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增加书签
已经汇报章节错误
第一章
在古希腊神话中:一日,古希腊罗马时代的七位思想巨子聚会在豪饮,席间畅谈各自对爱情的看法,觥筹交错之中妙语连珠,宏论迭出。 忧郁的阿里斯托分说:人本来是一种圆球状的物体,四只手、四条腿、一颗头颅上生着相反的两张脸,这怪物把奥林匹斯山上的众神吓坏了。大神宙斯不由分说地说像用一根头发丝剖开鸡蛋那样把人一分为二。 剖开的这两半都痛苦极了,每一半都急切地扑向另一半,拼命拥抱在一起,希望重新合为一体,由于便产生了尘世上男女之间那不可遏制的情爱…… 萧江鸿静静地站在齐踝的海水里,出神地望着海的东方。 海水碧蓝碧蓝。十层波涛,从天边奔涌而至,拍打着沙滩,撞击着礁石,纷纷化作飞花碎玉,喷吐出无数转瞬即逝的奇异景象。 一道残阳铺在水中,海面上泛起粼粼耀眼的波光,灰蒙蒙的云海中交织着一道道约丽的晚霞。渐渐地,像千万条淡蓝色的沙巾在艰难地飘忽、飘忽着…… 信子涉在洁白柔和的海上,拣圆圆的纹石和涨潮时漫上海滩的贝壳。 夕阳绚丽的柔光,剪出她妖小朦胧的玫瑰色的倩影,一涨一落的海潮轻轻地抚平她一串串细小的脚印…… 终于到放暑假了,他答应带女儿信子来看海,他告诉女儿,妈妈就在海的对岸…… 萧江鸿拾起一块拳头般大小的鹅卵石,奋力抛进水中,他想看那那圈圈涟漪卵石,但是却使他失望了,石头激起的纹波还来不及扩展,成排的巨浪就把这协协调的浪迹淹没在深深浪谷中。 海面上依然是浪潮一排排整齐地向他的脚底下奔涌。 许多年来,萧江鸿还是独身一人。他并不信奉独身主义,但,每当夜晚到来的时候,他就感到有一种深深的孤感悄然涌上心头。有时来那样突然,那猛然,几乎把一向沉默的他击倒。他日日夜夜呆在那挤满了书柜的房间倾注心血的专心写作,有时连每天的两餐,也用方面条来代替。 在同辈人中,他所获得的非同一般:省优秀共产党员,全国优秀教师……,还出版了两本诗集。 可是,这些究竟对他有什么意义呢?名与利,并不能改变他孤独的生活,特别是不被人的理解,更加深了他的孤独感。每次去外地开会休会的时候,同行们都忙于逛街、进商店、买衣服、土特产品带给妻子和儿女,他,除了去书店,一去就一天。 他把东西带给了谁呢?带给那两间挤满书柜的屋子吗?还是带给寄养在他老同学白玖家的“女儿”,信子呢? 凄伤、苦涩、虚幻的滋味,他尝到了。因此,每次到外地,只要开完会,办完事情,萧江鸿总是急急忙忙赶回海口,无论主人怎样热情挽留,无论当地有多么巧夺天工的风景区…… “爸爸、妈妈还会来吗?”信子甜甜地问。 “会的,一定的!” “妈妈长得什么样呢,漂亮吗?” “你妈妈长得漂亮极了。” …… 信子在问。不久,他又陷入了沉思,出神的望着那海与天交接的地方…… “爸爸骗我!爸爸骗我!……” 信子撒娇的用拳头打他的后背。 思潮,汹涌的思潮,如巨浪,似狂涛,卷起来,翻过去,漫过了记忆的沙滩…… 转眼一个学期过去。 大学的迷人魅力减退了。特别是男生们开始露出一副自命不凡的神气,他们不再像上学期那样,把学习当作唯一的一件事情。 他们先是踏青、演讲,接着又办小报,星期天上饭馆,上网吧,或到街上的“卡拉OK”歌舞厅转逛一下…… 把可怜的父母挣来的辛苦钱胡化个精光。女生们则讲究穿戴,把街上流行服装花花绿绿带进了校园。 走进校园,最令人赏心悦目的风就就是那些姗姗而来,款款而去,打扮漂亮时髦的女生。几乎生个女生都是生活舞台上的时装模特儿。即使是难以打扮的冬天,那些穿戴得体大方的女生不时会在你眼前出现。 要是到夏秋季节,那更是女生们的衣着上大显身手的时候。国际上流行的衣服或颜色、电影电视上出现一款新潮的服饰,不消多久就有一些女生们穿在校园里。连从乡村里来的女生们在穿扮也开始趋于城里化。 “白衣天使、白朗宁小姐、摩登吉女郎、老憨……” 许多“雅名”的绰号也在系里涌生,甚至还编故事来嘲笑老师。虽说大学有着“不准谈恋爱”的规定,可是对于这一规定,大学生们置若罔闻。特别是高年级,一双双莺俦燕侣在校园里公开比翼双飞…… 可是,唯有萧江鸿是例外。 萧江鸿能踏进许多人梦寐以求的云山大学校门,对于他来说,是一件非常幸运的事。