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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节
突然,从空中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林流锋,你可要想清楚。到底是你女儿的命重要,还是乐谱重要?” 众人闻声全都跑出去,只见一个白衣女子站在半空中。 白衣女子?柳行阳一看到那女子,脚尖轻轻一点,飞了出去,隔着几丈远与那女子平行。 “凝云是不是在你手上?”他的话语中火药味十足。 玄女淡淡地看了柳行阳一眼,表面上很平静,内心却像波涛汹涌的大海。十年不见,他还是老样子啊! 看着那女子的眼神,柳行阳竟然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我们在哪儿见过面吗?”他自己问自己。 基于好奇,柳行阳仔仔细细。上上下下打量了眼前女子一番。 白色的面纱,白色的衣服,似乎她与白色是浑然一体的。 柳行阳的第一感觉告诉他,眼前的这名女子很适合白色。 “奇怪,我怎么会有这种感觉?” 等等,白色?他瞬间记前,分开前的凝云非常喜欢白色,她说白色给人一种纯洁。明朗。高雅。大方的感觉。可不知道为什么,重逢后的凝云竟喜欢粉红色,她说粉红色让人感觉柔和。娇嫩。温暖。 想起舒凝云就想起她目前的处境。 “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救凝云要紧。” “你要怎样才能放了凝云?”柳行阳的语气明显柔和了许多。 玄女收回停留在柳行阳身上的目光,冷漠地说:“只要我拿到了《碎心谱》,自然会放了林大小姐。” “可我们并没有《碎心谱》啊!”柳行阳不明白。 “你没有并不代表林流锋也没有。”玄女说这句话的时候还特意看了林庄主一眼。 那是怎样的一个眼神啊?怨恨。仇恨。悔恨,复来不已。如果眼神能杀人,林庄主他现在恐怕是一具尸体了。 林庄主的身体颤抖了一下,他的心里有一个强烈的声音在提醒他:“是她,真的是她!她没死,她居然没死?!” “不许你抵毁我的岳父大人。”柳行阳抽出腰间的佩剑,指着那女子缓缓地说。 江湖中谁都知道十年前江南舒家的惨案,《碎心谱》在谁的手上,谁就与此事脱不了干系。 “我抵毁他?岳父大人?哼!”玄女冷冷一笑。“伪君子!他骗得了整个武林人士却骗不了我。” “你?”柳行阳看着面前的女子接二连三对林庄主出口不逊,禁不住大怒。 他飞身一跃,双手执剑直指那女子的咽喉。 玄女不慌不忙,从衣袖里拿出一支晶莹剔透的笛子,挡在前面。 柳行阳的剑尖刺进了中间的笛孔,他的心莫名一沉。 “这笛子是用什么做成的啊?我这削铁如泥的宝剑竟然穿不透它,甚至连一丝一毫的裂缝都没有!” 那女子似乎容不得他多想,轻轻将笛子一转。 柳行阳在空中翻了一下,抽回了剑。 就在他准备欺身进招的时候,那女子手中的笛子突然从她手中飞了出去,朝柳行阳飞来。 他急忙用剑挡住了笛子,那笛子被弹回,半路又朝柳行阳飞去。 如此往复,像是不达目的不罢休。 最后,柳行阳举起剑,闭上眼睛,口中不停地念着旁人听不懂的秘诀。 不可思议地,他的身子被一团金光罩住。金光越聚越多,把快要黯淡的天空照得亮极了。 当金光全部集中在剑尖时,柳行阳突然睁开眼睛,把剑一挥,那金光像是被撕裂成片的剑尖朝那女子飞去。 与他同时,玄女伸出左手,那笛子像是听话的小孩子,很乖地回到了她的手上。她的右手很自然地握住笛子,将它放在嘴边。 哀哀怨怨的曲声从笛孔中飞出来,化作一只只若隐若现的蝴蝶朝柳行阳飞去。 剑尖和蝴蝶相撞,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声音。 那女子向后退了几丈远,对着林庄主说:“我给你十天时间,要女儿还是要乐谱,你自己看着办。”