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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扯断的风筝
姐姐的成绩在班里数一数二,我拼命努力也只够混个中游,母亲看我的表情越来越心痛,父亲则压根不看我的成绩单。 每次考试达到要求父母都会有奖励,姐姐的泰迪熊摆了满满一屋,我想要得芭比娃娃一次也没得到过。 一次母亲说,明天我带你去买,但你要保证下次考试一定达标。 我兴奋得点头,激动的一夜没睡。 第二天,父亲阻止了我们,没达到就没可能拿到,没本事就不要轻易许诺,银行不会给没有保障的人贷款。 母亲不再帮我,惋惜的看看我,要我加油。 第二次,我真的达标了,母亲像颁奖一样给我了一个芭比娃娃,她还抱抱我亲亲了我。 我一点也开心不起来,那个芭比娃娃被我埋在院子里那颗樱花树下,前年家里把院子进行改造,移树的时候挖了出来,还没腐化呢。 当时所有人都在看移那棵树,那是父母定情的树。挖出来之后,母亲看着我,脸色发白,我想她认出了那是她送给我的唯一一个芭比娃娃,因为从那次之后我再不将成绩单带回家。 我现在有一屋子的芭比娃娃,还有一个以我名字命名的芭比娃娃专卖店,那个被挖出来的娃娃,母亲保存了起来。 小时候,当大忙人父亲有闲暇的时候,就会开车带我们去野外玩,阳光明媚的日子,总会带上风筝,不管是不是放风筝的季节。 有这样一幅画面,绿绿的草地,母亲在摆放的野餐的食物,父亲擦着车上的灰尘,两人的视线却不时盯着远处放风筝的女儿们,很温馨的画面。 我总是会很快掌握风向,把风筝放在天上,姐姐总是需要父亲的帮忙。我把风筝放的老高老高,只剩一个小点,我不停的放线放线,直到把线用完,然后把风筝用力往下一拉,把线扯掉。风筝会慢慢飘出我的视线,然后我低下头,不去看它坠落的命运。 有一次收拾东西回家时,姐姐还在忙着收线,我走向前去,把线扯断了,姐姐狠狠地推了我,那是她最喜欢的斑鸠风筝。 母亲问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说,放风筝,不就是把风筝放掉吗? 母亲不再理我。 父亲说,每次你扯断风筝线我都由你,以后,你要放风筝就自己去买,你太过分了。 我也从那以后不再参加他们的郊游活动,宁可在家懒懒睡一天,我从这个家慢慢的剥离出来,成为异类。 每到放风筝的季节,我还是会去广场放风筝,还是会把风筝线扯掉。我的心,和那风筝一起飞扬,坠落。 成哥上大学那年,来城里看王妈,我带他去放了风筝。 他看着我把风筝线扯掉,宠溺的摸我的头说,你这小妮子,这么想飞啊?可惜你还没长大呢,不然我带你一起飞,呵呵。 又叹口气说,真不知道将来你会是怎样,谁来守护你,还有最重要的是,你快乐吗? 我没有回答,我们谁都没再说话,呆呆得看天上,那是我第一次,目睹风筝的坠落,从始至终。 风筝坠落之后,我们谁都没去捡,成哥轻拍我的肩膀,回去吧,他说。 回去吧,毕竟,羽翼未丰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