在他那个贫穷落后的山旯旮,萧江鸿是第一个到山外读大学的人。山旯旮里的人都说萧江鸿能上大学,这和他家祖上有德、坟地理得正有关…………… 新学期伊始,萧江鸿担任云山大学生宣传部长,又兼任校刊《校园写真》的主编。这对于一个痴爱文学的青年人来说,是求之不得的美事。 星期天,萧江鸿老早就起了床,他要赶到校编辑室和他的部下们——编辑们对讨论有关出刊事宜。萧江鸿进行了一次外部的洗浴和内部充足之后,便匆匆去学校办公大楼。 路过学校小花园旁,几乎让匆匆赶路的他停住脚步:喷水池旁,一个身材不高,体态苗条的姑娘,穿着短袖的白色上衣,艳红的裙子,留着短平发式。一对清眸子清明如水,皮肤白嫩细腻,脸颊稍红润,恬静的神态涵着一种温柔的气质。脚穿着一双漂亮洁白的凉鞋,纤小的脚在透明的长袜底下露出闪亮的肉色。 青春年龄把她蕴茂的美表现出来,像是一朵在晨光中才开放的玫瑰花。一切这中没有一般时髦少女那种娇矜和威风的气派。她手拿着一本书,在默默地背着什么。 萧江鸿认得了她是自己同班同学,却叫不出她的名字,并非是萧江鸿患有健忘症,他是真的不知道她的名字。虽说同班一个多学期可他连班上五十多个同学的名字都不叫出一半。谁从什么地方更是不清楚。星期天别的同学都忙于去逛街游市,可他却整天浸泡在教室啃着从校图书馆借来的那些名著。也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同学们都叫他“老憨”。 过路的男生也都情不自禁地放慢了脚步,注视着眼这位如临人间的天使,并而相互说些什么悄悄话。早起的女生们也向她投去艳渍的目光。确是如此,这样动人的形象在中文系里萧江鸿还是第一次发现。也许平时萧江鸿秀很少接近女生而这属于少见多怪的缘故吧。他不好意思久久地注目着人家、低着头,向办公大楼走去。 “萧江鸿,请等一等!”一个甜柔的声音在他的背后轻轻呼唤。 他不敢相信是她在叫。他停住脚步,转过头,却是她热切的双眸在看着自己,薄薄的嘴唇微微上翘,带着一丝友好的笑意。他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她却笑咯咯地跟向他。 “帮我改改这首诗,行吗?她的眼神透露一种恳求的神色。 “改诗?我不行呀?!”他有点吞吐吐地说。 “真谦虚!你的好多篇散文和好多首诗发表我都看过呢!” “系里谁不说你是作家,你写的散文和诗别具一格,是全校人认的!许多人都有你诗的手抄本呢!”她那双热切含情眼睛仍是在注视他。 “我真的不行呀!”他红着脸说。 “哼!你保守”她很娇恼的说。 “不是保官运亨通,真的不懂改,而且我写的诗不见得好,真的!要是你喜欢,我可以给你一首我最近我刚写的《海边的小女孩》。”他仍是给她解释。 “要是没有别的事,那就走了。”他对她说。 她却没有再说,直接把稿纸塞进他的手里,便呵呵掩嘴笑起了起来。他一副腼腆的之态,见实在推辞不了,只好迟疑点了头。 她含笑注视他,突然天真调皮地用英文朝他致谢“Thangk you very much!”说完便高兴地向女生宿舍楼跑去。 看她那天真的样子,萧江鸿觉得很奇怪,更令他莫名惊讶的是她早早来这里其实目的是在等他。她对自己的消息这么灵通,自己在《云山晚报》发表的文章大都是用笔名,而且用的是一个女笔名!?走到编辑室门口,他还弄不明白到底是何回事? “大作家,咱校的娇娇天使瞧上你了。” “路上谈得好投机呀!” “不过你不要做第三者,听说中文系里的那个”金丝眼镜“早就钟情于她了。 “这方叫做竞争嘛!” ……………… 编辑室里的人都打趣他。这时候他才知道她是一个来自日本的留学生收“宫泽里惠”。 当天下午,萧江鸿就她改好了那首诗名为《诗的初梦》。他发现她的这首诗写得很好:隽永、清秀、含蓄、有哲理、读后给人回味和深思。 他不好意思拿诗给她送去。只好放在编辑室里,正想起身离去,门却悄然被推开了,一双清泉假双眸在看着人。她却笑着先开口“看完了?” “嗯”。他点点着。 “这么快!”她惊喜地说。 “你看这样改行吗?”他把精递给她,然后征求她的意见。 “大作家斧正还能不行!”她调皮地说。 “还要我赞扬一番改得好吗?”她朝着他笑。 “不是,你是作者,当然应该征求你的意见。”萧江鸿红着脸说。 “你也喜欢写诗?”他须腆地问。 “嗯!” “不怕你笑,你写过几首,可总是写不好,更谈不上拿去发表了。有时候我感觉到内心有一种情感在摇曳,就是铺捉不住,更不用说表达之于文字!”她非常坦率地说。 “我觉你写这首诗很美!我想把它推荐到《绿地》青年文刊。” “真的!”她惊喜小孩似地跳起来。 她走到他身旁,说“我对你欣赏名人的诗歌总是模糊朦胧。” “这没关关,只要你能感觉到它的意境,能品味出它的隽永、它的清新,再加上自己的想象,你想这是什么意思就是什么意思。” “可是有些诗就是这样,什么迈开大步向前,还有什么”啊!祖国!啊!老师!啊!母亲!…………看这种诗简直像在看街头标语口号“。 “这种诗根本不能叫诗,只能叫”话“。”萧江鸿像演讲似的解释给他听。她像小孩似地用纤小雪白的双手托着下巴很认真地听。 “我认为美好的诗,都会在字里行间流露出一种明朗,超然、平易,恬谈或朦胧的诗意,但搜肠刮肚地找不出一句能够表达出来这种感觉的语言来,就像花的香味,只能闻到,谁也抓不住它。也许这就是诗的一种美,只能意会而不能言传。” 萧江鸿说完了。她仍是双眸久久地期待了再说。 “我最喜欢《海之韵》这篇散文。”她说完便从裤袋拿出一张报纸剪下的一篇散文指给他。 萧江鸿一瞧,那是自己开学初发表在《青年》杂志的一篇抒情散文,用的是一个女笔名“秋霞”。 “我正想拜这篇散文的作者为老师,向她求教写作经验呢!”她很认真地说。 “我想写封信给这篇散文作者,不知道她肯不肯给一个爱好文学外国留学生………”她歪头调皮地说。 萧江鸿的脸越来越红了,同时又被她天真的话几乎逗笑了。 “其实,这篇散评议写得也不见很好!”萧江鸿把那篇散文递还给他说。 “哎唷,这么骄傲呀!”她故意说他。 “怎么这样看不起人家!!” “那个作者,其实……就是我。” “你骗我!”…… 秋霞是一个女孩的名字,你怎么会用女孩的名字做你的笔名!她撅着薄薄的嘴唇佯作吃惊地问。 “咯咯咯……”她突然笑了起来。 “我就知道是你这写的,你用一个女孩的笔名,可也保不住密呀!”她仍然咯咯的笑。 “你怎么知道这个女名字是我用的笔名?” “这你就别管,反正我知道就是了!”她调皮地说。 “我再请你帮个忙,行吗?”她那双热切地眼神仍注视着他说。 “说吧,尽力而为!” 宫泽里惠像魔术似地从背后拿出一本天蓝色的笔记本,说“你写的诗真美,我很喜欢,许多人都说读你的诗就像品味一杯浓浓的香茶,回味无穷;又像一首小夜曲,你的诗有一种独特的清新和隽永的风格,它散发的清纯,向上的气息。而且你的诗没有做作的雕琢和悲观的忧郁;又没有当今风行一时的朦胧诗、新生化诗故作高深晦涩难…………” “萧江鸿没有去听她对自己的诗的赞评,他翻看她的笔记本……” “这是我从一些报刊上搞抄的一整本你的诗,我想请你在这个本上签个字。” “萧江鸿看完他笔记本之后,他动情了。虽然以前,他见班上的一些同学中流传他诗作的手抄本,但像现在这样既有”书名“又有”序“还精心划分了八个”栏目“,且少抄写得极为工整的,署上了版板”梦幻出版社“的手抄本,他还是第一次看到。惊讶、欣慰,心中涌起一种说不出滋味的感觉。他的手颤抖了,在笔记本上签了他的名字。 他说“以前写诗,为了自娱,为了发表,而今意识到,诗是神圣的。现在在青年们长年迷恋于琼瑶、三毛、席慕容,汗潮起潮落”,港台风靡,为什么大陆广阔而变幻不这下的阅读市场不能有大陆人自己的一个或几个不热区呢?追求普希金抒情、狄金森(美国)的凝炼,李商隐的警策,李清照的清丽,这融四者为一体的我当今所追求的目标。 “你自我画像的那首诗太令人寒酸了!” “那首诗?他简直不相信这话是真的!她怎么知道,那是还在中学读书时写的一首小诗可她仍然不相信,便试了她”那首诗开头的两句怎样写?!“ “唷!你是说我在骗你?” “不相信?!” 不善言笑,不善衣着 激动时,仅有一丝淡淡的笑意 掠过嘴的两边 没有英俊的帅气,没有超凡的技能 生活里 有冷也有暖 而留下最沉深的记忆爱和思………… “这下你总算相信吧!”她调皮地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