,她的鼻子,她的唇。 天愉的僵硬和不安,在他不断地挑拨和撩弄下,逐渐软化,进而——迷离。 *** *** *** *** “看我干什么?”晨锐嘴角噙着笑,望着一脸红晕的天愉。 天愉垂着头,以手掩面,天哪!没脸见人了! 林晨锐过来扯她,笑道:“快点去洗澡,然后睡觉。” “啊?!”天愉吓了一跳,连忙往后缩身子。 晨锐无奈极了,“拜托!你不要把我想得那么色情好不好?” “你本来就是。”天愉小声嘀咕,忍不住想起自己刚才是怎么迷失在他的温柔里的,这个男人,太恐怖了!还是离他远一点好。 “我已经说过了,在我心目中你不一样!”林晨锐烦恼地抓抓头发,那有些狼狈的表情,居然让天愉心跳漏掉了一拍,不行不行,不能再盯着他看了! “这样好了,我向你保证,在你心甘情愿之前,我绝对不会碰你,这下成了吧?” “真的?”天愉半信半疑。 “用不用立军令状?”林晨锐没好气地看着她。 “那倒不用,”天愉不好意思的笑了,“那你今天晚上睡哪儿?” 林晨锐在桌子面前坐下,打开电脑,说道:“我没有那么好命,出差这一段的资料需要整理,我今晚大概得通宵了!” “明天整理不行吗?”天愉皱着眉说道:“你都累了一天了,不休息怎么成?” “没事儿,这些我都习惯了。”林晨锐笑着说:“资料明天早会要用,耽误不得的。” “哦。”天愉低下头,心底有些难受,这就是晨锐的生活方式吗?为什么跟他表面的开朗如此不搭调? “乖,快点去洗澡睡觉了!”晨锐过来催她,天愉听话地抱起睡衣往浴室走去,关上门,突然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倚着门瘫坐在地上,眼泪无声的落下来。 晨锐,对不起,不是我不愿意,只是,我不能在你的生命中留下更深的烙印,那样,一旦失去,你会更痛苦的。 *** *** *** *** 当阳光从窗外透进来,洒在她的脸上时,天愉才悠然醒来,一眼看见电脑后面,晨锐还在忙着敲打键盘,这是她第一次看到晨锐工作时的样子,张扬挺拨的浓眉,璨若繁星的眸子,挺直微勾的鼻,棱角分明的薄唇,如古希腊雕塑一样完美不可挑剔,此刻专注的他,更是有一股致命的吸引力,天愉忍不住咧开嘴角,笑了。 晨锐抬头,温柔地看着她,“吵醒你了?” 天愉摇头,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我怎么睡得这么沉啊?” 晨锐笑笑,解释说:“昨晚我看你有些心神不宁,睡前喝的那杯牛奶,我加了安定。” “哦,”天愉恍然大悟,忍不住抚摸胸口,拍拍自己脆弱的心脏,“你也不说一声,那种东西吃多了可是会死翘翘的。” 听她这么说,晨锐忍不住皱紧了眉头,也没有忽略她的小动作,他起身走了过来,在床沿坐下,看着她,“你心脏不舒服?” 天愉一惊,连忙说:“没有啦!我开个玩笑而已。” 林晨锐是这么好糊弄的吗?“上次你昏倒,阿姨说是因为贫血,我总觉得没那么简单,待会儿我带你去医院仔细检查一下。” “不要!”天愉激烈地抗议,看到晨锐神色中露出怀疑,她赶紧改口,“你不是要开会吗?时间不早了,你还是——” “开会没有你的身体重要!”晨锐冷着脸说,有些恼怒。 天愉瑟缩了两下,有些怕看到这样的林晨锐,“不要啦,我讨厌去医院!” “你生病了就必须去医院!”林晨锐耐着性子说。 “我没有生病!”天愉嚷着,有些烦乱,“好了,我实话告诉你。” 晨锐心中一动,仍旧不动声色,“什么?” “唉!”天愉叹气,一副十分不愿意说的样子,“我心脏上有一根假腱索,就象一根线一样。”天愉比划着。 “那是什么东西?” “不要打岔嘛!”