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增加书签
已经汇报章节错误
第二章
再说吴柿,以前是在农村基层的,如雪由于休产假,被从分局的办公室内勤下调到了基层农村,如雪他们分局由于办公地点在城里,所以她也由城里转到了乡村。而原来在同一位置上的女同事吴柿,被调到了办公室。两人等于是对调了一下。 在那个时候,如雪不经常上班,而年长近十几岁的吴柿对如雪的态度也出奇地好,说话总是笑眯眯的,十分的和蔼可亲。凡事都愿意出手相帮。当时在如雪的眼里,吴柿算得上是个和蔼亲切的大姐。所以平日里总是以“吴姐”相称。谁知好景不长。过了没一年,如雪的孩子还不到一周岁时,原分局长调出,新分局长调任过来,恰巧就是跟如雪同年上班,曾一起在保定培训学习过、并在高中时有过一个月同学之缘的周锋。此人较义气,又因为以上两点,使其对如雪不免有点照拂之意。而吴柿曾在以前跟周某做过几年的同事,是在对面办公、关系很密切的那种。新分局长调过来之前,吴柿本来是揽着一大堆权力的:查验票据、工资经费,分局所辖区域的检查等等。分局只有她和如雪两个是女人,其余都是清一色的男人。而如雪调到了乡下,她一人在分局办公室,抓着一大堆权力,而且,吴柿生性风骚多情,象《红楼梦》中的“灯姑娘”一样,“总揽英雄”,全分局将近一半的男同事都被她收服在石榴裙下。所以平日里总是被全分局的男同事众星捧月一般地捧着,事事处处拨尖占上风。没想到新调来的分局长竟又是她的旧好,所以更加春风得意马蹄疾了。 新分局长调过来三、四个月后便过春节了。节后上班,市局要求上报的分局年度总结却还没有写,分局长让内勤上的韦孔写,韦孔却说“我不知道怎么写,以前都是如雪写的。”于是分局长让如雪写,如雪说:“这应该是内勤上的人写的,让韦孔写吧。”分局长生气地说:“你不写就下乡去吧!”原来尽管如雪被调到了农村,由于孩子太小,一次也没下过乡。见分局长生气,如雪没办法了,只得硬着头皮写去了。 一个月后,分局长便和两个副分局长商量,把如雪调回内勤上来,并准备在分局会上予以宣布。如雪作为当事人事先却一点也不知道消息。只听到同事们在议论这件事,她只是不相信。但吴柿的脸色却十分难看,如雪跟她说话,象以前一样拉家常,她都没个好脸色,不然就是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弄得如雪摸不着头脑。分局开会宣布之后,如雪自然很高兴。但会后,吴柿却一副气鼓鼓的样子,因为这不但违背了她的意愿,也更足以使她心里“醋海翻波”了。尽管分局长跟吴柿的关系依然很亲密,甚至比以前还好,仍然让她揽着大权,只是让如雪撰写材料和打扫卫生及上报各种资料。但他对如雪有一点点的照顾也让她不能容忍。就连分局长平日里跟如雪说几句话,如雪都能看到她一脸的妒火。 分局的办公的地方很狭小,只有分局长和分局的会计韦孔有一个单独的办公室和一部电脑。分局长的是一个大办公室并带有一个小套间的,外面办公桌上有一部电脑。韦孔的会计室则十分狭窄,只有五、六个平方。两个电脑桌、一个保险柜和一个铁皮档案柜摆放在里面,显得很拥挤。其他两个副分局长和吴柿挤在一个同样狭小的房间里,并有一个值班的床放在其间,外面就是一个大办公室兼会议室。平日里,当两个副分局长不在、又没有什么事的时候,如雪就到吴柿他们的办公室去跟她拉一会儿家常。可是,自从宣布了这件事以后,每当如雪进了他们屋时,吴柿都很不高兴,对如雪的态度也变得很冷淡、生硬甚至蛮横。老实木讷的如雪一开始猜不透她是什么意思,但只要到了无人的时候,吴柿便劝如雪说:“在城里上班好什么呢(分局办公地在城里),除了上班近一点外,别的什么也没有,象我以前(在农村)的时候,一个月下不了一两次乡,其余的时间,都是在家里玩,可自由自在了。以前某分局长把我调上来,我一点也不愿意,因为你休产假,分局没人接手工资经费这些活,我才上来了,谁知道上来后,根本不习惯。