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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小美的自述(一)
我拖着沉重的行李箱艰难地走着,为了节约那一点点车费,几乎耗尽了吃奶的力,看着发红的手,望着来来往往陌生的行人,我有一种孤独的感觉,那种感觉压得我喘不过气,额头微微冒着冷汗,眼前的景象渐渐模糊。 “小姐,小姐…” 我知道有人在支撑着我的身体,意识逐渐清醒过来。“阿海,不要走。” 当那张令我日思夜想,一直寻找的脸庞出现在眼前时,我再度昏了过去。 醒来时,我已躺在一张松软的床上,上面有着淡淡的古龙香水的味道,房间布置得很别致,想必主人也是个有品味的人。我走下床,四处打量,“有人吗?” 没有人回应,只见床头留下的便条和几颗药,旁边还放着一杯白水。 “你好,我叫童佑,因为还有一些事情,必须得离开一下,如果你醒了,请先把桌上的药吃了,哦!那只是维生素,想必你现在的身体一定很虚弱,我很快就回来,请别走开!”我微微一笑,以为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人再关心我,想不到还有个陌生人会这样细心。我看了一眼这里,心里竟有一些不舍,可能因为房间的宁静,也许是那张便条,让我感到一些些温暖,可是我必须得离开。 再次拖起行李箱,找到了出租房地址。房间很简陋,有些残旧的家具安排得还算错落有致,老式冰箱蹲在那里嗡嗡作响,不过通风效果还算好,微微的风夹杂着泥土的味道,这一切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有个落脚的地方,而且房租也便宜。我脱掉外套,准备好好的睡一觉,兜里掉下一叠东西,不用猜也知道是什么。 第二天,我又来到了那里,我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只能凭着那一眼的记忆,那酷似阿海的影子,“阿海…” ,我收住了口,他应该叫童佑,可是为什么在他的身上总会让我看到阿海,那举手投足,还有那种眼神。 “童佑。”我叫住了他,他很惊讶,同时也闪过一丝喜悦。 “没想到还能再见到你,那天我有点事走开了,回来时你已经走了,我以为……” “我来只是把这些还给你。”我拿出那一叠钱。 “这…”他愣了一下,不明白我的举动。 “谢谢你的好意,可是我不需要别人的帮助。”我不想跟他有任何牵扯,太多太多的原因。 “你不要误会,我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我看得出他有一些慌乱。 “谢谢你那天照顾我,再见!”我把钱塞到他手里,一个漂亮的转身,回给自己淡淡的微笑,这座城市又继续陌生。 我只知道阿海在这座城市,可是这里这么大,他到底在哪里?报纸、电台,能做的都做了,仍然一点消息也没有。我拿出唯一能证明阿海存在的照片,他的手搭在我的肩上,紧紧地抱着我,那是幸福的模样。 和阿海是在同一间公司认识的,我性格比较内向,不太爱表达自己,阿海则长得帅气,性格也很开朗。一开始我以为我们会是两个世界的人,可是上天很眷顾我,安排阿海到了我的身边,这个世界不再寂寞。从此,我便像一个公主被人宠着、照顾着;阿海很会做菜,也知道我每天的口味;只要是我喜欢的东西,他会默默记在心里,不时给我惊喜;每天起床,会看见衣服整整齐齐的放在床头,我从不知道房间的东西放什么地方,一切的一切都由阿海操办,我幸福的笑着,忘记了白天黑夜。我在日记里写着:原本以为自己只是一只孤独的丑小鸭,因为阿海的出现,丑小鸭渐渐褪变,变成了一只白天鹅,我很幸福,有时也会莫名的害怕,害怕阿海只是上天派来的天使,终于有一天会离开,睡觉的时候我会紧紧的抱住他,生怕他从此消失不见…… 和阿海交往两年,我想到了结婚,可他只是笑笑,从后面搂着我:“亲爱的,我们现在什么都没有,结婚后你会跟着我吃苦,再给我两年时间,等攒够了钱,我一定风风光光的娶你,好吗?”说完,阿海深深吻住我的脸颊,还能说什么呢?不过,我相信他的话,坚信会有那么一天,我笑了,可是心却在擅抖,不知道为什么。 阿海仍然对我很好,跟以前一样,我悬着的心渐渐放宽。那天是我的生日,阿海早早的做好了饭,这次不知道他又准备了什么礼物,我很期待。阿海很细心,每次的礼物都别出心裁:印着两人照片的水杯,上面有‘海枯石烂,美在心中’几个字;情侣抱抱熊,一个是我,一个是他;我钟爱的限量版水晶耳环,呵呵…太多了,我不能一一说明。 晚饭后,阿海让我闭上眼睛,我知道他要给我惊喜,于是微微的闭上眼睛,等待奇迹。脖子上感觉有些凉,我有些失望,“可以了。”阿海叫我睁开眼睛,原来是一枚戒指,只是不明白为什么他要用项链给串起来。 “海,这…” “亲爱的”阿海轻抚我的脸,“这颗戒指是我对你的承诺,等以后结了婚,再送你一颗更大更漂亮的,好吗?” “海”我快乐的抱着阿海,好像抱着全世界。 “亲爱的,我爱你,记住!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是爱你的。”阿海喃喃地说,星星点点的吻印在我的脸上、唇上,顺势下滑,令我快不能呼吸…… 阳光透过窗帘,刺痛了我的眼睛,“海…”没人回应,通常这个时候,他应该煮好了早饭叫我起床,“海…”我起身,有些恐惧,“海…”空旷的房间只有我的心跳,我发疯似的在房间里走动,眼里积满了泪水“不要哭,在还没得到证实前不要哭。”我告诉自己,拿出手机按下了阿海的电话号码,“你拨的电话已停机”不会的,记得有一次阿海电话停机,我一个人在家碰巧停电,吓得我哭了一个钟头,阿海知道后很是心痛,不停的责怪自己的粗心,并保证不会再有下次。“海,你到底在哪里呢?”我坐在床沿,脑子里一片空白,床头柜上压着一张小纸条:亲爱的,我走了,为了我们的将来必须得离开一段时间,请相信我,两年后,一定回来娶你。“海,你要到哪里?” 眼泪终于断了线,一切都成事实,幸福来得太突然,让我忘了白天也有黑夜。从此,我走遍城市,到处打听,任何阿海有可能去的地方。 找不到阿海,身上的钱也快花光了,我必须得找一份工作养活自己,办公似的工作白天时间太少,于是我选择了在酒吧当服务员。灯红酒绿的夜场,嘈杂的音乐,这样的环境根本就不适合我,可还能有什么选择,客人酒醉了、高兴了,有时还能挣点小费,为了找阿海,我需要钱。 今天服务的包房经理特别交待,是很重要的客人,如果服务得好小费也特别丰厚,我强打起精神,笑脸迎客。来者是几名中年男人,每人身边都有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男人的手在她们的后背、臀部不停游荡,女人偶尔会发出娇嗲嗲的声音,我突然觉得有点反胃,想吐却又吐不出来。 端上酒水后,一只肥大的手搭在了我的肩上,原本带着些酒气的脸凑了过来,说着一些不堪入耳的话,想到经理的特别交待,我不好发作,只想赶紧上完酒水速迅离开。可是,那只手却很有力,根本就无法挣脱,反而被他拉在了身边,我开始抗拒,周围的男人哈哈大笑,那些女人则不屑一顾,我好像是一个小丑,被人包围着,嘲笑着。 “单总,对不起,我来晚了。”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人进来。 “小童,你可来啦,知不知道美女们都等着急了,来!先罚你三杯。”那只肥大的手终于松开,我赶紧起身,准备逃离这个现场,却不小心碰到了来者身上。 “对不起。” 我低着头,正想离开,谁知又被另一双手抓住。 “你怎么会在这里。”我这才抬起头。 “是你。”这个世界说大也大,说小也小,在这个地方竟然碰上了童佑,我有些吃惊。 “呵呵,原来是认识的,那正好,过来一起坐啊!”那肥手满脸的坏笑。 “对不起,我想出去。”我推开童佑,大步走出房门,童佑追了出来。 “对不起,我代他们向你说声对不起。” 听到这句话,我停住了脚步,回过头去。 “我叫童佑,还不知道怎样称呼你?” “叫我小美好了。”我匆匆离去,但感觉得到他的目光一直追随着我。 接下来,我偶尔进包间打扫一下卫生,那几个猥琐的男人不再纠缠我,童佑的身边也有两个女人陪坐着喝酒,不知为什么,有一点心酸的感觉。在温柔香和酒精的作用下,几个男人很快喝醉了,他们被女人扶着偏偏倒倒的离开。一天的工作终于快结束了,当我推开包间房门,却看见童佑躺在沙发上,难怪刚才没有看见他,我推了推他,没有反应,他的嘴里喃喃艺语,不知道说些什么,还顺势将我抱在怀里,我终于听清了他的话,原来是‘对不起’,他真傻,还在为刚才的事感到愧疚。 “童佑,起来,走啦!”他太醉了,依然没有反应,我只好向经理请假,并叫两个同事把他扶到出租车上。 回到家,脱去童佑的外衣,他的胸膛宽厚有力,我的手指在他胸前慢慢划过,泪水也慢慢滑落,他的出现让阿海的影子越来越熟悉,“阿海,你到底在哪里?”内心的孤独和恐惧让我不由自主抱住了童佑,用脸在他身上摩挲,想象阿海的样子。房间里静静的,静得可怕,我抱紧了童佑。 “小美。” “阿海,是你吗?”一个声音传过,我神经质地坐起来,以为是阿海回来了,“小美。”原来是童佑嘴里发出的声音,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男人在喝醉时会叫着我的名字。 次日清晨当我醒来时,童佑已经走了,跟上次一样,他总是这么匆忙,我淡淡一笑,这样也好,清醒的时候跟他见面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