天愉拍拍他,继续说:“那只是一条腱索,没有生理作用,对身体健康没有影响,也不需要治疗。” “那你为什么会昏倒?” “怎么说呢?”天愉思索着,“专业术语你也听不懂,简单点说,就是在剧烈运动的时候,这根线就会像皮筋一样收紧,然后得不到及时弹开,就会造成大脑缺氧,导致昏倒。” “有这种病吗?”林晨锐提出怀疑,虽然说他对医学是十足的门外汉,可是,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儿。 “当然有了,难不成是我编出来骗你的吗?”天愉脸上摆出十分肯定的表情,“其实也不算是什么病,只是一种先天性缺陷,只要不剧烈运动,没有任何影响的。” 老天作证!她真的没有撒谎,天愉确实患有左心室假腱索,她对林晨锐说的话,除了专业性的解释有瞎掰的嫌疑之外,其他的可是句句属实啊! 不过,她还是隐瞒了一点,那就是,她之所以会昏倒,并不是因为左心室假腱索这种算不上病的先天性心脏病,而是有更深层的原因。 林晨锐沉默了半天,开口:“能治吗?” “什么?”天愉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我问你,那根假腱索能够消除吗?” “为什么要消除?”天愉疑惑道:“专家都说不需要治疗的。” “我问你能不能治!”林晨锐的声音提高了八度。 天愉被吼得头皮发麻,只能老老实实地说:“能治,只需要一个小手术就可以了。” 林晨锐的脸色缓和下来,“好,我待会儿给医院打电话,安排你手术。” “什么?!”天愉跳了起来,“我不要!好好的我干吗要去遭那份罪啊?” “听话,天愉!”林晨锐拉着她,郑重道:“做了手术,你就完完全全健康了,那样不好吗?” “我现在也很健康。”天愉僵着脸说。 “天愉——”林晨锐拉过她,天愉赌气不理他。 林晨锐从背后抱住她,微微颤抖着,“天愉,你知道吗?我不想你有任何一点闪失,我希望你永远都健健康康的,不要生病。” 天愉一震,转过身来看他,这才发现林晨锐眼底满是隐忍的伤痛,天愉的心在流泪——晨锐,你这样,我怎么能够放心离开?我怎么舍得留下你一个人痛苦? 晨锐捧着她的脸,近乎哀求,“去手术,好不好?” “好。”天愉答应着,晨锐听了一阵欣喜,只听见天愉又道:“我寒假去做手术。” “那怎么行?”晨锐又急了。 天愉看着他笑,“寒假时间长,利于恢复。” 林晨锐怔住,想了想,也对啊! “我保证,”她笑着对他伸出右手,笑道:“寒假我一定乖乖的去手术。” “真的?” “嗯!”天愉重重地点头承诺,是的,她改变主意了,她不要放弃!虽然她现在几乎一无所有,又生而无望,可是只要多活一天,就会多一分满足,她必须争取,争取每一分希望活下来,即使不能跟晨锐相守,能跟他生活在同一片蓝天下,呼吸同样的空气,也是好的。 晨锐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妥协了,“好吧,寒假再去手术。” 天愉笑了,主动在晨锐的脸颊上印上一吻。 晨锐苦笑一声,摸摸自己的脸,道:“今天想去哪玩儿?” “你不是要去开会吗?” 晨锐把她拽进怀里,在她耳边呼气,“让它见鬼去吧!我今天想好好陪你。” 天愉痒得难受,挣脱了他的怀抱,笑道:“还是不要了,你去开会吧!不过,晚上一定要陪我哦!” “晚上?” “对啊!今天晚上是平安夜呢!” 林晨锐一拍脑袋,“我差点都忘了!瞧我这记性!那说好了,我尽量早点回来,然后我们准备一下,晚上搞点特别的。” “好!”天愉开心的应着,开始想象着她心目中的浪漫平安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