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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华航
幸福指靠谁?我曾经一直想搞清楚这个问题。也许,很多人对于这个问题的答案很简单:自己。但是,经过毕业之年的找工作的经历,我发现有时候幸福还是要指靠上天。 袁远也认同了我的看法,说也许上天觉得我们之间的缘分还不够。 2005年,我顺利地通过了淮南区教育局的面试,进入到试讲的阶段。我和袁远都对我们的未来充满了期待。她那段时间甚至在看有关南京房产的一切新闻。 在备课的几天里,我觉得身上背负了很沉重的担子。教案写了又该,改了又写。甚至,当我把教案送到卫老师那边,而卫老师已经肯定后,我又将其改写了一遍。袁远也试图给我减压,几乎每天都带我去吃酸菜鱼,说鱼是补脑子的,多吃点会聪明。看着她充满期待的眼神,我充溢着幸福的感觉。她把一片鱼肉的小刺,一根根地剔净,再蘸蘸汤料,坚持地放进我的口中。我那时嘴里已经感觉不到鱼肉的滋味,充斥的是温馨是感动。可是她越是如此的待我,我的压力却越大。 最后临近的一天,卫老师跟我说:“小华,你真是紧张了!” 我尴尬地笑了笑,没有多说。他不知道这工作联系我和袁远,我怎能大意呢? “其实,你们应届生来我们学校试讲的时候,我们很少看你们的课讲得有多好。都是才从大学校园出来,没有真正的上过什么课,能讲成什么样子呢?但是,我们看的是你们是否具备做老师的基本素质:口头表达、版面书写、与人交流的能力等。也就是说你的教案没有你的基本素质重要。要多练习讲话,板书。其实,照你这几天实习所表现出的情况来看,我觉得你没有问题的。再说你还是个男生。” 卫老师其实就是负责首位中学师资招聘的,他的这些话对我无疑有着莫大的帮助。但是,这些话并不能给我的心理担子带来半丝的减轻。但是试讲的日子越来越近了。 在试讲前的一个晚上,我自然失眠了。那个夜晚是整夜难眠,虽然脑子里什么也没有,但是我还对着无尽的空间——黑沉沉,不知所谓,似乎是无尽无尽的时光之路,亦或是漫漫无际的愁烦。前方是没有光线的。 有着这样的感觉,似乎预示着第二天的不吉利?可是,第二天的试讲却是出奇的顺利。袁远也早早地等在试讲学校的门口。望着在清晨寒风抖擞的她,我也不愿意去责备她的逃课。也许这是我俩共同的事情,我一路的走来,袁远一路的陪伴过。 “最后一关了,好好地!”在我走进学校大门的时候,她握着我的手说。 很显然,她也是难眠的,因为她的眼圈微微地发黑。我紧握着她的手,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其实,这种时候又能说些什么呢,是不是豪言壮语?我想那些话袁远也不爱听的。 学校看门的人,看着我们生离死别的样子,一定感觉很搞笑。因为他面无表情地看着我们的手,紧紧地握了有好几分钟。虽然他是没有表情,但是谁能保证他在心里没有对我们表示嘲讽呢?可是,恋爱中的人们哪里在乎别人的目光呢? 走进学校的时候,我回头看了一眼。当我的目光触及她的眼睛的时候,她躲开了。 那天的天气很好,当我走进准备教室的时候,东边正是大片乳白色的云,巨大的桔黄色的太阳磅礴而出,而被太阳撕开的云朵的空间,露出我最喜爱的蓝蓝的天空。 自然,在我等待试讲的时间里,我仍然是忐忑不安的。脑子里面尽是那些无用而又令人担心的疑虑,而不时地看教案更是加重了我的心里负担。手机也上交了,但是我估计袁远也不会发消息过来的。 负责试讲的就是我去拿试讲证的老师冒老师。她给我倒了杯水,说:“不要紧张的!”她说:“好好讲课,其他的不用考虑的。到时候就是按照讲课得分由高到低录取的。”她说完,微微一笑。 我没有深究冒老师这些话的含义,只是丢下教案跑到走廊去,望着远方一处正在建设商品房,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清晨的空气。 离开试讲学校的时候,我无异乎再次离开高考的试场。我只见得袁远见我之后,脸上的表情竟也舒展起来。“为什么这么高兴?”我问他。 她白了我一眼:“傻瓜,我还不是看见你高兴。”她又问:“顺利吗?” “不知道呢?只是最后考官问了我一些问题。” “什么问题呀?” “第一,你是哪里人?第二,现在在哪儿实习?第三,指导老师是谁?” “就这三个问题?” “恩。不过,我回答完了,他很满意地笑了。” “是吗?”袁远出神地盯着我看,充满笑意。“那你是怎么回答的?” “照实回答的呀!” “那考官说了什么呢?” “他说在首位中学实习满不错的。卫老师,他认识。” 袁远听完我的回答,沉思了一会儿,说:“那么看来你还是有戏的了?” “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袁远没有再追问下去,但那天我们却是在兴奋的状态中度过的。 第二天去试讲的我同一个学校的同学回来又给我一个兴奋的消息。他说他去试讲的时候,冒老师说昨天——也就是我试讲的那天,有几个同学讲的蛮好的,其中便有我。听到这样的消息,我自然是无比的兴奋。我第一个便告诉了袁远。袁远说看来我们是有希望的了。 可是一个星期过去了,淮南区教育局的电话却没有打给我。我连忙找了卫老师,把在考场上的情况和他说了一遍。他答应帮我打听。 不久卫老师便告诉我那个考官以前和他吃过饭,那个考官说他只负责打分,录取是教育局人事科的事。但是,如果淮南区是招七个的话,按照他们给我的分数,应该是没有问题。再说我还是个男生。最后他还说这次考试中,淮南区户籍就有好几个呢? 卫老师打完电话后,对我耸了耸肩。他说:“去走点关系吧!到这个时候了,就看这个了。” 我在南京人生地不熟的,我找谁去送礼呢?谁敢收一个陌生人的礼呢?日子一天天地过去了,看来我是没有希望了。最后卫老师告诉我:“这次淮南区共录取了七名语文老师,六个是本地户籍的。还有一个是你们学校的一个党员。”而最令我郁闷的是这名党员就是那天告诉我冒老师说我课讲得好的那位,而他自己的课却讲得很一般。 这也许是上天给我开的一个玩笑,这个玩笑并不大,只不过让我和袁远伤透了心。 袁远后来一直怪我为什么没有能入党? 但是我认为加入一个党派是需要你有与之相符的政治信仰的,偏巧我这人和钱钟书一样,对于政治这类事不感兴趣。 袁远说我迂腐,说她有个亲戚在大学入了党,后来还不是一样定居在美国。 我说人和人不一样。其实,细细想来,就我那个屡考屡不过的四级,学校也不会给我入党的机会。毕竟,用我们系党委书记的话说党是先进生产力的代表,需要积极吸纳你们当中品学兼优的同学,可是你们如果连四级都过不了的话,怎么能算得上是品学兼优吗? 想来只不过让我牢骚满肚,现实的情况却只能是这样,是无法改变的。 我还记得我把这一坏消息告诉她时,她黯淡的眼神。她喃喃地说那么多的鱼肉都给你白吃了。 但她还是问我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