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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赫鸣进屋后,苏珊依然坐到沙发上欣赏电视里面的时装表演,他想到芳雨那条被打上石膏的腿,不仅怒火中烧,拳头气愤用力的击向桌面,喊道:“苏珊,你为什么要这样歹毒!芳雨怎么得罪你了,你竟然派流氓撞折她的腿!”震得桌上水杯微微震动,吓地她马上关掉电视。屋里蓦地安静下来,因为眼前这个男人的怒气可是她从来未见过的。 苏珊很快恢复纸老虎的本色,跳起来喊道:“亨特,你别认为我爱你,就可以任凭你呼来喝去的,我可是千金大小姐,从来没人敢对我这样的大呼小叫。姓林的小婊子不是没死呢,你冲我发什么威风?” 赫鸣忍耐己径到达最后的极限,上前一步凶狠的看着她,看见他噬血通红又空洞的双眼,把苏珊吓得头皮发麻,她勉强高昂着头,咬了下牙根,傲慢地问:“如果要是我派人撞她,那她就不是骨折,而是躺到棺材里去了。怎么你想干什么?暴力打我呀!虐待我!” 赫鸣的眼睛杀气腾腾一把薅住她的衣领,他两只袖口已经卷到手臂上。她被突如其来的冲势吓了一大跳,紧张瞪大双眼。 他咬着牙阴狠地说:“不要欺人太甚,我告诉你我一点都不爱你!你连芳雨的小脚指头都不如!你是大粪!明白吗?贱人!” 苏珊足以冻死人的目光盯着赫鸣,一脸阴森的表情,心一横,歇斯底里地大吵大闹:“死亨特!你竟然为个婊子敢这样对我!我告诉你,你要是动我一根毫毛,我就让小婊子死无丧身之地!不要低估一个女人的决心和怒火!”。 “你不要逼我出手打女人!”赫鸣气得五内俱焚,苏珊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然后直起了背脊,仰起下巴注视着他咄咄逼人说:“你不要忘记了,你爸爸已经把你卖身给我了,我是你的恩主,难道你想变成穷光蛋吗?” 赫鸣像疯似的大叫:“滚!马上滚!我讨厌你!” 苏珊的脸色一变,这句话像一俑冷水,直接泼入苏珊熊熊的妒火中他一定要避她如蛇蝎吗?她痛苦的拧起眉毛。还想骂他,但看他凶神恶煞的模样,把两个字吞回喉咙,表情有些僵地咽了一口气,冷冷看他一眼,提着手袋急忙跑出去了。 赫鸣抓起茶几上苏珊喝剩下的一瓶的威士忌酒,颓然地靠着沙发坐在地上,将茶几的水晶杯狠狠地往墙上一砸,透明碎屑呈半辐射状往外撒。 赫鸣悚然发现,茶几上一张芳雨的照片已被苏珊划了很多刀,苏珊是个心如蛇蝎的女人,如果被积压的恨意蒙蔽了理智,会做出什么事,谁也无法预料,谁也阻止不了,他不仅有些后怕。 一位头发有些花白面容冷峻的老年人,正站在病房中间,一瞬也不瞬的盯着芳雨。 “我是雷松,赫鸣的爸爸,我今天特意从美国飞过来,有些事情,我需要与你谈谈。”他不可一世的口吻,冷漠看着她。 雷松今年也就五十出头的样子,赫鸣的模样颇有乃父之风,他去美国之后娶了一位华裔,生了一个女儿,比赫鸣小了十岁。 芳雨欠下身从身旁的小柜上取过一罐可乐,很有礼貌说:“您好,雷伯伯,请原谅我不能为您倒茶水,您喝点可乐吧。” 雷松淡淡地说:“请问林小姐,我能吸烟吗?” 芳雨听到十分冷淡的称呼,毕竟是记者出身反应敏捷,立刻猜出他此行的用意,正襟危坐的姿势直起身子说:“您还是喊我芳雨吧,毕竟我与赫鸣认识有十几年了,那时候我们还在念初中,我记得赫鸣想念您的时候就会拿出照片看,我对您并不陌生,相反还有种亲切感。” 