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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此回乡,惹心酸。
绮云端坐在篝火旁,看着红色的火焰,心中却满是担忧。 洪桦从远处跑来,怀里抱着些许柴火,看着坐在一侧发呆的绮云。 “怎么了,还在担心嘛?”抬起眼看着他,点了点头。 “是啊,虽然知道了爹爹——并没有生病,但是,想到马上就要看到他,心里还是有点怪怪的。”火光在她的眼眸中跳蹿,明晃晃的。 洪桦侧过头看着绮云的脸,她的眼中那抹忧郁,有一种蛊惑的力量。 月高挂眉梢,有些残缺,其实她离开家整整六年之余,那么自己呢…… 绮云当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是当她抬起头对着他的眼,心里莫名的多了一份孤寂。 “你的父母呢?”虽然心里猜测他的父母很可能早已故去,但是却依旧还是如此询问。 洪桦低着头没有什么其他的言语,自己的父亲恐怕早就已经恨死自己了吧,这么多年了…… “我的母亲早亡,只留下父亲独自一人,他将我抚育长大,六年前,我因为赌气然后离开了家乡,接着就是如同你现在所知道的。”他淡淡的笑,看着她。 静谧,空气中多的一份叫做信任,叫做安宁。 其实她的心里有一个疑惑,一直以来都有,“洪桦,虽然我救过你,但是这么多年你完全可以离开啊,为什么要固守在小小的新安楼呢?”她的眼神是认真的,他凝望着她,摇了摇头。 当然,在她身边的原因能够告诉她嘛?唉…… 月色笼罩,睡意绵绵…… 何揽月此时心里满是疙瘩,有些醉意朦胧,当然,躺在酒窖里喝了那么多的酒也难怪,他太闷了,什么事情都放在心里,真的让人心疼,他累不累…… 张掌柜的走近酒窖,若有所思的看着他,当然他并没有完全喝醉,只是有些迷糊了而已。 他微微的皱了皱眉头,说实话,他的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或许只有他自己知道,但是如此下去又如何是好。 他不知道为什么心情烦闷的很,只想一个人好好的安静一下。 他不明白为什么一切会演变成这个样子,是因为离开嘛? “你现在又是在做什么!” 他没有抬眼,只是拿着一坛酒,不停的摇晃着。 “喝酒。”只是随口说了两个字。 张掌柜的早已忍受不了他的行为,这简直就是懦弱的行为。难道人都是这样的动物?哎…… 其实他的心底有太多泰斗的事情,从未说出过,有些事情别以为他不知道,他其实在清楚不过,心里难堪难过…… “罢了,随你。”说着就准备转身离去,却忽然想到了什么事情似的,看了看他,“新安楼里来了几个人,不太平常,如今她把新安楼交给了你暂管,你多注意下。” 看着他离去的身影,他笑了,眼角有些湿润,让人看不清情绪,是悲伤……到底悲伤些什么……这六年他到底发生了什么…… 酒窖里一片灰暗,暗的让人心痛。 夜半时分,月牙眉梢,柳叶依依,心涩。 此时,万籁俱静,却有几个人不好睡觉,一个翻腾来了个运动,跑到屋顶上,弯腰聚集,似乎是在窃窃私语,他们到底要做什么…… 微风佛过,郊野外一片空旷,城镇之中还可以听到打更声,但是这里却是什么声音也没有,死寂一片。 绮云睡得很熟。洪桦却无法安歇,他的脑中有些杂乱,他知道危险才刚刚降临。 火开始有些攒动,苗头也有变小的趋势,随手拿起一根干柴丢进火中,‘嗖嗖’两声,火苗再次窜起。 偶尔有一阵风,吹进了马车里,她不由的动了动,抿了抿唇,皱了皱眉继续睡去…… 她的睡相很安静,看着如此的她竟有些发呆,但是很快便回过神来…… 她是一个好姑娘,但愿能够早日嫁得如意郎君,女子毕竟是要嫁人的啊……希望这一次可以她乖乖的…… 脱下外衫,悄悄的靠近马车,将衣衫披在她的肩头。如此的安静的她,看着她,竟然有那么一瞬的失神。 也不知是什么时候睡着了,醒来的时侯却看到衣衫已经回到了自己的身上,她人呢?为什么自己都没有发现? 心里不免有些焦急,但是很快,他便放下了心,因为从远处走来一个女子,他知道是她。 “醒了?”绮云微笑的看着他,洪桦点了点头。 “对了,渴了吧,给——”说着就拿出了一小壶水给他,他看了看壶,又看了看她。 “你什么时候醒的。” “好一会了吧。”说着甜甜一笑,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在她的眼中他看到了一抹幽伤。 果然,不一会,她说了这样的一段话,“我记得刚刚离开虞城的时侯,芽儿陪着我,而六年后,芽儿却不再了,反倒是你陪了我六年,其实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她不是不知感恩的人,对她的好,她都知道,只是…… 他没有说什么,这么多年的陪伴也有一部分是自己的原因,如果她知道了真正的原因还会这么说嘛? 他们再一次起身,出发,然而绮云却让洪桦特地把马车的速度放缓,他没有询问原因,她说出了原因。 “停车——”忽然,她说出了这两个字,这一路让她伤怀了。 “你知道嘛?这颗树,我认得。当年我遇到恶人袭击,芽儿为了保护我,挺身相救,自己却差点丧命,可是如今——唉……当时何哥哥也在,他救了我一命,也救了芽儿一命,但是终归,终归避免不了……”泪水在眼眶盈聚,绮云的鼻尖涩涩的,抬起头,想要将一切吞噬。 她很重情,但是说实话,当年自己也养过一条狗,结果狗怀孕了跑路了,再也没有回来,也没有如此的感深。 午时过后,烈日照头,虞城就在眼前,而两个人却同时停住,各有所思。空气仿佛就在此刻凝结,她不知道自己可以做些什么,这一刻不知道过了多久。 年轻气盛的自己离开了这里,还发誓要赢得自己的所想,然而多年后…… 不知道怎么了,竟然看着城门口那两个字发了呆。转过头来,刚刚想说什么,却看到身后一片空白,连马车都不见了踪影,才一晃眼的功夫,他人你呢?心里忽然多了一份恐惧,一份莫名。晃晃脑袋,还是一样,奇怪…… 墙角有一个暗暗的标志,三条完全对称的曲线,隐隐的预示着什么…… 她的脚步是沉重的,来到了那熟悉又陌生的地方,整整六年了,每一步举步维艰却又轻松如履,分不清是轻还是重,呼吸也有些急促。 鲜红色的衣衫在人群中飘荡,她的头始终低着,似乎是在害怕着什么。偶尔有几个人加以关注,但是也只是随意瞟了几眼。 她的心有些紧张,生怕别人认出来,又希望有人可以认出来,她怕见到自己的爹爹,又希望见到他,总之用两个字来总结,那就是矛盾…… 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来到了这里,这个自己生活了十三年的家。 门口的石狮子还是如此的威严,只是多了一份凄凉。她的脚步忽然停住了,只是傻傻的站在门口,不知所措,爹,还好嘛?他会不会讨厌自己,他会不会……脑子里一片混乱,也不知站了多久,脚开始有些麻了,方才反应过来。 她好想冲进去,去看一眼他,但是却没有这个胆量,当初自己是冲动离开,他一定恨死自己了,还是走吧。 想着,便准备转头离去,但是脑中又浮现了另外一个声音,爹爹是爹爹,哪怕再久都是爹爹,应该回去看一看,哪怕是被骂的狗血淋头。 接着又准备转过头,向前迈步,万一爹爹已经不屑看到自己,那么怎么办,况且自己如此之不孝,一定让爹爹很反感。 但是,他又是自己的亲生爹爹,无论如何到了门口都应该进去吧。 …… 就这样来来回回,在门口不停的踱步,地上的灰尘都开始埋怨了…… 这时,门开了—— “咿呀——”一声,绮云慌忙的抬起头看着那扇大门,痴痴的。 一位老伯探身看了看屋外,看到了绮云,忽然一楞,想要开口说什么,却又是晃了晃脑袋离去了。 这个人,她认识,是福伯,他是负责浇花的农工,他看到了自己竟然没有反应,难道自己变了这么多嘛?还是……心里忽然涩涩的,有些哽咽。 有些黯然的低下了头,打算离去,她的心碎了,谁都不认识自己了,自己只是一个陌生人,来到了一个不属于自己的地方。 睫毛沾上了些许的泪珠,身后忽然想起了一个声音,让她离去的脚步微微的一怔,“小姐,你是小姐嘛?” 原本纠结的眉头忽然放开,眼眶里那盈聚的泪珠忽然落下,她没有回头,只是感怀的站在原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