太拘绑得慌了。还不如原来好呢。你现在若调回到农村去,一个月差不多每天都在家照顾小孩,不知有多好!”然而如雪并不傻,听了这话,知道她是在睁眼说瞎话(因为她为了调回来也费了不少劲),目的是想把自己挤下去。但她并不说破,只是勉强说道:“我的孩子还小呢,我现在不想下(乡)去,不然的话,万一家里有什么事赶不回来怎么办呢,孩子的他爸又不在家。”吴柿应道:“哦,也是,也是。”类似的谈话大约有过三、四次。 谁知吴柿见如雪不听自己的劝说,心中十分恼恨,便伺机打击排挤她,让她待不下去,知难面退。 这天,如雪无事,便从吴柿他们办公桌抽屉里拿出公用的鞋油和鞋刷,准备刷鞋。吴柿见了,便虎着脸说:“出去刷去,出去到外面(街上)刷去(他们的办公的地方在临街的一楼),在屋里刷太熏得慌!”如雪惊讶地说:“以前不都是在屋刷吗,今天怎么了?”吴柿大声说:“我闻不了鞋油味,怎么了,你说怎么了?!”如雪也不示弱,说:“你闻不了鞋油味,我不信你在家就不刷鞋!”吴柿说:“我在家从不刷鞋,都是我吴用替我刷的!”如雪说:“不管谁刷,大冬天的,我不信你就会让他上院子里替你刷鞋去,在家里刷总会有味的!”说完,如雪便上外面大办公室刷了起来。 过了一会,副分局长杨寻欢(副分局长有两个,杨寻欢和孙豆)来了,见鞋上有泥土,便也拿出鞋油和鞋刷,坐在值班的床上刷了起来,此时的吴柿就坐在他的对面,也不说她自己闻不了鞋油味了。看着杨寻欢刷完了鞋,吴柿自己又接过了鞋油和鞋刷,坐在她的座位上刷了起来。这一切,如雪都看在眼里。一天,有一个吴柿以前的同事(在同一楼办公)来找她,跟她开了几句玩笑后,当着吴柿的面对如雪说,以前吴柿跟你们分局长周锋是面对面办公的,他们俩好得不得了,闲着没事的时候,两个人说说笑笑,还经常用脚在桌子底下,你夹我一下,我夹你下地打闹着玩。从这时起,她才意识到,可能分局长把自己调回来的决定触怒了她,也让自己一不小心打翻了醋坛子,使她从以前的和蔼可亲的大姐变成了自己的对头,开始对自己打击报复了。而吴柿是不敢对分局长怎么样,便把所有的怒气都发泄在自己的头上。 一天,如雪的一个开着超市的初中同学因为要办事,误走到了如雪他们分局,便顺便向如雪打听其中的程序。如雪正在给他讲解的时候,吴柿走过来,上前接过如雪同学的税务登记证和发票购领簿,扫了一眼,便训斥道:“你这是属于某某分局管的,到我们这干什么来了,上四楼去,上四楼去(如雪他们分局那时在一楼临街)!”如雪的同学见她这么厉害,赶紧一溜烟地走了。如雪见她这样嚣张,自己也没办法,只好每天在大办公室待着,再不去吴柿他们屋里找她了。这样过了几天,谁知吴柿见她这样,感觉出了她的疏远,便又在没事的时候主动凑过来找如雪搭话。就象是绵里针、软刀子,弄得如雪对她也没办法了。 由于分局只有两部电脑,会计韦孔的那一部,用来开票、申报和办证,闲的时候,韦孔自己也在玩电脑游戏。分局长给如雪安排的内勤工作是:撰写分局需要上报的各种材料、帮助档案员老许整理征管档案资料、负责分局的卫生、对市局下发网络文件负责发回执、传达等。其中撰写材料和发回执及打印文件都是在电脑上完成的。韦孔的那部电脑大部分时间都是他自己在使用,如雪很少有使用的机会,便使用分局长的那一部,来完成上述的工作。当然是分局长不用或不在的时候使用。但吴柿却抓住这一点,趁机在分局内外、甚至整个系统疯狂造谣,说如雪跟分局长有染。每当有在同一栋楼办公的其他分局的同事来的时候,吴柿当着如雪的面就故意挤眉弄眼地对人家介绍如雪说:“这是我们周局长的秘书(小蜜)。”云云。尽管如雪听出了她话里的弦外之音及侮辱意味,但由于不善言辞,她往往不知道如何反驳她才好。而在吴柿的煽动、蛊惑下,分局的其他人都有几分相信了,而其中的好多人(平时跟吴柿密切的)都故意当着如雪的面阴阳怪气地叫她“方秘书”。对此,如雪只有暗自生气的份儿。 