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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1]

  斐霖在卧室里换衣服,熹伟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球赛。这是她大病初愈的第一个周末,昨天答应妈妈要今晚要跟熹伟一起回家里吃晚饭的。

  早上跟楚悦相约吃早餐,她这个妹妹啊,除了跟自己八卦打听了一些关于卿卿的事情,还真好心的提醒自己,要小心会被爸、妈轮番“爱心轰炸”的可能性呢!她知道这是绝对会发生的事情。

  手在衣柜里扫了好几遍,终于选定了穿那件紫色的套头毛衣,下面依然是搭配牛仔裤。这是她最喜爱的打扮,一年四季,从来都没有穿裙子的时候。对此,熹伟也咕哝抱怨过好多次,说不穿洋装的女人看起来没有女人味,只不过在自己不加理会的情况下,他也就只好作罢了。她总是想,“如今自己就只剩下这唯一属于自己的权利了,如果连这也没有了,自己还会存在于这世界上么?”

  穿好了衣服,斐霖走到穿衣镜前,看著镜子里穿著毛茸茸上衣和紧身牛仔裤的自己,原本就纤细的身体,经过一场大病,更显得我见尤怜了。

  一想到等下又要面对妈妈餐桌上的唠叨:“哎呀!怎么这么瘦啊,熹伟啊,你可要好好照顾我们霖霖的身体才行……”后面当然会停不住的一直念好久,就算不是在针对他,她也可以想见那尴尬的画面,熹伟一定坐立难安却又不知如何回答。

  每次回家都让他感觉很不习惯,尽管他们已经结婚好几年,她清楚他总是会找寻各种理由不愿意跟自己回家。她也总是为他著想,“大概父母这种关爱方式,让他感觉压迫吧?除了自己和悦悦,这世上谁还能感受爸妈种近乎含在嘴里怕化了的爱呢?”

  想到这里,斐霖忍不住看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己,脸上始终挂著浅浅幸福的微笑。“哦!爸爸、妈妈,但愿我能够少爱你们一点,也但愿你们别再把我给宠坏了啊!”房间里开著音乐,这是她最喜爱的一张CD.站在穿衣镜前面的她,就是忍不住地跟著轻轻哼了起来……

  “你好了没有?”客厅里传来熹伟开始不耐烦的声音。男人们就是这样,等待一下下就变得没有耐心了,何况自己从不是那种出门前就会躲在房间弄好久不出来的女人,他还这么不耐烦,真是讨厌!

  “来了,我好了,你还没有换衣服?”她走进客厅时,看到躺在沙发里的他居然是这幅样子。听他刚才急的跟什么似的,这会儿却又好像没事人一样,连自己都还没打理好。她觉得有些生气起来,“张熹伟!”她这一声叫得又大又用力,把他吓了一大跳,从沙发里弹起来。

  他莫名奇妙的盯著她,气呼呼的问:“干嘛这么大声?耳朵都给你吵聋了。”

  “什么?”她不可致信的听著他脱口而出的话。“你太可恶了!不是催促我快一点的吗?那你自己怎么又不动了,衣服也不换,头发也没梳,胡子长得跟草似的……”她觉得自己就说不下去了,刚刚复原的身体,被气到摇摇欲坠的像要倒下,她往后退了一步顺势在身后的沙发里坐下,手抚住心跳加速的胸口,眼睛直直的盯著他的脸。

  他也不甘示弱的回她:“是我催你啊,我是男人应该不用像你们女人那样磨磨蹭蹭的吧!”眼睛还不屑的瞟了一眼她站的位置,然后径自走进了浴室,碰一声把门关了起来。丝毫也不理会她刚才看似虚弱欲倒的苍白面色。

  好半天,她不知道子应该怎么办?是要继续为了他的不可理喻气死自己?还是跟往常一样,装作不在乎他的态度有多恶劣?生怕他会以这个无聊的小事件做藉口,又不跟自己回去见爸妈?这样一来,自己又怎能够一个人强颜欢笑,面对家人的关切?眼泪在她的眼眶里打转,最后无声的滑落来,顺著脸颊一直滚落到膝盖上。

  墙上的壁钟当当的敲了几下,她抬头看了一眼时间,六点了。偏头痛又开始撕裂般的痛了起来,每次只要与他起了争执,头就开始痛。看过医生,说是神经紧张引起的疼痛。可是,与他这样的人生活在一起这么久,会不紧张么?很难啊!

