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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见蓝珠看向自己,徐飞向她展开了一个诱人的笑容,他大踏步的走过去,洒脱的冲她打了个招呼:“嗨!” 待看清是徐飞后 ,蓝珠只觉得燥热的脸一下子恢复了正常,心也“扑通”一声放回了原处,但她的眼圈,还是红了,一股热流直冲向她的眼中。 “是你?你怎么来了?”她哑声问,声音里有掩饰不住的哽咽。 那个小男孩听到蓝珠说话,抬头一看有个个子高大的男人站在了教室门口,便理直气壮并且生气的叫起来:“杨叔叔,你为什么老是让珠阿姨生气,,你不知道男子汉要保护自己喜欢的人吗?” 蓝珠忍不住笑了,“你又胡说八道了。” 徐飞先是一怔,接着也笑了起来。他蹲下去,摸摸那个小男孩的脸说:“你看清楚了,我可不是你要找的那个杨叔叔,我是徐飞徐叔叔,。我也不会让你的珠阿姨生气,我连让她笑都要费好大的力气,又怎么会让她生气呢?” 小男孩摸摸脑袋说,“这我就不明白了,明明是杨叔叔,怎么又出来一个徐叔叔呢?” 徐飞笑了,“你叫什么名字?” “阳阳,太阳的阳。”小男孩也笑了,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 “阳阳是不是很听珠阿姨的话?”徐飞问。 阳阳点点头,不知道徐飞是什么意思。 “那你别让珠阿姨生气,乖乖的坐到小凳子上去好不好?徐叔叔有话要跟珠阿姨说。”徐飞说。 阳阳点点头,跑去跟别的小朋友搭积木、盖房子了。 “什么时候有空找个地方谈谈吧!”徐飞直起腰,看着蓝珠说。 “下午放学以后吧。”蓝珠的脸红红的,眼睛又黑又亮。 “那我下午来接你。”徐飞说。蓝珠点点头,徐飞对她深深的注视了一下说:“我走了。” “再见。”蓝珠说,接着冲他挥挥手,他不再说什么,点点头,大步离开了。而蓝珠,直到目送他的车子消失不见,才叹了一口气,进了教室,但她的心已经空了,无论做什么都无法集中全部的注意力了。 “晚上一起吃饭吧。”赫金龙对收拾东西准备回家的纪凌说。 “哦,对不起,晚上我还有事,不能陪您吃饭了。”纪凌有些心不在焉的说。 “你有心事,”赫金龙看着她躲避的眼神肯定的说,“能告诉我吗?” “没有。”纪凌心虚的把眼光停在别的地方。 “真的没有?”他并不想打破沙锅问到底,却还是追问了一句。 “真的没有,我是有点不舒服。要不明天吧,明天晚上我一定陪您吃饭。” 她应酬的说,急于脱身走开,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心烦意乱,只是总定不下心来。 “那好,明天你可别再找理由了。”赫金龙大度的一笑,让她走了。 她其实并没什么事,况且又只有一个人,回家又冷冷清清的,而且她也不想回家。她今天有些害怕那种无人谈话,无人管教的寂寞生活,她急切的想找一个可以陪她吃饭、聊天的人,但这个人却绝不是赫金龙。 她漫无目的的走着,心中没来由的又浮起了昨天撞上的那个男人的脸,刚毅、冷峻中透着一股温柔,让她的心中又平添了几分纷乱。她没有想过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想起这个仅见过一次面的男人,她只是想起了他,觉得在他那一抱中间有种让她心安的力量。 风吹着她削的短短的头发,又从发梢顺势钻进了脖子里,她翻起大衣的领子,又把帽子往下拉了拉,再把围巾重新绑了一下,遮住了大半个脸,只剩下一双眼睛露在外面。低下头,她快步向前走着。在转弯的地方,低头疾走的她不幸的又撞上了一辆刚好停在路边的汽车。这一撞,才让她混混沌沌的脑筋清醒了一下。 “对不起!”她红了脸,站在那儿,拘束而不安的看车上走下来的司机。 “没关系,车子不要紧,不知道小姐你有没有伤到?”一个熟悉的声音说。 纪凌向车门后面看去,里面出来的正是她昨天撞上的哪个男人。 “是你?”纪凌惊得张大了嘴几乎合不住,“真对不起,又一次撞上了你。”她的脸一下子红到了耳朵根,不过幸好有围巾挡着。 晓军听他这么一说,也认出她来了。是她,昨天撞她的那个女孩子,除了她,没人会有这样一双眼睛的。“我们可真有缘分啊,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们一起喝咖啡吧。”他笑了,爽朗的笑容像阳光般灿烂。 “不要答应他,不要答应他。”纪凌在心中一个劲儿的对自己说,但是她说出来的却是另外一番话:“好吧,反正我也没事,正要找人一起吃晚饭呢,干脆你请我吃饭怎么样?”她被自己的大胆和讲出来的话吓了一跳,她是怎么了?平白无故的接受了陌生男人的邀请还和他一起吃饭? 他一愣,随即露出一幅很高兴的样子,“那当然更好了,说吧,去什么地方吃饭?” “随便你,我无所谓,只要能填饱肚子便行了。”她耸耸肩,一幅很活泼开朗的样子,其实她心里正乱得像团麻。她本来是个很传统的人,为什么今天会这样? “上车吧。”他打开车门,做了个邀请的姿势。 她稍微迟疑了一下便上了车,坐在了驾驶座旁边的位子上。他把车门关上,从另一边上了车。