又过了几天,分局长要到省会去学习一个月,临走的前一天,要交待一些事情,如雪问了一句:“周局长,什么时候走呀,要不要我们给你送行呀?”周锋还没答话,吴柿便在一旁摇头晃脑阴阳怪气笑着说:“(给如雪)写信啊。”说得在场的几个同事便一起心照不宣地笑了起来。如雪心里便一沉,知道这些人都跟吴柿是一路的,跟她齐心协力地给自己造谣了。周锋只是笑道:“吴柿姐,你怎么不尊重我呀?”吴柿笑道:“我怎么不尊重你了,我已经够尊重你了。”…… 如雪到同在一楼办公的B分局去办事,见B分局的小朱、小苟正在聊天讲她们丢自行车的事。如雪便也提起自己丢自行车的事,并说:“我的自行车是捷安特的名牌车,所以丢得也很快。”小朱便挤着眼笑道:“你让你们分局长周锋给你再买一辆不就得了。”小苟也笑着应和道:“就是,就是。”如雪虽然不善言辞,也听出话里有刺,说:“人家周锋给我买什么呀,人家凭什么给我买呀?”说了没几句话,如雪便转身离去了。如雪到市局去办事,也有过几次类似的遭遇。通过这些,如雪已经明显地感到,由于吴柿长期地在整个系统疯狂造谣,以致整个系统的人都对她有了不好的看法,加上平时如雪柔弱善良、老实木讷,而她又没有傍着领导或男同事,也就不会有哪个领导或同事为她出头说话(而欺善怕恶是人的本性)所以在整个系统范围内的人,无不对她言三语四、含沙射影地加以讥讽。让她觉得犹如芒刺在背,哪儿也待不下去。但如果她真的靠着领导的话,大家都会因为怕得罪她看她的脸色行事。对她反而会毕恭毕敬。 分局外部铺天盖地的谣言几乎让如雪哪儿也不愿意去。在分局内部她也被吴柿孤立起来。为了避嫌,如雪想尽量地少用分局长屋里的电脑,尽可能少或不在他办公室里待着,并在这方面成全吴柿(因为她认为如雪是她和分局长之间的障碍),以平息吴柿心中的妒火。吴柿也趁机抓住机会和分局长调笑。撰写材料时,便想办法在韦孔闲着的时候用他屋里那一部。可是这根本办不到,因为韦孔的亲哥现任市局副局长,平日里连分局长周锋都让他三分,他哪里把如雪放在眼里。而且韦孔早就受了吴柿的挑拨,平时如雪因为工作上的事,也是分局长交待让如雪通知韦孔的,如雪如实向他传达的时候,他总是爱理不理的,每当如雪要用他的电脑时,便故意不让她用,偏让她用分局长那部不可(同时也是利用这一点与吴柿合伙造谣)。并横横地说:“你用周局长那部不行吗?为什么非用我这部呀,他那部闲着也是闲着。”如雪有苦难言,只好怏怏离开。其实这是吴柿事先算计好的。为的是让其他分局的同事串门或办事的时候,向他们印证她造的谣言,给他们留下口实。把谣言扩散、渲染得更加“浓烈有味”。为此分局里的很多人都不约而同地成了吴柿在这方面的帮凶。一次,如雪因为周日加班,把正在上幼儿园的孩子带到了单位,中午,孩子睡着了,如雪便把孩子放到值班室的床上,当时副分局长孙豆正在外面和一个人谈话,见如雪这样,便极力劝说如雪把孩子放到周锋办公室的套间里去,并编造了许多理由,如他们在抽烟怕熏着孩子,谈话吵着孩子等等。如雪开始还有些犹豫,但禁不住孙豆再三地劝说,便把孩子放到了周锋套间的床上,然而,刚一放下孩子,孩子便醒了,如雪立刻觉得这样做是多么不妥。心里有一种上了别人圈套的感觉。便赶忙抱着孩子出来了。因为平常只是用一下周锋办公室的电脑,吴柿还以此为由疯狂地制造谣言呢,如果进入周办公室的套间里去,更给吴柿等人留下了口实,即便是有一百张口,如雪也说不清了。通过这件事,如雪感到自己是彻底地被孤立了:因为在分局里,周锋、孙豆和如雪是同一年上的班,以前曾以兄弟姐妹相称。但现在,孙豆和吴柿他们已经形成了一个目标、行动完全一致的统一战线,共同攻击她。如雪终于领教了一个女人吃起醋来是多么可怕。 然而也有如雪高兴的时候,就是有时分局长的老婆有时会过来,一般到了这时,吴柿便象霜打的茄子样蔫了起来。如雪跟分局长老婆说话的时候,吴柿几乎插不上嘴,因为分局长的老婆对她一直都很冷淡,(而她们是相识了十多年的)这种尴尬的情景,让人不难想象她们之前或许曾为了一个男人如何争风吃醋而互相敌对过。 