说完,纵身一跃,消失不见。 林大小姐舒凝云努力地想要挣脱捆住她双手的白带,可这白带像是被那白衣女子施了咒,越动越紧。 “不要白费力气了,就算你是自由身,你也不能从天人阁出去。”白衣女子的声音传来。随后,她的身影出现了。 “你到底想怎样?”林大小姐舒凝云停住了还在动的手,压住怒火问。 “我只是想拿回属于我的东西。”玄女并不看她,只是走到窗边,目光迷离地望着窗外黑漆漆的夜空。 林大小姐舒凝云不太明白话的意思,但她看着白衣女子站在窗边,望看那皎皎明月入神,便不再出声。 无意中,她的目光落在白衣女子的背影上,那背影竟然让她感觉十分亲切! 不知过了多久,玄女转过身来,面对着林大小姐舒凝云,淡淡地说:“林流锋的女儿应该叫林如雪,为何你叫舒凝云?” 听了她的话,林大小姐舒凝云不知说什么好,她的表情有些局促。 玄女却不管不顾,继续说:“舒凝云是江南舒家的小姐,也就是林流锋的侄女,何时侄女变成了女儿?” 林大小姐舒凝云笑了笑:“或许你还不知道。十年前,我表妹不知得了什么怪病,所有的大夫都束手无策。不久,她就死了。那时候,我刚遭受丧失父母的痛苦。所以,姑爹为了安慰我,也为了安慰姑妈,便对外宣称,我是他的女儿。” “是吗?”白衣女子不以为然。“恐怕死的是舒凝云而不是林如雪吧?” 此话一出,林大小姐舒凝云红润的脸霎时苍白。 她的身子陡然一紧,这是个秘密,只有天知。地知。她知。爹知。可以说,江湖中没有人知道。 眼前的这位女子,她怎么知道? 玄女又转过身去,背对着林大小姐舒凝云。 “你娘也是在那个时候死的吧?” 这话更让林大小姐舒凝云惊奇。 “为什么你对我们林家的事这么清楚?”她的声音竟然有些颤抖。 玄女回过头看了一眼林大小姐舒凝云:“你知道你娘是怎么死的吗?” “娘?”林大小姐舒凝云的脸上很快就弥漫了一种说不出来的悲伤。“爹说,娘是突发疾病死的。” “突发疾病?哼!”白衣女子冷笑了一声,便不再说话。 林大小姐舒凝云突然有一种感觉,这女子十分恨她爹。 可是,为什么呢? “柳行阳爱的是舒凝云,娶的也是舒凝云,不是你林如雪吧?”玄女突然冒出一句话。 莫名的伤感在林大小姐舒凝云的心中不断上升,仿佛要从她的嘴里跳出来。 “你不怕他知道真相吗?” 林大小姐舒凝云吸了一口气,说:“没有人知道,他也不会知道。” “你就这么肯定?” 林大小姐舒凝云点点头。 “可你这么做对得起你表姐吗?她和你那么要好。” 虽然看不清那女子的表情,但林大小姐舒凝云确定她笑了,笑得有点苦涩。 “我想,如果表姐泉下有知,她一定不希望柳大哥一辈子生活在失去她的痛苦之中,她会理解我的。” 说这话的时候,林大小姐舒凝云的脑海中不断地闪现出她和表姐在一起的画面。 她的童年是和表姐一起度过的。那时候,她们天真无邪。无忧无虑,整天嘻嘻哈哈地疯来疯去。表姐的欢笑伴随着她一路成长。 表姐死后,她大病一场。 可是,整整十年,表姐都没有在她的梦里出现过。表姐给她的那些美好感觉也离她越来越远,抓都抓不住。 多少往事,点点滴滴尽成空。 林大小姐舒凝云摸摸戴在脖子上的玉佩,那是表姐留给她的惟一东西,笑了笑:“我愿意代替表姐照顾柳大哥一生一世。” 玄女眼角的余光瞄到了玉佩,那是她舒家的传家之宝。 那是十岁的时候吧?她把她身上惟一一个值钱的东西送给了她从小就疼爱有加的表妹,也就是在送出玉佩的第二天,她便被姑爹打下万丈深渊。 白衣女子突然一挥手,捆住林大小姐舒凝云双手的白带就飞进了她的衣袖中。 “你不要乱跑,天人阁有很多机关的。”她轻柔地说。 看见林大小姐舒凝云没有出声,便放心地走了。 玄女坐在梳妆台前,慢慢地揭开蒙面的纱巾,看着镜中那张与林如雪有七分相似的脸,心里掠过一丝难过。 也就是因为如此,他才会分辨不出谁是真正的舒凝云吧? 她也不知道为何她与表妹竟有如此相似的容貌。 蒙着脸是不想让他们看见,她害怕他们知道。可同时,她却又希望他们知道。真的很矛盾。 “行阳,你真的要去找《碎心谱》?”