雷松避开她的视线点燃了一根烟,用缓和的语气说:“那好吧,毕竟在小鸣最困难的时候,你帮助他温暖过他,作为他的爸爸我非常感谢你。” “我和赫鸣两情相悦,我们的感情经历过很多的风雨,这一路走过来非常的艰难,但我都无怨无悔。”芳雨慢慢地说。 雷松喷出一口烟雾叹息说:“我知道你是个好姑娘,可是爱情,不该是赫鸣所能选择的东西,我孤身一人漂泊到异乡,为的就是能淘金挣大钱,来改变自己贫穷的命运,就因为我很穷无情的妻子背弃我和这个家,我尝够了没有钱的辛酸和苦辣,我不能让小鸣我的重蹈覆辙,如果他最后选择你,那他将会一贫如洗。” 芳雨闻言很尖刻的说:“这么说来,按照您的逻辑推理,金钱才是赫鸣的婚姻基石?” 雷松听到刺耳的话有着极度的不悦,但她的表情却让他话端的后半段卡在喉间,半晌才说:“爱情,那只有在温饱情况下的奢侈品,穷人不配谈论爱情。再说,爱情那玩意能当饭吃吗?不能,小鸣如果娶了苏珊那么他的事业就会更上一层楼、飞黄腾达,” “雷伯伯,您的话我不敢苟同,确实,金钱很重要,没有它大概寸步难行,但是它不是一个人一生所追求的全部,不然,人就会沦为金钱的奴隶。”内心尽管再如何波涛汹涌,芳雨还是冷静自持,不卑不亢。 雷松感觉这个女孩确实难缠,怪不得苏珊请他出山,这一次他是背赫鸣回国的,要快刀斩乱麻才行,他紧锁着眉头,粗鲁地说:“说心里话吧,我这次来是阻止你和小鸣的婚事,他前天已经打电话说准备与苏珊撇清关系,想要娶你为妻,让我撤消那份合同成全你们。我决不同意这样做,如果没有苏家的资助,阳光集团早就破产了,我们全家人都得喝西北风。” 芳雨脸色惨白,整个心思都乱得一塌胡涂,她默默看着窗外。她不能轻易显出挫败的情绪,忍耐的功力堪称一流。 雷松叹息说:“这个世界本来就不公平,有人天生好命,可以享受奢华的生活,可以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却也有不少穷困三餐不济的社会边缘人,” 雷松拿出一张支票耐心地劝解说:“芳雨,我真的不想与你闹得不愉快,这些年你一直等待小鸣,这我知道,但是你们不能在一起,请你成全我这个老头子吧,我不想在年迈的时候还要流浪异乡过沿街乞讨的生活。这是100万人民币,足以偿还你的情意和损失了吧,这世间,没有理由跟钱过不去,也没有人不爱钱。” 芳雨忿怒地倒吸了一口气,挺直了背,控诉地回视着这个令人憎恶的人,但勉强保持最后的一点礼貌,很冷漠说:“请您把支票收起来,我的情意无价,我的爱情无价,我的尊严更是无价。我看我们没什么可沟通的,请您回去吧。” 雷松脸色异常的难看,冷哼一声,迈开大步走到芳雨面前,居高临下地怒骂:“你真是个顽固不化的丫头,我就不明白小鸣个性那样的强悍,怎么会喜欢不温柔的女人?我告诉你我有足够的力量拆散你们,到时候你两手空空什么也得不到!走着瞧好了!”说完怒气冲冲的摔门走了。 林远哲手里拎着保温盒,站在门外听到了所有的对话,雷松拂袖而去之后,他轻轻走进屋内。 芳雨泪水涟涟,心绪纷乱无比,看到爸爸急忙拭去眼泪。 林远哲小心翼翼抚着她的头发说:“女儿,你不要紧吧?凡是要想开些,努力到了,可是有缘无份就不要强求了。” 