如雪自认为自己跟吴柿在工作方面是没有利害冲突的。但吴柿却到处放风说,如雪调回内勤上来根本什么事也没得做,纯粹是个摆设,因为她吴柿就是管内勤的。是因为分局长跟她有私情才把她调回来的。所以每次上市局去办事,都会有人故意问如雪:“你在你们分局管什么呢?”如雪听着很不对劲,便说:“管内勤的,怎么了?”对方便又问道:“吴柿不是管内勤的吗?”如雪说:“她管着工资经费和分局票证查验及全面的检查,各种登记等”如雪为了平息吴柿心中的妒火,在分局里便尽量少和分局长(或跟吴柿有亲密关系的其他男同事)说话。为了不让她觉得是自己调回来是妨碍了她什么。每当她当着如雪的面,向那些请她验票证的人,明目张胆地张口要(只要是她需要的)东西的时候,直白露骨得让如雪都觉得脸上挂不住,便走出去回避。一天,她一边验着票,一边跟对方说:下次你来的时候顺便给我拿一包水泥钉子来,我家要用,也用不多的,十几颗二十几个就够了,为这么几个钉子买一趟也不值得(因为对方是在村镇开五金商店的,但离如雪他们分局却有十几里路,而吴柿家门口就有五金商店)。对方忙满口答应:行,行,行,买什么买,我那儿就有,给你拿点来就是了。因为以前吴柿家里用的灶台、电阐、电表之类的都是在验票时跟他要的。 雁过拔毛,简直一个也不放过。对外如此,对内也是想尽办法占便宜。吴柿管理着工资经费,每当发工资时,她都使唤如雪去单位门口的农行储蓄所换零钱,但很多时候是人家储蓄所不给换。发工资时,每人工资当中总是有些一、两元的零钱,同事们总是说算了算了,不要了,不要了,就那么一两块钱也不多,多了再要吧。到了如雪这儿,吴柿也说,哎呀,又没了零钱了。如雪也是说算了,攒下的零钱等以后留着咱们买瓜子吃吧。但一次也没买过。这些钱也全归了吴柿。但同样的事,到了吴柿那儿,可就不同了因为她是一点亏也不肯吃的。一次,如雪报销一些为分局买的纸杯子等办公用品,共12元钱,吴柿没有零钱,就给了如雪15元,让她找回3元。如雪摸了摸口袋,只有2元钱,就说:我只有2块钱了,给你。吴柿急白着脸说了一句粗话:那样我这儿鸡巴不就亏了一块啦?如雪见她光沾便宜不吃亏,就说了出来:我支工资的时候每次都是差两块的零头,你就说先欠着吧,以后再给你。你从来都没给过我,我也没跟你要过。吴柿见如雪说了出来,也有些理亏,装模作样地说:是吗,我没给你吗?于是才又拿出了两元钱给了如雪。如雪心想,以前的七、八个月的工资零钱都没给我呢,为什么只给我一个月的呢,装傻充愣!虽如此想,嘴上到底也没说出来。 如雪的姐姐开着纸店,一次,吴柿到她的店里去买烧纸上坟用,当时如雪也在场,吴柿一下要了五套,如雪的姐姐看在如雪面上,有好几样纸都没跟她算帐,只要她15元钱,其实,如果到别的店里买至少要多花10元,吴柿却觉得钱要得多了,其实她想一文也不花,让如雪跟她姐姐两人说出来。所以心里很不高兴。如雪也看了出来,如雪也是要给父亲的坟上烧纸到姐姐的店里买纸的,就当着吴柿的面给了姐姐5元钱,吴柿说:跟亲妹妹也要钱呀?如雪说,人家说烧纸没有白烧的(指不花钱买纸钱等),不然烧了不顶事。吴柿说:对,对,是有这种说法。但吴柿却怎么也愤不下这口气,第二天到单位上班来,对同事吴辽(她的情夫)及分局长、副分局长都告诉了一番意在激起他们对如雪的不满。如雪在外面大办公室里坐着,见她愤愤不平的样子对吴辽等说话,就知道是为此事,过了会儿,吴柿出去了,如雪就把事情的经过给吴辽等说了一遍,并说本来就少跟她要了十几元钱,她还嫌不够,烧纸又没有白烧的,我买纸去都给了5元钱呢!过后,吴辽又把此话劝了吴柿一番,吴柿才不闹了。从此,如雪得出了结论,这吴柿不光是风流,在单位风光占尽,事事拔尖,而且光沾便宜不吃亏,沾便宜少了还不干,锱铢必较,甚至会为了一分钱的利益而闹翻了天。 但如雪是沉默寡言的人,对吴柿的所作的一切从来也没有向外面张扬过,对她所做的一切都保持沉默。