他发动了车子,并且顺手打开了收音机,里面飘出了张柏芝的《星语心愿》。纪凌故作轻松的靠在了车座靠背上,轻声哼着歌,手里玩弄着皮包的带子。 “你还没有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呢。”晓军看了她一眼说。 “我叫纪凌,你呢?”她悄眼看他的脸。 “晓军。你的名字很好听,和你的人一样。”他讨好的说,他不知道为什么要讨好她,或许只是为了她的那双眼睛。 “是吗?”她有些飘飘然。 “停车!”她看着车窗外闪过的饭店说,“别去什么大饭店了,就在这一家吧。” 晓军看了车窗外一眼,应声停了车,“好吧,我先把车停好。”他把车往后倒了倒,开到了饭店门前的停车位上。这是一家小型的饭店,但里面的环境还不错,他以前也来过几次,所以他才把车停下。 打开车门,他和她一起走了进去。他们在稍往里的一张桌子那儿坐了下来,侍者很快走了过来,“请问二位要些什么?” “你想吃些什么?”他问她。 “来碗牛肉面吧,另外多放些辣酱。”她对侍者说。 “我也一样,不过别放太多辣酱。”晓军说。 侍者走开了,他笑了笑说:“咱们的口味一样,我以前到这家饭馆来时,也是要一碗牛肉面,放些辣酱。有一次因为辣酱吃得太多,害得我喝了整整一暖瓶开水。” 她也笑了,“你很容易相处耶!” “你一直这样爱笑吗?”他看着她有些发呆的问,她的帽子、围巾早已摘下,放在了旁边的凳子上。 “爱笑不好吗?”她不回答他的话,而是反问。 “我没说不好呀,我只是好奇,为什么你那么爱笑?”他也受了她的感染,情不自禁的笑了,“你上学,还是上班?” “上班。”她简洁的回答。 “在什么地方?” “市政府办公室。”她看了他一眼,“你呢?我看你像公司经理、老板之类的。” “恰恰相反,我是个无业游民。”他认真的说,正好服务员送面来了,他连忙帮忙把碗放好,再帮她把筷子放好。 “那你的车是从哪儿弄来的?”她毫不掩饰自己的疑问。 “朋友的。”他丝毫没有开玩笑的样子。 “我看这辆车怎么也值百万元,这么贵的车,你朋友让你开,他可真够大方的。” “是呀,所以我才开着它满街乱转。对了,你今年多大了?” “你不知道问女孩子年龄是不礼貌的吗?”她很会卖关子,一脸的诡笑。 “是吗?我不这样认为,朋友之间应该坦诚相待,年龄有什么好隐瞒的。” “朋友间是应该坦诚相待,”她抓住他的话柄子,接着说:“但是我可没有说我们是朋友呀,我只不过是撞了你两次,因而认识了你,跟你在一起吃一顿饭而已。”她满不在乎的说,心中却有些发虚,所以不敢直视他那火辣辣的目光。 “仅此而已吗?”他盯着她的眼睛问。 “是的。”她回答。 “没有什么别的原因了吗?例如……”他停顿了一下,“你喜欢上了我。” “那是不可能的事。”她想也不想就否定了他的话。 “为什么不可能?”他继续追问。 “因为……因为……”她说不上来了,大眼睛转了转,叹了口气,说:“算了,我没有什么好理由,只好告诉你了。我二十四岁了,你满意了吧?” “二十四岁?那你应该是属羊的了,人们都说属羊的和属兔的人缘分不错,看来果真如此。” 她吃了一口面,看了他一眼说:“你一直是这样跟女孩子相处的吗?真不知道她们怎么忍受得了你,跟你在一起,简直是活受罪,比肉体的痛来得还要残酷一些。” “看来也只有你更适合跟我在一起了,你比她们有耐心跟我在一起,受了这么长时间的精神折磨,还面不改色,令人可钦可敬也。”他摇头晃脑的说,文邹邹的语言让她差点笑岔了气。 “你很幽默耶。”她说。 “那当然了,”他一脸受之无愧的样子,“快吃吧。面要凉了。”于是他们不再说话,开始专心的吃面。 饭后,他理所当然的去买了单。她拿好东西,戴好围巾、帽子和他一起出了门,天已经黑了,街上冷冷清清的,没有几个人。 “你住在什么地方?我送你回去吧?”他询问的看着她。 “好吧,其实我很怕一个人走夜路。”她上了车,很自然的说:“我喜欢人多的地方,那样就不会想起寂寞和冷清的家了。” “你家人很少吗?”他边开车边问,车子又沿着来时的路向回走。 “是的,只有我一个人。” “那你父母呢?他们不和你一起住吗?” “他们都去世了,我也没有兄弟姐妹,只有一个爷爷住在市郊。” “你比我还要好些,我连一个亲人也没有,而你,至少还有一个爷爷。”他看了她一眼,她的眼睛里盈满了泪水。 “我父母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我是奶奶带大的,而奶奶也在十年前去世了。”他也伤感了,声音轻轻的说。 “其实这样也很好,如果我们都有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兄弟、姐妹,都有家,那么我们也许就不会认识了,也不会说这么多的话了。”她说,眼睛里的泪水已经消失了, “所以我们应该开心才对。” “你说的对,为了我们的相遇和相识,应该高兴。”他别有用意的看了她一眼,她的脸上立刻又泛起了红晕。 风轻轻的吹过车窗外,两颗年轻的心在风中凝结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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