  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水声,他一定在淋浴。“六点了才开始洗澡,然后才开始刮胡子,吹头发,换衣服……”,一想到这些,她的头就更痛了起来。“他果然是故意的!哈!这个可恶至极的家伙!”斐霖觉得自己忍耐的限度已经到了极限,她知道今天的争吵是在所难免了,应该好好的想想等下该如何跟他说个清楚才是,就算他依然摆出那幅不理不睬的恶劣态度,她也觉得自己不在乎了。

  他们之间的问题已经不是存在一天两天了,长久以来,她只感到自己在这段婚姻中越来越无力,总是委屈自己去迁就迎合他的一切,仿佛自己是个没有灵魂与思想的木头,除了他带给自己那无形的,快要呼吸不过来的感觉,再也找不到他初时那些温柔呵护的感觉,更多时候都只是默默地承受内心那份越来越强烈的“孤独感”。

  当然,这些都是从外表无法看出来的。他们夫妻除了没有孩子,似乎一切都很完美,先生体贴温柔,年轻帅气,妻子温柔贤淑,无论在任何地方遇到邻居,亲友或是同事,总是看似甜甜蜜蜜的一对。她虽然极少参加先生的朋友聚会,但是总有过那么一两次,让他们终于一窥张熹伟的老婆,原来竟是如此的气质优雅,美丽大方。后来还一直成为他们这帮男人打闹的话题,“小子,真人不露相哦!一直不肯带出来,果然是好东西不愿与人分享哦……哈……哈……”。每每总是会有人拿这个消遣他,他也总是一副得意万分的模样,欣然接受众人艳羡的目光。

  电视机的银幕在眼前重复播放著那些让人看了心烦的新闻画面,斐霖伸手拿起小桌子上的遥控器,对著那画面狠狠地按了下去。终于一切又恢复了安静,只听见他现在正在使用刮胡刀的磁磁声忽远忽近的透过浴室的门缝传来。

  已经在沙发里坐了半个小时,她等著看他究竟拖到何时才肯出来,于是继续静坐在那里,也不想移动,也懒得去理会房间里的手机响了挂,挂了又响……

  浴室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他包著浴巾从里面走了出来。她懒得回头,仿佛正对著无形的空气说话:“您终于不必磨蹭的弄好了?”任谁也听的出来的气呼呼的意味。他没有回答,径自走到她坐的沙发,一屁股坐了下来,用他那强壮的胳膊将她整个给包了起来。

  “干什么?放开我……放开我……”,她一阵挣扎,想要从他结实的胸膛里逃开。他的手就像一把钳子一样,将她更紧的箍住,嘴唇也移到她的耳际,轻轻地吻著她的耳垂,轻声低语:“嘘!安静!”他一只手压住她渐渐软弱的身体,一只手放到她的唇间。

  斐霖突然觉得一阵无能为力的瘫软,她不知道此时的他,怎会突然又变得温柔起来,好像半小时前的那一场争吵完全没有发生过?怎么可能?自己要如何当作都没事情发生?再一次配合他突然而来的温柔?

  只是在她还来不及思考接下来要如何面对他的时候,他已经翻身压在了她的身上,而身上的浴巾已经不知何时滑落到地板。他的吻也带著同样的侵略性,雨点般落在了她的脸颊,脖子,胸前,身体的每一寸肌肤……她感觉的到他身体里那股想要将自己完全占有的欲望,正像决堤的洪水,猛烈而又铺天盖地的袭来……

  尽管已经看过他无数回裸露的身体,此刻她还是感到羞怯的闭上了眼睛。看著她静静闭上的双眼,软弱无力的娇躯,他知道这一次自己又赢了,嘴角便不自觉露出那带著些许坏坏的轻笑。

  晚饭后,走出爸妈家的大门,斐霖依然能够感觉到父亲一直站在客厅的落地窗前目送他们走远的身影。看著迷蒙的夜色,斐霖把手插进熹伟的肘弯里,就算隔著厚厚的外套,依然能够感觉到他身体的温度。

  “熹伟,我们走回家吧?我们好久没有这样一起走过路了……你说呢?”她歪著头看他的反应。他侧过身来,把手从口袋里抽出来,捏了捏她的鼻子,然后温柔地揽过她靠近自己怀里:“好,你今晚说什么都好!反正我今天把自己都交给你了,随你怎么办……至于之后……”,“啊……啊……”她急的一把捂住他的嘴,尖叫了起来。

  他笑得更暧昧的样子:“你干嘛叫这么大声,小心别人看到以为你被色狼非礼,报警把我给抓起来……然后发现我是被冤枉的……那么回家以后……嘿嘿……”,好讨厌,他越说越可恶起来。斐霖看他笑得坏坏的样子,忽然脸红起来,想到晚饭前那些缠绵的感觉好似还在耳际发间萦绕,好久不曾有过的甜蜜激情,似乎重燃了他们之间长久以来开始逐渐淡漠的感情。

  冬天的夜晚,路上显得冷冷清清。他俩依偎著慢慢往回走,清脆而单调的脚步声回荡在寂静的冬夜长巷里。好一会儿,他们没有再会话,只是静静地走著,各自想著关于今晚的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