但这样还是达不到吴柿的满意。因为如雪的年轻漂亮总是吸引着众多男人的目光。这让吴柿更是醋意横生。为了牢牢抓住他们,便故意当着如雪的面跟他们亲热,以表明自己跟他们不一般的关系。韦孔他们知道她风骚的毛病,每一见到她便逗弄:“吴姐,过来让我摸摸,摸摸。”再不然就是“吴姐过来,亲亲,亲一下”跟她说话很“荤”。每当这时候,吴柿总是乐不可支。有一次,吴柿竟然当着两、三个前来事的企业会计的面,拿着副分局长杨寻欢的手,为他剪起指甲来。如雪看不下去,便站起身躲了出去。分局干部吴辽和吴柿的关系也是老相好。有的时候,分局的人一起坐车出去,如果碰巧车里座位拥挤的话,吴柿就会让吴辽坐在她的大腿上,同乘一车的其他分局的女同事看到了,就问:“吴姐,你就真让他(吴辽)坐在你腿上呀?”吴柿就说:“他是小弟弟(四十五、六岁了),让着他呗。”好多次,吴辽或杨寻欢开车带吴柿出去,问韦孔:“我们出去玩去呀,你去不去呀?”韦孔笑道:“不去,你俩好好玩玩就行了。”两人走后,如雪问韦孔:“你怎么不跟他们一起玩去呢?”韦孔笑着回答:“人家让让你,你就真去呀,哪有那么没眼色的。去当个电灯泡,也不怕讨人嫌。” 后来,一个其他分局的同事的老婆到如雪家里去卖保险。拉家常的时候告诉如雪:“你们分局的吴柿风流着呢,平时勾搭着的不下十个男人。在原来的分局里就和分局长勾搭着来,当年因为和分局里的别的女人(也是分局长的靠家儿)争风吃醋,故意找茬跟她打架,后来还找到她家去砸过人家的窗玻璃,因为靠着领导,平时在分局里总是横行霸道。平日里和她姐夫还有一腿呢。身边的男人一个也不放过…”如雪说:“可不是,我们分局的男人大部分都替她销酒呢(她吴用卜常进在家里倒腾着酒卖)。卜常进负责送货,那些分局其他(男)干部们都负责替她收钱。收回来就交给她。她只要缺什么东西,诸如治病的药啊,家里用的锅啊灶啊,跟他们说一声,很快就给她弄回来了。平时用的水杯、灯管、电瓶、电表、水龙头之类不用他们弄,她自己管着验票,她一边验着票,就直接跟人家要了,就连她家用的液化气都是验票时向一家液化气站的老板要的(跟人家约好去灌液化气的时间,让人家等着她吴用去灌,当然得是免费的,不然她会在验票时卡人家的脖子)。一次,她到一个加油站给她的摩托车加油,人家向她要钱,她说叫老板来,老板却躲出去了,结果人家不买她的帐,回来跟分局管户的管理员卜乱说了,后来人家领票来,管理员卜乱便不给人家签字,还跟人家大吵了一架为她出气。总之她在单位是横行霸道,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如雪本来就是沉默寡言的性格,对吴柿这些风流事(这类事从来从来都是人们热衷议论的话题)都保持沉默,对分局外的别人也从未提起过,对她是处处忍让,但吴柿显然对此并不领情。因为她费尽心机的目的,就是把如雪挤走,目的达不到,她岂肯善罢甘休。见她自己做的一切没达到预期的效果,便又把在同一栋楼办公的、某某分局的女同事尹富拉了进来做同盟。此人是有一定来历的,而且对如雪也是具有一定杀伤力的。 尹富是以前已故的本系统副局长的千金。几年前曾与分局长周锋谈过恋爱。那时的尹富没上完初中已在家待业了几年后,正在一家鞋厂工作。而该企业由于效益不好,使尹富也正处于半待业状态。经人介绍后与周锋认识。参加工作那年,周锋和如雪他们一行七人一起到保定某某学校进行上岗前的培训(两、三个月时间)。如雪曾听跟周锋同一宿舍的铁哥们追问此事来的。并听从了他们的劝告:尹富由于学历太低、工作又没着落,前途渺茫,将来会成为家庭的负担。(二人又没有深厚的感情),虽然现在不讲究门当户对的,但也要条件相当才好。加之周锋后来也打听到尹富这个女人很风流,于是放弃了尹富。并在半年后跟现在的妻子结了婚。现有一子正在上学。吴柿与尹富的姐姐当时跟周锋在同一分局工作,吴柿是深知此事的。