柳堡主知道他无力阻止江湖中即将来临的血雨腥风,可他不想自己的儿子卷入这当中,甚至成为…… “唉!不想。不想了。”柳堡主摇摇头。 “爹,你应该知道凝云对我有多重要!这是救她的惟一法子,我不想放弃。”柳行阳看着手中的宝剑,语气坚决。 “可是,行阳,这《碎心谱》不是那么容易说到手就到手的,武林中有多少人因它而死?你忘了吗,凝云的家就是因它而亡的?”柳夫人试图说服儿子不要去冒险。 “正因为这样,我才不想凝云也成为它的牺牲品。” 柳堡主看着不能夺其志的儿子,无奈地长叹一声:“既然如此,我也不好再说什么了。你去竹林小屋找万事通吧,他或许能给你指明一条通道。” “爹!”柳行阳想不到他爹竟如此理解并支持他。 “不过,你要答应我,无论如何都要保全性命回来见我。”柳堡主拍拍儿子的肩膀。“去吧!” “阁下既然已经来了,为何不与万某相见?躲躲藏藏的,岂不坏了阁下的名声?”万事通朗朗一笑,手一挥,门便开了,只见一团黑影飞进来。 “万先生不愧是万先生!” “阁下放心,万某定会守口如瓶,不会透露半点有关《碎心谱》的事。”万事通不等来人开口,就说出了来人的目的。 “万先生果然通晓世事!”来人佩服得五体投地。“不过,在下却只相信自己。”说着,一掌过去。 万事通没想到来人会对他下毒手,那一掌硬生生的打在他的胸前。 顿时,他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像火在烧。 “你。你?”万事通倒地。 “只有死人才不会乱说话。”来人看了一眼不断吐血的万事通道。“要怪就怪你知道的太多。”来人走的时候,还放了一把火,他这是要毁尸灭迹啊! “竹林小屋着火了?不好!”柳行阳一惊,急忙飞奔过去。 “万前辈?万前辈?”他大叫。 看着越烧越旺的火势,柳行阳再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他冲进去,抱出了已奄奄一息的万事通。 “万前辈,你怎么样了?” “我以为我什么都不说就可以保全性命。却没想到,他是如此的心狠手辣。我一直都错看了他啊!”万事通说完这句话后,就再也没有动。他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他是死不暝目啊! 柳行阳替他合上双眼:“万前辈,晚辈一定会找出杀害你的凶手,替你报仇!” 玄女看见竹林小屋那边烟火滚滚,心里不禁一叹:“我还是来晚了。” 看到柳行阳,她感到有些意外。 柳行阳看到她,什么都不说,拔剑便刺。 玄女只是闪来闪去,始终没有进攻。 “你为什么要杀万前辈!”柳行阳质问她。 玄女突然觉得好笑。“他是不是气糊涂了?” “说啊,你为什么要杀万前辈?”柳行阳又问了一遍。 “我没杀他!”玄女用笛子挡住柳行阳最强劲的一击。 柳行阳却不相信她,招招直取她的要害。 “我真的没有杀万事通!”玄女捂着不断流血的手臂,倔强地说。 刚才柳行阳的那一剑划破了她的左臂,笛子也被震落在地。 看着朝自己越走越近的柳行阳,玄女的心一阵难过。“他怎么可以这样冤枉我?” “云儿,你受伤了?”突然间,玄女听到一声惊叫。 是她的残夜哥哥,从未离开过玄天地宫的玄主。 “残夜哥哥”看到他,委屈的泪终于滑落。 柳行阳没料到还有一个人,他直直地望着甫出现的陌生人,止住了脚步。 玄主仔细检查了她的伤口,眼睛里闪过一丝的疼痛。然后,他恨恨地瞪着柳行阳:“你有没有脑子啊,如果人是云儿杀的,她还会呆在这儿等你发现?你又有哪只眼晴看见云儿杀人了?” 柳行阳搞不懂,眼前这个一袭黑衣的不明男子,明明是个情绪不外露冷酷无情的人,因为他浑身散发出生人勿近的冷冽气息,可为什么他会在看见他口中的云儿受到伤害后,反应如此之大? 这让柳行阳莫名的不爽起来。 但听了他的话,柳行阳还是不由自主地愣住了。“是啊,天下不会有这么傻的杀手,而我的确没有亲眼看见她杀万前辈。可是,她来竹林小屋干嘛?” 