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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燕妮------”当程燕妮的电话打来时,我拿着话筒,一阵心酸没能忍住,悲悲戚戚地喊出来她的名字,倒把她吓了一跳。 “怎么了?嘉文,发生什么事了?”听我像要哭似的,程燕妮着急忙慌地问。 “没有……是我快饿死了……”想起答应顾浩明的话,我只好说着善意的谎言。 “哦,你吓死我,我以为你遇上色狼了呢。”她舒了口气:“你等着,我马上过去接你啊。” 她放下电话,一踩油门,不到五分钟就赶来了,四个辘轱就是比两条腿快。 程燕妮果然又是因为陈伟健的事而烦恼,不过这次的烦恼却和上次的性质不一样。 “这段时间他又恢复正常了,不加班也不出差了,按时上班按时回家,进门放下公文包就逗着儿子玩,还帮我买菜做饭,洗洗衣服什么的。更重要的是,他再也没有背着我接过电话。”虽然是好消息,程燕妮却还是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哎,他突然之间又变回去了倒弄得我有些不习惯了。” “你这人纯粹贱皮子,看来陈伟健一天打你八百遍你才会习惯。”我表面上在取笑着她,心里却在划着弧,陈伟健前后态度的这一转变意味着什么?跟夏玫这次突然回来拜访程燕妮有没有直接关系呢?难道说夏玫以前不知道陈伟健是程燕妮的老公,现在知道了,良心发现,有心退出,不想再充当第三者了,陈伟健挽留不住才又重新把心收回来了吗?事情能这么简单吗?如果这么简单,那电视里演的纠缠不清割舍不断的剧情又是怎么回事?专家告诫男人说,婚外情发生容易,结束太难。可是这场婚外情怎么这么快就结束了?代价呢,代价是什么? “嘉文,你说,我过去是不是怀疑得没错,他那段时间肯定有问题。”没想到程燕妮跟我想到一块去了:“现在人家不要他了,他才回心转意,想到家和我的好了?” 我不由自主地回答:“就算他真的有过问题,既然现在他浪子回头,知错就改还是好同志,你就不要再追究了。” 不过,我忽然觉得有点悲哀,如果说婚外情也是情,但是它这样短暂就偃旗息鼓的话未免也太儿戏了吧?难道人们总说婚外感情不能长久是真的吗?我太不了解婚外情了,我无法单纯从一两件事就给它下定语。 程燕妮却还在那儿杞人忧天:“嘉文,说实话,我真想像《手机》里演的那样,去电信局调一下陈伟健的通信单,他的手机卡是用我的身份证办的,虽然密码我不知道,但我可以拿着我的身份证到电信局直接就可以把密码修改了,看看他到底是为什么有这种反差的改变,不过,我又不敢这么做。……” 说到这里,她忧心衷衷地看了我一眼,自嘲的一笑:“嘉文,别看我表面上咋咋呼呼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其实我这心里天天都提着呢,你说,要是伟健真的有事,我就是再咋呼又能怎么样呢?” “事实本来就是这样。”我真担心她会一时犯糊涂,赶紧劝她:“所以你千万别去做这种无聊又自找没趣的事,只要他能收心养性,回头跟你好好地过日子,以后不会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就行了,以前是真是假又有什么关系?” “我是可以做到,但问题是,这男人如果背叛一次,就一定会有第二次第三次。看来这一辈子我都要在这种担忧中过日子了,想想真累啊!”程燕妮叹了口气,将双手相叠垫在脑后,仰面靠在椅背上摇晃着,瞪大眼睛望着天花板,自言自语地说。 程燕妮能做到委曲求全,既往不咎,不仅仅是她个人的修养与素质的问题,而是她深爱着陈伟健,深爱着这个家的结果。我知道她的担心不是多余,正如顾浩明所说,没有夏玫,也可能会有别人。外遇有时候就像一朵带刺的玫瑰,明知道会被扎伤手指,但它的美丽与芳香仍然吸引着一个又一个想去采撷它的人,据说玫瑰的颜色为什么红得那么鲜艳,就是因为它是被无数多情人的鲜血染成的。我知道,就算陈伟健和夏玫之间真的结束了,如果她现在去把电话单子打出来,看到那一连串相同的手机号码竟然都是夏玫的,她非当场吐血气绝身亡不可。好在她也只是说说而已。虽然她的担心还在,但看得出来她此时的心情是很不错的,很轻松很愉悦,脸上甚至带着不战而胜而归的庆幸与得意。