想不到尹富结婚生子后,也转到了本系统工作,并与周锋在同一栋楼办公。现在的尹富见以前的旧情人现在成了分局的领导,虚荣心一下子被激发了,便借着以前的“旧情”跟周锋日益热络起来,以前周锋是普通干部的时候就在如雪他们分局工作,尹富却一次都没有找过他。现在却经常到如雪他们那儿串门聊天、借东借西,实际的目的是找周锋,重温旧情,以期待周锋跟她旧情重燃,甚至进而为她和老婆离婚再跟她结婚,因为她在这方面一向是敢做敢为的。想当年,出于吸取跟周锋恋爱失败的教训,和现在的吴用谈恋爱时,为了更快地把他抢到手,刚认识没多久便很主动地先跟他上了床,然后在婆家一片反对声中,挺着大肚子结了婚。如雪哪知道她的心思。而如雪以前跟尹富也做过一年的同事,两人的交情也很好。所以每当尹富来的时候,如雪总是热情地打招呼,问长问短的。这些吴柿都看在了眼里。 接下来便有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周锋曾与尹富谈过恋爱的事,分局内外鲜有人知。吴柿以为如雪也是不知道的。见尹富对周锋旧情难忘(尽管两人都已经结婚生子),尹富见周锋现在当上了分局领导,虚荣心很强的她,总是一副很不甘心的样子,吴柿便趁机对其挑拨说,以前尹富跟周锋谈恋爱谈得好好的,一定是当年去保定培训时,被当时条件又好又年轻漂亮的如雪迷住了,对其产生了爱慕之情,回来之后便对尹富越看越不顺眼,才跟她分的手。现在他一到分局任分局长,在如雪不知情的情况下,就把她从基层调上来就是证明。对此尹富深信不疑,并因此深恨如雪,此后便真的把她当作情敌一样对待:每当到如雪他们分局,如雪跟她打招呼时,只是冷冷地答应一声,在分局外面即使是在门口遇见,如雪热情地跟她打招呼,尹富根本就不理睬,和她说话,跟没有听见一样。每次尹富到如雪他们分局要一些表格、打印纸之类的东西,如雪都热情帮忙给她找。打印电脑上的文件等(尹富不会用电脑),如雪也是有求必应(尹富不会用电脑)。反之,如雪问她借用表格之类的东西,她每次都是以找不到为由加以拒绝。而如雪他们分局的其他人去借,便很爽快地借给了他们。故意让如雪难堪。后来尹富觉得这样还不够,为了印证吴柿的谣言,尹富和吴柿便决定找机会“审”周锋一下。 一个炎热的下午,尹富一上班来,就直奔如雪他们分局,见只有吴柿和周锋在周锋的办公室,于是她进去随便跟周锋聊了一会儿其它的话后,对吴柿使了个眼色,吴柿会意,便起身把周锋办公室的门了从里面反锁上了。周锋一见她锁门,便问:“怎么了?没事锁门干什么?”吴柿忙笑道:“没什么,就是尹富俺们想跟你说些闲话,怕什么,俺们俩又吃不了你!”周锋笑道:“我怎么会怕你们?真是笑话。你们想说什么闲话?” 吴柿笑道:“没什么,也就是以前的事,想问你一下…”尹富装模作样地说:“问什么问,都是过去的事了,提起来也没什么意思…”其实她心里比谁都想问比谁都想知道。吴柿笑着对尹富说道:“你就别管了,是我想问,我想知道。周局长,当年你和尹富谈恋爱不是谈得好好的吗,为什么你上保定去培训了一趟,回来就变了心了,跟尹富分手了呢?是不是上那儿一去,看到如雪条件又好,人又长得漂亮,被她迷住了,回来就把尹富给甩了呢?”尹富接过来说:“肯定是这样的,英雄难过美人关,自古以来都是这样的。哪个男人见了美女能不动心呢?”周锋马上否认说:“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都是瞎说哩!当时的情况我也记不太清楚了,但绝对不是这个原因。如果当时象现在这样,尹富也有正式工作,咱们俩可能也就不会分手了。”吴柿笑道:“别不承认,至少你心里是暗恋人家的,要不然,怎么会在人家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就把人家给从基层给调上来了呢?一定是念着旧情呢。”