玄主看见柳行阳不说话,以为他心虚,提高了声调说:“那你还不赶快道歉?” 不想,柳行阳却道:“虽然暂时我还不能确定她就是凶手,但她毕竟摆脱不了嫌疑。” “你?柳行阳,你是个大笨蛋!”玄主快要被他气死了,忍不住破坏形象大骂了一句。 “算了,残夜哥哥。我们走吧,不要再理他。”玄女本来就不想看到柳行阳,何况现在还…… 听了她的话,玄主俯身拾起落在一旁的笛子,牵住她的手。“那走吧!” “你们?”柳行阳好像觉得就这样让他们走有点不妥。 “怎么,难道你认为你有能力留住我们?”如果不是看在玄女的面子上,玄主恐怕早就对柳行阳动手了。 “我还会去找你们的!”柳行阳对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喊道。 “云儿,痛不痛?”玄主小心翼翼地替她包扎好伤口。 她柔柔一笑:“没事的。” 玄主盯着她看了好久好久,才慢慢道:“云儿,你有能力避开这一剑的,对不对?凭你的武功,他根本就伤不了你,你是故意挨他这一剑的,是不是?” 她没有想到玄主竟然能看透她的心思。 “云儿,你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你愿意挨这一剑?”玄主扶住她的肩膀,看着她的眼睛,似乎要把她看个透。 “残夜哥哥”她突然抱住玄主,“我不想再欠他情,我要把欠他的情全还给他。以后,他是他,我是我,我们再不相干。” “云儿!”玄主不知该说什么,只是抱紧了她。 玄女走进房里,却看见林大小姐舒凝云一脸认真地绣着香囊。 “已经过去五天了,难道你一点也不担心?”她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 林大小姐舒凝云抬起头,看见是她,笑着反问了一句:“我为什么要担心?” “如果你爹不拿出《碎心谱》,你就会永远被关在这里。说不定,我还会杀了你。” “是吗?”林大小姐舒凝云笑得更浓了。“爹很疼我,就算爹没有拿出《碎心谱》,还有柳大哥啊,他一定会想尽办法救我出去,再者,你不会杀我的。” “我想,你爹是断不可能拿出《碎心谱》的。不过,你说得没错,柳行阳却一定会想方设法救你出去。但是,你为什么就那么肯定我不会杀你?” “凭直觉啊!” “直觉?那东西可靠吗?” 林大小姐舒凝云点点头:“当然可靠啊!如果你要杀我,我还能活到今天吗?我不知道你因何目的抓我,我也不知道你为何要《碎心谱》,但我可以百分之百相信,你不会杀我。” 玄女没有再说话。是啊,她怎么忍心杀她最心爱的妹妹呢? “我可不可以请你帮我一个忙啊?”林大小姐舒凝云试探着问。 “什么忙?”玄女有些不解。 “你可不可以帮我把这个香囊给柳大哥?我想,你总有机会见到他。” 林大小姐舒凝云将绣好的香囊递到她的面前。 那上面绣的是一对交颈鸳鸯,旁边还有一行小字:君心似我心。 玄女的心突然就一阵疼痛。虽然决定放弃她对柳行阳的这段感情,但一时间她还是不能接受他们如此的恩爱缠绵。 “怎么了,不行吗?”林大小姐舒凝云小心地问。 许久,玄女才接过那香囊。“我会替你给他。” “真的吗?那真是太谢谢你了!”林大小姐舒凝云顿时兴奋起来。 “你很爱他?”玄女看着高兴得快要找不到东南西北的林大小姐舒凝云,问了一句。 林大小姐舒凝云看了香囊一眼,笑容渐渐从她脸上褪去,幽幽道:“表姐经常跟我提柳大哥,那时候,我就很好奇,到底是怎样的一个男孩,让失去亲人再无欢笑的表姐每次提起他时都不由自主地从心里露出喜悦来。我一直都想不明白,为何爹在表姐死后,让我假扮表姐。现在,我终于明白,爹这样做的良苦用心了,他是想让我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将来。原来,我和他的姻缘早就是上天注定好的。可是,我真正见到他却是在表姐死后的第二年。那一天,他和柳伯伯来枫叶山庄做客。我无事可做,于是就偷偷躲在柱子后面窥探。只听见他问。”