立秋从医院检查回来,沈雄高兴的开着车买了许多的补品。 沈雄给立秋的新居是位于瑞佳别墅区一栋两层楼的白色尖顶洋房,房子所占的面积颇大,美得像童话世界里的城堡,外面还有一座小花园,花园里种了一些玫瑰花,墙壁缠绕着绿色的爬山虎,翠绿的草地上还有个凉亭式的花架上爬着紫藤,花架下是一张石桌和几把椅子。每当夏天的午后,在这里享受徐徐的凉风,令人觉得暑气全消。 “你感觉怎么样?想吐吗?来喝一杯,这个对小孩的发育有好处。”沈雄亲自端来一杯新榨的果汁。 立秋微笑地接过来喝了一口说:“阿雄,我感觉像是在蜜罐里,我从来就没享受过这些,我甚至都没有好好欣赏一下阳光、蓝天、绿地、鲜花,每天睁开眼睛的第一件事就是想办法挣钱,栉风沐雨奔波劳碌。如今我真是个幸福的女人。还能获得自己心爱男子全部的爱,夫复何求?” 沈雄很温柔地搂着她说:“宝贝,你过去太辛劳了,以后你就享受高质量的生活吧。本该是只一心念书的无忧无虑求学岁月,竟然操心柴米油盐,何以造化弄人,硬是将一个这么重的担子往个姑娘身上压!” “金钱别看似乎是“身外之物”,其实任何人都离不开它,这倒是验证了“一块钱逼死一条英雄汉”的说法。”立秋想起她曾经为了多挣些钱,在烈日炎炎下拉着在食堂借来的车去上货,然后到各寝室去卖,或者顶风冒雨去给人家的孩子当家教,那其中的辛苦不必言说,她的眼角不由得润湿了。 沈雄扣住了她的头颅,缓缓地低下头,她的唇瓣是那样的柔软芳香,以舌尖轻轻地描绘出她的唇型。手指拔弄似的抚过她细白的颈项,唇自然地顺着手势而挑逗至她淡淡玫瑰花香的肌肤上。她的反应仍是羞涩的,他的肆意狂热与她怯怯不安相互映衬更增加了情趣,他的爱怜地看着她脸上渐浮起的粉红。 立秋熟练地开着一台白色的广州本田车,驶进医院大门。这时看到一个穿着军装很熟悉的背影好像是杜建涛,她赶快停好车,喊:“杜建涛!”那个人回头果然是他。 “是立秋啊,你也来看芳雨了?”建涛手里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他帅气开朗,有着一百八十六公分的黄金比例身躯,不愧是军人出身,腰杆总是绷得挺直,经常对人挂着友善的微笑。 进了病房门,只见芳雨正小心翼翼地拄着拐杖在地上练习。“建涛,立秋,你们怎么赶一起了?”芳雨的脸上有很多的汗,冲他笑笑说道。 建涛十分细心赶紧扶着她坐到床上躺好,才说:“我今天打你的手机关机了,所以我就往你的办公室打,是你的同事告诉我的你被摩托撞伤了,快有一个月了,你恢复得怎么样?” 立秋给他拿瓶饮料,又洗些水果。 芳雨故意很轻松的说:“没事,正好给我借口休息了。你呢?最近任务重吗?你可是战斗机飞行员,翱翔蓝天感觉一定很自豪。我哥哥也是空军,他在广州某部。” 建涛嘴角的苦笑一闪而逝:“开始感觉挺棒的,习以为常之后也很枯燥、乏味。芳雨,是什么人把你撞伤了,他给你出医药费没有?” 芳雨摇头说:“我报案之后,交警队和派出所费劲周折找到了那辆肇事的摩托,但根据车主说他的车一星期前被人偷了,如今这个歹徒没有抓到,不过有点线索,有人目击过一个大胡子的男人骑着这台车出没我们家附近,派出所现在正找他呢。” 送建涛之后,立秋给芳雨削个苹果,问:“你爸妈上哪去了?对了,今天我怎么没看到雷赫鸣呢?” 