正在这时涉外分局的小朱来找吴柿和周锋,如雪告诉她:吴柿和尹富在周锋屋里说话呢。小朱问:“周锋在不在呢?”如雪说,和她们在一起呢。于是小朱便去敲周锋的门子。开门见了他们道:“大白天的,你们锁着门子干什么呢?”吴柿忙掩饰地笑道:“没事,没事,说笑话呢。”说着便和尹富一起走了出来。 虽然这次没有得到她想要的答案,但尹富心里依然深恨如雪。由于吴柿的一再挑拨,尹富心里铁定了如雪是她的情敌。所以为了帮吴柿挤走如雪,拔去眼中钉肉中刺,同时也为了达到更好地勾引周锋、甚至让他和老婆离婚并和她结婚的目的,她到如雪她们分局来(与其说“来”不如说纠缠周锋)得也更加频繁,每次都浓妆艳抹,衣服常换新款,穿得也非常时髦。几乎每天上午都要和周锋泡在一起陪他说笑聊天,如果有公事要办她才肯离开,然后转移到如雪和吴柿的屋里。中午也常和周锋一起去饭店吃饭,下午有时和他一起打麻将去,有时也和他在分局聊天,有时甚至向他灌输:中年男人三大喜,升官、发财、死老婆,想取代他老婆的心情简直迫不及待。主动勾引得过分让他再也把持不住,一次,在周锋办公室的套间内,便跟她上了床。以后,这种事便跟吃家常饭一样常有了。但自从跟周锋有了这种事以后,她欺压如雪也更加明显了。因为嫉恨如雪和吃醋的缘故,只要如雪不在跟前,她便故意拿如雪说事,说如雪真是靓得刺眼啊,怪不得把某些人给迷住了等等。周锋当年因为跟她分了手曾让她心里难过,总觉得对不起她,因为了解她的风流本性,也知道她跟系统内多个男人勾搭着,也并不会为她离婚,但为了平息她的怒气,也常想要抚慰她讨好她,于是周锋便一次次地拿如雪开刀:只要如雪在这个时候在他们面前一出现,周锋便拉着脸,没事找茬似的,故意当着尹富和吴柿的面厉声训斥“:如雪,你怎么搞的?怎么市局(域)网上有一个文件还没发回执呢?知道自己是干什么吃的吗?不想干就别干了!”一次,如雪到市局里领到石良仁他们科室的史多那儿领文件,没见着史多,石良仁也不在,其他的人却在下班锁门,没领回来,如雪只好也回家了。下午上班来,见到分局长周锋,如雪告诉他,上午你叫我上史多那儿领文件去晚了,人家他们科的人都下班了,我没见着史多,就回家了。周锋当时正在外面的会议室里,跟吴柿和尹富在一起说笑,听了此话,便拉长了脸训起如雪来:“别的分局都领回来了,你怎么没领回来?”尹富在一边帮腔说:史多就在局里呢,那时他正在某某副局长办公室里呢,我们就是上午11点多才去的,他那时根本就没走。如雪说:我不知道他在某局长办公室,见他们科没有他,他们科别的人要锁门,我就走了。周锋见尹富在场,更来劲了,又训如雪:他没在你就不会给分局里打个电话告诉我们?耽误了事了(其实什么事也没耽误),你跟局长汇报(工作)去吧! 如雪被他这一吓,差点哭出来,问他:那现在领文件去还来得及吗?周锋见如雪要哭才说,上午你领去没了信,我就打史多的手机,又找别人去领了回来了。如雪为了掩盖哭相,只好走了出去,把眼泪擦干,躲在外面不再见周锋和尹富的面,省得他又借机训自己给尹富出气。因为以前她就已经被他当着尹富的面训哭过好几次,而且每次尹富都在旁边帮腔,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一唱一和地训着如雪。后来如雪终于长了心眼:只要见到尹富在场,如雪就象见了老虎一样赶紧溜走,绝不在尹富和周锋面前出现。可是尹富几乎每天都到她们分局来两、三趟甚至四、五趟,为的是纠缠周锋,有时整天都泡在她们分局里不走,她根本就避不过来。 就这样如雪被吴柿疯狂地造谣、内外树敌,被彻底地孤立了。每天上班来她都小心翼翼、不敢多走一步路,不敢多说一句话。处处看别人的脸色。不管多郁闷、多么委屈苦恼,没有一个可倾诉的对象、可谈心的朋友,只能是掉了牙往肚子里咽。而且每当夜晚一想到这些,就让她彻夜难眠。不过尽管吴柿和分局的男同事表面上十分亲密,但却是个“是非精”。