在感情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中,女人总是喜欢孤注一掷地跟情敌一比高低,然后对于失而复得的战利品------那个曾经背叛过她让她伤心流泪的男人会倍加珍惜,也许这是女人天生固有母性情结在做崇,常常习惯把丈夫当成孩子来看待,孩子犯了错,当妈的自然会无条件地原谅他了,所以养成了男人的劣根,大错不犯,小错不断。 “哎,不说我了,我就这样了。还是说说你吧,”程燕妮将关切转移到我这里来:“你怎么样?这两天有没有顾浩明的电话?” “没有。”我否认得很快。我有些不理解自己为什么要跟程燕妮说谎。 “这小子也不知道在忙什么,也没有给我打电话。”程燕妮忽然凑到我身边笑嘻嘻地问:“嘉文,你说,顾浩明是不是比以前还要帅啊?刚一见到他的时候我简直都看呆了。” “不是看呆了,是看得差点钻人家怀里去。干嘛?你该不会是对他动了心思吧?”我表面看来是开玩笑,但却都是我的真心话。很多时候,真心话都是用开玩笑的方式来表现的,而且只能用开玩笑的方式来表现。 “你想到哪去了?你看我是那种人吗?”她不好意思地责备:“哎呀,真是的,我只是说说而已,我怎么可能对他动心思呢?” “那你那天干嘛要装醉,跟顾浩明粘乎粘乎的?”虽然我相信她说的话,但还是不免心存疑虑:“你明知顾浩明喜欢过你,你这不是摆明了在勾引人家吗?” “你知道什么呀?死丫头,我那么做还不都是为了你?”她很不满地翻了我一眼,端起啤酒杯来,赌气似地跟我的杯子碰了碰,一口气喝了大半。 “为了我?”我莫名其妙地看着她:“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燕妮?我怎么听不懂啊?” “听不懂是吧?听不懂把你杯里的酒干了,我给你好好解释解释。”她举着酒杯冲我晃了晃,脸上挂着一丝诡秘的笑,抬起下巴向我的杯子示意了一下。 跟我煮酒论英雄?一杯啤酒还不至于将我撂倒。我想都没想,端起杯来,将那满满的一杯酒喝了个底朝天,对她亮了亮空杯:“说吧?” “嘉文,我就喜欢看你喝酒,跟你的人一样,一个字,爽!”她欣赏地向我竖了一下大拇指,笑盈盈地对我说:“告诉你吧,听你说顾浩明不打算回省城那一刻起,我这脑子里忽然就冒出来一个想法,你和顾浩明男未婚女未嫁,是多么般配的一对啊!但咱也不知道这些年顾浩明在外面,人品变得怎么样了,得考验考验他才行。可是怎么考验呢?我灵机一动,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所以那天我就故意装着醉酒来试探试探他。结果我很满意,我那么粘乎他,他都不上勾,虽然对我关怀备至,但是却又没一点邪念,说明他这个人真的不错,有定力,有自制力,值得托付终身。”说到这里,她心疼地长吁短叹:“只是我这老脸可算是在老同学面前丢尽了,喻嘉文,这个责任可得你负啊!跟顾浩明好好地解释解释,可别让他理解歪了,好像我这人水性杨花似的。” 她的这番话太让我意外了,我怎么也不会想到原来她这醉翁之意不在酒的本意是在这里,让我又感动又内疚又有说不出来的报歉,只差一点就要泪流成河了。 “燕妮。”我紧紧握住了她那只柔软白净的小手,勇敢地做好了挨训的准备:“我还误以为你是想吃回头草呢……” “谁想吃回头草啊?我可是一匹万里挑一的好马。”她哭笑不得地抽回自己的手,又好气又好笑地瞪着我:“死丫头,这样侮辱我的人格。早知道你有这种龌龃的想法,给我钱我也不干啊!”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以小人之心度你这君子之腹了。”我双手合十,点头哈腰地连连跟她赔不是,心里却甜丝丝的。 “算了,谁让我这人天生一副菩萨心肠呢,最看不得人可怜了。”她故做高姿态地冲我宽容地一摆手,拿腔使调地说:“看你到现在还没人要,我只好忍痛割爱,将我心目中的白马王子施舍给你好了……” “去你的!说你胖你还真喘啊?”我乐不可支地笑着,上前用力推了她一把,差点把她从椅子上推到地上去:“谁到现在没人要了?谁需要你忍痛割爱了?谁稀罕你施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