芳雨咬口苹果说:“我妈今天身体不舒服,就没来医院,我爸回去取我妈熬的骨头汤了,我让他多带点,一会儿你也喝点,你现在是孕妇,国宝级的,赫鸣和苏珊一起去上海了,那边开发的一个楼盘,出现点问题,明天就能回来。 立秋耸耸肩,一副理所当然笑道:“可不是吗,阿雄现在像个老母鸡整日围着我转,请了佣人操持家务,我现在一身轻松,专职养肚子。” 芳雨刮了下她的鼻子,羞臊她说:“瞧你,不就是要当妈妈了吗?这么骄傲。你怎么不说沈雄都快奔五十的人了,才有小孩能不高兴吗,你是他的救星。只要你能过得很幸福,我也就放心了。” 立秋眼圈一红说:“都说女人之间没有刎颈之交,我不认同,你是我最好的朋友胜过姐妹,这些年你也没少给我钱花,多亏有你这样的好人在我身边,你是我的主心骨。” 芳雨拉着她的手说:“我这个人有时候说话直性、偶尔还冷嘲热讽,你别介意呀。” 立秋给她倒了杯果汁,递给她苦笑说:“这么多年的朋友,我还不了解你?你向来是有一说一,从不隐瞒自己的观点,我很心折于你的一针见血,忠言逆耳啊,我不会往心里去,所以我们才是真正的朋友。” 赫鸣在上海分公司的房间里很意外看到了父亲雷松,他惊讶地眨了眨眼问:“爸爸,您什么时候来的?” 雷松吸着烟,深深地吸了口尼古丁入胸肺之间,但是觉得脑中一片凌乱,怎么才能说服这个固执的儿子呢? 他喷出一口白色烟雾,望着儿子开门见山的说:“小鸣,我来有四天了,我已经见到了芳雨,和她谈了我的意见。” 赫鸣皱眉头问:“是苏珊让您回国的吧?您对她都说什么了?” “我什么都跟她讲清楚了,我只中意苏珊做我的儿媳妇,我愿意为她所受到的伤害做个补偿,可是这个顽固不化的丫头油盐不进!” 赫鸣讥讽地说:“您这样做法多伤害芳雨的自尊,您不感到行为可耻?苏珊是个什么货色,难道您不清楚吗?她十六岁就跟男人上床,本来是个婊子还假装淑女!骨子里就是浪荡,而且她不用男人付钱给她,她喜欢了还可以倒贴,我就讨厌她装高贵扮矜持,除了会投胎以外根本一无是处。红杏出墙、琵琶别抱,娶这样的女人每天都会担心有一顶绿帽子从天而降,这对我无疑是最大的讽刺。” 雷松耸耸肩膀说:“我觉得苏珊出身名门,像她家那般的富贵在华人圈里可是数一数二,你要是攀上这样的显贵家庭,今后可是财源滚滚。苏珊她还年轻又娇生惯养,娇纵一些,但是她已经改变了以往的放荡,洗心革面,小鸣现在很难找到十全十美的妻子,你就迁就些改变初衷吧,如果你真的爱那个丫头,不如收来当二房,苏珊不会反对。” “你的建议真自私,我不能这样对待芳雨,会遭天谴的!再说我不需要苏珊家的钱,她富可敌国但又声名狼籍,在我的眼里不过是庸脂俗粉,我娶这样的女人会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笑柄,我有能力自己创业,爸爸你就成全我的心意吧。” “我说不可能,小鸣,我是你老子,你的婚事由我做主,再说我频临破产之际,人家出手援助我不能忘恩负义。我已经签下合同,写好遗嘱,如果你单方面撕毁婚约,你将一贫如洗,知道吗?小子!”雷松咆哮的表情活像一只鼻孔正在喷气的河马。 赫鸣极烦躁地扯开领带,不停地吸烟,脸上浮现一层忧郁,有点无奈、有丝愁苦,爸爸不让步,怎么办呢?万一真的变成一贫如洗怎么办?既不能失去芳雨又不想失去财富,鱼与熊掌都想得到,能做到两全其美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