在背地里跟分局长说起话来,任谁都不是好人:什么副分局长杨寻欢和某某分局的女同事尹诡靠着,搞得几乎要和老婆离婚,档案管理员老升是个“财迷疯”,单位里的纸张啊订书钉、圆珠笔芯等等都悄悄地往家搬,单位只要少了东西,准是他拿回家了。会计韦孔是个乙肝病毒携带者,在家里吃饭时都知道和家人分开餐具,和单位同事在一起吃饭却一点也不自觉,有时甚至故意把自己杯子里喝过的酒往别人的杯子里倒,居心不良,想把别人也传染上肝炎。就连她最要好的尹富也不放过。原来尹富为了勾引分局长周锋,总是拼命地打扮,不但每天浓妆艳抹,还花三百块钱把头发染烫成棕黄色卷发,为了把脸上的黑斑去掉,花近二千元买来高档化妆品,做起了去斑增白美容。然后又减肥(她身高1。64米,体重却是90公斤),不敢吃肉,为了使自己看起来更苗条一些,她又花五、六百元的高价买了几身紧身内衣,每年每季的衣服都是新款,从来不穿旧衣。每套新衣服,而且都是价格昂贵得让如雪乍舌的。皮鞋也是每年每季都是新款,价格不菲。而她穿戴高档服装的价格是让如雪和吴柿望而却步的。但尹富却每买一件新衣都要向如雪和吴柿炫耀一番,吴柿也是经常跟她一起到同一家美容院作美容。吴柿只能买四五百元一套的化妆品和她做伴作美容。吴柿衣服虽然经常买新的,但也不敢买太贵的,因为她吴用和女儿都没有正式工作。如雪带着幼小的孩子,每天都是素面朝天。吴柿虽然年近五十岁,也和尹富一样浓妆艳抹,穿戴得很艳 而且经常当着如雪或其他同事的面在办公室里涂红指甲,但面对尹富的炫耀,如雪是漠然处之,吴柿却心里很不平衡。经常对如雪说尹富:“看尹富,刚刚买了新楼房,家里的钱恐怕正紧张呢,还是经常不断地买高档的衣服,内衣都是好几百元一套的,她吴用又没工作,儿子小学还没毕业,又上的贵族私立学校(每年近万元的学杂费和生活费)正花钱呢,她不过跟咱们一样只有每月二千元的工资,只靠工资哪供得起她花销呢,肯定(傍着有钱人)靠有钱人供着呢。”还说尹富的吴用因为没有工作,又不挣钱,见她花钱大手大脚,钱又来源不明,心里准是对很不放心,几乎天天上班时间都跟她打好几次电话(手机)对她进行探班监视,好象生怕她跟别人干什么事去似的,看咱们,吴用什么时候也想不起来打个电话问问。“对这一点如雪也表示认同,因为实际情况也确实如此。不过那个有钱人会是谁呢。所谓物以类聚,如雪认为尹富也跟吴柿一样,是个”总揽英雄“的”灯姑娘“。因为她在如雪他们分局遇到她们分局的男同事,都显得亲热异常,几乎每次都要拥抱。一次,如雪在房间的过道里,见尹富从女洗手间洗完毛巾出来,两手分别拿一个已拧干的毛巾,这时,一个她们分局的男同事也正从男洗手间出来,刚洗完手甩水,见尹富手里拿着毛巾,便上前擦手,一个毛巾上擦了几下,然后两只手迅速在尹富的两个乳房上摸了一把,尹富虽然有点嗔怪,但还是笑嘻嘻的。还有一次,尹富向如雪跟吴柿弦耀,前一天,她如何喝醉了酒,她们分局的杨某某(男同事)因怕她会心脏病发作,硬把速效救心丸强塞进她的嘴里给她喂药等等,如雪推断如果不是关系不一般的密切,他们的表现一定不会是这样。 尽管分局里只有她和如雪两个女人,尽管如雪是个以作风严肃而在男同事间人缘欠佳的女人,但为了怕比她年轻漂亮的如雪更吸引分局的男同事,吴柿经常故意当着如雪的面,跟分局的男同事大胆地亲热,似乎向如雪示威一般,暗示她:这是我势力范围,我的人,别想靠近。是怕如雪跟她抢情人。这让嫉恶如仇的如雪感到非常可笑。几乎分局内外所有的男同事都是她争取的对象。而对于如雪和石良仁的事,她也格外敏感。所以尽管如雪和石良仁极力克制着,因为吴柿在这方面似乎更专业,嗅觉灵敏度也是超出一般人的,背后对如雪造谣起来也就更加不遗余力了。于是,如雪一面是情绪难以自控魂不守舍地时刻思念着,在上班的时候却为了怕别人看出破绽而强行压抑着。每每泪水涟涟时,为了掩盖,却不得不编造各种理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