林伯伯,我可不可以见见凝云?“爹有心逗他。”你为什么要见凝云啊?“他道。”因为我们有两年没见面了啊。“爹就笑了。”那你是凝云的什么人啊?“”我是她未来的夫君,她是我未来的妻子。“他的话石破天惊,令在座的人都是一怔。许久,才听见爹哈哈大笑。而他却是一头雾水,不明白爹为何发笑。后来,爹指着铁叔叔对他说。”如果你能打败铁叔叔,我就让你见凝云。“爹当时是开玩笑的,铁叔叔是爹最得力的帮手,在江湖上也很有威名。没想到,他真的找铁叔叔比武。结果可想而知,他被铁叔叔摔得鼻青脸肿。当他最后一次从地上爬起来时,他说。”铁叔叔,今天我打不过你,但这并不代表日后我也打不过你。“然后转身对爹说。”林伯伯,我们来个约定如何?八年之后,我再来枫叶山庄。那时,如果我既能打败铁叔叔,又能接住你一百招,你就同意我和凝云的婚事,怎么样?“所有的人都不相信地看着这个十二岁的男孩。 爹可能是被他的勇气所折服,便与他有了八年之约。直到那时,我才明白表姐是多么幸运的一个人,有一个如此深爱她的男孩。我也终于知道,为何表姐一提起他,便满脸幸福。当时,我就想,曰后我要嫁人一定要嫁他这样的人。甚至脑海中跑出这样一个想法:如果能够得到他的爱,就算是让我一辈子假扮表姐,我也心甘情愿。从那以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不过,有关他的消息却时时传来。说他在家苦练武功,简直到了疯狂的地步;说他练成了他们柳家几代人来都未练成的绝技,金剑之光;说他成为武林中人人称赞的大侠……很快,八年之约就到了。在他来的前一天,爹对我说:“如雪,爹知道,让你假扮凝云对你不公平。但爹实在没有办法,你就当帮爹一个大忙,行阳这孩子也是挺不错的。”我答应了爹,就当十年前死去的是林如雪,而我是他这辈子最爱的女子舒凝云。因为我和表姐长得很像,对表姐的一切我又都很熟悉,所以他从来没有怀疑我。可我心里却十分清楚,他爱的只是表姐。“ 讲到这里,林大小姐舒凝云露出了痛苦的表情。随即,又被笑容所代替。 “我和他在一起很快乐,我都快忘了我是林如雪,不是舒凝云。有时我就在想,我是表姐的另一种存在,表姐根本就没有死,她借用我来给她深爱的人以幸福。” “你一直都在假扮另一个人,难道不辛苦吗?”玄女问。 “刚开始的时候,很辛苦。不过,慢慢地就习惯了。现在,我都怀疑自己是真正的舒凝云了。” “你很喜欢荷花吗?”林大小姐舒凝云突然间转移了话题。 玄女望着满园盛开的荷花,点点头。 “表姐也很喜欢,柳大哥也种了一园子的荷花。” “是吗?”她有些不相信。 “这是真的!”林大小姐舒凝云轻声说,但语气不容置疑。 “要不是我亲眼看见,我也不会相信。那天,爹答应我和他的婚事,并允许我去天下第一堡小住几日。他高兴极了,拉着我的手说。”走,凝云,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你一定会喜欢的。“然后,我就看见了满园盛开的荷花,就像这里一样。”林大小姐舒凝云指了指窗外。 “当时,我惊呆了,傻傻地望着那水面。柳大哥说。”凝云,以后你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就来这儿。“原来,他花这么多的心血都是为了表姐,我突然就莫名的伤感起来。他却没有注意到我情绪的波动。”凝云,来,我们去采摘莲篷。“看着他孩子般的笑脸,我无力拒绝。他划一叶扁舟,不料,却误入了荷花深处。于是,我们便坐在舟上,一会儿伸手采摘附近的莲蓬,还有荷花;一会儿抬头望望天空,因为阳光大部分被荷叶遮住了,只看见点点星光,却亮得刺眼;一会儿低头看看水底,因为水很清,水里的一切都一览无余。”林大小姐舒凝云说到这里,笑意在脸上荡漾开来。 玄女已经没有勇气继续听下去,悄悄地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